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闻言,眉头一皱。他跳跃着来到流沙河边,随手拾起一根树枝扔进河里。只见一个漩涡过去,那树枝竟然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以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树枝竟然直直地沉入水底而去,没有半点漂浮的意思。
“这是一条弱水之河!”孙悟空惊讶地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啊。”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显然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舟楫无法渡过这条流沙河。弱水之河的特性就是浮力极小,任何物体都会沉入水底,无法漂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猪八戒焦急地问道,“总不能让师父一直在这里等着吧?”他看着唐三坐在白龙马上,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显然,他也知道这条流沙河的厉害之处,不希望唐三在这里遇到任何危险。
孙悟空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有了!我们可以试试用法术将师父送过去。”他转向沙和尚问道,“沙师弟,你在这流沙河住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哪里有比较浅的地方吧?”
沙和尚点点头道:“是的,大师兄。我知道有一处地方相对浅一些,但是仍然有几十米深。而且那里水流湍急,非常危险。”他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显然并不太赞同这个方案。但是他也知道,目前似乎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于是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带着众人前往那处相对较浅的地方。
正当猪八戒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流沙河的艰难,提议分行李回高老庄的时候,孙悟空猛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猪八戒的声音瞬间变得凄厉:“猴哥放手!疼!”他歪着头,努力想要挣脱孙悟空的铁手,但无奈猴哥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无法动弹。看着,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深知孙悟空的性子,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打断猪八戒的抱怨。于是,他轻声说道:“悟空,别闹了,放心吧,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
孙悟空闻言松开了猪八戒的耳朵,三人一起瞪大眼睛看向唐三,似乎不太明白他的话。唐三点点头,正要进一步解释时,忽然空中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奉菩萨法旨,木叉特来帮助尔等师徒渡过流沙河。”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正是木叉尊者。他手持一个葫芦,神情肃穆地站在众人面前。沙和尚、孙悟空和猪八戒都惊讶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敬意。
唐三得意地瞥了一眼三个徒弟,这回不仅是沙和尚惊讶万分,就是悟空和八戒也只能佩服唐三的神机妙算了。他们原本以为师父只是个普通的僧人,没想到他竟然能预料到木叉尊者的到来,这简直像是能知道过去未来的佛祖一般!
三人望向唐三的目光立刻充满了崇敬。孙悟空和猪八戒更是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有真的分行李走人,否则就错过了这场奇遇。
唐三端起一副有道高僧的架子,恭敬而虔诚地向木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木叉尊者。”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木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葫芦递给沙和尚:“这是菩萨赐予你们的宝物,可以帮助你们渡过流沙河。”沙和尚不敢怠慢,随即将颈项下挂的骷髅取下。这些骷髅是他多年来在流沙河中收集的,每一个都蕴含着强大的法力。
他用索子将这些骷髅结作九宫形状,然后把木叉赐予的葫芦安放在中间。这个九宫阵立刻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流转。
沙和尚恭敬地请师父下岸,准备借助这个九宫阵渡过流沙河。唐三等人也紧随其后,他们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敬畏,仿佛已经看到了西天取经路上的第一道曙光。
唐三轻手轻脚地登上了法船,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云端之上。他坐定在船中,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稳,就如同置身于一叶轻舟之中,随波逐流,却又稳稳当当。左边,八戒那敦实的身躯紧紧挨着,仿佛一座小山般扶持着他;右边,则是新加入的悟净,双手恭敬地捧托,生怕有任何闪失。
孙悟空则牵了龙马,半云半雾中跟随着法船,他身形矫健,步履轻盈,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而头顶上,木叉神情庄重地拥护着,他的眼神坚定,仿佛无论前方有何困难险阻,都将与他们同行。
就这样,一行人在流沙河界中飘然稳渡。河水在他们的脚下静静流淌,微风轻轻拂过,带走了河面上的涟漪,也带走了他们心中的忐忑与不安。这一刻,他们仿佛与世隔绝,只剩下彼此与这宁静的河流。
时间如飞似箭,转眼间,他们便身登彼岸。脱离了洪波的他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他们的衣衫未湿,手脚干燥,仿佛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般顺利。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木叉按下祥云,收起了那神奇的葫芦。而随着葫芦的收起,那骷髅也化作九股阴风,寂然消失不见。沙和尚的脖颈间却神奇地出现了一串念珠,每一颗都圆润饱满,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他低头抚摸着这串念珠,脸上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果真是一副和尚模样了。
辞别了木叉,师徒四人再次踏上了西行的路程。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又到了傍晚时分。八戒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肥胖的身躯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笨拙。他一边走,一边不断地抹着脸上的汗珠,嘴里嘟囔着:“师父,天晚了,我们今晚到哪里安歇啊?”
悟空闻言,回头看了八戒一眼,扯住他的耳朵道:“呆子,出家人餐风宿水,卧月眠霜,随处是家。你又来了,每次都想占些便宜。你问哪里安歇,莫非又有了思凡之心?”
八戒被扯得耳朵生疼,却也不敢反抗。他苦着脸道:“猴哥啊,你只知道你走路轻省,哪里管别人会不会累?自过了流沙河,沙师弟爬山过岭,身挑着重担,也是很累啊。你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怎么能再赶路呢?我们须是寻个人家,一则化些茶饭,二则养养精神,才是个道理。”
说着,八戒便拉了沙僧来做同盟。沙僧虽然忠厚老实,但此刻也确实感到有些疲惫。他看了看悟空和唐三,又看了看八戒那期待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道:“二师兄说得有理。我们确实需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了。”
悟空见状,也只好松了手。他环顾四周,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小山丘,山丘后面隐隐露出几间茅屋的轮廓。他指着那小山丘道:“好了,你们也别嚷嚷了。前面就有个人家,我们去那里借宿一晚吧。”
听到悟空这么说,八戒和沙僧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们加快了脚步,向着那小山丘走去。而悟空和唐三则相视一笑,也紧随其后。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预示着他们即将踏上一段新的旅程。
“嘻嘻,呆子这次可不呆了。”孙悟空调侃着猪八戒,手指向前方,“看,前面不是有座宅院吗?”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已有打算。
唐三闻言,端坐在白龙马上,顺着孙悟空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地,他望见了一处松树林,林内隐约可见几间高大的房舍。那宅院门前垂着翠绿的柏枝,背靠青山,环境清幽。几株松树挺拔而翠绿,数茎竹子斑驳陆离,别有一番韵味。篱笆边的野菊在霜冻中更显艳丽,桥畔的兰映在水面上,宛如红色的宝石。粉刷过的泥墙上,砖砌的围墙整齐而坚实。
高大的厅堂显得壮丽非凡,宽敞的房屋给人一种清净安宁的感觉。这里静悄悄的,看不见牛羊,也听不见鸡鸣犬吠,想必是秋收农忙时节,主人和仆人们都忙于田间劳作。
唐三脸上笑容,“幽静的庄院!”他轻声赞叹,随即催马前行。白龙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加快了脚步。片刻间,他们就冲进了松林中,来到了那宅院前。
唐三下马仔细打量这座宅院,只见门楼画栋雕梁,精美绝伦。以他的眼光来看,这座宅院占地至少有三亩以上,隐藏在苍松翠柏之中,既幽静又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豪华。沙僧卸下担子,轻轻地揉了揉肩膀,而八戒则牵着马匹,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这户人家肯定是富贵之家。”他喃喃自语。
孙悟空跃跃欲试,见那大门敞开着就要进去探个究竟。然而唐三却一把拉住了他,“不可贸然闯入。”他严肃地说道,“你我身为出家人,应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嫌疑。我们还是等有人出来再以礼求宿吧,这才是正理。”
八戒将马拴好,斜靠在墙根处休息。唐三则坐在一旁的石鼓上,静静地等待着。悟空和沙僧也找了个台基边坐下,尽管悟空的性子向来急躁,但这次他也耐着性子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然而宅院内却毫无动静。悟空终于按捺不住,跳起身来径直走入门内张望。原来里面有向南的三间大厅,帘栊高高挂起,显得宽敞明亮。屏门上挂着一幅寿山福海的横披画,寓意着长寿和幸福。两边的金漆柱上贴着一副春联,上联写着“丝飘弱柳平桥晚”,下联则是“雪点香梅小院春”。这副春联描绘了一幅宁静而美好的春日景象,与宅院的清幽环境相得益彰。
在宁静的村落中,一座典雅的宅院映入眼帘。宅院的正门敞开着,仿佛在邀请着远方的客人。正中间摆放着一张退光黑漆的香几,典雅而庄重。几上放着一个古铜兽炉,炉中升起袅袅青烟,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庭院中。
庭院两侧,六张精美的交椅静静地摆放着,仿佛在等待着贵宾的到来。两山头挂着四季吊屏,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优雅与闲适。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庭院中,金色的光芒为这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唐三紧随着孙悟空的步伐,快步走进庭院。他的目光落在了门旁的一副对联上,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他瞬间明白了这个宅院并非寻常居民的住所。于是,他高声诵读佛号,声音洪亮而庄重:“阿弥陀佛!悟空莫急,主人马上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内室妖娆地走了出来。那是一位妇人,她的容颜娇美,身材婀娜多姿。她娇声叫道:“咦?这是什么人?怎么敢擅闯我寡妇之门?”听到这句台词,唐三心中一笑,果然是照着西游记做出来的情节!他悄悄拉了拉孙悟空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
唐三走上前去,单手合十,神色恭谨地向妇人行了一礼。他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摆出一副老实和尚的模样,说道:“贫僧乃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和尚,经过此地,天色已晚,要求住宿,贸然闯进请女施主原谅。”
说话间,他趁机打量了妇人一番。只见她穿着一件织金官绿伫丝袄,上罩着浅红比甲,色彩搭配得恰到好处。她系着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显得优雅而飘逸。她脚上穿着一双高底鞋,更增添了几分婀娜与娇俏。
妇人的头饰也颇为讲究,相衬着二色盘龙发饰,显得既古典又时尚。她头上斜簪着两股赤金钗,云鬓半苍飞凤翅的发型让她看起来更加娇美动人。她的耳环双坠宝珠排成一线,熠熠生辉,映衬出她那张不施脂粉却依然美丽的脸庞。尽管岁月流转,但她依然保持着少年的风流与才情。
看着妇人那娇美的容颜和优雅的举止,唐三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他再次合十行礼道:“女施主若能行个方便,让贫僧师徒在此借宿一宵,贫僧感激不尽。”
妇人微微一笑,说道:“既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自当尽地主之谊。请各位随我来吧。”说着,她转身向内室走去。
妇人热情地邀请唐三师徒进入厅堂后,精心地为他们沏了一壶好茶。茶香四溢,袅袅升起的水汽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迷蒙。品茶间,妇人忽然冲着屏风后柔媚地唤道:“女儿们,出来见客啦。”
这声音娇滴滴的,让原本低着头的唐三差点笑出声来。他心中暗自嘀咕,这场景怎么听起来像是进了古代的楼一般?然而,他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依旧保持着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连嘴角的微笑都收敛得干干净净。
“来啦。”屏风后传来三女清脆的应答声,紧接着,三个绝美的年轻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她们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俏脸含羞,玉臂轻舒,美腿尽展,一时间,整个厅堂都仿佛被她们的美丽点亮了。然而,这三个女孩只是短暂地露了个面,便又轻盈地转身回了后堂。
唐三心中暗自琢磨:寻常百姓家看到我这三个长相奇特的徒弟,多半会吓得不轻。可这妇人和她的女儿们看到他们却毫无惊讶之色,这份淡定着实有些不寻常。他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诸位菩萨,你们这场戏演得也太不敬业了吧?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那三个女孩竟然还对自己的徒弟们暗送秋波……唐三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索性将头扭向别处,不再看这四位女子。
妇人在一旁暗自观察着唐三的反应,见他如此定力,心中不禁暗暗称赞:这果然是个十足十的老实和尚。
她微微一笑,起身将自己的凳子搬得离唐三更近了些,开口道:“大师,我是丁亥年三月初三酉时出生的。我的亡夫比我大三岁,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今年应该是四十五岁了。我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名叫真真,今年二十岁;二女儿名叫爱爱,今年十九岁;小女儿名叫怜怜,今年才十八岁半。她们都还未曾许配人家呢。虽然我这个做母亲的长得丑陋,但好在女儿们都还生得几分姿色,女工针指也是样样精通。”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唐三的反应。她见唐三依旧保持着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更加欣赏这位老实和尚的定力。同时,她也在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此时,孙悟空等徒弟们也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他们虽然心性顽劣,但在此刻却也懂得察言观色,没有轻举妄动。
厅堂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妇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怕言多必失。而唐三则在心中默念佛号,以此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过了片刻,妇人终于打破了沉默,她轻声问道:“大师,你们此行是要去往何处呢?”
唐三微微一笑,回答道:“我们是从东土大唐出发的取经人,此行是要前往西天拜佛求经。”
听闻此言,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恭敬地说道:“原来是东土大唐的高僧啊,真是失敬失敬。你们能途径此地,也是我们家的福气。”
唐三谦虚地摆了摆手,表示不敢当。他心中明白,这场相遇并非偶然,或许又是菩萨们安排的一场试炼吧。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坚守本心,一心一意地完成取经的大业。
唐三低眉垂目,语气平和地说道:“女菩萨,你在家中享受着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儿女团圆,这的确是人间好景象。然而,你可知我们出家人也有出家人的好处?人们常说,出家立志本非常,推倒从前恩爱堂。我们不被外物所扰,不惹闲言碎语,身中自有阴阳调和。待到功行圆满,便可朝见金阙,见性明心,返回故乡。”
那妇人听了唐三这番话,顿时脸色一变,粉面带煞,俏脸含霜。她冷声说道:“长老,你也太不懂事了!这番话真是无礼至极!如果不是看你们是东土大唐来的取经和尚,我早就把你们赶出去了。我本是真心实意,想要招你们入我家门,共享天伦之乐。就算你大和尚发了愿,佛心坚定,永不还俗,那也罢了。但是,我们娘儿三个只想招你的三个弟子,或者只招一个也好。你为什么推三阻四,坏我的大事?”
唐三被妇人一番抢白,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他沉吟片刻,回头看向身后的孙悟空,说道:“悟空,既然女菩萨如此殷切,你就留下来吧!”
孙悟空是何等样人?他早就看透了这个妇人并非寻常之辈,因此也立刻推诿道:“师父,我从小就不懂得这些事情,还是让八戒留下吧。”说着,他一把将猪八戒往前一推,自己则一蹦就跳到了唐三的身边,对八戒做了个鬼脸。
猪八戒摇晃着猪脑袋,一脸憨厚又带着几分羞涩地说道:“猴哥啊,你不该这么陷害人啊。这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才行啊。”他一双小眼睛却忍不住偷偷瞄向那三个女子,嘴里的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滴落。
猪八戒所谓的“从长计议”,其实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
此时厅堂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妇人一脸期待地看着唐三和他的徒弟们,而唐三则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这次相遇绝非偶然,很可能是菩萨们设下的又一道考验。但是面对眼前这种情况,他又该如何抉择呢?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沙僧突然开口道:“师父,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这位女菩萨虽然热情好客,但我们毕竟还有取经的重任在身,不能在此耽搁太久。”
沙僧的话让唐三眼前一亮,他心中暗赞一声“沙僧果然是个明白人”。于是唐三顺水推舟地说道:“沙僧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尽快上路吧。女菩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取经之路任重道远,我们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