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礼坐在位置上和服务员说话,他没提早上的事,服务员也当不知道,只和他说当季新品。时谨礼一边点头一边四下看,想看看这包间有什么异样。 服务员笑得假模假式,嘴里像是咬了根隐形的筷子,对他说:“我也不清楚,时先生。” 门一关上,游执就挪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说:“你常来?” 推门进来上菜的服务员以为他在问自己,笑着说好吃。 时谨礼并着筷子在白瓷盘里戳了戳,把两只筷子对齐,然后问:“你中午吃了什么?” “你肯定饿了,”时谨礼把一百九十九的虾饺夹到他碗里,“吃饭。” 包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时谨礼又倒了茶,目光在房间里逡巡。餐桌离门最近,再往里摆了一台自动麻将机。周太太晕倒的时候他姑坐在靠门口的位置,那周太太应该在更里面,她们在一起打麻将。 坐在餐桌上吃东西的游执突然说:“有东西来过,就在那张桌子边上。” “你觉得是什么东西?”他问游执。 虽然黑白无常一直没说过游执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时谨礼身份特殊,地府不可能真的随便给他找个人来帮忙。但凡人没死,魂魄进地府都是要折寿的,游执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时谨礼觉得他应该经常去地府。 时谨礼拉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说:“不知道,等他自己来吧。” “等他自己来。”时谨礼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说,“我姑既然说她看见了两个周太太,要么那鬼没走,要么周太太跑了。不管怎样,它都得回来看。” 时谨礼咬了口叉烧,冷笑着说:“那就不来,吃完东西继续找。” 他一边吃河粉一边往外看,目光飘到外面的大厅里时,他看见一片紫袍飘过去。 他动作很快,快得让人看不清楚,游执只能看见一个黑影从桌对面闪出了包间,然后大厅里传来惊呼,等他追出去的时候时谨礼已经不见了。 前台小姐笑得和气满满,跟他礼貌沟通,但游执觉得如果他说没钱,那么她后面那俩保安就要跟他礼貌动手了。 他在风里听见了金属链的声音,哗啦啦的响。 空气里的臭味很明显,他振臂一甩,顶端的两枚铜钱就飞起来,高速旋转搅动周围的空气,发出呼呼的风声,像子弹一样飞出去。 时谨礼听见一声鬼叫,那鬼因为痛慌了神,露出了一片紫色的衣角。时谨礼压下眉毛,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闪着狩猎者的精光。 混乱之间那鬼早就跑得无影无踪,时谨礼在心中大骂岁星,心想你兄弟几个平时管的挺宽,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帮忙? “阿礼,你在哪儿呢?”后面传来游执的叫声,时谨礼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游执一手拎着条生了锈的破链子晃荡,一手放在嘴边做了个临时喇叭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