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川的春末除却早晚凉一些外,其余时候的温度和夏日大差不差,徐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脊背被太阳晒得发暖。 估算着谢津下课的时间,徐因一口咽下口中的糖屑,懒洋洋拨去了电话,“下午好,今天永川的太阳很不错。” 徐因“唔”了一声,她把弄脏的外套迭了迭,放在长椅的尽头,枕了上去。 谢津配合地问:”什么好消息?” 谢津哭笑不得,“这叫什么好消息?” “因因。” “我非常乐意陪你去。” 步入夏季后,气温一天比一天炎热,天气预报每天都在预报雷雨,却没有一日真见过雨滴。 学生们苦中作乐地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从两位数到一位数,并在最后一日,听每一科老师在讲台上祝所有学生“金榜题名”。 只是不知那场堆积已经的大雨,要何时才能落下。 高考前一天晚上十二点半,谢津下了出租车到酒店办理入住,前台的工作人员打了个哈欠,给他登记身份证明,并叮嘱说:“现在这酒店里大多住的是明天要高考的学生,您也早些休息。” 总之,第二天一早,谢津是拎着早餐敲开徐因房门的。 谢津连蒙带猜地回她,“昨天晚上十二点多,想你应该睡着了就没有过来打扰。” “太紧张失眠了?” 谢津朝徐因张开手,“那要抱一下吗?” 温热的暖意隔着单薄的面料传入末梢神经,是一种来自于人体的、富有弹性的热度,尽可能地抚慰着徐因焦灼的神经。 谢津抬起自己的袖口嗅了嗅,“闻起来好像是有些明显,不过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茉莉白茶的。” 谢津笑,“嗯,我回去就买。” 徐因长叹一声,“你也太低估我们高三学生的熬夜能耐了,平常都是挑灯夜战到凌晨两点第二天六点半起床上早读的。” “所以你说回去……”徐因含含糊糊地说了个开头,松开谢津跳到旁边的餐桌旁,“所以我们先吃饭吧!” “祖宗”一如既往地装聋作哑,并顺带点评了谢津带来的早饭太清淡,吃着没味儿。 徐因喝了口寡淡无味的小米南瓜粥,立刻开始提要求,“我想要吃帝王蟹,你亲手做的。” 就他那早上开张晚上饭店倒闭的厨艺水平,挑战做帝王蟹?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爱使坏?谢津在徐因面前坐下,找了个借口教育她,“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谢津收拾着桌子上的垃圾,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册,书脊被翻得开裂,露出发毛的纸张边沿,霎时失笑。 谢津配合地伸出手作投降状,“好的,长官。” 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钻进徐因的袖管,她低头,看到手腕上多了一串菩提手串。 徐因并不清楚佛祖有没有庇佑她答题卡的正确率,但祂一定庇佑了永川所有学子在高考期间的身体健康,因为那场积压了近一个月的雨,在高考最后一场考试的尾声落下。 徐因侧目看向窗外纷落的雨点,嗅到了那股雨天独有的土腥气。 “怎么下这么大,没拿伞哦。” “你听力都选的什么啊?我怎么觉得我听的不太对劲。” “哪位道友渡劫啊,这么大的雷,跟世界末日一样。” “好想回家睡觉,累死了。” 徐因感慨着天气预报弄虚作假,认命一头扎进雨中,跑出考场。伞,在她被大雨淋得看不清晰谁是谁的时候,一手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伞下。 谢津刚要说的话蓦地咽了回去,转而给了她一个拥抱,“辛苦了,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