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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达一敲手,不料她这样善解人意,连连带头道:“前两年他安排人手,调动各州县的事务都十分有进退,是不该犯这种错的。”周清扬开了首阳的山门,硬着头皮,在身后诸多饥民的目光下,拉着伯达进入结界。结果进门了也不安生,早有人在七十二峰山脚下蹲守,周清扬干脆带了伯达飞身而起,几息之间便到了无运峰顶。“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此时天下混乱,所有人都应当戮力同心才有一线希望活着,他便是要谋私权,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啊。”周清扬疑惑不解,倚在院门前,想得头疼。伯达也没法回答,他也是因为这处想不通,才迟迟不敢同旁人讲自己的猜忌。毕竟从动机来看,许玄只要解释自己心有不忍便可将这些轻轻揭过。两人在昏沉的天空下坐了半晌,伯达好不容易才得了这点休息的空隙,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昏睡了过去。周清扬把他扶进屋子,自己跳到房瓦上,前世今生大大小小的事走马灯般在脑海里流动。她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仅有的一点小聪明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世间过得好一些,论起勾心斗角,她可能还不如混了几年官场的古代人。许玄…首阳…文灵院…真细究起来,她连许玄从前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毕竟此前他们只当许玄是一届凡人,从未真正忌惮过他,就更别提防备了。她腿脚发麻,站起来沿着细细的房脊走来走去,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身后一道细微的声音穿透雨幕向她袭来。周清扬如今的耳力和反应是今非昔比,她勾了勾手指,刚想将那“暗器”打掉,却在火光电石间瞬间反应,原本聚起的灵力无声消散。一块小石子“啪”的一下砸上她的后脑,周清扬哎呦呦叫了一声,平地摔跤,叽里咕噜地从房顶上滚下来。果不其然,她那么大个子掉下去,非但没摔个狗啃泥,反而落入一个温香软玉的怀抱。周清扬紧紧闭着眼,脸皱成一团,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她偷偷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听沈容气急败坏地说:“真是笨死了!修为那么高连块石子都躲不过。”“容容…”她双脚落地,“虚弱”地搭住沈容的肩膀:“我头好痛…”沈容半信半疑,手忙脚乱除了一身汗才把她摆正,冷着口吻说:“别装了,赵师兄叫我们过去。”周清扬入戏很深,柔弱不能自理地哎哎呀呀:“唉,我都…我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事要找我…”沈容腋下夹着几本书,拉着她没好气道:“我看你好得很。翻脸不认人,白白讲了三年的书,我猜你也不记得了吧。”周清扬立马正了身子跟在她身后好好走路,眼睛余光瞄到那几本书,看清了上边的标题,翻译的直白些大概就是“风流王爷俏王妃”、“落魄书生恋上豪门大小姐”……原来梦中的声音还不是她的臆想,竟然真他妈有这种话本子。周清扬一时悲喜交加,凑上去悄悄说:“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容容你喜欢这种故事?”沈容狠敲了下她的头,道:“我怎么不喜欢?难道要像沈昔全那样,给你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她说着说着就把早些时候的糗事给忘了,开始专心致志地讲起那本出现在周清扬梦境中的经书多么无趣。周清扬嘻嘻地在一旁应着,哄得她越说越起劲。等两人到了机锋宗,沈容才惊觉自己才还下定决心不和她多讲话,于是又把眼睛*撇到一边努力摆司马脸。华贵的建筑坐落在雨幕中,山上的青松柳树早已枯败倾颓,守门的小弟子远远迎上来打了个千儿,道:“峰主、师姐可算来了,恕我家师尊正在闭关,不能出来相迎了。”周清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继任,此时来往便代表着两峰交往,是不能马虎的。她收起那些轻浮样,跟着弟子上山。推开赵靖源居所的房门,香炉里缭绕的青烟袭来,往里去只能看到一道朦胧的身影在屏风后面,手中执着一张薄纸,却久久不动。“赵师兄?”周清扬撩起帘子,走进去唤道。赵靖源的影儿一晃,闻声出来,脸上仍旧是挂着和煦的笑。只是周清扬还是注意到,他面带憔悴,眼底发红,似是久未休息操劳过度的模样。沈容展了衣料坐下,望向屏风后,神不附体地发呆。“周周。”赵靖源的声音牵出一丝哑意,他并未叫她峰主,也没叫师姐。周清扬心里一紧,坐得更直,等着他的下文。“沈宗主来了信。”他说:“给我讲了许多事。”周清扬的指尖掐进掌心里,平静地说:“也提到了我?”赵靖源点点头:“不但提到了你,还提到了容姑娘、文灵院与许玄公子。”周清扬前顷身子,双手撑在双膝上,眉头紧皱。“这些事太复杂…”赵靖源向香炉里添了香,掩袖咳了两声,开始从头讲起。**许玄第一次登上首阳山山门,是应了赵岭的邀约。彼时的天下虽不太平,可皇帝尚在,文人雅士该有的风花雪月一样不少。喜好对弈的棋手们同聚一堂,开台挑战,天下的名手厮杀到最后,本已分出胜负,却突然冒出个名不经传的小子来挑衅。那麻服赤脚的年轻人一坐三日,一战成名。这般高调,就连首阳机锋的赵峰主都对他有所耳闻。于是,对棋道痴迷的赵岭偷偷出去,想领教一下凡间名家的棋艺。不料,只两个时辰,他便败了,与他对立面的年轻人甚至游刃有余、未出全力。赵岭心怀不甘地回山,此后每一年这个时候,他总是会邀请许玄再来一战。而后来,沈昔全下山,开结界破天律,首阳不再是秘密之地。许玄与机锋宗的来往便更多了。赵岭很快发现,此人不但对棋道研究极深,而且对星宿掌故,护甲仙器也很有心得。他将许玄视为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很放心地将自己座下首徒托付给许玄,让两人彼此交流。赵靖源为人和善,一直和许玄保持着君子之交,在制作法器时遇到疑难,第一个想请教的也是他。直到后来的某一年,沈昔全派人往机锋宗送来了她的本命法器,那柄凰骨扇。扇面污损,扇骨折断,是不小的问题。赵靖源很犯愁,师尊闭关,他一个人实在想不出该如何修复这珍贵的法器。就在这档儿,许玄上山了。他将扇子修复的近乎完美,非但将损伤抹去,且向其中安置了新型的夹片,使得骨扇的操纵更合主人心意。也是从那时开始,沈昔全下了山,她频繁地开始多梦,原本的失眠症状愈演愈烈。赵靖源向许玄说了此事,将扇子拿回来检查一番,替掉了夹片,换上了另一种来自幽冥的兰草。再送去后,沈昔全睡得好了些,谁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后来许玄来的次数渐多,两人的感情自然而然更加亲近。赵靖源鲜少遇到和自己旗鼓相当兴趣相投之人,和他说话渐不保留。他们什么都谈,然谈得最多的却是人间的变动。许玄对沈昔全替换凡间秩序,打压皇室的动向很在意。赵靖源也不以为意,他究竟是凡俗中人,会在意这些一点也不奇怪。变故发生在六年前,那一年,沈昔全斩杀九尾,周清扬身死。凰骨扇被送回了首阳,赵靖源看见里面掉出来的兰草,心中忽然转过奇怪的念头。可后来,沈昔全什么也没说,又取走了扇子。那枚兰草,赵靖源一直保留着,他查了许多年,一直没在幽冥查到相似的植株。也许沈昔全只是无意为之…他想,这或许并不是暗示,更不是对于他和许玄的怀疑。但这件事到底给他留下了疑影,此后每每和许玄相处,他总会忍不住想这些年发生的事,会想到沈昔全大变的性情和她送过来的凰骨扇。**赵靖源停止了诉说,他疲倦极了,闻着这清幽的香气,只觉得心里被剜去了一块。周清扬白了脸色,她抱住头,想到了下山那几年,沈昔全常常睡不好,总是要她来读经文,一直陪到深夜。那些夜晚,她总会笑她是之前睡的太多了,现在才睡不好。可原来…原来……沈容捏住她的食指,轻轻扯下她的手,说:“没事了,自我从她神识里分离,那草就没用了。”这声音不急不缓,安抚了周清扬,她缓缓抬头,问道:“她在北海发现了什么?”赵靖源说:“我和沈宗主原本之所以不确定,乃是因为当年那把扇子经手的人实在太多,而凭我们的道行,无法将问题一一检出。我只好将那扇重塑,再不假手于人。但前几日,沈宗主在北海发现了那株兰草的同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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