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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资不好,口诀都记住了,灵气就是没有感应。沈昔全不理解,何必呢?既没有这个天份,懒散一点也无妨,自己还能少了她一口吃食么。又过了几天,周清扬偶尔没那么难受时就会来请个安,讲两句话。她从不抱怨,仿佛对新环境没有一点不适或不满。沈昔全问缺什么,她也一概不提。苏远之娇里娇气地要吃这吃那,她只是笑,不应和也不拒绝。沈昔全慢慢懂了,自己捡来的这个徒弟,原来是很冷的,淡到没把任何人放入眼中。她披了一层如火如荼的外衣,对谁都是体贴又亲近,但又克制地将一份份感情化作一桩桩交易,任何付出都要有所回报才行。沈昔全烹着茶,数数日子,已过去了七日。要是再不管,小徒弟怕是要英年早逝。她想了想,进饭堂做了一碗面,边揉面边在里边化了一颗保灵丹。第二天,浑身浮肿的周清扬开门准备去给师尊请安,看到了放在门口的一坨不明物体以及光秃了的无运峰。她想了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不知该震惊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师父竟然会做饭,还是她竟然为自己折去了满山桃花。周清扬自认运气向来不大好,也并不盼着有人会毫无缘故地对自己示好。所以她端起了那坨来之不易的幸运进了屋子,慢慢吃尽了面,喝尽了汤。冲着无运斋的位置,头一回真情实感地叫了一声“师父”第47章 自山峰上的桃花没了,周清扬身子逐渐大好,也有功夫外出走走。可每次她只要一打开门,就能看见外面原来又艳又美的人间仙境跟百鬼过境似的荒萋萋一片。散落凋零在泥土中的花瓣都诉说着心酸。周清扬心虚,但当然不是因为在乎什么名山胜景,她也没那个情调。主要一想到居然有人肯为她这么个小破孩劳心,脑子里就晕乎乎的。她在院里转来转去,把心里逐渐泛滥的一点甜味压下去,准备去饭堂做点“报酬”。天可怜见,她师尊煮的面,给鬼吃鬼都皱眉。这个点饭堂大娘很清闲,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略发黄的手指间夹着一柄草扇在扇风。她看见周清扬过来,脸上的褶皱都挤到了一起:“大宝!快过来,是不是饿了?”浓重的地方口醇厚质朴,亲切的昵称扑面穿透了周清扬的厚脸皮。这位大娘年龄不明籍贯不明,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无运峰,除了沈昔全这个冰块子谁都见不着,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小孩,于是周清扬荣居“大宝”,苏远之则是“小宝”。她不着痕迹地避开大娘蠢蠢欲动双手,表示自己可以自主行走。“阿婆,我想做些东西给师尊送去。”周清扬背着小手,乖乖地说。大娘伸出去的手没抱到人,改为摸脑壳,她说:“你想做什么呀,怎么不和小宝一起来?”好嘛,这是当她想炸厨房来着。周清扬弯了弯眼睛,撸起了袖子,两个时辰之后,大娘面对一桌子美味佳肴,声泪俱下,一把将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搂住,控诉道:“大宝以前真是没少受苦哟,怎么小小年纪就要做这些事……”某位被父母见弃的真孤儿表示,自己并未遭到什么虐待,而且能打骂自己的人早就不在了。她将饭菜装盒,和大娘一起提着进了无运斋,房里没有人,大娘说:“又去后山练剑了,唉,心情不好了。”周清扬疑惑:“练剑和心情有什么关系?”大娘把饭菜摆上桌,道:“她平时懒得很,能坐着都不肯站一会哩!”周清扬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无法把懒惰和飘飘欲仙的白衣师尊联系上。她闻着满屋饭菜,又听大娘咕哝道:“和你一样,还不肯让我叫大宝嘞。”周清扬失笑,先去别院叫了小苏,又跑去了后山。这段时间她闷在屋子里没出来过,一路走去竟也没迷路。后山对面,两峰之间一道小瀑布飞泻而下,上边最高出拱立着一道巨大的白色殿宇。周清扬在一间小亭子里找到了沈昔全。从前总听人赞美善舞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但其实无论什么兵器,用好了都是别有一番韵味。她从夕颜花藤的间隙里窥到白衣仙人的步法,翩翩点地若凌波探花,匀称白净的指尖一柄骨扇翻来覆去,时合时放,游刃有余地像是和那只玉手天生一体。周清扬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修仙的人总爱穿白,但此刻在她师尊身上,白真的是很合适,那张脸总有种瓷釉般的光感,在暗处也给人不可逼视的素净和冷淡,而她的瞳色又极深,似乎里面总是含了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沈昔全用扇凌厉,但没什么杀伐之气,显然就是练着玩玩。她一场扇舞毕,好似没看到周清扬似的,扭头就往河边走。清澈的水流映出一张陌生的面孔,沈昔拨了拨水流,那影子忽而又散了。风一吹,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母亲的脸。年轻时候的长公主,和她是很像的。一晃二十年了,昨晚她久违地梦到当年事,今日心头总有些闷堵,想来是睡得太少,精神不济了。身后悉悉索索地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沈昔全回头,小孩今天没有扎羊角辫,而是将头发盘于头顶,插了一支粗糙的木棍固定。“有事么?”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没听见周清扬说话。一转头,小孩已凑到了她跟前,扬着张小脸盯她。…“到底什么事?”周清扬忸怩地说:“师尊,你扇子用得真好。”“步法也好,最重要的是人很好。”“所以………能教我也练练吗?”她眼睛水汪汪的,揪着自己衣角,说:“弟子愚钝,这么多天来仍未体会心法的奥义,只能学些别的本事,不然一无所长,岂不是丢师父的脸面。”沈昔全沉默了,她想着某天卯时未到,天色昏暗之际别院里亮起来的光,感觉自己以后的精神很可能没法得济了。但收了徒弟,对方要学东西,总不能说为师要睡觉,不能教你。她咬着牙,吭哧着说了声“好”。周清扬原地起飞,欢欢喜喜地蹦起来,接着有些小心地试探着捏住了白衣的一角,好像一只受过伤的小犬,只敢叫出小小的声音来示好。她只有这样微末的勇气,来迈出一小步,而便是这一点善意,她也很怕也会遭到别人的厌弃。因为那毕竟是真心,真心要是被踩了,是会很疼的。好在沈昔全没在意,反而牵起了她的袖子,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和谐地走在山间。周清扬莫名地高兴,她是很喜欢沈昔全的,当然也会希望对方对自己也有那么点青眼。而今看来,她的师尊并不像长的那么冷厉,甚至还很心软。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她心里飘,早就把叫人吃饭的事忘到脑后去了。等两人回到无运斋,饭菜都半冷了。苏远之委委屈屈地坐着,口水差点把衣襟淹透,看见她们回来,“嗷”地一声蹦下来,左跳右跳。大娘也没走,她还拿着那把扇子,招呼道:“快来快来,瞧你徒弟做的一桌子菜。”沈昔全闻着满屋的饭味,脸色由白转青,她从来不在住处吃饭,父亲说过,居所是养气的所在,沾染了味道十分不美。不过被三双眼睛盯着,她到底没说什么,问:“是小苏,还是周周?”这两个没差几岁,是谁都足以让人觉得惊奇。沈昔全浑身难受,坐下来拎起筷子,先尝了一口面前的红辣油亮的烧鱼,又嗦了一口鲜味十足的汤面。出乎意料,味道居然不差。又尝了一口,嗯…还有点好。大娘不像她吃的那么斯文,边吃还边给两个小的夹。四月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带来了干燥的泥土气味,太阳柔柔暖暖的,温和而平缓地流进屋子。沈昔全吃了一会,渐渐对“饭味玷污了住处”一事不那么在意了。她支着脑袋边吃边看三个人聊天,忽而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和父母在京郊野炊,也是这样阳光正好,风也温柔。一顿饭毕,沈昔全擦了擦手,忽然良心发现,决定尽一点为师的责任。她道:“你们两个从明天开始搬进来,由我亲自指导剑术。”**若干天后,周清扬和苏远之两个小脑袋趴在无运斋正房窗前,声声呼唤也唤不回某人一闪而过的良心。沈昔全直接施了隔音咒,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小苏喊累了,插着腰,气呼呼地说:“师尊太过分了,第一天睡到辰*时,第二天便巳时才起,今天太阳都升到头上了,我们都该用中饭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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