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质疑内行,曾驰只觉得可笑,“巧娘的的确确是窒息而亡,却不是投缳自尽造成的窒息,她是被人捂死的。”
周典不忿的指着糟老头子,“是啊,曾仵作,你说的云里雾里的,你说是凶杀就是凶杀啊,证据呢?”
那边厢,郑淮还在发表着自己的疑虑,“而且,这三具尸体,你当初不是并没异议么?怎么现在却说李家姑娘的判断是对的?”
曾驰走到棺材跟前,与陈鸢一般无惧于棺材中的情景,情绪低落的伸手虚抚少年的额头,“我只是同意他们的亲人帮他们两收殓入棺而已,答应下葬是你们臆想的。”
大堂内外所有人都望着老者,等他解惑。
曾驰冷静了下来,横眉冷眼的睨着郑淮,“我何时说过这两具尸体没问题?”
外头一群人附和周典,“对,证据,你可是仵作,说话要讲证据。”
害得他们洋相百出,让她一人独占鳌头了。
“我这次利用了大家对义庄的常识来做了一个误导,他们……”曾仵作指了指屋外那些狼狈不堪的人,又一一指向衙役。
“包括你们,都被常识所累,以为大堂内的尸体都是结案的、死因不存疑的尸体,以为这只是一个试胆考核,以为这和以前一样,仅仅只是想让大家习惯与尸体相处。”
曾驰老了,但他的眼光更毒辣了。
不止郑淮,参与过同类案件的衙役都觉得曾驰老糊涂了,“不可能,如果是捂死的,巧娘脖子上的勒痕怎么解释?她外吐的舌头怎么解释?脖子上瘀痕可不是死后才印上去的,那就是造成死亡的上吊勒痕。”
她写的已经很详细了,就差案件还原现场,把每一帧分镜画出来了。
谁也理解不了他突获至宝的心情,他只想好好保护这个接班人。
然后,马家人离去,凶手进屋,将重伤休息的巧娘捂死,想伪装成巧娘自杀的假象。
“但,并不是。”
不想这么快就输掉赌局的郑淮,伸手阻拦,“不是,曾仵作,你这样打哑谜我们根本听不懂,单说她仅凭目测就发现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们也无法信服啊!”
这时候在一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照李菲所验尸之结果,以及郑衙役先前所调查的证词,我们可推测,巧娘的确经常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日,她又闹了一次上吊,脖颈处受了伤,但又被劝说或者解救了下来。
郑淮识的字,衙役们凑过去,他就将纸上所写内容读给了他们听。
郑淮很生气,但此刻三班衙役俱在,是个均衡的状态。
这就是说,原本的大概十天左右的初步选拔考核,刚开始就结束了呗。
曾仵作满怀欣慰的看着陈鸢,伸手鼓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样的,你仅凭目测就发现了两具尸体的问题所在,我布置的考试,你全通过了。”
颈部勒痕淤青的确是上吊造成,却不是致命伤,勃颈处再无白痕,死后并未二次悬挂。
“绳在喉下,舌出;喉上,舌不出。此女尸绳痕于喉上,却舌出,存疑。
“你……”
时间紧急之下,他没有充足的时间让铁夹完全冷却,就用尚还发烫的拨碳铁夹亦或者铜夹伸入巧娘口中,将她的舌头扯了出来,却烫伤了舌根处。
却不想,他这么做,反倒让曾仵作和李菲看出了问题。
当时的凶手应该还想悬挂尸体,恰在这时马家人进屋,他放弃了悬挂尸体,亦或者马家人发现了他,包庇他,帮他撒谎。
衙役到马家的时候,巧娘尸体应该已经平放,并未悬挂在绳上吧。”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