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找到卢教授这里是三月份,然后再没登门来查过。就说谢轻意是三月份那会儿,自己找到卢教授家门口来的,求卢教授收治,并央求他帮忙隐藏行踪。卢教授考虑到她的病情以及所处的危险处境,迫不得已答应下来。施言是想到谢轻意这么久没消息,考虑到卢教授是她的主治医生,谢轻意又非常信任他,要治病的话,一定会找他,因此来楼下蹲了一会儿,就又走了,但思来想去的,觉得还是想要上楼来看看,就联系了刑警队长。卢教授看到施言带着刑警队长过来,再看谢家的事情已经了结,谢轻意安全了,就主动把谢轻意交给了他们。三人套好说词,施言换上谢轻意的外套,用帽子遮了头发,口罩遮住脸,装成谢轻意,由刑警队长抱下楼,放到车上。之后,施言又避开监控,鬼鬼祟祟地爬楼梯上楼,由卢教授的太太陪着她坐电梯下楼。施言搞这一套,让刑警队长很怀疑是不是施言把谢轻意藏起来了。可这事,不能深究,就这样结案最好了,他怕越挖越有,再挖出点什么结不了案把自己坑了。卢教授跟着施言、刑警队长,又陪着谢轻意去医院。他们先给谢轻意安排了一套全身检查,身体没问题,人也没昏迷,就是睡着了,又因为没有知觉意识,睡得很沉,处在昏睡状态。刑警队长则忙着打电话把找到谢轻意的事报给上级领导和文兰。施言在确认谢轻意的身体健康是真的没什么事后,给文兰打电话,说明了谢轻意的情况,也重点讲了卢教授不建议谢轻意在好转之前再受刺激。文兰刚跟刑警队长通完电话,知道是担心她在刺激到谢轻意,于是说:“我最近忙,回不去。你把轻意送回谢家大宅吧。”她可以不见谢轻意,但谢轻意回到自己家,有秦管家、秦姝以及一群保镖看护着,安全上有保障。之后施言又通知了秦管家、秦秘书和保镖队长何耀。没一会儿,谢轻意的病房就挤满了人,全都是在探望她的。秦管家抓住卢教授的手紧握不放,连连感谢。秦秘书确认过老板的情况,感激地给卢教授递上两个大红包,又表示改天一定登门拜访。在别人家白吃白住受人照顾庇护这么久,怎么都得好好感谢的。之后,刑警队长的上级领导又赶过来亲自确认,确定谢轻意确实是没什么事了,又跟施言、刑警队长和卢教授详细了解完经过,这才离开。一通应酬忙活完,都快到傍晚时分。在病房里只剩下何耀、吕花花、秦秘书和施言后。秦秘书才问施言:“真是在卢教授家找到的?”她和何耀都派人去过卢教授家,他们家就老夫妻两人生活,哪来的第三个人。施言说:“我给藏起来了,成了吧。”秦秘书信她才怪!这找到人,和没找到人,施言的精神气整个大变样。之前是暴躁得恨不地来个地球爆炸,这会儿眉飞色舞高兴得像要马上入洞房。她随即警惕:这牲口不会又趁着老板没意识无法反抗,做出点什么事吧?秦秘书当即表示:“今晚我来陪着老板。”吕花花说:“我守着吧。”秦秘书说:“那我俩一起守,施言小姐辛苦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施言懒得搭理她俩。她让施惠心打包了晚饭和睡觉的毯子,让司机送来,然后率先霸占了病房里的双人沙发,晚上她就睡这了。这两人要留在这里,地板、靠背椅、躺椅,任尔选择。她在等晚饭到的功夫,又联系保安公司以及自己派出去找谢轻意的人,一一通知他们找到谢轻意了。找到谢轻意的酬谢没有了,但天天在外面跑到处找人,谈好的辛苦费还是要给的。她又一笔笔转账过去。秦秘书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虽说施言小姐没少在老板跟前作,气得老板都把她给拉黑了,现在还在微信黑名单里躺着没放出来,可老板每次有事的时候,她是真出钱又出力,真的上心。人都说嘛,患难见真情……啊呸!秦秘书又觉得浑身别扭难受。真情个XX,姓施的明显对老板居心不良,图老板美色。饭点的时候,生活助理带着晚饭和护理用品来了。谢轻意病到没有意识生活不能自理,饭喂到嘴边都感知不到,更不会配合吃饭,所以,一般都是粥、糊糊灌进推进器里硬灌进食道里,再配合打一些营养针。她的日常方面,需要有人守着勤快护理,才能维持体面。这些事情,生活助理不愿假手旁人,只有实在没空才会由两个女保镖或护士去做。施言瞧见谢轻意闭着眼睛半躺在床上,生活助理硬灌粥的样子,再想到这两年里谢轻意遭的罪,难受得心脏似被谁一把抓住用力捏、反复碾压。那么娇贵的一个人,不该受这些折磨折腾。施言起身,上前,接过生活助理手里的推进器,放在一旁。她喊:“谢轻意,谢轻意……”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想把人叫醒。谢轻意的眼皮动了动,睫毛轻轻颤了颤,似想睁开眼。施言继续喊她名字。谢轻意睁开眼,眼神迷蒙,随即又沉沉地合上了。施言只得拿去推进器喂食,然后让生活助理抢了过去。生活助理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给老板喂粥。她喂完粥,又抱老板去浴室洗漱,确保把老板照顾得好好的香香美美的。夜里,施言躺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身,去到病床边,掀开被子,贴着谢轻意硬挤在一米二的病床上睡觉。守夜的吕花花没有睡,坐在单人椅上,借着虚掩的门缝里渗进来走廊灯光,瞧见施言的举动,犹豫了下,决定装作没看到。秦秘书躺在从护士站借来的单人躺椅上,也睡不着。过习惯了好日子,突然睡这硬梆梆的塑料躺椅,咯得浑身难受。她有点闹心,偏又不明白自己闹心什么,大概还是看施言不顺眼吧。老板不在的时候,看着施言的举动,觉得老顺眼老解气了,这会儿嘛……一米二的床你也挤得下去,牲口!秦秘书实在看不过眼,起身,走了,回家睡觉去!她大几十万买的床垫睡起来不香吗!好气!谢轻意知道自己病了,病得挺严重的,所以哪怕躲到郁容这里,也不忘悄悄联系卢教授,请他偷偷来给自己看病,每天按时吃药。可……病情仍旧一天天加重。她有静养,并不担心谢家的事。从她顺利脱身,魏林没有逮到她,便结局已定。她以为她可以安安静静的等,但静不了。文兰找她,施言找她。她看着她们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她,看着她俩疯狂报复谢家人、对付谢承佑。她不担心文兰,文兰比她坚强得多,除了涉及她生死的事,触动不了文兰多少。可施言不一样,施言有精神分裂症,只是伪装得太好,装正常人装得太好,很少有人看出来、往那方面想。夜深的时候,施言去她以前住过的院子,不是担心得睡不着觉,而是发病了。她早就不住那院子了,想要找到她的线索,应该去主院。施言去她以前住过的院子,是因为那是她以前住过的,施言见过她在那里住,还搂着她睡过觉。她家的监控拍得可清楚了,通过监控她能清楚地看见施言的眼睛、表情,读懂她的情绪。施言担忧她,又很生气,暴躁,想把她揪出来打一顿,有时候那眼神兴奋又疯狂,没安好心。白天的时候,施言一副很正常的样子,那冷静自持的模样,装冷静自持的模样,让人心疼。人非草木,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为她担忧焦虑忧心,无动于衷。原来,熬时间,坐看事态发展,以人为棋,也是种煎熬,甚至会有负罪感。然后,她的病情一天天加重,听觉、视觉、触觉都在逐渐消失,她逐渐困进了黑暗中,独自一人。谢轻意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人憎鬼厌。她其实是真的招人厌吧,躲在角落里窥人心的鬼魅,所以黑暗才是她的归宿。再然后连黑暗都没有了,空茫茫的,浑身轻飘飘的,宛若离体游魂,除了点自我意识,什么都没剩下。直到施言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明明很远,很轻,嗡声嗡气的,很模糊,但她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声音传来的瞬间,她清楚地感觉到心脏猛地一跳,她还活着,不是游魂。声音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响几声,是施言在叫她。又似过了很久,似有几个小时?她不确定,但周围似有声音,光线有点刺眼,头很疼,也很沉,可她睁开眼,周围没有光,黑雾弥漫,像拍鬼片。行吧,从空茫茫中走到黑暗中,也算病情好转了。可身旁有触感传来。谢轻意忽然有点被吓到,汗毛倒竖的感觉,边上有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