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来到电梯间,林寻和一个刚从电梯里出来的人影擦肩而过,她下意识站住脚,还没看到来人就先闻到一股熟悉的女性香水味儿。
是mandy。
林寻抬了下眼皮,正在想要不要打招呼,没想到却意外地对上一个陌生且年轻的女人视线。
女人个子很高,尽管穿着矮跟鞋,她目光一直落在林寻身上,那是一种看熟人的眼神。
林寻眨了下眼睛,正在回忆女人的身份,女人已经先上前一步,笑着说:“林寻,这么巧。”
林寻生出疑惑,只听到“她”说:“哦,她就是那个高露,和方裕开房那个。不用理她,走吧。”
林寻恍然:“高露?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我怎么知道!”
“她”对高露的行程一点兴趣都没有,林寻却出于本能没有掉头就走,还对高露露出一点笑容:“是很巧,你怎么在这里?”
高露:“我在这里实习啊,做行政,你不知道吗?”
林寻摇头。
下一秒,高露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又和林寻打了招呼,很快离开。
林寻若有所思地走进电梯,好一会儿没有动作,连按键都忘记按了,直到“她”叫醒林寻,问她在想什么。
林寻按下楼层按键,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
“她”问:“你不是怀疑她吧?不可能的。她根本没有杀我的理由。”
林寻仍不放心:“或许是为了方裕呢?”
“她”说:“他们俩只是一夜情,过后就算了,听说第二天高露就把方裕甩了。再说高露又不是方裕那种变态,动不动就要把人做成标本。”
这倒是,方裕针对“林寻”是因为心理变态,对“她”有一种过激的执念,可高露看上去十分正常,如果是因为“林寻”和方裕曾经交往过就动杀机,的确很难成立。
林寻看着滚动的楼层数字,又问:“巧的是,她和mandy用的是同一款香水。这种香水很有名吗?”
“她”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不用,真是呛死了。再说凶手身上没有这种味道啊,否则你也不会排除mandy的对吧。”
林寻:“嗯,晚上mandy也会出现在这家酒店,你有问过为什么吗?”
“她”说:“我和她都不怎么说话。不过肖东和许亦为都经常来这里谈生意,肖东的公司距离这里很近,mandy经常过来也不稀奇啊。”
嗯,似乎每一个疑点都能解释得通。
但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那个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高露突然出现,林寻心里也跟着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好像有一条隐形的线将所有散落的珠子串到一起了。然而话说回来,方裕是凶手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似乎没有再怀疑调查他人的必要了。
就这样,林寻心不在焉地上了楼,直到来到许亦为长期租的套房。
林寻刚按了一下门铃,门就开了,是许亦为的助理。
等林寻进屋,助理就将门从外面带上,林寻走进去一看,明面上不仅摆着许多文件,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些书籍,四周柜子和桌子上还放着私人物品,到处都留着生活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短期居住。
这时,从里面的房间传出一阵说话声,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虚掩的门前,林寻循声望去,刚好和从门里出来的许亦为对上。
许亦为正在讲电话,只对林寻比了一个手势就走到电脑前坐下。
林寻四下看了一眼,先用咖啡机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随即就端着杯子靠着水吧发呆。
许亦为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话也不多,几乎都是电话里的人在说,他时不时给出一两点意见。
不知过了多久通话结束,许亦为将手机放在桌上,朝林寻看过来。
林寻抿了半口咖啡,对上他的目光,只听他问:“饿不饿?”
林寻摇头:“我吃过了,你呢?”
“吃了早午餐。”许亦为边说边拿出一瓶药放在桌上。
林寻走过去坐下,将药瓶收进包里,看了看他,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哪里说起。
许亦为勾起一点笑,很温和:“不是说有话要问我吗?说吧。”
林寻想了想,这样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她’?我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我也是林寻。”
许亦为很轻地点了下头:“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听到这话,“她”顿时来了情绪:“他骗人,分明就是区别对待,哪里一样了!”
“她”的语气就像是争宠一样,林寻没有理“她”,又问许亦为:“那在我来之前,这个世界的‘林寻’为什么你要一直疏远‘她’?”
这话落地,林寻下意识屏住呼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如果许亦为真的说出“她不是你,她只是披着你的外皮的陌生人”这样的话,她又该如何处理此时与她共生的另一个意识体?
林寻发现不只是自己在等待,就连“她”的情绪也紧紧绷住了。
许亦为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拿着自己的杯子径直走向水吧,从饮水机里续了半杯热水。
林寻就坐在原位看着他的背影,听着那汩汩流水声,直至水声停了,他又折回来坐下。
林寻盯着他的眼睛,从那里面看不到半点情绪起伏,就像是平静的海面。
许亦为问:“‘她’现在在吗?”
林寻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在。”
许亦为点了下头,又道:“直接说,就是‘她’的那些行为我不认同,我说的话‘她’也不听。不管是你还是她,你们都坚持自己去实现目标,为了避免争吵,我只能保持距离,给她足够的空间去做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