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一个父亲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不愿意为她伸冤,只关心她能否给家里带来利益,甚至她的死活都漠不关心的话,这个样的家庭该有多悲哀。
这样的社会又是多残酷?
“聂江生,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根本就不是你女儿的错吗?”
“想过,又如何,一个女孩子,还没成亲,就失了贞节,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这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她去承担?”
“错,这世上有多少错是自己的,又有多少是别人的,分得清吗?”聂江生捂着脸蹲下来道。
“聂江生,这世上的事儿,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能说一时被人颠倒黑白,就能将错掩盖下去,让好人一辈子沉沦。”程默说道,“如果这世道如此,那就让我们来一起改变这个世道,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受了冤屈而不奋起反抗,那今天是你女儿,明天就可能是你儿子,你明白吗?”
“长官,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民不与官斗,这自古就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难道就没有替人伸冤的好衙门,好官了吗?”
“有,那得多好的福气才能修到,至少我是没看见,长官,听出来,你是個好人,但我家的事儿,您就别管了,我们认命了。”聂江生说道。
程默不由的一阵无语。
他也能理解聂江生的顾虑,事儿都已经发生了,对方还是日本人,现在谁敢惹日本人?
他要是坚持喊冤,可能结果会更糟糕。
这件事现在在风头上,等风头一过去,人们也就慢慢淡忘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还能怎么办?
“聂江生,虽然你是聂小雨的父亲,但我们还是要跟当事人谈一下的。”程默岂能会放弃,这件事他是不会轻易放过那三个畜生的。
“行吧,二位长官想谈,那就谈吧。”聂江生也不敢硬阻拦,日本人惹不起,巡捕房的人他也惹不起。
生活在租界,接触日本的机会不多,但这些穿黑皮的巡捕,那可是时常碰见的。
聂小雨被父亲叫了出来。
按理说,一个能够在大街上叫卖鲜花的女孩子,至少不是那种腼腆型的,性格内向的,做不了销售这个行业,都不能跟人交流,怎么才能把产品卖出去呢?
也许是这一次的经历给她留下太大的心理创伤,才让她有这样的改变,这也是正常的。
“聂小雨,我叫程默,现在接手伱这个案子,是主管探长,这位是吕乐警官。”程默先自我介绍了一下自己。
“别紧张,也别害怕,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过来了解一下你和你的家庭。”程默继续道,那晚发生的事情,他自然在卷宗上都看过了,没必要再让人把血淋淋的伤疤揭开。
一个十七八岁花季少女去主动勾引三个日本浪人醉汉,这得得了多大的脑血栓的人才编出的理由?
还特么有人相信,程默真想把这些人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长官,您不都看到了,还要我说什么?”聂小雨低着头,小声说道。
“我们是看到了,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这样吧,我们出去说,在这里,你可能有些放不开。”程默说道。
“这……”聂小雨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