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煜神识探入芥子之中，一大片的法器灵光褪色，显然是不能再用了。 “就知道前辈那样聪慧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 玉色极润的因缘扣于狂风中沉沉浮浮，柔和的光晕包裹着它。 温寒烟从未见过那把刀，但就在望见它的一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一击重锤砸落在识海之中，瞬时间激起千层浪。 他不正经笑着揶揄她的样子，他浑身杀气冰冷的样子。 他浑身浴血环抱着她，让她好好活的样子…… 她怔怔抬手一抹，摸到了满手的泪。 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说出口。 这么自作主张，让她忘了他。 灵台之中最后一层封印岌岌可危，终于摇曳着消散。 司予栀和叶含煜匆匆赶来时，只望见玉流月一人站在一地狼藉废墟之中。 玉流月缓缓抬起眼，透过屋顶的裂痕望向苍茫天幕。 因缘（完） 闷响声，轰鸣声，都像是退潮的海水。 一片静谧空茫。 脚下是澄澈望不见边际的无根之水,随着她细微的动作,泛点涟漪。 她垂下眼,昭明剑并不在身侧,方才被她攥在掌心的昆吾刀也不见踪影。 她抬起头,视线定定落在浮云后朦胧的那轮太阳。 温寒烟声音不算大，此地不知究竟有多广辽,她声音在虚空之中一遍遍地回荡，逐渐朝着远方逸散。 若她所想不错,此地应当是虚无之界。 有些话,她一早便想亲口去问天。 裹挟着浑厚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砸落下来。 温寒烟猛然抬起眼。 她语气算不得恭顺，那阵风却并不迫人,似乎并未动怒。 温寒烟心头一跳，死死捏住了袖摆。 但这一刻，她莫名有些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良久，才一字一顿出声。 “你心底所求之人的修为早已足以破境飞升，然而俗世纷扰缠身，他的心系于红尘之上，千年不得解脱。二百年前，他虽身陨，却并未道消，眼下记忆尽失，于滚滚红尘中历劫。” “九九八十一世，每一世他都要尝尽心酸苦楚，同时保以道心坚定，斩断尘缘，重新归来之时，便能证道飞升。” “如今已是第九九八十一世，若你还想再见到他，除却破境飞升，这便是最后的机会。” “他轮回的八十世所积累的道，已经足够他在修仙界重塑肉身，但还剩下最后一世堪破劫难，他便可彻底飞升上界。” “现在，选择权交给你。” “你要选择破了他这一世的道吗？” 视野还有些模糊，但大片的光线已透过薄薄的眼睑映了进来，拖拽出一片朦胧又炫亮的光斑。 几道剪影在眼前晃动，似乎想要靠近，却又顾虑着什么，举棋不定。 目之所及，已经不是被她一剑轰塌了的司星宫禁地。 混沌间不知岁月，抬眸又见人间。 那团烈火般的红云率先落了地，英姿勃发的青年收了飞舟，小心翼翼地靠近过来。 叶含煜打量着她的神情，良久，什么也没看出来，干巴巴说了一句废话。 “你一来一回，动静都大得很。不过，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回来？” 温寒烟闻言微怔。 在那片虚无之地，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 温寒烟敛眸垂下眼睫，若无其事抿唇笑了笑：“你们是如何找过来的？” 狂乱的风卷和浓云凝成的漩涡还未散去，“你现在可是唯一的归仙境修士，走到哪里都能引动天地异象，地动山摇。” “那个，你……没事吧？” 天道并未伤她，自始至终，于她 叶含煜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垂眼自芥子中将昭明剑拿出来。 一把猩红的弯刀落在他左掌心。 司予栀朝他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