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越来越大,消防队的队长一从车上下来就开始组织消防员灭火,可距离警方接到匿名举报到消防队赶到现场至少已经过了十分钟。据小区物业登记,这栋房子只住了房主一个人,她的名字,叫白玉堂。经赶来的消防员和警察与小区其他住户确认,房主今天是在家的。但火势不容乐观,消防员根本不可能冲进去救人。这个时候,木苑子又轻轻推了林曾一下,林曾感觉到她的动作,立刻就松开了手。木苑子表情怔怔地,或者说根本就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圈实在红地厉害。林曾焦急地看着木苑子,手还抓着她的肩膀,明明在发抖却不肯松手,“怎么了,我抱太紧了?”木苑子没有说话,远处那个化着淡妆的女人放大了相机的画面,按下快门。这个时候即便闪光灯大开,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但她只是借助了远处的灯光和火光。两张之后,那女人似乎是点开了相册,嘴角微微扬起,就转身离开了人群,再也没有出现过。眼见着木苑子一句话不说,林曾更加惊慌无措了,她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摇晃木苑子肩膀的幅度,轻声呼唤她的姓名,“木苑子?木苑子?”木苑子似乎只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但在林曾终于叫醒她后,她的第一反应却是痛哭。林曾以为她是哪里受伤了觉得太疼才哭,于是边慌忙给她检查边哄着她,“没事了,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你很安全,我保证。”林曾很快就发现她没有穿鞋,脚踝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却早被溢出来的血浸透了,她回头去看木苑子走过来的方向,一条不太明显的血痕正拖在木苑子身后,像尾巴一样,怎么也甩不掉。林曾觉得既心惊又心疼,赶忙把一直站在旁边不敢说话的秋敬意叫了过来,“敬意!你赶紧去警车上把急救箱拿过来,然后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消防员投入灭火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但是火势没有丝毫减弱的样子。木苑子依旧不停的掉着眼泪,甚至越哭越凶,引得原本来围观灭火的其他住户都多多少少要来问一句,任凭林曾怎么哄都没有用。但此时没有人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为自己而哭。直到林曾给她的伤口消毒的时候,她才哭歇了气,上句不接下句地说起话,“死了……她们都死了……”林曾抓着的碘伏和棉签都在木苑子的话说出时落在了地上,她抓起木苑子的手,不得已“逼问”她,“你说谁死了?”“白……白玉堂,还有……尹伊人。”木苑子原本就已经哭肿的脸因为面部肌肉的调动显得更加痛苦。林曾看着木苑子几乎已经拧在一起的脸,边帮她把面部肌肉揉开,边继续询问,“你说的是这栋房子的房主白玉堂和那个模特尹伊人?”木苑子的喉咙已经嘶哑地完全没有办法说话,她不断喘着气,点着头。林曾重重抽了一口气,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敬意,去通知叶队,房主和一个叫尹伊人的女人的尸体还在里面。”“是。”第53章 手术室外陈此霖刚出高铁站就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一看是青岑本地的号码,也不像是诈骗什么的她就接通了。人群的嘈杂声和广播声中,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清澈,但是能感觉到是比她年长的人,明明很焦急,但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喂,请问是陈此霖小姐吗?”“我是,请问您是哪位?”这是陈此霖多年来练就的话术,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不熟悉且年龄合适的统一称呼为“您”。“我叫林曾,是青岑市公安局的一名法医,木苑子现在正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你方便的话可以过来一下吗,她在昏迷之前有说过你跟她签过相关的委托书,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签手术单。”“我马上过来!”这通电话不长,连三十秒都不到,但听的陈此霖脚跟发软,差点栽倒在地上。她知道木苑子出事了,担心她生死未卜。可如今刚到青岑就听到她的消息,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赶到人民医院的时候,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还没有来,她跟行李箱就一直站在大厅等着。七月的天,暑意从来都是那么甚,但空调的凉意总是可以更甚。陈此霖记忆里,自己小的时候总来医院,她和姐姐生病一直都很默契,不是她有病就是姐姐有病,姐姐一好她又染上。但那个时候,空调还没有那么普及,夏天还是很热,尤其是被抱在怀里的她,还没打针,就先因为出了一身汗退了不少热度。可好像一眨眼,她们就都长大了,都分开了。思绪被不远处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所打断,高音一秒,低音一秒,间隔一秒,她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救护车很快就被停在了大厅门前,后车门打开后,抬下来一张担架床,床上的人一身白衣,肌肤惨白,仿佛要跟那张冰冷的担架床融为一体,只有被裹着纱布的脚踝处的颜色红地渗人。木苑!在陈此霖冲上去之前,救护人员已经将担架床推进了大厅。她跟着担架床一路跑到电梯前,但第一只脚迈进去的时候电梯就发出了超重的滴滴声。她愣住那里不知所措。这个时候,随行的一个短发女人转向了她身边的一个医护人员,“她的手术室在几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