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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好好,无人缺席。最后到的是许玄,他进来并不同任何人寒暄,安坐在一棵桃树下,任由谁上前搭话,都是淡淡的敷衍过去,言语间虽不失礼,却未免惹得一些人不快。沈容从山下抽调了些仆役,从饭堂端来桃花酥桃花酒一应饮食招待客人。味道很难称得上好,不过在场众人品尝过后无不交口称赞,得知宗主甚至亲自上手制作,不出半个时辰,本就不多的点心风卷残云般被吃得渣都不剩。酒足饭饱,沈昔全叫人用银器又盛了些暗红液体上来。大家心酣耳热,伸长了脖子去看。“这便是桃花宴的重头戏了。”沈昔全斜靠在桃树的树干上,花枝垂落,挡住了她大半面庞。“诸位尝尝。”原清和端起一杯,又闻又看,总觉得不像什么好东西。雪白的银器中,暗红色的液体泛着腥气,但又不光是腥,还有股淡淡的甜,离得近了,还能看清里面的黑色渣子。有人为表忠心,已经捏着鼻子强扯出笑脸,将液体一饮而尽。虽说肯定不是好东西,但应该也不会是毒药。原清和一咬牙,还是觉得不必在这等细枝末节上计较,抬首将杯中液体饮了下去。不多时,场中之人只还剩十数人未动。沈昔全将这些人叫出来,细细打量着他们的神色,问道:“怎么,不喜欢?”其中一人神色莫名慌乱,两股战战地问道:“宗主…这…这是?”原清和一震,这该不会是……沈昔全展开了扇子,淡淡地说:“是诸君每天都要见的东西。”她从乾坤袋里抛出一具发干的尸首。冯五戒肥胖的身子好似被什么东西抽干了,只剩一层皮包骨。周清扬旁观,一阵熟悉的恶心感泛上来,差点当场呕吐。无运峰的风好似都沾染了污秽,桃源净土,就这样,灰飞烟灭了。第30章 被叫出去的那排人中有一人弃了杯盏,怒声道:“沈宗主何意?”沈昔全展开了骨扇,轻轻一扇,那人再一张嘴便发不出声音。她说:“其中的意思,自然有人清楚。”那双漆黑如点墨的双眸扫视过场中,定到了涕泪交流的张元华身上。“你在为谁哭?”她踱近一步,张元华便抖一下,表情如见恶鬼般瑟然。“我想一定不是为了你师父,也好,先替你自己哭一哭。”沈昔全停住,隔空取了他手中的银杯,举了举,似是自语,也像是在解释给某个人听:“这血中的毒又名牵机子,有一个妙处,是旁的毒物不可比拟的。那就是要在人的体内先买下引子,而后想要何时取人性命,只要再加上一点点秋桑,立时就能令人毒发暴毙。”她嘲讽一笑:“秋桑和引子都难得…幸好冯长老的尸身里还有一点,我费了大力气,总算是在今日赶上了。”众人听她这样说,方才骇得离体的神魂才重新归位。这样说只来要身体里事先没有被种下引子,那么喝了这血也是无碍的。周清扬拧着的眉还没有放下,她浓眉利目本就让人难以亲近,这般神情实在吓人。沈容有些不放心地碰了碰她的手,柔软的掌心很温暖。周清扬回神,异瞳中浓稠的悲哀化去,抻出一点微笑,重新看向场中。“几天前,幽冥大举进犯平京,城门大开,妖畜差一点就要进城屠戮。是谁放任它们进来?又是谁拖延时间?”沈昔全背对着众人,威压却不减,她语气渐冷,身后张元华已经瘫坐在地。“宗主…宗主,不关我的事……都是我师父,他——”那虾子似的男人话未说完,双目忽然暴突,一只手开始抠挖自己的脖子,紫色的筋络顺着他的手腕和裸露的皮肤向上蔓延,几乎只在瞬息之间便暴命当场。他左右两旁的之人见他这般惨状,原本想要顺坡下驴交代罪行的也不敢再说。最先质问沈昔全的那男人面色煞白,趁着众人的注意里都在张元华身上,搏命般从丹田处忽地爆出一阵灵力,将周围一圈人掀翻,御剑向着峰外去。原清和首先反应过来,缚仙索一套,将那人连人带剑套成一团拉了下来。沈昔全冷眼看着这乱象不动,她的嗅觉比常人敏锐数倍,能闻到此刻空气中淡淡的甜味。无色透明的秋桑,不知何时,散布到整个无运峰的花树林间。那些四散奔逃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地、挣扎、滚作一团。幕后之人就在此处,甚至铤而走险,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首阳的长老们下毒!周清扬在一旁旁观许久,终于抬了脚,将那些缩成一团团的人,一个个拖到一起。也许他们是幽冥安插的奸细,也许是受了蒙蔽的普通人,但不管是什么,错已铸成,无法悔改。他们的面目狰狞,伴随着五脏六腑的溶解,嘴里发出嘶嘶的响声。看上去既可怕又可怜。周清扬拖完了最后一个,无视着泥塑木雕般怔愣的众人,对沈昔全说:“师尊,杀了他们吧。”沈昔全的凉凉的眸子盯着她,说:“人没死,就还有用。”周清扬的面皮抖了一下,透过她看向过去,看见满目的血和泪,但到底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回了沈容身边。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地上的人已死了大半。沈昔全的扇子开开合合,硬没想到什么办法。正在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时,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宗主,在下或有一法,可拖延片刻。”许玄方才面不改色品尝了那杯血浆,现在还能讲话如沐春风,他赤脚踩过草地,查看这些人的体貌修为,最后选定了一人,给他喂下一颗丹丸。“服了清毒丸,一刻钟内神志都是清醒的。宗主有什么话尽可以问了。”他自若地退到一边,仿佛拿出一颗价值连城的丹药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沈昔全的眼神略过他,目光里含着隐晦的不喜和忌惮。“这里有你的熟人,认认吧。”沈昔全提起那人的衣领,等他转向清醒,说:“化元峰的弟子,天资高峻,却偏偏愿意为人耳目,死后只怕连宗祠也进不了,我很好奇,幽冥到底有什么好处给你。”她瞧着这人,看着他身上的血沾到了自己的白衣上。那人目光里仍饱含着痛苦,挣扎几番后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说。”他踉跄着走了几步,竟站直了*,看着四月的艳阳天,目光里满是留恋:“可这世上总得留下点什么。”“沈宗师,你以为你无所不能吗?”他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腹部,一字一句地说:“这世道要完了——要完了…究竟谁能救…”他的目光飘忽不定,沈昔全不能确定他在看谁。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敢出声。“幽冥是我们最后的去处。”他躺在青草上,目光越过天边最远的云,像是在预告:“看着吧,我不过是早走一步。”原清和皱着眉,看这人嘟嘟囔囔,实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他叹了口气,说:“宗主,我把他们带下去吧。”随着化元峰弟子咽气,地上之人已经无一幸免。沈昔全点点头,背了手坐回石凳,周清扬追着她的背影,越发揣摩不透这海底针似的心思。“叛徒…还没清剿干净。”她品了一口桃花酿,“我知道他在这儿,在你们中间。”众人一阵骚动。“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不能参与文灵院选拔任人之事。诸位随我许久,我自然坦诚相待。日子还长,大家先散了吧。”沈昔全挥袖,指尖触到方才蹭上的那一点血。好好的桃花宴,在经历了一场血腥之后惨淡收场,诸人静默退场。沈容难得没有纠缠周清扬,她脸色也不好,连往日光滑秀丽的小辫子也失去了灵气,蔫蔫的伏在她胸前。“我先回去了。”她闷闷道。周清扬在心乱如麻间并未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想回去好好静一静。桃花飘散,盛宴退场,只留下一地血色,浸润了泥土。无运斋里,沈昔全伏案,头眼昏沉,细细回想着宴上众人的一举一动。沈容蹲在她面前,两人离得近了,神识痛楚也就没有那么明显。“药引是龙血,你为何不怀疑齐照?她是七十二峰嫡传弟子,要打探什么样的消息都不难。”沈昔全不答,只轻轻按着自己的额角。沈容抓着自己的脚腕,盘坐在地上,一点一点想过去,有几分孩子气地说:“我越瞧她越不顺眼。”“首阳山加上文灵院人数之众,不亚于平京一城,齐氏虽去了北疆,可谁知道是不是有漏网之鱼。单凭这个就疑心,太过武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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