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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葫说窦司(壹)(1 / 1)

一位奥地利精神病学家曾提出过一个观点—— 不幸的童年,往往需要穷尽一生去治愈。 那么少女时代留下的阴影,需要多久才能重见光明? 若是早几年叫司恋回答,她可能也会说一辈子都忘不掉,除非老年痴呆。 然而此刻,她站在迈向三十岁的晨光里回望,更想说的是—— 胡说!怎么就一辈子的阴影了? 别说当年那畜生对她只是猥亵,就算真的坐实,也犯不着用‘毁了一辈子’来形容! 该腐烂在阴影里的,从来都只有施害者。 那些暴徒扬起的尘土,压根儿不会阻挡她向阳前行! - 不过说真的,司恋曾以为,被窦逍打爆一颗眼珠子,就是马桁的最终结局了。 毕竟法律对强奸犯都未必判死刑。 接到马桁死讯那天,司恋正和窦逍在火车博物馆拍婚纱照。 是燕城东郊那处。 当时两人正站在火车头旁。 阳光斜切过老式机车的铁皮车厢,恰到好处地、在司恋鱼尾裙摆烫下细碎金光。 窦逍单手插兜倚着车头,复古西装随意敞着,领带松垮,正小眼吧嚓睨着她暖笑。 “头往左偏十五度、窦老板。” 听闻凯文指导,窦逍超自然地调整姿势配合,指腹却不安分地蹭过司恋鬓角。 司恋抬眼望他,笑得很甜。 ‘咔嚓咔嚓、’ 快门混着机车铁件的吱呀声响了又响,毫不吝啬地、将两人一个又一个美好瞬间定格。 - 那边拍摄进行时,倪卿替老板娘接到一通冰城公安打来的电话。 小丫头机灵得很,一听是警察立即绷紧了神经,面上却不动声色。 待到司恋去房车内换装,才压低嗓音嘁嘁喳喳催她赶紧回过去。 当听到警方说自己在那遥远的地方有座坟,里头还躺着个已亡人。 司恋立刻想到当年她和马桁老死不相往来后,由女同学截屏发给她的、那大马猴新改的QQ签名—— 【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 那头儿警方请她配合调查,司恋只剩一片无语。 谁家正常人会真给‘未亡人’建座坟呐?! - 回想两年前,两人怀疑窦逍被做局卷入金珊冥婚那档子事阶段,司恋可是非常较真来着。 可轮到她自己的名字跟坟圈子扯在一起,作为一个沐浴在社会主义阳光下的妙龄女子,除了不想家人和窦逍也因此跟着添堵,她倒不觉有啥可避讳的。 首次被警方请回冰城配合调查,司恋谁都没告诉。 就连倪卿都不知警察到底为啥找她。 这丫头也十分知轻重,见她不提也就没多问。 警方最初只是例行询问: “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强暴未遂,嫌疑人和受害人的关系。” 司恋答得干脆,顺带将窦逍因她而重伤马桁的前因后果,又如实交代了一遍。 被问及是否知晓、马桁还有没有其他仇人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司恋表示对这个人的现状一概不知情。 她态度平静地,就像是谈及一只曾脏污了自己鞋底的臭虫—— ‘鞋我都扔了,臭虫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 原以为配合调查只是例行公事,这破事儿不会再对她的生活产生影响。 谁知数日后在阳城,司恋想约发小刘慧试伴娘服才知,刘慧被她妈电话轰炸回了冰城。 原因是经调查,马桁的死大概率跟他那-被摘除子宫的妻子刘恋有关。 其实不论男女,在非正常死亡后,警方第一时间都会怀疑其伴侣。 可刘恋失踪已久,早已脱离原本的生活轨道。 然而随着调查深入,刘慧的弟弟刘聪也以共犯被拘。 这小子没跑路,前几天还做核酸来着,可不就是秒被摁。 人命关天,线索盘根错节。 司恋十分反对刘慧管这破事儿。 奈何刘母以死相逼,自己抽不开身跑来阳城,竟托老乡到刘慧工作的地方、也就是O?聚氧,来软刀子磨她为刘聪的案子出钱出力。 权衡之下,刘慧只能咬破舌头咽下这口血腥。 有些腐臭一旦挖开,那气味儿至少要恶心人一阵子。 刘慧当不成伴娘事小,司恋因为坟地里那些破衣服而再次、多次被警方请去配合调查,才是无比烦躁。 没错,就是司恋曾送给刘慧、又被刘聪偷走转赠刘恋的那些衣服。 尽管经过穿戴清洗,早已没了司恋的生物痕迹。 但因司恋曾穿戴着拍过不少照片、并发在社交平台上。 如今大数据一扒,很快把疑点怼到她面前——她和死者许久没联系,旧衣怎会跑进他的埋尸地? -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那日司恋正陪着刘慧在检察院提交材料,顺手拒接了窦逍电话,只回了条【稍等】。 等俩人通上话,发觉窦逍对她的差旅路线生出一丝疑惑,就还是把事儿跟他直说了。 但她隐去了衣冠冢细节,只说马桁死在了荒郊野地。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那头,窦逍正在锦城盯着工人-在自家院儿外搭建婚宴大棚。 听闻司恋竟还在为那烂人的事忧心,他登时握紧扳手,牙根发酸。 “诶呀老公~~~”司恋察觉异样,连忙发挥专长,“其实我不是故意瞒你哒,实在是懒得提嘛,多晦气啊你说~~~” 默了默,窦逍被司恋这通撒娇磨得没了脾气。 憋了半天,他做出决定,“等我找找人,让那些人别再有事儿没事儿提溜你。 刘慧那边儿我也安排律师,不冲别的,就冲她是咱家优秀员工。 费用走我私账。” 后来司恋跟姑姑唠嗑才知,窦逍那晚一宿没睡,快天亮才开始咔咔磨牙。 早上姑姑出去一看,这向来嫌脏嫌臭的臭小子,竟悄无声息宰了一只鸡。 - 不到48小时,窦逍的远程运作就起了效果。 他又派来宝军跑东跑西。 相关部门便保证近期不会再打扰司恋,能在线沟通绝不会再折腾人。 窦逍也叫宝军递了话上去——如果将来嫌疑人归案,需要司恋出庭的话,他们两口子一定协调时间配合。 - 时维小雪,距窦司婚礼不足一周。 随着这几年嫡闺蜜许玖玥的人脉圈越扩越广,天团群里的姐妹们越来越难聚齐。 比如司恋选在老家结婚,即将临盆的警嫂奚望、被隔离在港城的大明星童梦瑶、为父奔丧回蜀地的大状许昕悦……就都只能递来电子祝福。 - 初恋和许玖玥打头阵到的这天,先联系的祝又又。 但听说她那神秘的老爷们儿突然从天而降、一家人正在团聚,姐儿俩便表示不带她玩儿了,直接联系司恋接头。 视频接通,司恋特不好意思,“我家小,我爷爷奶奶都在,我给你们订了酒店……” 初恋忙打断:“欸欸小铁妞儿,你搞清楚啫喂,就我和你小姑子这贵妇身价,衣食住行还用得着你操心?” 司恋微微一怔。 又见许玖玥挤进屏幕,高兴得像是在唱歌:“我真的好感谢你啊小恋恋!为了提前来给你排忧解难,我可以提前这么多天解放!未来至少一周都不用带孩子啦~!” “哈哈、” 这俩人,还是老样子。 一个外冷内柔,好话总爱反着说;一个活力四射,惯常乐呵呵。 - 连姐超级待见这帮丫头,催着司恋麻溜接人回家,“有朋自不远方来,必须到家里来!” 奶奶也帮腔,“孩子头回来,第一顿饭得在家吃才像样!” 下午四点,许玖玥和初恋这俩没妈的丫头片子裹着寒气跨进这扇幸福之门。 放下礼品,两人齐齐打招呼。“爷爷奶奶好!连姐!”因为卤味生意贰蹄手的缘故,许玖玥跟连姐相当熟。 她拉过初恋介绍,“这是初恋,我俩初中同学~打小就一块儿上房揭瓦!” “爷爷奶奶好~连姐您好~” 唯有在长辈面前,初恋才会想起-自己曾经也当过孩子。 “好好好!”奶奶好像有双慧眼,一眼瞧出这孩子家里人不全乎,忙攥住她的手来回摩挲,越夸越上心,直说有眼缘,“名儿也好听,跟咱家老疙瘩一个字儿,姓儿更绝!长的也俊~!到家来别客气奥小初,就当自个儿家!缺啥短啥吱声,奶给你张罗!” “欸~谢谢奶奶~” 刚进门没片刻,初恋就被满屋子的热乎气裹住,心头烘得发烫。 她想到自己奶奶——如果奶奶还健在,被南翊和北初两个重孙凑在跟前喊太姥姥,该有多欢喜…… - “诶呀来就来呗,带啥东西啊真是!”那边连姐一边嗔怪许玖玥净整些用不着的,一边手脚麻利地往桌上端菜。“唷,连姐您偷摸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啊?咋不等我来露一手呐?”许玖玥笑着咋呼,撸起袖子就要搭把手。 连姐非不让,“没做啥,都现成嗒,简简单单,八菜一汤!来都来啦,咱姐儿仨今儿必须喝点儿!” 转脸对上初恋,她又眉开眼笑迎上去,“呀!大恋恋!我早就听过你,跟咱家恋恋同名儿~ 生对儿龙凤胎是不?一把成,老霸道了奥! 快用热乎水洗洗手,咱这旮沓冷吧?比你们阳城冷吧?” 自打进了这个家,初恋嘴角就没拉直过,她笑着点头,终于不再拘谨,脸上浮起孩子气:“嗯!是挺冷,一喘气儿冰碴子味儿都比阳城重~ 小九还说明儿要去冰雪大世界呢,我看我俩这装备也够呛啊~” 连姐大手一挥:“没事儿!明儿我带你俩上曼哈顿买棉裤去,钱能解决的都不叫事儿!” - 开饭前,许玖玥瞅着空当问起四哥去哪了,顺带对初恋解释,“四哥就是司恋她爸,我们大前年来玩儿,叔叔不让我们喊他叔,说怕跟连姐差辈儿,特好玩儿。” “不用等他,跟哥们儿喝去啦~”当着爷爷奶奶,连姐语气轻快地撒了个圆融的谎。实情是,四哥陪司恋大伯去化疗了。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伯查出来是小细胞癌,治疗难度极高。 眼下,大伯母已知全部情况,可家里人谁都没跟奶奶说透那层悲观。 老太太能接受儿子生病是一回事,真要让她明白这是绝症、母子缘分已然进入倒计时,那便是剜心的疼。 - 正式开饭,司恋去喊爷爷入座。 老头儿正在看《亮剑》,叫好几遍都说等会儿。 最后被司恋连哄带劝地拖来,“家里来客人啦,您不能不合群啊~” “嘿呀,我这不也没离群么、” 明明两个丫头刚一进门就跟爷爷打过招呼了,可到了桌边,老头儿就像是刚发现家里多俩人似的。 “唷,你俩是什么人?” 和姐们儿短暂无奈对视后,司恋笑着哄爷爷,“她们是我好朋友啊,来家里玩儿嗒,我是谁您还记不记得?” 爷爷边落座边侧脸瞅她,慢悠悠道,“你是谁我可不道。” 司恋心里刚一咯噔。 就又听爷爷补了句,“我就知道我是你爷。” “你不光是她爷,你就是位爷!”奶奶无奈总结,冲许初二人举了举杯,和蔼笑说,“甭搭理他,脑子跟豆腐脑似的,晃荡没影儿了。 来,咱先掫一口,欢迎你们俩小闺女儿、来俺们龙江玩儿呗?” 许玖玥利落端杯:“得嘞!谢谢奶奶,谢谢连姐做这一大桌子菜!” 初恋也跟着举杯,眼底盛满暖意:“感谢盛情款待……” - 第一轮酒在许初二人的感谢词中落了肚。 连姐刚招呼着动筷。 又听爷爷主动搭话:“你们两个女同志是从哪来嘀呀?我是闯关东过来嘚~” 许玖玥很快适应了爷爷的无厘头,弯着眼作答,“爷爷,我俩老家是阳城的,但我俩是从燕城过来嗒,在那儿住、在那工作~” “燕城?”爷爷嘶了声,“那得坐一天一宿火车吧?累坏了吧?” 初恋接话:“没有,我俩坐飞机来的、爷爷。” 爷爷很诧异,“飞机?咱这嘎达修飞机场了?” 司恋分析出、爷爷的意思应是屯子里可是没有机场的。 刚要解释这是在冰城市里,就听奶奶故意酸道,“没有, 咱龙江人出门要么坐火车,要么就骑黑龙,有火车站就行,修机场干啥?” “啧!”爷爷听出话里的茬,有点不乐意了,“你这老太太咋这么歪?这不吃饭唠嗑嘛,我问啥答就得了呗。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忽悠呢奥?还骑龙,那小白龙都跟唐僧取经去了,哪还有龙给这老些人分?” “唷爷爷,您还知道白龙马是龙宫太子呐?记性真好!” 司恋怕俩人拌嘴升级,赶紧打岔,“那您知道白龙马是谁儿子不?” 奶奶却抢了话头,“哼哧,谁能忽悠你啊,你可不是三岁小孩儿,你那智商、老高了!一天天净会装傻。” 连姐看老两口是故意逗乐,没有闺女那么容易紧张。 她冲许初俩丫头挑了挑眉,跟着活跃气氛,“你俩问问爷爷多大岁数,听听他咋说。” 许玖玥立刻端起酒杯,脆声接话,“爷爷,虽说您祖籍鲁省,可您毕竟在东北安了家,咱东三省一家亲,咱可是正经老乡,喝一个呗~?” 爷爷果然被调动情绪:“欸好好、一家亲一家亲!瞅瞅这大闺女说话多中听,多大啦?有没有对象呐?” “我跟司恋同岁,二十八啦,娃都俩啦!” 许玖玥笑得眉眼弯弯,又问:“爷爷您今年贵庚啊?” 爷爷刚要惊奇这几个丫头看着不像三十来岁,就被这问题懵住。 他先蹙起眉,又挠挠脖子,越想越含糊,习惯性瞅向奶奶:“老婆子,我多大岁数来着?” 奶奶淡定得很:“你1930年生人,自个儿算。” 爷爷很迷茫,垂眼盯着筷头子好一会儿,才得出个模棱两可的结论:“五十多呗?肯定没到六十吧?” 说着还看向司恋,感慨了句,“五六十有个快三十的孙女,好像也说得通。” “噗嗤~”司恋没憋住笑,“您五十多的时候还没我呐、” 说着,她点开手机万年历,“爷爷,现在是2021年,马上就2022啦,您再算算?” 爷爷无声叨咕两句,猛地一挺腰板,满脸震惊,“我91了?我嘀妈,那不快完犊子了吗?!” 司恋听爷爷如此不忌口地胡说,苦笑着哄,“完啥完啊,您这不好好的嘛~,身体啥毛病没有~,以后可别这么说话啦~” 许玖玥小嘴也抹了蜜,“就是!瞧您这身子骨多好呀,好些五六十的都跟您没法儿比!对啦,您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啊?我记得我爷爷六十多的时候还打乒乓球呐……” - 许初二人三年前就得知司恋爷爷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 之前以为就是人老了、糊涂了。 就像徐郅恒的奶奶那样,到了生命最后一程,思维混沌得连至亲都认不出。 可而今见了司爷爷才懂,阿尔茨海默和普通的老糊涂终究是不一样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病最让人唏嘘的,是用一副硬朗的身板,牢牢困住个迷路的孩子。 那既然记忆会逃跑,咱也就甭死乞白赖追了,麻溜攥紧手心热乎气就得~ - 好在爷爷这病虽不可逆,眼下身体还是很不错的,一顿饭吃得很欢乐。 除了司恋,谁都没少喝。 饭后喝茶吃水果的工夫,四哥回来了。 寒暄没两句,爷爷又瞅着他问奶奶,“这是啥人?” “你老儿子。”奶奶一指司恋,“你孙女儿的爸。” 爷爷没搭腔。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评价,“他牙口看着不赖,岁数不大吧?” 四哥早习惯了老爹的出其不意,笑着打趣,“我这都假牙,真牙早叫您几巴掌扇飞了,扇完您还叫我趴地上满地找牙,没找着还接着削我。” 爷爷一撇嘴,突然心明眼亮,“胡说!我教育孩子从不动手,你那牙指不定咋没的!一瞅你就没有老实气儿,搁外头也是个挨揍的货!哼!” 四哥本就因大哥生病心里憋闷,懒得顺着这不讲理的老头儿:“哼?还没打过?您是没少打!俺们哥儿四个除了我三哥,谁没挨过您揍?” 爷爷不接受污蔑,一挥手背过身:“甭跟我套近乎,你我都不认识!谁管你哥儿几个!” “是是,我们一共哥儿五个,您是头一份儿,行了吧?”四哥更加没好气地对着爷爷竖起大拇哥。 又抬了几句杠,爷爷越瞅他这老儿子越不顺眼,直嚷嚷后悔认识他。 “司老四!我司鲁光一辈子没跟人红过眼,就跟你合不来!哪天把你跟小鬼子关一屋,我保证锁上门,一个都不放过!哼!” 话落,老头儿突然就说脑袋迷糊,要回房歇着。 却原地转圈不知该往哪走。 司恋忙上前劝抚,竟被爷爷错认成了连姐:“玲儿啊,你跟司老四当两口子、纯白瞎你这个人儿啦!” 别看他糊涂,临了还记得跟客人话个别,“不好意思啊,你们两位女同志再坐坐、昂~,我先失陪了奥。” “好嘞爷爷、”、“爷爷您慢点儿~” 许初二人连忙起身,脸上都带着点不好意思,生怕来这一趟添了麻烦。 奶奶笑着摆手,温声打圆场:“叫你俩见笑啦~按说家里有病人、是该叫老疙瘩请你俩外头吃去,这不寻思家里热乎嘛~” 许玖玥忙弯起眼睛给奶奶倒茶:“哪能呢奶奶!我俩这趟过来啊,看您和爷爷才是头等大事,吃喝玩儿乐都是顺带~!” - 消停了会儿,四哥陪着俩闺女热络聊了阵,感谢俩人拿来的好烟好酒,还说定——等司恋办完喜事一定去趟阳城,去会会许玖玥她舅和初恋她爸。 连姐归置完餐桌,适时拍了拍手:“丫蛋子们,食儿消得差不多了吧?走、咱四个出去洗澡去,过两天忙起来可就没工夫了!” 司恋心里不把握:“我能搓澡吗?” 许玖玥:“必须能啊,不按摩没事儿!新娘新娘,必须得焕然一新~!” 四人笑声渐远,四哥先扶着老娘回屋歇下。 见老头儿睡得挺安稳,叹了口气,才踏实去吃饭。 近些年越来越多同龄人得要命的病,四哥心里实在堵得慌,啤酒喝了半瓶就撂下了。 刚要起身拾掇碗筷,就接到窦逍打来电话,“喂!叔,吃了没呐?” 四哥猜他是找闺女,没多废话,“嗯,刚吃完,恋恋有俩小姐们儿来了,和你姨她们四个搓澡去了。” 窦逍紧着殷勤:“唷,那我猜着是谁了,怪不得打电话没接~内什么、叔,我过来了,刚下飞机,待会儿拿完行李就去取车,到了家您再陪我喝点儿?我从锦城带了干豆腐来~” 四哥眼皮打架,懒洋洋回,“不喝啦,我困了,等你到家我给你热口剩饭,你凑合吃口得了……” - 按说从医院回来应该先洗个澡,可四哥实在困得扛不住。 轻手轻脚看过熟睡的爹妈,便蜷进阳台榻榻米,想先打个盹儿再说。 - 窗外雪粒子敲着玻璃,混着屋里漫过来的暖意。 四哥眼皮越来越沉。 恍惚间,天地忽然褪了冷意,漫出浓得化不开的绿。 那是小时候的盛夏。 司怀鑫挪了挪身子,竟发现自己正趴在大哥背上。 屯子里地势低洼,一到夏汛,大哥总要把裤腿卷得老高,背着他蹚过水洼。 回家路上,俩人偷摘了二堂叔家的香瓜。 那时候的东西不打药,别看长得锛儿喽瓦块,啃一口,可是甜得满地找牙。 阳光金灿灿的,俩人吃完瓜满头大汗,大哥用背心儿替他擦了擦头,笑出一口白牙: “好吃不、四儿?等明年考上工务段,哥就买辆大二八!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带你去哪!” “真哒?” 司怀鑫兴奋拍手。 可话音刚落,天地猛地暗了。 还是那片水洼,却涨成了没顶的洪水。 大哥不知怎的,从火车上掉入水中,瞬间被大浪推远,直高举着双手不停喊着:“妈!妈!” 司怀鑫趴在房顶拼命伸手,也扯着嗓子哭喊:“哥!哥!” 终于,多亏了他们老司家没人干过坏事。 大哥可算是被救了上来。 可司怀鑫使劲揉了揉眼一看,那些人竟不是解放军,却是下午刚见过的白大褂。 大哥被那些人压着,脸肿得变了形,因为化疗,浑身抖得摁都摁不住。 他急着拿纱布去替大哥擦嘴,却擦出整片血沫子。 ‘咚’的一声! 身体猛地一震,司怀鑫才发现自己半截身子都已滑下榻榻米炕沿,后背秋衣早已湿透,黏在身上凉得刺骨。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天暗得像块浸了水的灰布。 缓了会儿,心口仍在突突狂跳,他忙摸出烟往厨房跑,按开油烟机抖着点火,打了三次才着。 脑子很乱,他边抽烟边环顾室内,忽见玄关挂衣钩那面墙好像少了些啥。 他像在梦里一样使劲揉了揉眼。 “糟了!” 是他自己的羽绒服不见了! 他急忙将烟撇进水池,火急火燎往主卧跑。 一开门脑袋嗡的一声,头皮瞬间发麻! 只见床上只有老太太一人儿正熟睡着,老头儿不知啥时候偷摸跑了!喜欢短别重逢的你我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短别重逢的你我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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