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已经够伤心了,李菲写的这些尸检报告,简直乱弹琴,牛头不对马嘴嘛,无凭无据的,全都是她的臆想。”
“我也看不下去,这个女人没个真本事,就会妖言惑众,威宇县的百姓若知道有这么一个不尊重尸体的仵作,谁家死了人还敢报官?与其让亲人尸体被李菲破坏,还不如直接下葬让冤死的亲人得个全尸!”
不识字的人,也拉着识字的人,让他读给自己听。
“或者,李菲是想说,抛尸之人,其实就是黄氏?哼,黄寡妇含辛茹苦的带大了豆子,谁不知道她多疼爱豆子,怎么可能杀了豆子,李菲如此构陷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到底包藏怎样的祸心!”
可是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黑衣人拿走了,希望义庄里不止一套笔墨。
“郑衙役先前说过,豆子溺水的时候,他娘就在不远处的地里干活,就是她第一时间听到豆子呼救的声音,却因为不会游水,跑去找人来救豆子的,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害得豆子救援不及时而溺毙,她为此天天以泪洗面,暗恨自己不会游泳,如果按照你所说,豆子是被人抛尸,那豆子他娘难道是听到鬼在呼救?”
溺毙者两手拳曲,脚罅缝各有沙泥,若水中还有水草,死者挣扎之时也会抓到水草。豆子却双手成爪,似在抓挠,掌中无泥沙水草,指甲中却有皮屑,应该是挣扎之时从凶手身上抓挠下来的。
曾仵作哦了一声,指向角落,“孙阿牛,那边有文房四宝,你且把桌子搬过来,你们也过去帮帮忙。”
李菲看过验尸书籍,能默下比《存真图》更细致的人骨图,还能准确的说出巧娘身上伤痕的问题,应是看过更精妙的验尸书籍,会剖尸之法也不奇怪,她不是已经给豆子开膛了吗,且听听她怎么说。”
“是啊,是啊,如果是凶手假装豆子声音呼救,黄氏会听不出那并非自己儿子的声音?”
因为这句话,不少人都抬头看向了周典,周典也从好些人眼神里看到了附和他的目光,这给予了他不少信心。
“能猜出巧娘的死因,都是她撞大运了,豆子的死因,凭她胡搞,把豆子的尸体破坏得见不得人,才弄出这么一个贻笑大方的结论,郑衙役还是赶紧把李菲抓了吧,我根本看不下去了。”
有些躲在门外的人,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也进得门来,视线尽量避开尸体,只盯着陈鸢的笔锋。
“那李菲根本就没有错嘛,知道豆子死的冤,找到害死他的人,他才能死得瞑目。”
“我们看不出来,也只有曾仵作和李菲看出来了。”
普通水中尸体,在腐败前,尸温下降快,尸斑浅淡,并由于尸体随着水流翻滚的原因,难以形成固定的大片尸斑。但豆子背部已形成固定尸斑,这说明他被杀后,尸体被仰躺放置。
这个发现,惊得陈鸢汗毛直立。
却不想,孙阿牛和乌磊一起把桌子搬了过来,上面的文房四宝一个都没少。
曾仵作在一旁催促,堂内所有人都不眨眼的盯着她,陈鸢咬咬牙,只好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提笔写了起来。
“我还记得方才曾仵作还让李菲继续开膛破肚找更详细的证据呢。”
刘晏淳适时开口,解了陈鸢的燃眉之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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