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只当自己听不见,穿戴好后,对三人礼貌的笑笑,施了一礼,就离开了。
连这是“恩情”都说得出来,就看得出李仁甫心里真实的想法了。
板着小脸,指着陈鸢道,“这是来应征仵作学徒的姑娘,在你们这里将就一晚。”
陈鸢去屋外水井处,打了水洗了脸和脚,就熄灯躺下了。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累得厉害,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说完就打着哈欠,爬上床,蒙头就睡了。
这时候,德隆却向她招了招手,大声招呼道,“妹妹,妹妹,来哥哥这里!”
陈鸢小步跑步跟上,被他带到了昨晚与李仁甫谈话的那个院坝。
“水笙是这么说的。”
陈鸢也爬将起来,三个女狱卒们偏着头打量她。
“这姑娘大方得体还有礼,也不因聋哑而自卑畏缩,看起来可不像小村庄能养出来的性子。”
“水笙虽说胆子小,但从不撒谎,应该不会骗咱们。”
虽说方才听到了很多反胃的话,但也听到了一些陈鸢生父的消息,也算不虚此行吧。
“是啊,水笙说是她求了好久于班头,才带回来的,真是可怜见的,也不晓得日子多么过不下去,才非要来当仵作。”
“麻烦两位官差老爷,把我侄儿李德隆也叫出来,让我对他最后叮嘱几句吧,实在是有劳了。”
谁知道他会怎么给李家人留言?
……
“她还是有些本事的,你别看她聋哑,骨头……”曾水笙面上浮现了一丝惊恐之色,捂着嘴似要呕吐,缓了好一会儿,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心脏脾肾这些,比我爷爷都画得好。”
那女狱卒的表情就更震惊了,“聋哑女,于班头都收啊,这么多年了,我咋没发现于班头是这么个善心人?”
“哎,水笙你还是别说了,一会儿晕倒在我们门口,你爷爷不拿刀来砍死我啊,我晓得了,我会安置好她,明早你来接她就是。”女狱卒的表情一言难尽,连连拉着陈鸢往屋里拉,顺便关上了门。
曾水笙敲门,换来屋内叫骂声一片。
“她当真听不见?”
陈鸢松了一口气,来得不算晚,她可不想第一天就那么特立独行。
这话惊得女狱卒,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起陈鸢来。
她看到都民村的另外七个人早已经站在了人群里,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她又聋又哑,怕是选不上仵作学徒,我们女狱卒也得力气大的,她到时候没被选上,该怎么办?”
她不打算搭理他,却又听他在那头扯着嗓子吼,“你别假装听不到,二叔给我说了,你明明能听到了,还装什么聋子?本来全家人就因为没照顾好你,害得你高热聋哑了,内疚的不行,事事都依着你的心,顺着你的意,你耳聋好了怎么不说?
这次不就我们不想你来当仵作学徒么,哥哥知道,你是想帮家里减轻压力,但你也不该偷偷跑去求于班头啊,他还以为你依旧听不到呢,他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怎么误会我们李家?我们可不是为达目的装可怜的人,我们李家人得堂堂正正,靠真本事当上仵作!”
李德隆这些话,颠倒是非,很是引人误会,陈鸢心中冷笑,肯定是昨晚李仁甫劝她不成,找李德隆交待了什么。
这一大早,就这么给她招仇恨。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