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爷的心就是一凉。
他刚一落座,就听顾靖晖道:“六弟,徐家的人将侯府告了,说徐珍在府里走丢,咱们侯府难逃干系,推官今日来府里,被你三嫂出面挡了回去,才没寻六弟妹问话。”顾六爷一腔怒火腾地点燃,倏地站起身,恼道:“他们怎么敢的?我还没有去告徐家人,他们竟然还敢告了我了。”
顾靖晖皱眉,道:“推官给曹管家透了底,徐家如今抱了晋王府的大腿,徐家的下人们昨日在府里嘀咕,说要送个女儿给晋王做侍妾。府衙的人也不敢不过问,这件事徐家不会善了。你也知道六弟妹和徐家只怕有几万两银子的来往,此事非同小可,我也不敢再替六弟妹瞒着,已经都告诉了娘。”
顾六爷又羞又恼,红着脸道:“这都是我的错,没有管住徐氏,我只知她利用管家的便宜捞了些油水,又对她补贴徐家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子这么大。”
顾靖晖道:“你的确有错,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顾六爷“哦”了一声,又道:“那三哥你说该怎么办?”
顾靖晖腮帮子上的肉就跳了一跳。
顾老夫人道:“老六,你先坐下,慢慢说话,我们这不都在想怎么办。”
顾六爷这才坐下,对秦鸢歉意一笑,道:“这事多亏了三嫂,不然府里不知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秦鸢愁道:“六弟太客气了,这算不得什么,只是这虽是六弟的家事,却也干系到侯府。徐珍一日找不到,徐家都会拿这个来为难侯府,六弟妹和他们之间又是一笔糊涂账,日子久了,说什么的都有,言官们若是风闻奏事,只怕你三哥也会落一身骚。可若要是和徐家硬对硬……六弟妹的身子也不知能不能经得住,她身边的赵嬷嬷却还是不愿说出实情……”
顾老夫人也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若是徐家总是这么闹,日子长了,就会有好事者胡编乱造,流言四起,唉,真是怎么做都难。”
顾六爷梗着脖子道:“母亲,依我说,不如咱们直接告了徐家便是,昨日徐家人把徐氏气成那个样子,我还没寻他们的事呢。就是姓赵的老东西死不开口,十六那里不也有他们放印子钱的证据么。这事闹出来,看谁没脸,看谁倒霉。”
顾老夫人愁道:“可徐氏能经得起么?以后三个孩子长大了,会不会怪咱们不顾着骨肉亲情,闹得他们的娘没了命?徐氏勾结徐家放印子钱,说起来她也还是侯府的人,算起来也是侯爷治家不严。”
三个孩子可都是老六的嫡子嫡女,也是顾老夫人看着长大的,可怎么忍心。
顾六爷道:“昨日李郎中过来看了,说只能勉强救这么一回,若是再有下次,就叫另请高明了。”
顾老夫人倒抽了口冷气,道:“鸢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秦鸢忙起身回答:“娘,我这也是头一回听说,昨日徐家来闹,我得信就过去看了,等到李郎中来了才走,后面一直陪着客人,也没顾得上问,今日本打算去看六弟妹,推官又来了。”
顾六爷就道:“母亲,这事可怪不到三嫂头上,若不是三嫂去了,先应对了来,只怕昨日就出大事了。李郎中都说亏得三嫂先稳住了徐氏的心脉,不然也救不回来。”
顾老夫人叹气:“我这也是气昏了头,鸢儿可别放在心上,赶紧坐下说话。”
秦鸢依言坐下,道:“娘着急也是应当,府里的事情都是我在操持,六弟妹的病情我本也该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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