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说的不错。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心软救下了那个小童,景燚就不会被养在蒙山,就不会有机会假报风瑾的死,她就不会给景氏下了诅咒,散去神魂。她不散去神魂,风清就不至于要去人间,而父兄就不会死在她的手上。一切都是她的错。眼看着景晨的脸色变得苍白,神情也变得茫然。卫瑾韶忽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冷脸道:“风清,你没有你说的这般冷心冷肺。何故要如此说?景氏父子若无你从中斡旋,又如何能逃得掉被燕王所害,他们离世前算得上安详。更何况,你还保护了景氏最后的血脉。”若真的不喜,她又怎会让景晟、景晏活到景晨十余岁。若是真的没有半分情谊,景昱又岂会如今还活着。若不是动了恻隐之心,景漪的踪迹怎会是她亲身指引。她所说的,不过是为了让景晨毫无顾忌地杀了她罢了。“无碍!我便是要让她知道,若非她的鲁莽、愚钝,我们也不至于有今日。”风清的眼神悲悯,其中又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傲然,显然仍在强撑。景晨神色黯然,片刻后,她一字一顿道:“你到底生下了我。我不会让你血脉尽损的。你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你死。”听到景晨这样说,强撑着的风清再也支持不住,她身子滑落,坐在地上看着景晨,看不出神色来。第170章 风清(8)风清(\\\\没人料想到风清竟然如此坦诚交代, 其中最惊讶的就是辛笃了。她如游魂一般转过了头,看向汲隠,眼神空洞, 语气也带了些茫然,说:“汲隠, 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她知晓是风清阻拦了景晨的觉醒,气愤之下, 杀到风清跟前, 不惜被天道惩罚, 也要将她的神力剥夺。若非是她的神力被剥夺,风清何以有今日的惨状。等等!辛笃忽地察觉到不对劲,她顾不上失神的景晨, 也不管神色黯然的卫瑾韶,蹲在风清的跟前, 一手捞起了她的手腕, 独属于鸿鹄的温和的神力探入她的体内。在感受到对方体内残破的血脉时,辛笃的眉头皱得紧紧地,她神色严肃,出声问道:“我只是剥夺了你的神力, 从金瞳降为黑瞳而已,可怎的你体内的血脉破损成了这样?”风清还在因为景晨说的那句话,心神混沌,现在听到辛笃这样问她,脑子越发混沌了,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不说是你把她的血脉剥离了吗?”卫瑾韶率先反应过来, 凝眉问道。今日见到风清,明显能够看出她的血脉稀薄。在来之前辛笃那样说, 她们便以为这都是辛笃所为,也因此觉得她行事狠辣,可现在辛笃却说,她只是剥夺了风清的神力?神力和血脉,可不能混为一谈。“不是……是我说错了,我只是剥夺了她的神力。她的血脉我可没那个能耐剥离。”辛笃回想了下之前自己说的话,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连忙解释,“莫说我的能耐本就不如你们,就算我如阿瑾一般厉害,也没办法彻底将血脉剥离出来啊,那禁术我还没学过呢。”景晨和卫瑾韶的眉头皱了起来,辛笃是没道理骗她们的。不同于幻术和回溯这类的禁术,剥离血脉要更为禁忌和有违天道。辛笃剥夺风清的神力就已经沦落到神力消散,化为原形了,那剥离风清血脉的人,又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呢?风清看着都很疑惑的大家,对辛笃问道:“你从我里内剥离出去的血脉,不是被你放在宝瓶里面了吗?”被风清提及,辛笃这才想起来。她从自己随身的芥子袋里找了找,终于是找寻到了那个小瓶子,拿了出来。“这是金瞳的神力之源,我只是取出来这个了啊。”辛笃连忙把宝瓶递给了卫瑾韶,同为青鸾,她最是清楚她们神力的气息了。卫瑾韶手上拿着这小瓶子,回首看向风清。风清此刻靠在墙边,苍白虚弱,全无过往的半分神采。想到过往她对自己的照顾,她抿了抿唇,看向了景晨。到底是多年的情谊,景晨十分清楚,卫瑾韶势必会心软。不,应该说,五凤一族,从来都是心软的。哪怕过分如温妗,在汲瑜杀了她一次后,现今在见到,辛笃不也放过了她吗?温妗都能被放过,何况是养育了她十年、教养了瑾韶十余年的风清呢?景晨转头,看向辛笃和汲隠,问道:“若我想要将这份神力还给她,你们可有意见?”这有什么有意见的。辛笃和汲隠都觉得莫名,她俩的目光充斥着不解,一起看向景晨。最后还是辛笃说道:“她不过是听司纮的命令,到底也没有做什么,自然是要将神力还给她的了。这些日子,她也算受到惩罚了。”两个人说的理所当然,倒是让景晨和卫瑾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们对视一眼,只觉得,人族和五凤族的想法到底还是不一样的。风清看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你们不顾及一下我的想法吗?”“你个金瞳,敢对我们有什么想法吗?”辛笃反问。哪怕是五凤,也只是神兽的一部分。兽族,等级最是分明。风清自然不敢不从。“那么,问题来了,你会把神力送回的术法吗?以及,若你只是剥离了她的神力,为何她的血脉已经破损成这样?”汲隠看大家都是这样乐观的态度,站在背后,静静地提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