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驱车赶到与唐涛约见的地方。
“咋回事儿,还在电话里不好说,非得亲自汇报一下?”程默很惊讶,巡捕房的电话又没被人窃听,就算说一些机密也没啥问题。
不过,干地下工作的,素来谨慎,谁知道这巡捕房内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程先生,我今天接待了一个人,她是宁波同乡会介绍过来的,要租赁咱们大陆游泳池。”唐涛泡了一杯茶,给程默递了过来。
程默伸手接过来:“哦,既然是生意,那就按照规矩来,我都把事情全权委托给你了,就不用事事都请示汇报了吧。”
“对方只打算租三天。”
“三天?”程默眉头一皱,三天租个场地,难不成是想做一个大的骗局不成?
“对方什么来头?”
“职救会的,租场地做义卖活动,为难民以及妇女儿童募款。”唐涛解释道。
“老唐,职救会是做什么的,你心里清楚,何必来问我?”程默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上海的地下组织,绝大多数都不会发生横向联系,各人做各人的事情,相互不联系,也不干涉。
但是处在程默这个位置上,权限自然要大得多,知道的秘密也多得多,否则,连自己人都不知道,那就麻烦了。
当然,也不是全都知道,但凡碰到的,程默才会有可能了解,碰不上的,组织也不可能主动告诉你。
职救会这些人都快把“我是共产党”五个大字写在脑门儿上了,日本人甚至在报纸上都公开指名道姓的说了。
程默能不知道?
但是知道归知道,可人家没大声说出自己就是“共产党”,就算是,巡捕房也不能没证据就抓人。
他们又不是76号那些毫无人性的畜生。
尤其是,这职救会跟上海海关关系密切,其中复杂的社会关系,盘根错节,谁敢乱动?
“她们在租借义卖活动的场地上碰壁了?”程默一听就明白是咋回事了,职救会之前就搞过几次募捐的义卖活动,每次都有人捣乱,巡捕房也出警了。
这样的麻烦事儿,其实巡捕房也不愿意碰。
巴不得她们自己知难而退呢,也省的他们的工作量了,一旦发生冲突,巡捕房还得吃瓜落。
“您猜对了,她们愿意以比咱们月租高出百分之三十的价格租咱们这个场地三天时间,视情况,或延迟,租金照付。”唐涛说道。
“我这接手大陆游泳池,每天一睁眼就往里面贴钱,总不能一直亏下去吧,老唐,伱说呢?”
“您是同意了?”
“三天时间太少了,起码十天起租,租金按照正常的,加价百分之五十!”程默说道。
“老板,这……”
“她们要是答应,就租给她们,不答应,那就让她们另找别处!”程默讳莫如深的一笑。
唐涛也是个伶俐人,瞬间明白了。
程默这是故意的,如果不这么做,怎么解释别人都不敢租她们场地,而只有大陆游泳池敢呢?
而且程默手里还有一支审批的笔。
敲诈一笔钱,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这小陆探长不是不贪财,而是光明正大的贪,这特么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你跟她们那个负责人说,如果想要我们提供安保服务,租金翻倍!”程默说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