“弟弟说的是。”林庆中满面羞惭,“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当年为了抢魁,还与刘晏淳大打出手过,如今却囊中羞涩至此……”
邓裴明目光祥和的望着他们,“你们还拥有最珍贵的清白之身,留得清白在,未来就有希望。500钱,值得你们丢掉最珍贵的白身么?当真这么做,你们堂姐和姐夫该多失望啊。
邓裴明掏出钱袋,将里面的钱全都倒了数来,数了一百枚铜板,面露窘迫,苦笑道,“何曾如此拮据过,囊中羞涩,只有这些了,你们拿去也开个玄字房吧,总比黄字房大通铺好,剩下的钱,买些馒头,我们一起改善改善伙食。”
如此安排再好不过,当了泥腿子,才晓得地里的庄稼一日也离不了人,料理这些娇贵的植物,比从前在朝堂上还费心思。
以前离开家,也没什么好惦念的。
“哥哥,你别说了,弟弟才惭愧,刘晏淳也不是家中老大,是家中老三,咱们家要去做仵作的话,也该我去。”今日所见,宛如阴阳颠倒,林庆飞的三观也受到了冲击,“哥哥魁梧伟岸,比我强多了,堂姐若能接我们回京,我这残躯已也是入不得锦衣卫的了。”
无需与他人比较,回去后,跟着我儿看书吧,无论什么时候开始学,都不算迟。”
想起死在流放途中的年老父母,林庆中眼圈一红。
林庆中率先接过铜板,一脸孺慕的望着老者,“先生大爱,令我敬佩,怪不得爹娘临去前,一直抓着我的手说您老德高望重,让我和弟弟将来多听您的教导,才不会行差踏错、重蹈覆辙。”
林庆中之父林炳乾曾是钦天监监正,虽只正五品,但陛下一遇烦心事便找他询问天象、卜卦,因此地位超然。
“当真能安心么?”林庆中眼神迷茫,望着邓裴明的目光,像一只渴望圣贤开导的迷途羔羊。
“去吧。”
回京太遥远,哪怕能回去,当下还是庄稼更重要。
“邓先生!辛苦你了。”
没了爹娘的庇护,在都民村里,两人过得还没从前绝对碾压的刘晏淳恣意。
若不是想讨好最有可能回京的人,谁愿意在这里表现,闻言如蒙大赦,纷纷告辞。
“住什么玄字房,哪怕是大通铺,也比茅草棚强多了,这还是沾了邓先生的光才能住呢。”
现在离开家不过半日,就开始担心地里的庄稼晒蔫了没,鸡鸭找到鱼虫吃了么?
两人母亲任英慧,是正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廖劲的夫人任佑兰的姑姑。
任佑兰自幼嫡母早逝,继母刻薄待她,全仰仗姑姑任英慧教养维护才让她长大,也靠着姑姑张罗,才得以嫁给副五品锦衣卫副千户廖劲。
现如今林氏一脉全倒了,廖劲在锦衣卫里依旧风光无限、如日中天。流放前夕,邓裴明就听说廖劲要升任正三品锦衣卫指挥同知了。
邓裴明心知,他曾是正三品户部左侍郎时,遇上正四品锦衣卫也得避其锋芒,更别说廖劲升到正三品指挥同知,那得多少人把他供起来?
任佑兰对这两个比她小十二岁的堂弟好得不了,从前就把堂弟当儿子宠。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