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汲隠点头。“大祸之日,辛笃的命格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你等会进去瞧瞧她,再用此刻的命格叩问。”司纮的目光瞥了眼里面榻上的辛笃,复而又看向了汲隠,“莫说辛笃的命格发生了改变,就是风瑾和汲瑜还有温……”听到那人的名字,过往的一切都展露在面前。汲隠眼眶发热,猛地看向司纮,不愿她继续将那人的名字说出口。司纮知道汲隠,不,不只是汲隠。应当说是当年从大祸之日活下来的所有族众,都对那人有着怨念和无法抑制的怒气。更是清楚这些人心中的郁结无法宣泄会有何后果,她索性激怒汲隠。道:“不光温予,就是温妗的命格也都发生了改变。”听到温妗的名字被司纮这样轻飘飘地说出口,汲隠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蹙眉盯着司纮,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温妗当年对辛笃的所作所为,出于鹓鶵和鸿鹄二族来说,并无什么……”再度被司纮提起那些日子发生在辛笃身上的事情,汲隠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她心一横,抬手直接掐住了司纮的脖颈。虽说司纮是整个王族中能力功法最为出众的,但汲隠的身法同样不可小觑。她并无办法收敛的力道,不过一瞬,司纮的脸色就变得通红,眼瞅着就要呼吸不上来。见此,汲隠眉头微皱,缓缓地松开了手。看着司纮在自己面前咳嗽,她一言不发。任由寒风从二人身边穿过,转过头看到里面闭眼睡着的辛笃,确认她应该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后。汲隠咬牙,冷冷地看着司纮,道:“司纮,就算是你,也不该再提及这二人!再有下次,我会以𬸚𬸦大祭司的身份在王族议事之中与你决斗。”说完,汲隠就转头向着辛笃的方向走去。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离开自己,司纮听到了极为冰冷的一声:“你告诉五族族众,若有人胆敢提及大祸之日的叛徒,我𬸚𬸦一族不介意再度血洗一次她族。”纵使都是五凤,族中的龃龉也还是存在的。尤其是𬸚𬸦与鹓鶵二族,这二族素来没有来往,没有什么交情在。辛笃为温妗所折磨,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地逃到了苍云滇后,汲隠气急,直接率领𬸚𬸦踏平了鹓鶵的领地,她们的王族更是在一夕之间就被汲隠、汲瑜两姐妹全数送回了桑梓徘徊,逼得司纮不得不出面,将尚未展翼的温予送回鹓鶵主持事务。就是到了现在,鹓鶵一族的元气都没有恢复过来。看着汲隠如此模样,司纮不知该如何。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飞离此处。殿中的汲隠对司纮的离开没有任何的反应,现在她的目光全数落在了踏上的辛笃身上。记忆之中,辛笃一直都是个活泼又调皮的小白鸟。虽生来就是鸿鹄王族,却和一种金瞳、墨瞳打得火热。可以说,她应该是五族王室中最为恣意和得意的一位了。可偏生,她喜欢上了她。偏偏,她们都是王族。想到那些年辛笃眼中的灼热一点点变得冰冷,想到她被温妗羞辱折磨的那些年,想到哪怕她都说了那样绝情的话她都没有放弃自己。汲隠的心绪就再也无法平和。她往前慢慢地走了几步,分明那样近的距离,可她的腿脚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几乎要摔倒在地。“辛笃……”终于,汲隠走到了辛笃的跟前。她的目光一眼就注意到了辛笃墨色的长发下的白色发丝。想到在那场幻境之中,她真切的感觉。第一次,高傲的大祭司伸出了颤抖的手。汲隠跪在床榻便,她哆嗦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辛笃温热的脸颊,不管自己的神力落在她的身上几乎无用,将她的发丝重新变回了辛笃喜爱的墨色。她好看的眼睛,此刻是紧紧闭着的。就是呼吸,都是轻得过分的。手搭在辛笃的血脉之上,她能够感觉到她气息的微弱,在微弱的同时,她还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汲隠的眼睛眨了眨,心情顿时变得复杂不易,不知道应当有何反应才好,更不知自己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胞妹。她静静地坐在地上片刻,忽然以手做刃,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珠被她凝聚在手腕处,她想着什么,随后垂下头,将自己流出的血含在了口中,之后极快地将唇覆在了辛笃的唇上。躺在床上的辛笃一开始并无任何的反应。在那日神力消散殆尽,彻底昏死过去后,她的神魂都快要到了桑梓地了,甚至她都看到了桑梓地的入口。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道又急又厉的声音砸进了她的脑海之中。那声音告诉她,只要她不进入桑梓,她就能改变她的命格,让她成为汲隠的命定之人。成为汲隠的命定之人,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明知道自己再不进入桑梓,就可能一辈子以神魂的形态在虚无中游荡,她还是选择了听这个声音的话。就在她以为自己完蛋了,要在这片虚无中度过一生的时候。她却忽然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察觉到身下的辛笃动了动,汲隠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在看到辛笃的唇边遗漏了些自己的血迹后,她不管血脉的珍贵,再次咬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渡给了她。浓重的、属于𬸚𬸦的气息就这样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辛笃哪里还不知道是谁在这样做。她想要摇头,不想让汲隠这样浪费自己的血脉,可她现在的身体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滚烫的眼泪流了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