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刚要吸进去的一口气就这样卡住了,定了两秒才吐出。
易杉并没有注意到林寻的异常,他接着说:“如果我是朱迪,我就不会和大家分开。分组就是拿命在赌,从整体上来讲,每个人的生存几率都会变低。”
林寻:“那是因为她坚信她选择的两个组员都是绝对安全的,人性就是这样,关键时刻只要自己安全就够了。就像她之前信任我一样,她会毫不犹豫地靠近,这个动作其实就是自保。当信任不存在了,自然就会寻求下一个依靠。”
易杉:“我猜同样的对话,一定也发生在三人组之间。他们中有两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安全的,都在等凶手动手。而且他们会将赌注放在你我之间。不过就像刚才那个道理一样,如果凶手在你我之间,那么你和我都不会朝对方下手,而是寻找机会去对付陈先生、陈太太。三人组人最多,实力最强,暂时不能动。”
林寻:“等到陈先生、陈太太之间有人死掉,三人组就会开始想是不是怀疑错人了。他们虽然人多,意见也会多,而且很难统一。当有不同看法出现时,人多就会乱。”
道理很简单,凶手的逻辑和受害者们刚好相反,这就是猎人思维和猎物思维的差异。当猎物认定,下一个死人的小组就是凶手所在小组时,凶手必然不会在自己小组里动手。也就是说,两个完好无损的小组里都有可能存在凶手,死人的反而是无辜的,是用来转移视线的。
聊到这里,林寻看了眼时间:“快到点了,还有一分钟。”
易杉拿起手机,和林寻先后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以证明是本人发的消息。
很快又出现三条,分别是黄飞、徐信和朱迪。
五个人等了一会儿,再没有新的动静。
暗流涌动,不到半分钟,朱迪沉不住气了:“怎么回事,陈先生@陈放,你在吗?”
易杉跟着在群里发言:“是不是睡着了?徐医生,我记得陈先生吃的药有安眠效果,对吧?”
徐信:“的确有,可能睡了,群里没有陈太太。”
林寻:“这样吧,我和易先生上八楼看一眼。”
黄飞:“要去都去,如果真出事了,所有人都在,也方便讨论。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就这样,林寻和易杉从六楼出发,黄飞三人从九楼下来,两组人在八楼汇合,等人都到齐了,才前去801敲门。
但是敲了长达一分钟的门,里面始终无人应答。
片刻后,黄飞找来工具开始窍门。
这个门锁并不难破坏,不是特制防盗门,用的是公寓统一的木板门,只在门上装了电子猫眼。
门开了,几人不约而同朝里面看。
靠近门口的走廊处,依然还散落着一些物品,看上去有些脏乱,显然在陈放和陈太太互殴之后,没有人收拾过屋子。
黄飞靠门口最近,也是第一个走进门里的,他一边试探一边问:“陈先生、陈太太,你们在吗?”
林寻和朱迪走在中间,最后面是易杉和徐信,五个人陆续进屋,直到来到里面,看到躺在大床上的女人——陈太太。
陈太太的姿势很扭曲,张着嘴,眼睛睁开着,看来死前曾经经受过一番挣扎痛苦。
黄飞立刻来到陈太太身边,用手探了一下脉搏和鼻息,随即侧头对后面的人摇了摇。
朱迪双手捂住嘴,因为太过惊讶而说不出话。
林寻问:“陈先生呢?”
听到这话,易杉往走廊退了几步,一把推开洗手间的门。
但是门只能推开一半,有东西挡住了,易杉探进去半个身子往门后看,然后便在地砖上看到躺在那里的陈放。
“这里。”易杉说。
徐信很快跟进浴室,紧接着是黄飞。
浴室狭小,易杉将陈放挪开,让浴室的门完全打开,徐信蹲下来检查,黄飞和易杉因空间有限各自站在一边。
结果,陈放也死了。
林寻和朱迪站在浴室外,但林寻更靠近浴室门口,视线刚好可以看到里面,包括地上的陈放,以及另外三个男人。
现在只能粗略判断死因,根据陈放嘴角吐出的白沫以及其他迹象,徐信很快给出初步判断——药物中毒。
至于陈太太,极大可能是心脏猝死。
但是是什么导致了心脏猝死呢,这个原因就很深了,可能是因为外力、环境影响身体,导致机能超负荷,也可能是因为药物刺激。
黄飞第一个提出问题:“陈放对那些药过敏?”
徐信回答:“他开过的精神类药物都不是第一天吃,要出事早该出事了。如果是单一药物,遵循医嘱,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单一药物。”易杉注意到徐信的措辞,“他药箱里有好几种药,如果混吃会有什么后果?”
徐信回道:“轻者中毒,重者死亡。另外……”
“另外什么?”朱迪追问。
徐信抿了抿嘴唇,态度透着严谨:“我不知道有没有记错,不是很肯定,我记得陈放说过,他太太对这类药物很敏感,吃了以后心慌的厉害,还会心悸,否则他就能和他太太一起治病了。”
听到这里,朱迪立刻走向不远处的木桌,桌子上摆着医药箱,正是之前林寻向陈太太借用过的那个。
朱迪将药箱打开翻了翻,随即找到一张说明书,上面小字罗列着可能出现的副作用。她又找到之前陈放吃过的那种药的药盒,当时是黄飞让陈放吃的。
等易杉几人从洗手间出来,朱迪将说明书和药板递给几人,说:“这个板子上的药又少了两颗,我记得很清楚。”
黄飞扫了一眼,点头表示确认。
徐信说:“这么短时间内是不需要补吃的,而且还是一次两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