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云突然笑了：“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法国在中国有这么大的利益，会因为你一个间谍而开战？那些资本家的嘴脸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哪怕杀了你，赔他们一点钱，我保证以后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子。” 克洛德还在嘴硬，但他眼中流露出的恐惧却被楚凌云捕捉到。 不过那样一来，楚凌云也会倒霉。 “我就是在威胁你，如果不交代的话，你清楚是什么后果。” 克洛德愣了愣，急忙又说道：“我是法国人，我有领事裁判权，你们无权审讯我。” 这个极度不平等的领事裁判权，意思是外国人在中国犯罪，中国想要对他进行审判，要按照他所属国的法律进行，而且是交给所属国领事判决。 “克洛德先生，你欺负我什么都不懂吗？领事裁判权只在民事和刑事诉讼有效，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 克洛德愣了愣，他当然知道，他从事的情报工作不被领事裁判权所保护。 “你在诬陷我，我要见我国大使，我要对你们抗议。” 处座说了，人只要不死就行，这里不是租界，是中国的国都，在这里从事间谍工作，哪怕法国大使真的过来，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 “我说，我都说。” 克洛德的确是情报贩子，但他只是个二道贩子，或者说他只是个中间人。 他是利用中间商的身份，来吃这个差价。 这一份情报他等于净赚七千美元，利润非常的高。 正是靠着来回倒腾情报，克洛德赚下了比他生意多出数倍的财富。 “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中村理沙会购买陈家的情报，这点楚凌云能够理解。 日本人需要了解陈堂吉的具体情况，以及果党对陈堂吉的态度。 克洛德很老实，交代出了卖给中村理沙的所有情报。 去年十一月那个情报，是全国抗日浪潮中果党调整的部分策略，增强了抗日力度，日本人关心这样的情报很正常。 “有没有其他日本人找你买过情报？”楚凌云再问。 克洛德急忙摇头，他这样的二道贩子，肯定没办法在真正情报贩子的地盘上做生意。 “先押下去。” 能获得那么多高层的重要情报，这些鼹鼠的级别不低，危害很大。 目前国内的情报市场，日本人绝对是他们最大的客户。 “别，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的钱。” “楚组长，这次我们收获不小啊。” 克洛德所说的什么裁判领事权，当时便把他给唬住了。 “是不小，去汇报吧。” 中村理沙的间谍身份，之前便确认过了。 这是一个疑点。 但这个死信箱要他购买过情报之后，才会有人给他传送情报，现在克洛德被抓，若没有他的配合，死信箱是真正的死物，不会有任何东西进去。 那些情报贩子不会让鼹鼠直接传递情报，他们只会让自己人来做这样的事。 外交官不是侨民，他们拥有外交豁免权，哪怕抓了人最多只能驱逐出境。 “科长，这是克洛德的口供。” “卖过那么多情报，可恶。”给日本人。 “科长，克洛德价值不大，但他身后的情报贩子很重要，日本人可以在他们那里获得我们的情报，我们一样能在他们那买到日本人的情报。” 通过这个人，他们只要愿意花钱，一样能得到不少日本人的情报，而且只要愿意花钱，这些外国人自己便会去日本人中收买鼹鼠，不用他们自己辛苦寻找。 贺年点了点头，他明白楚凌云的意思，可惜楚凌云的这个想法很难执行。 军事情报处没钱，说出去别人会笑掉大牙，钱当然有，但这些钱大家都盯着呢，全想着捞进自己的口袋。 除非委员长特批经费，但购买情报不是小钱，这种事特批的可能性很低。 贺年对楚凌云吩咐了句，随即去向处座做汇报。 这一天多的时间，党务调查处除了情报科没人出现过之外，其他倒是有一些人，但没有他见过的邱小姐。 今天下午，终于得知了党务调查处的情况。 这个消息也让梁书记他们更加担心。 党务调查处内部，徐老鬼给情报科自查的时间刚到，督查科便接手了案子，林培伦只能无奈交接。 督查科的人够狠，上手之后立刻对所有人重新审问，见审问自己的人变为了督查科，情报二组不少人都明白，这次处里是下狠心了，查不出红党所有人都危险。 调查到最后，他们查出的红党嫌疑更多，情报二组有一多半都被纳入嫌疑。 现在的情报科等于是完全停摆，特别是知道徐老鬼被委员长骂了后，他开心的想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