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慈青只把方才那事当个趣闻, 并未放在心上。 鱼却是完整的两条, 有他小臂长。份量着是不小, 拿来后一条清蒸, 一条红烧, 倒也合适。 他得拿了两只手去捧才能摁住这只鱼, 且这鱼生命力极其顽强,失了水尚且还能活蹦乱跳, 鱼嘴也在翕张, 透明的鱼鳍仍是上下滑动。 却见那鱼从水中飞跃而起,拿尾鳍恶狠狠地扇了大黑一巴掌,直把这狗生生扇懵过去。 周慈青索性将这两条鱼都给捞出, 放在砧板上, 拿了刀背给它们拍晕过去。 实在无法,周慈青只得抓起鱼, 又用水给它们洗了又洗。如今鱼终是昏过去,他便慢慢吞吞地刮起了鱼鳞, 剖开鱼腹掏了内脏。 蒸熟后便佐以葱姜蒜,茱萸油,又放酱油。如此一道清蒸鱼便做好了。 周慈青还琢磨着今个儿去县城里买些香菇、虾糠和江瑶柱回来,再拿另外一只鸡做那鸡精。 他拿手中帕子擦着手,思量着如何给吴长庚送过去时,后者便风尘仆仆归家了。 周慈青笑着打趣他。 他没说的是,那些个本在地里头耕作的人,闻了这不知谁家的饭菜香,皆是饿得饥肠辘辘。众人忙停下了手中的活,三三两两回去填肚子了,只嘴里还说着羡艳的话。 散漫,洒脱,抬起脸来,两只眼睛又尤为明亮,倒真像是从哪下山的灵动小道士了。 周慈青乐滋滋地过去了,还说:“我没扎过头发,果真是挽得一团乱。好在有长庚哥你在,不然我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可他动作却出人意料的灵活,一挽一扎,半点都不含糊。 周慈青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味儿,他摆手道:“委屈什么呢?我又不累,还挺喜欢做些饭食的。瞧你吃着香,我心里也乐意。再说了,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少爷,连做个饭都不成。” 周慈青眼儿都睁圆了,吴长庚也把他那满头乌发给扎上,他便立马回了头,赶紧去瞅他脸上。 吴长庚摸着自个的脸,不自在地说:“怎么了,我的脸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瞧你一副不对劲的模样。” 吴长庚听他揶揄,本是该面色严肃的,却还是翘了嘴角,又勉勉强强给压下去。 周慈青说:“真真奇了。长庚哥,你不是叫我把着钱攒着,要先买药买房么,如何这钱就费在这上面了。” 他们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一问一答自是常态,晚间上了床榻都得说会儿悄悄话再各自睡下。 各自饮了汤,便去舀上白米饭。 周慈青噘嘴便道:“我还觉着长庚哥你过着苦呢,你每日还要去地里头耕作,可曾同我抱怨过一句?你既然都不觉着苦,我又怎么能懒怠享乐呢?” 待饭放在了桌上,吴长庚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方说:“你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