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谢轻意又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走出来。或许,有施言陪着,她可以逐渐回归到人群里,回归到真正的正常生活。施言开车,谢轻意不方便去牵施言的手,于是悄悄地把手伸过去,拽住施言的衣服。施言瞥了眼谢轻意,问:“怎么了?”谢轻意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下,还是大大方方地说:“不想自己一个人,拽紧你。”施言倏然乐了,笑出了声。她开着车,都没能忍住瞄两眼谢轻意。粘人的谢大小姐,真可爱。被谢轻意这么拽着衣服,她还把谢轻意载回家,超有成就感,超快乐的。路上有点堵,车子开了好一会儿才到地方。果然是打通成大平层的公寓。施言进入电梯后,对谢轻意说:“我妈妈的那边也有我的房间,让你的保镖住我这边就成。”谢轻意问:“大伯母搬过来住了?”施言“嗯”了声,说:“之前忙,没空回我妈那边,她年龄大了,时常有点头痛脑热不舒服,还得经常去医院体检复查,接过来方便照看。午休、晚上回家都能过去看一眼,有时候也住她那里。要是陪她去医院,不用特意再绕一趟去接。”谢轻意叹了句:“真好。”还能有亲人时刻惦记着。【作者有话说】明天有事出门,晚上才有更新。70第70章 晚饭后,施惠心散步回到家接到施言的电话说要带着谢轻意回来,略有些意外,却极高兴,当即按照谢轻意的口味备了糖粥小吃,之后便在家等着。没等多久,门开了,施言扶着谢轻意进来。施惠心迎到门口,一眼瞧见谢轻意下巴、脖子上的痕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施言,招呼她俩换鞋子进屋。谢轻意唤了声:“施姨”,没喊大伯母。她双手接过施惠心递来的拖鞋,忙道:“我自己来。”施惠心听到谢轻意的称呼,眼里的笑又添了几分,越看她越喜欢,等谢轻意穿上鞋后,扶着她的另一只胳膊往里,说:“知道你俩吃过晚饭了,简单吃点宵夜再休息。”谢轻意轻轻地“嗯”了声,想到自己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让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搀扶,颇有些不好意思,又说了句:“麻烦施姨了。”施惠心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能来,我高兴。”她跟施言一左一右,扶着谢轻意去到餐厅,给她俩各盛了碗糖粥。施言跟谢轻意并排坐在一起低头喝着糖水,瞧见自家老妈对谢轻意又热情又稀罕的模样,耳朵发烫,眼神直飘,不敢看老妈,也不敢看谢轻意。她妈虽然什么都没说,问都没问一句,却是最先知道她跟谢轻意之间有情况的。毕竟之前,谢轻意从她房里抱出来直接送去医院时,下巴上、脖子上的痕迹可是太显眼了,后来,她是谢轻意女朋友的消息又传得沸沸扬扬,这半年里,她除了偶尔回来,大部分时候都是住在谢家,成天忙着到处找谢轻意。回家时的状态也不好,妈妈没少安慰开导她。谢轻意觉察到施言异常安静,低头喝粥,乖得不行的样子,不由得凑近凝神打量,问:“怎么了?”故意逗她。施言没好气地说:“喝粥。”一眼瞥见谢轻意碗里的粥快见底,便又要给她盛。谢轻意忙伸手盖住碗,说:“再吃该撑着了。”施言从鼻腔里发出声威胁的哼声,考虑到谢轻意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肠胃功能偏弱,吃多了的话,该不消化了,暂且放过她。施惠心瞧她俩这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有些多余,说:“吃完宵夜,再消消食,早点休息。九点多了,我该回房休息了。”施言对谢轻意说:“等我会儿。”她喝完剩下的一口粥,陪着施惠心回屋,拿出血压仪帮施惠心测血压,又问:“今天的药吃了吗?”施惠心说:“睡前吃嘛。”施言给她测完血压,又去倒了水,守着施惠心把药吃完,还顺便把剩下的药检查了遍,就怕她妈忘了吃。施惠心凑近施言,小声说:“别欺负轻意,知道吗?”施言心里发虚,脸上半点不显,不承认:“我哪有欺负她。”施惠心哼了声,说:“你以前的那些破事,我都懒得说你。”施言大惊,抬眼看向施惠心,瞧见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沉默了。施惠心又说:“谢承安已经没了,当初欺负你的那些人也都倒的倒,散的散,往后,你的心也放开些,别老揪着过去的事折磨自己。”施言再次沉默。谢家人里判得最重的是谢甜甜和谢骏。谢甜甜重判,是因为过失致人死亡,影响恶劣,判了七年。谢骏则因为拿电锯强行破门、行凶,还加了个带头抢夺财物的名头,加上寻衅滋事,判了三年。其余的谢家人,基本上就是一年半载的,判得轻的,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出来了。谢老二、谢老五是缓刑,都没进去。谢老二从商,这点判刑几乎没影响。谢老五没了退休待遇,没考公的孙辈们会受到些影响,已经考公的,还算好。她跟谢老二、谢老五没直接仇怨,但谢家几房,除了没有子女的谢老四,以及只有一个独苗苗的谢老七,其余几房,她都受过他们子孙后代的欺负。且这回对付谢承安,她配合谢轻意出手,是把他们都得罪了个遍的。这么大一帮子人反扑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妈妈这辈子苦,就是苦在心善,心慈手软,不明白打虎不死必被虎伤的道理。施言犹豫了下,换个轻松的语气,说:“我尽量把日子往好了里折腾。”施惠心明白,施言在她跟前一个样,半夜跑出去时又是一个模样,跟自己有很大关系。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施言说,在她跟前不用装,不用那么累,不用那么多顾虑,只要你好好的就成,讲过,但讲也没用。她说:“行了,轻意还在外面等着,去陪她。”她的话音一转,又小声叮嘱句:“你别……”指指下巴和脖子,没好气地瞪了眼施言。施言应下,确定老妈好好的,赶紧灰溜溜地溜了。她回到餐厅时,谢轻意已经没影了,桌子上也干干净净的,碗筷都收了,忙去厨房,便见到碗筷正堆在水槽里,谢轻意正摸索着往外走。施言震惊了:“谢大小姐,你还会收拾碗筷啊。”她真想抬起头看看天空是不是要下陨石了。谢轻意说:“摆在餐厅不收不好看。送到厨房,明天保姆洗。”施言没忍住,搂紧谢轻意,抱住。她感慨道:“你怎么这么乖啊。”谢轻意问施言:“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来长辈家里做客,没有保姆家政人员在,她有手有脚,还能把碗筷扔桌子上等着要睡觉的长辈出来收拾不成?洗碗是洗不明白的,扔水槽还是可以的嘛。施言“嗯”了声,说:“好像误解有点多。我之前看你,觉得你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唯我独尊,就是在谢家的时候,每次见你都这样。”谢轻意说:“倒也不是误解。在谢家,我看所有人都是傻逼。”施言问:“包括我?”谢轻意说:“你例外。”你是精神病!可这话,不能说。施言不用想也知道这例外不会好到哪里去,之前谢轻意待她的态度并不算好。不能深究,深究要干仗。她领着谢轻意往卧室去,说:“哎,我俩这……也算是知根知底发展起来的吧……”认识太早就是这点不好,翻起旧黄历来,那真是一堆不堪回首。互相捏着对方一堆黑历史。谢轻意跟着施言进入卧室,便听到身后锁门的声音。她问:“要锁门?”通常情况下没必要,关上就行了。除非是会闹出声响,又不想别人开门进来查看。这想要干什么,昭然若揭。施言“嗯哼”了声,反问:“不然呢?”谢轻意紧张地抿抿嘴,低声说:“不……不太好吧。”她又指向主卧方向。施言说:“这是我家,我的房间。”她妈的家就是她的家,有她的专属房间,这是她的专属空间。”谢轻意听着这理所当然的劲儿,“哦”了声,心说:“了不起啊。”只是以前见到的施言不是受欺负的小可怜,就是被所有人不待见、边缘化的小透明,还有点阴私鬼祟,跟这会儿这么有底气甚至有点任性的样子截然不同。谢轻意在心里暗暗感慨:“有妈妈真好。”深切体会到施惠心对施言意味着什么,明白自己之前笃定有大伯母在,施言有顾忌不敢干出格的事,肆无忌惮地跑过来招惹施言,有多冒昧,也难怪施言炸毛发疯。她脱了外套,递给施言,丝毫没有来做客的拘谨感。大大方方地摸索着往浴室去,尽量让脚下踩踏实些。虽说走起路来,像踩在云里,有点晃悠,但只要尽量保持平衡不晃,还是不容易看出异常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