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南又问:“大哥,你可知道那砖窑厂的老板是谁?叫什么名字?” 陈琪山叹了口气道:“这个自然知道,那老板姓周,是弟兄两人,外号一个叫周霸天,一个叫周霸地,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两个很有名的财主,他们家就在附近的周家楼,是那一带有名的恶人,县衙里的官家、乡绅都和他们穿一条裤子,所以他们谁也不怕。” 陈正南过去拍了拍陈琪山的肩膀道:“大哥,你回来了就好,你不要相信他们要来放火烧房子那些吓人的鬼话,只要他们敢来,我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这一点你放心,一定不要害怕,你回来了就好。你和爹团聚了,这便是世上最好的事。” 正说着,大凤走过来说:“正南叔,洗澡水准备好了,琪山叔可以洗澡了。” 陈正南立刻带了陈琪山去洗澡,快洗好时,林青竹回到自己屋里,拿了一套陈正南里外穿的衣裳,一双新袜子,一块新头巾,一双新鞋子递给陈正南,陈正南服侍大哥换了衣服,重新回到堂屋里坐下说话。 陈老汉见自己的大儿子转眼间大变样,心里又高兴,又是激动,禁不住再次流下了泪水。 众人坐着叙了一会儿话,李老汉父子情绪也好了些,脸上有了笑色。 陈正南这才把张全和徐万胜介绍给陈琪山认识,这两人倒是知道陈琪山走失的事,陈琪山却不认识他们两人,毕竟,他走失的那一年,张全和徐万胜才几岁。 就在这时,大凤又过来问:“正南叔,饭菜准备好了,开饭吗?” 陈正南忙说:“开,现在就开饭。” 当即,张全和徐万胜张罗着把八仙桌从条几下拉出来摆好,四面摆上凳子,张罗着端菜倒酒,林青竹也赶到厨房里,查看菜品是不是足够,可要再加菜。 这天晚上的盛宴自然是给陈琪山摆的接风宴席,也是陈老汉的父子团聚的欢聚宴。 陈正南奉了他爹做首座,让他大哥陈琪山坐在旁边陪了,林青竹的哥哥张全同徐万胜在东首坐,他和林青竹坐在西边陪着,马柱子坐下首,马红云娘三个在厨房里忙活着,不时地传递上菜,那晚的菜肴自是丰盛,且不必说。 吃饭时间,陈老汉断断续续告诉了大儿子,他走失之后家中所发生的事情。 这些事情,先前陈正南已经和陈琪山简单说了一遍,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父亲说到母亲因自己而死,还是再次在饭席之中流下了热泪。 见儿子又哭了,陈老汉禁不住抱住儿子的肩膀,爷俩哭成一团,众人劝了好一会,父子两人情绪才平复下来,渐渐止住泪水,林青竹又拿了手巾,让他们两人都擦了脸,才重新坐席,接着吃饭。 当下,陈老汉又把自己认陈正南,之后再认作养子的事情,从头到尾和大儿子说了一遍,陈琪山这才道了事情的缘由,忙又抹了脸上的泪水,主动站起来给陈正南夫妻敬酒,答谢他们夫妻替他孝敬老人,操持了这个家,让他如今有家可回。 夫妻两个哪里敢受他的酒,后来大家都一起相劝,他们夫妻二人才勉强喝了。 陈老汉道:“如果不是你这琪配弟弟,今天你回来了,家里面这房子可能已经快沤烂倒掉了,这一片全是破破烂烂,根本不能住人,你回来到家连一口水都喝不上,只能到庄台上和我才能吃上一口热饭。” 听了这话,陈琪山回想短短几天来,自己经历了人世间由低谷于是高山之间的变化,冒着生命危险从砖窑厂逃了出来,身上沾着粪便,在这寒冬里,一路乞讨几十里路回到家。如今遇到这样的一个场面,身上如今里外穿着全新细布和绸缎的衣裳,面对这一桌从来没有见过的盛宴,心中是百感交集。 这时又听陈老汉说:“琪山,你还不知道吧,你弟弟如今已经不是我们普通的庄户人家了,他现在在南照集那边淮河巡防大营里,有官职在身,还是九品的呢。” 听到这里,张全哈哈一笑道:“叔,你还不知道呢,正南的官又升了,他现在是七品的千总大人了,和我们寿州县县太爷一个级别的了!” 听他这样一说,陈老汉和陈琪山都呆了。 陈老汉结结巴巴地问:“琪配,你什么时候又升官了?” 林青竹笑着:“爹,也就是这几天的事,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 徐万胜也说道:“正南,我们下次见了你,是不是要磕头下拜呢?” 陈正南笑道:“徐大哥,不要和我开玩笑吧,来吧,我们兄弟喝酒。”说完,他高高地端起酒杯:“为了欢迎我大哥琪山回家,大家共同同喝一杯,祝贺我老爹父子团圆!” 大家听此一说,忙都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共同喝了这一杯团圆酒。 陈琪山听说自己这弟弟,如今是七品的官员,忽然间有些拘束起来。 林青竹连忙宽慰他道:“大哥,正南不论当多大的官,他都是你的弟弟,你可不要在乎他的官身。你以后和爹无论说他什么,安排他做什么,他自会听你们的。”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琪山老实地摆摆手说:“莫要说笑,我才不敢,我才不敢。” 陈正南微微一笑,说道:“以后大家伙不要再提我的官衔了,在这里我就是爹的儿子,就是琪山大哥的弟弟,我就是张全哥和徐大哥的好兄弟。” 张全和徐万胜忙说:“我们兄弟俩敬老弟一杯酒,祝正南老弟再次高升,早日当更大的大官!” 说完,张全和徐万胜两人把酒杯举得高高的,陈正南只得站起来,和两人喝了这一杯,放下杯子才说道:“两位大哥,其实我对当官没什么感觉,我一直觉得,我就是个农民的儿子,就是个小木匠,而且觉得挺好。” 林青竹见众人喝得正欢,便亲自到厨房里又炒了一个菜,让马红云母女三个也都过来,挤着坐吃了饭。 片刻后,马柱子已经吃了大饱,跑出去玩了。 饭后,陈正南和徐万胜、张全,把西屋里马红云的织布机抬了出来,送到后面的织房里,临时找了一只旧床,给陈琪山收拾、布置了床铺,找了桌椅搬进去。 林青竹把自己屋里结婚时置备的新被子、褥子、枕头拿了一套,亲自过来给他收拾好。 当天晚上,陈老汉没有回庄台,就在西屋里和陈琪山同睡了一张床,爷俩说着话,直叙到后半夜方才睡下。 第二日上午,陈正南和陈琪山送了陈老伯返回庄台上之后,两人各骑了一匹马到了正阳城,先去申记木器社,结清了上次的上次订购陈氏连弩的费用,又买了一只大床,厢笼、柜子、桌凳,让人送到庄子里,重新布置陈琪山的居室。 之后,陈正南又带了他哥哥到镇上,里外买了两身细布、绸布的衣裳和鞋袜,又买了些身边和屋里常用物品,再去糕饼店买了十来斤走亲戚的点心果子,逛了一圈正阳城,兄弟俩才回到庄子里。 家里,林青竹指挥人把陈琪山的居室重新打扫一番,摆放了才买来的新床、桌椅板凳,把收放衣服的箱笼柜子收拾得干净整洁。 下午,陈正南又和陈琪山骑了马,到邱家湖里打猎,直玩到天黑才回来。 第三天早上,陈正南安排他哥,手里捧着从正阳城买回来的糕点、果子,去家门叔伯家里、丁老爷、李老爷家都走了一趟,算是告诉村子里的人,走失十几年的陈琪山回来了。 他那些姓陈的家门叔伯大爷见了他,寒暄过后,却只挑拨陈正南和他父亲之间的关系,大说陈正南平白占了他的房产。 陈琪山却也不笨,只淡淡地回他们道:“大伯、老叔,你们难道不知道,我这弟弟现在的官身和县太爷一样了吗?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他又在湖了自己的庄台上新建了大屋,怎么会和我争那几间老屋呢,再说,我看他们夫妻为人厚道的很呢。” 听了他这话,他那些叔伯大爷才不吭声了。 这天晚上,陈琪山在他三叔家里吃了晚饭后,回到家里,林青竹捧了五十两银子递到他手里说:“大哥,这些钱你拿着放在身边,自己有要用钱的地方,随便使用,家里面有我想不到的地方,大哥你只管说,或者自己便去买了就好。” 陈琪山多年来没见过银子,突然间一下收到这么多钱,一时间不知所措,哪里敢收。 陈正南劝他说:“大哥,我以后常要过了淮河去淮河大营里公干,如今你回来了,这个家里面好多事,都要靠着你当家做主,四下里操持,你手边没有钱,怎么能办事呢?还是快收下吧。” 陈琪山听了他这话,见他们夫妻两人都是实心实意,才把钱收下了,可是心里却激动得怦怦直跳,想要说些话感谢他弟弟和弟媳,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喜欢帝国首宰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帝国首宰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