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她月中心口疼痛?景晨的眉毛皱起,她的手抓住了长安落在身侧的另外一只手,并没有说话。然而在窗外明亮的月色下,长安还是看清了她面具下眸光的冰冷,以及她咬着牙,似是要起身的意图。压着景晨的身子,长安轻声地解释:“并非我在你府中安插了什么人,也不是我在你幼年就来窥探你,只是,我在月中也会躁动不安。”“你?”景晨抬眸,看着她。瞧着景晨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冷汗,长安从袖中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地将她的冷汗擦去,看到她的牙齿已经在打了寒颤,又将她的被子掖起来了一些。“我母亲是颛臾人,你的母亲也是颛臾人。幼时,我受姨母教导,她说,我们这样的人会对彼此感到熟悉。我原是不信的,但自从在燕京城外见到你后,每每月中,我确实不如以往那般难受。”长安和景晨解释道,“问筝,难道你对我,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吗?”怎么会没有?疼痛与寒冷几乎已经将景晨的意识侵蚀殆尽,她听着长安的问题,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说:“有。我……我在梦中,经常梦到一个青衣女子,她……她好像叫……风瑾。我时常,时常将你们二人认错。”认错?长安轻轻地笑着,又问:“为何问筝会以为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呢?”景晨转过脸,静静地凝望着长安,说:“不是,你们不是一个人。就算你们相貌一样,你们也不是一个人。你们的眼神不一样。”长安的脸色变了变,又问:“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景晨再也无法抬起头,她趴伏在长安的小腹上,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衫,青筋都已完全展露出来,然而就是这样,她还在回答着长安的问题,“你……你就是你……不,不是……不是旁……旁人。”那么多的人都以为风瑾是她,她就是风瑾。可偏偏最应该将风瑾与她混为一谈的人,却固执地认为这是她和风瑾是两个人。长安的思绪很是复杂,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给景晨反应。好在这时候的景晨已经疼到昏睡了过去,她咬了咬嘴唇,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垂眼看着面前的景晨。过了片刻,长安感觉到自己的口中带出了血的腥味。强忍着自己要呕血的冲动,长安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匕首,缓缓地割开自己的手腕。血顺着纤细的手腕,一滴滴落入沉睡中的景晨的口中。她记得,在自己月中十分难捱,感觉自己就要熬不过去的时候,师父便是如此,逼着她喝下有着她血液的茶水,逼着她一次又一次进入满是光怪陆离,众人俯首的梦境之中。长安今日来此,除去是她也在躁动难忍,需要景晨的气息外,更多的是她想要来此。她说不清楚自己对待景晨是怎样的感觉,也不想思考清楚。她只知道,看到景晨如此虚弱的模样,她的心头好似被人紧紧地攥住一般,几乎要呼吸不过来。她不想再见到这样的景晨。她记忆中的景晨,合该是拥有着灿烂的笑容,高挑的长腿向着她奔来,开心地叫着她名字的。那才是景晨,才是问筝。第074章 探病(上)探病(上)\\逢大朝, 景晨告病居于家中。少征和少角都去上朝了,就是笄女也到了城中铺面查账。院内并无留下许多人,景晨坐在廊下, 看着阴雨绵绵的天空。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她将伞卡在肩头上, 一手拿着食盒,一手拎着自己的裙角, 小心地迈着步子, 越过层层院落向着景晨所在的方向走来。燕京的夏日甚少会有这样绵绵的小雨, 多数时候都是如泼墨一般的大雨散落,这样的雨伴随着风,吹在人的身上, 不能说多么舒服却也谈不上寒冷。伸出手,景晨接着屋檐上落下的水滴。没一会, 苒林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她靠在门廊边的柱子上,一动也不动。“问筝。”西江麓将身上的雨水掸落,又将油纸伞放到一侧,叫着仍旧坐在那处的景晨。景晨坐着的位置虽然能够遮挡一些雨水, 却挡不住那些被风吹过来的细碎的水滴。她身上衣衫已经被洇湿了一些,可她这个人却好似没有发觉一般。听到苒林叫她,景晨这才有些呆愣地转过头,望着苒林。乌黑的眼眸里平静无光,待看清了苒林的面容后,这才弯着嘴角, 笑道:“苒林啊,过来。”西江麓点了点头, 上下打量了一番景晨。她手上还拿着食盒,走到景晨的身边后,没有继续说话,转而是将房中的小矮几拿了出来,一边动作着一边和景晨说着:“我知你月中难过,没什么胃口。这里是我让小厨房做的吃食,多少吃一点。”景晨抿唇笑了笑,过了会才点头,看向苒林带过来的吃的。“少宫让我带了药来。”苒林坐在景晨的跟前,看着她食不知味的模样,并没有将食盒下方的汤药拿出来,而是自顾自地说着,“但我想,姐姐或许并不想喝。”自从春日那次没有喝少宫的药后,她的身子就爽利了不少。这些个月来,她都没有喝下任何少宫制下的汤药。“你且记着,凡人的药石,对你我无用。”梦中长安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哪怕明知道是梦一场,依旧不能让景晨忘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