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书记，这次是我错了。” 梁书记摇头，这是医院，不是家，他已经给杨主任开好了药，让他按方抓药，然后回家。 回到家中，杨主任很是懊恼。 他更没办法给老郑交代，老郑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林石年轻，经验不足，一开始不要让他从事危险的情报工作，让他多学习，锻炼出来再说。 幸好还有梁书记这个明白人，否则他必然后悔终生。 这个蹩脚的理由，楚凌云一听便察觉到了不对。 况且楚凌云对林石足够了解，他是有心烦喝酒的习惯，别说他是红党，哪怕不是红党，他心烦想要喝酒的时候也不会来找自己。 若真是心烦，没人作陪他会独自去喝，更何况他还让自己去选择喝酒的地方，欲盖弥彰。 万一对方选了个很远的地方，本就心烦，跑那么远会更不舒服。 之所以询问梁医生，楚凌云本就抱着私心。 他是知道老吴的住处，并且联系过，但直接给红党送磺胺最不可取，楚凌云不会这么做。 他直接送磺胺，数量又不少，很容易被人联想到他的身上，那样不利于安全。 红党没钱，他有，到时候不过是左手进右手出，倒腾一下，便能将自己撇在身后，保证安全，何乐而不为。 “杨主任，地方约好了，晚上七点，盛福酒楼的包间。” 日本人上次对他的刺杀铩羽而归，玫瑰又没有传来准确的情报，不知道日本人还有没有后续针对他的行动，楚凌云很重视自己的安全，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 杨主任点头，他依然会去，在暗中保护林石，但不会靠的太近，避免林石被人怀疑。 林石猛的一怔，说好的任务怎么突然取消了，为了想问出情况，他一下午都在编织晚上的说词。 然后趁机说几个赚钱的生意，很多生意要有门路才行，最后在主动问楚凌云，有没有能赚钱的生意带带他。 这是他自认天衣无缝的说法，想必不会引来楚凌云的怀疑，若是楚凌云记得他们同学情谊，愿意帮他，很可能会说出磺胺或者药品的生意。 可现在杨主任突然说任务取消，等于他一下午想出的完美计划彻底泡汤。 杨主任耐心解释，突然取消任务是不好，但相对比安全来说，这点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是担心安全，林石放心不少，急忙分辨道，杨主任再次摇头：“这也是上面的命令，蜻蜓同志，你要服从。” 林石失望点头，既然是命令，那他只能遵守，下午想好的说词晚上一个用不上，纯粹聊天。 杨主任安慰道，林石来到饭店，他这会心情真的有点郁闷了，好不容易有了任务，为了这个任务他还冥思苦想了半天。 楚凌云带着赵东几人，准时到饭店，赵东亲自站在包厢门外，其他人则在四周警戒，包括饭店的大门口都布置了两个人。 “人家说升官发财，你官升了，怎么还们闷闷不乐的？” “我这算什么官，哪能和你比，现在出门都是前拥后簇，大长官了。” “咱们发展的路子不一样，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看我现在风光，其实危机四伏，我抓了太多日本特工，他们对我恨之入骨，上次就派人来南京刺杀我，现在想安稳在路边摊吃个饭都很难。” 人太优秀，有时候也是错。 林石摇着头，主动端起酒杯，喝完之后又羡慕说道：“日本人恨你，那说明你做了让他们痛恨的事，我们都想将日本人赶出国土，若能做到这点，哪怕被日本人天天追杀我也乐意。” 楚凌云笑了笑，林石心里微微一紧，没错，他现在的工作一旦被人盯住，意味着他很可能要丧命。 岔开话题，林石主动聊起以前的事，以及自己的规划，他现在是副股长，名字好听，但没实权。 而想继续上升将会更难，不仅需要足够强大的人脉关系，还要有钱，他家庭普通，家里能给他的帮助有限，林石认为自己这辈子纯粹靠自己的话，最多也就是做到校官。 “说到钱我倒是有办法，最近我看中了个生意，你知道磺胺吗？” “知道，这种药能救命，很紧俏。” “没错，我有办法能买到磺胺，很多的磺胺。” 他只是说出磺胺，林石便不敢看他，证实了他的猜测，林石今天来约自己，果真是为了磺胺而来。 在情报人员面前掩饰不住情绪，这是最大的失败，还好是自己，要是换成别人，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美国，我有一个美国朋友，他能买到磺胺，我让他从美国给我带回来，到时候就有了。” 林石的道喜倒是真心真意，楚凌云拿起酒杯：“咱俩关系最近，等我的货到了，给你点你去卖，赚的钱都是你的，有了钱，你还怕不能升官吗？” 林石大喜，瞌睡就送枕头啊，楚凌云主动帮他，不用他想着办法试探。 楚凌云神情变为严肃，林石心情如同过山车，刚刚还非常开心，被楚凌云的话一下子又带了低谷。 他要磺胺，并不是真的想去赚钱，而是全部提供给红党。 林石苦思怎么说才能不被楚凌云怀疑，突然想起杨主任对他的叮嘱。 林石虽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特工培训，但也明白楚凌云的要求合情合理，特别是楚凌云的身份，有这样的要求很正常。 林石不再多想，举杯一口喝完，随即又连倒两杯全部喝了。 俩人喝了不少，出门的时候醉醺醺的，林石没让楚凌云送他回家，他等会要把今天的事情向杨主任汇报。 回到家不久，果然响起了敲门声。 见到林石杨主任首先说道，他确实一直在林石的身后，很远的地方跟着他，甚至是看不到林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