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跟在后面的何耀和吕花花见施言这么快就回去,都有些诧异,两人快步赶到施言身边。何耀问:“施言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到老板扭头看着他,不由得一愣,再定睛看去,确实是老板在看着他,眼神跟之前的呆滞状截然不同。他有些惊喜,又有点不敢相信,扯了扯吕花花。吕花花拍开他的手,问:“老板,你认识我吗?”谢轻意问:“你们这两个月发奖金了吗?”何耀说:“没。老板,是不是还给双倍奖金?不给也成,你醒了,我们高兴,喝西北风都乐意。”西北风就免了吧。谢轻意并不怀疑何耀的话。她要是哪天养不活自己了,这帮保镖说不定能去打工养她。不说过得多好,至少少不了她一口饭吃。说:“双倍,今天立冬,过节福利一起发。”人心如镜,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你对我不好,我也对你不好。谢轻意朝何耀伸出手去。何耀二话不说,便把谢轻意的手机给了她。谢轻意先打电话给管家。管家哽咽中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反复跟她说,要好好养病,不用担心家里,家里一切都好,他会看好家。谢轻意说:“听施言说今天冬至,把中秋节的年节福利给大家伙儿一起发了。我过些日子再回去。”她跟管家交待了几句家里的事后,又打电话给财务。一句话,发钱。别她不在就扣着奖金不发:“你这不发奖金,回头我还得双倍补。”财务说:“老板,你可以不给奖金的。”谢轻意说:“那先扣你的?”财务忙说:“哎,别别别,老板我错了。”谢轻意联系完财务,又联系秦秘书。秦秘书这边要汇报的事情就多了。秘书团主要是盯财报以及各方投资进度、进项的,有问题的,他们就要带着专业团队过去审查,或者是调查。一些情况比较复杂的,例如涉及比较隐秘的违法犯罪交易的,还会安排眼线团队配合秘密取证。那些接触不到她、根本不知道她是幕后老板的投资还好,不受她病情的影响。她从老先生那里接受的一些老行业,有点小波动。谢家现在还有经营古玩文物行玉石珠宝等,一来嘛,这行还是能赚到不少钱的,二来则是自家方便。她自己收藏、送礼、走动人情直接由店里供应。老先生过世前,他俩都经常去逛逛,看看有没有能入眼的挑一挑带回去。老先生过世,她从去年病到今年,爷孙俩都没再去过店里,经营者就开始掏她的家底了。一些货,从店里走,一些则货私下交易进自己的私囊。秦秘书告诉她,“对方避开了法律风险,我们暂时没法追究。”谢轻意扔给她一句:“老实孩子,这事我来办。”她挂了电话,联系底下一个行事比较靠谱的二道贩子,这人在行业里挺有名,经常能淘到好货,她是最大的买主。她让对方去趟谢家找管家取件东西,拿去文珍古玩行出手。谢轻意又打电话给管家,让去她的书房,把博古架第三层第二格盒子里的天青色笔洗亲手交给老袁。北宫官窖出品,保存完好没有任何裂纹折损的笔洗。宋代文物是禁止交易和拍卖的,但她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到自己铺里卖给自己,整个流程自己玩,自娱自乐,天王老子都管不着。可要是有谁把她拿到店里的宋朝文物拿去了别的地儿交易,那抱歉了,只要报警,那就是盗窃文物和交易文物两项大罪。施言推着轮椅,见谢轻意有事情要忙,又特意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等她忙完。她听着谢轻意安排一桩桩事情,突然想把这坑货狗东西给推台阶下去。多损啊。跟谢轻意比,她也是老实孩子。她说:“捞点外快,至于嘛,拿宋代官窑去给人做局。”谢轻意说:“那原本就是一个打工的,我给他二十五的干股分红,让他出任法人,干了不到三年,趁着我生病,就坑我买卖。你知道正常情况下,他一年能赚多少吗?”她报了个数给施言。这种养不熟喂不够还反过来坑她的,不锤留着过年啊。“是个正经生意人,现在都不会收这么个明令禁止不让交易的文物。他要是扛不住这一波,往后,别人给他下套,我这铺子可得砸他手里。那是经营了四十多年的老铺子,老字号。”施言说:“看来你是大好了。忙完了?”谢轻意“嗯”了声。施言推着谢轻意回病房,正好遇到给她看诊的老教授带着值班医生来查房。老教授以及整个精神科的人对她这个病号、乃至她在的病房都印象深刻。患者住院带着保镖,保镖把患者的父母打了,见一次打一次。家属在病房互殴,从病房打到走廊。医生报警,打人的和被打的,双方口径一致,没这回事,调监控就说是切磋练拳脚。这一家子都有点……emmmmmm老教授对于谢轻意装正常人骗过医生这事,印象深刻。他见她意识清楚,又诊断病情,然后发现表现相当正常。常规询问、包括做题、检测都没问题,又给安排了脑部CT和脑电波扫描,稍微有点异常,但问题不大。他给谢轻意开出院单前,先叮嘱一番,然后突然问出句:“你爷爷奶奶有几个孩子?”施言盯着老教授,如果这问题不是谢轻意的主治医生问,她真得当场翻脸。谢轻意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六个。”施言心下诧异,默默地扫了眼谢轻意。谢轻意直接忽略了施言的反应,就是六个,因为死了一个。老教授不动声色,又问:“你父母是做什么事?”谢轻意说:“以前是当兵的,后来在执行任务时双双牺牲了,那时候我才刚满月。”少了亲生父母,逻辑上不通,所以给他俩安排了个已亡身故。老教授“哦”了声,看了眼施言和何耀。两人秒懂:绝不能让已经牺牲的两口子出现在谢轻意面前。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们不敢出现、不敢联系谢轻意为止。只要舍得一身剐,天王老子拉下马。老教授又对谢轻意说:“记得定期来复查,多休息,要是失眠,找……”指指施言这个能哄睡的:“多找找你堂姐。”这一家子,就这个堂姐看着靠谱,当然,只是相对来说。这堂姐,要是来挂个号,他也是可以收治的。谢轻意出院,到了楼下,没看到自己的车。三辆保镖车,加上施言的车,停在门口。施言对谢轻意说:“上车。”指向副驾驶位。谢轻意扫了眼施言,心说:“你不是想疏远我么?”又让坐副驾驶位,这是要拉你家去吧。她坐到施言的驾驶位上,正要去系安全带,施言已经探身过来,扯过安全带,咔地一声给她扣上了。那动作熟练且自然,让谢轻意怀疑施言没少给她扣安全带。她问:“你经常带我出去?”施言启动车子,往外开,答了句:“偶尔。”怕她在病房呆傻了,偶尔会带她出去兜兜风。谢轻意不吵不闹的,困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安安静静地呆着。她想着带谢轻意多出来走动走动,让她多看看别处的风景,说不定那扇黑暗中的门窗会离她近一些,亮得快一些。事实证明,还是有点用的吧。至少,这次没用半年那么久。周六,又是快到饭点,路上有点堵。施言在堵车时下意识想要点支烟,瞥见谢轻意坐在旁边,不想谢轻意抽她的二手烟影响健康,又把烟收了回去。谢轻意从车子的行驶方向路线可以确定不是回谢家老宅,而是回施言的公寓。她扫了眼施言,心说:有些人,口是心非。施言扫见谢轻意看来的眼神,又很烦。她摸出支烟,点上,就让谢轻意抽二手烟!哼。40第40章 谢轻意将施言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理解,但不代表她愿意去看人脸色。她问施言:“你隔壁的房子还空着的吧?”那房子装修家电都齐全,拎包入住就成。房子够大,住得开。施言“嗯”了声,语气淡淡的,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的样子。谢轻意说:“行,我先租半年。”她先搜了下附近房源的价格,再根据面积大小和精装出租房的价格,把房租转到施言的账上。施言一下子更烦了。半年!她还不好说,你先租三个月,或者一个月行不行?实在不行,我家让你住几天,我去睡公司,你有事,我再开车回来。谢轻意心说:“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么?又不是我求着要去你家住。”也不高兴了。她冷着脸,跟施言到了家门口。在施言用指纹锁开门进去后,说道:“我到了,回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