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路不是已经堵死了就是出了事故被封住,唯有这条路还能慢吞吞地挪,时谨礼单手搭着方向盘,百无聊赖地跟着前面一辆奥迪开,刚滑出二十米,奥迪的尾灯就亮了。 玄清山上下有不少民宿,离玄清观最近的一家只需要过一条枝叶繁茂的羊肠小道就能到,大多数前往玄清山的游客都会选择住在山上。 玄清观里放了不少古籍,还有很多各地出土的文物拓本,时谨礼觉得那个幻境一定有蹊跷,想回去翻翻看能否找到有关悯华的蛛丝马迹。 没有永远不死的人,也没有亘古不变的神,神和人一样,也会死,在犯了某一种罪后,也会像人一样被囚禁起来。如此,有关这个神的传说、神庙、神像,甚至有关祂的记忆,都会在一夜之间消失。 可如果悯华没死,那又怎么解释祂从来不对时谨礼显灵呢? 可时谨礼活了这二十来年,救他的只有岁星,从来没有悯华。 一路上堵了四十来分钟,时谨礼才终于把车开到玄清山下,夕阳悬在主峰的最高处,映射出一片火红的晚霞。 他又买了缆车票上山,接近饭点,这时候上山的人反倒少了,他自个儿一人占了趟缆车,慢悠悠上山去。 观里明天要升国旗、看阅兵,还要举办祈福法会,门口小院里摆满了明天要用的道具,几个小道童抱着东西忙前忙后,看见他来,立马回头朝着殿里说:“张道长的三徒弟来了!” 之后他又转头去看站在院子里的时谨礼,把这小徒弟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说:“你来干嘛呀?” 于是张席玉就带着他去放书的偏殿,那偏殿依山而建,屋顶上有块凸出的山岩,正好把底下的建筑遮住,任风霜雨雪都伤不到其分毫。 殿中的神龛内放着一尊文昌帝君像,时谨礼路过时拜了拜,又继续往前走。 他歇了会儿正要起身,然而殿内昏暗,他一脚踩在梯子上,一脚踩在地面上,两脚同时一滑,他我操一声,贴着移动梯往后栽。 时谨礼抽出那本书,嘴角抽搐,心想这什么运气。 感谢阅读 “昔年共工引龙怒触不周山,致使天柱折,地维绝,西北天倾,江河东引。女娲炼五彩石以补天,斩鳖四足以为四柱……” 玄清观古籍上写的全是大篆、鸟虫篆之类的先秦文字,一个个弯弯曲曲的蚯蚓字聚在一起,看得他眼睛疼。这本《大荒鬼族实录》更是直接使用了某种甲骨文,再配以由古时流行的某种绘画风格绘出来的图画,看得眼睛又痛又累。 “妖君九爻,性邪戾,自负甚矣,于乱中惑鬼界万众妖灵杀洪荒大神,欲代之……”殿内念书的声音愈小,时谨礼啧了一声,有点儿郁闷,“妖怪?妖怪不归我们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