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怀疑对方是为了救她而加重了伤势，又在她一番挣扎下控制不住吐了血。 这时候冷静下来，她稍微有点内疚，听见系统的声音便干脆不动了。 冰冷的指节扣在她手臂间。 温寒烟干脆靠在这人蕴满了血腥气的肩头，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识海，趁机吸收沧海目。 一只染血的手凌空一挡，动作不紧不慢，却轻而易举拦住他的动作。 “你没见她正忙着？”裴烬悠悠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空青气急，却也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顿了顿，他又不甘心地对温寒烟道：“前辈不舒服随时告诉我，我已经休息好了，背着您走上百里都不在话下。” 沧海目的灵力在体内化开，无声没入丹田经脉，悄然运转。 叶含煜察觉到温寒烟身上传来的气息，表情古怪：“驭灵前期……？” 但当时情况紧急，虽然心底狐疑，但叶含煜根本没时间多想。 支支吾吾半天，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承认得干脆，脸上也没有丝毫自怨自艾的情绪。 温寒烟静静看着他，只等待着他脸上出现懊恼、鄙夷一类的神情。 “所以当时的话，您都听见了？” 这是她未曾预料到的反应。 既然听见了，她怎么会那么冷静，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但他原本就不信她是因为和新来的师妹争抢，眼下相处这么久，更不会这么认为。 “所以，当年寂烬渊一战之后，您当真修为尽废？” 温寒烟小幅度点了下头，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叶含煜表情空白，倒是没生气。 这时候回想，当时尘生清不靠近她原来根本不是因为害怕她，而是因为瞧不上她。 他空有一身天灵期的修为，却要一个修为尽废的人救命，还大言不惭“帮不上什么忙”。 他眼底最后一抹茫然也化作坚毅，一字一顿道：“前辈，多谢。” 他没料到等了半天，竟然等来这么一句话，一时间愣住了。 叶含煜总是接二连三地给她惊讶。 叶含煜摇头，正色道：“您原本便是我的前辈，心性更是令我望尘莫及，我理应叫您一声‘前辈’。” 自从离开潇湘剑宗，温寒烟便发誓此生不再信任倚靠任何人。 无人替她疗伤，她便自己治。 人心难测。 真正能陪着她走到最后的，只有她自己。 温寒烟却没想到，自始至终，无论她身份如何变化，叶含煜对她都从未变过。 “肉麻的话说完了么？” “修为尽废。”裴烬状似无意道，“你是来找沧海目的？” 虽有系统作保，可她已发誓不再欠旁人因果。 她不出声，空青却冷嗤一声：“关你屁事。” 但他很快挪开视线。 他轻笑，了然道，“你刚得到的沧海目不完整？” 温寒烟道，“方才你救我一命，日后我必找机会报答你，但我的事情，你不必过问。” 裴烬故作惆怅长叹一声。 他掀起唇角，撩起眼睫缓慢扫过叶含煜和空青二人。 裴烬懒散一笑，“只不过美人，若我方才不过问你的事，现在你和后面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恐怕已经在阎罗殿前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遭了。” 温寒烟一把拦住面露不悦的空青，冷静问：“你想做什么？” 但着实古怪。 裴烬讶然抬眉，视线极具暗示意味地掠过自己一身伤势，“我做的还不够明显么？” 明显到让她忍不住心生怀疑。 这人与她素未谋面，却口口声声说要帮她，定然对她有所图谋。 “你知道沧海目在哪？”她试探出声。，实力定然不似看上去这般浅显。 裴烬低眼看着她，目光在她眸底沉思停顿片刻，意味深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