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翩天不怕地不怕,遇强则强,硬的一点不吃。不论以主人身份驱赶或者讲道理训斥,都会适得其反。 这要换了雷家其余人,萧玉痕亲自持棍赶人。 想当年她嫁到雷家,丈夫软弱,空长了张白脸,素日除花言巧语之外什么也不会,纯粹一副花架子。 好在方桃纯善,人又热情,帮了她不少。 反观萧家,便很清贫。萧玉痕是定向师范生,毕业后便来到曲乡的中学教书。她是在兰宜市上的大学,见多了繁华珠玉,心里总憋着一口气。 有人劝她,趁着年轻能挑个好的,年纪大了就没有选择权了。 最终她选了雷家的次子。 结婚第一件事,就是让雷家帮她缴清定向违约金。 翟县的位置虽偏,但也有天然好处。 岂料雷家那老两口不是一般的倔,非要死守那一亩三分地,根本没有眼界。 方桃看她闲在家中,偶尔会带她去园子里逛逛。 方桃劝她,不如和萧家多多走动。 母亲了解她,知道她的想法,结婚前语重心长与她说:“会水的反而要溺死,擅骑马的反而要堕下来,当心一点。” 可见母亲是有预见她后来的惨状。 方桃来看她那一次,望着沉睡的萧沉萸说:“你要是一个人倒还好,身边带着姑娘,多少不便,不如留在家里,老两口刚没了儿子,有个孙女也是慰藉,虽然表面上不好相与,但好歹血肉至亲,何况沉萸这孩子真有灵气,老太太早晚知道,有这样的孙女是福气。” 方桃担忧地看着她:“可你爸妈那边……结婚那天二老都没到场,现在你要是带着雷家的孩子去投奔,恐怕……” 结婚前她与母亲多番争执,母亲对她失望,觉得她物质。 难道她真要一辈子在曲乡或者翟县吗? 从小上学时,她就是班里家境最不好的,也没少受欺负,尤其是青春期,别人穿着好看的牛仔裤、戴着漂亮髮夹时,她什么也没有,身上穿的都是亲戚家小孩穿过的。 姐姐看到她穿着自己穿过的衣服,心里在笑话她吗? 那还是母亲为了奖励她考上翟县一中。 人生的前一阶段没过好,那是命运使然。 于是,她自己带着女儿住到了廉租房,去到一家饭店当收银员,作为过渡。 甚至她不觉得丧偶后一无所得是什么打击。 二十多年来,毫无所求帮过她的人只有方桃与于暄。 因而今天的衝突,她是将希望寄在萧沉萸身上的。 萧玉痕被她说得心情愉悦了不少。 萧沉萸道:“说到这儿,我还觉得奇怪。过年的时候我跟雷翩差点掐死对方,桃阿姨因为这件事连我的电话都不敢打,更是牢牢把雷翩拘在家里,雷翩确实惹人烦,但对桃阿姨的话也放在心上,突然来家里,说不太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