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指腹摩着曲起的食指关节,晃过一眼的紫色柔纱裙摆印在脑中, 挥之不去。 她怎会认得秦海业?于孟家而言, 秦海业就是匍匐在地的蚂蚁,是否踩死全凭心情。秦海业拿出棺材本也不抵孟家餐桌上的一口汤, 又为何会被看中? 萧沉萸收起方才的沉郁,挪了下位置, 让她坐在自己身侧。 萧沉萸道:“我刚要给你发消息。” 关娴停下与萧沉萸的谈话,循声看了过去。 萧沉萸近来见过的奇葩不少,但撞上这么偏门的奇葩还是头一次。 关娴很快起身,“说什么呢你?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关娴啧了声,又坐下来。 关娴也是满面苦恼,朝着室内众人道:“大家都听到了?待会儿走动的时候声儿小点,别把孟少爷吓出个好歹来。” 萧沉萸眼眸晦涩,直视着他,神情冷淡。就如十年前……初来乍到便冒犯于他。那一日,他呵护许久的吊兰被萧沉萸一点点摘下,全部喂进他嘴中。 他就是喜欢这样凌驾于人的高傲感,所有人的喜怒哀乐都攥在他手中,甚至那些没有被选中‘值日’的人还要来感谢他! 而当萧沉萸到来,他才知好梦易碎。 那隻手像要断掉了,他惊恐地抬头,不知不觉间从椅子上滑下去,坐到了地上。 孟保壁那一刻恍然觉得,碎掉的不止好梦,还有他的坚毅。 住院几天,他吵着闹着让学校开除萧沉萸,私下里也找了人去堵萧沉萸。 因为萧沉萸考了年级第一,名字贴在公告栏上。 好像在她看来,任何事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她赢;要么她死。 孟家人知道此事后,开了家庭会议。 这时若动手,恐怕不好善后。 孟保壁不同意,但他家很有威信的大姐劝他:人不可能一辈子站在顶峰,等她下来了,收拾她的机会多的是。 令他失望的是,这个人在接下来的六年里一直站立顶峰。 孟保壁攥紧的手松开了些,握住身侧的嵌玉拐杖,“萧小姐哪里话,我跟关娴毕竟是老同学,也是想提醒她端庄一点,在座的诸位都是淑女,别让关娴带坏你们才是。” 孟保壁面上阴云浮动,克制着抓紧手中的拐杖:“……” 萧沉萸瞧了此人一眼:“我生气了吗?还有,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听点孟少爷的教导,端庄些,插嘴可不是好习惯。” 孟保壁立时出声:“夏建!” 迎宾室的低语重新响起。 关娴笑了半天,才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