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现在和她先前熟悉的那个长大版的谢闲不大一样,但她认得出来她们是同一个人。“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谢怜眼巴巴地盯着谢闲,希望她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谢闲扬眉,“当然是为了公务以及顺便带你游学啊,出门这几日功课也不能落下。”“是——”谢怜拖长声音应了一声,别提多可怜了。她就知道,旅途中不仅有吃的,还有成堆的书在等着她。谢闲看她,眉眼含笑,“这几日要多观察,读书是好的,但不可读死书,明白了?”“明白了,长姐沿途还打算考校我的功课。”谢怜一本正经、生无可恋地回道。谢闲轻笑出声,随即弹了下她的脑门,“有结合实际的机会还不珍惜。”这丫头在王城虽说不算受宠,但到底有母亲庇佑,吃穿用度上是不会少的,从王城到故陵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到底粗浅表面,有机会带她多了解了解民生,自然是件好事。“我懂的长姐,我就是这么一说。”谢怜立马严肃起来,说,“我会好好看好好想的。”“嗯。”谢闲应了一声,接着道,“第一站,便去涧源看看吧。”“涧源?”谢怜一听,当即开始在那张故陵的地图上寻找涧源的位置,接着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长姐,涧源,指的是涧水之源吗?”“或许前人在给这个地方取地名的时候,确实是这个意思,但事实上,涧水真正的源头在苍木山。”谢闲回道。谢怜点点头,“那长姐,我们去涧源是要做什么呢?”“去拜访一个人。”谢闲答。谢怜很是困惑,“什么人啊?”“到了你就知道了。”谢闲并不是很想立即为谢怜解惑,只是笑着道。谢怜眨眨眼睛,成功对这趟旅程有了好奇心和求知欲。谢闲从谢怜身上收回视线,便对上了顾青沅的目光。“你也备了我的衣物?”顾青沅缓声问。谢闲眨眼,乖乖应声:“嗯。”顾青沅看她片刻,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偏过头轻蹙了蹙眉,总感觉是被套路了。虽然在答应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但……“你此行若以公务为重,与我一道岂非不妥?”她此次入故陵另外开府,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虑。“所以我讨些报酬不过分吧?”谢闲笑道。“报酬?”顾青沅似笑非笑地看着谢闲,“殿下想要什么报酬?”“粮种。”谢闲直截了当地回道。顾青沅只是略微想了想,便答:“可以,比市价低三成。”“再考虑考虑,我觉得成交价还能更优惠。”谢闲用一种极富暗示性的语气缓声说。顾青沅只觉意外,却是盯着谢闲轻扬了扬嘴角,“莫非殿下此行还能给我什么别的意外收获么?”谢闲缓缓眨了下眼睛,慢条斯理地回道:“北铭与故陵的气候差异不算大,想来故陵用得到的,于北铭亦有益处。”当然,这话反过来说也是可以的,所以她才会盯上北铭的粮种。虽没有明说是什么作物,但想来顾青沅心中也有数。“不肯明说,便是想空手套白狼了?”顾青沅语调淡淡,盯着谢闲的眸中氤氲着些许笑意,像是等着看她还能整出什么花活。谢闲一脸无辜,“怎会,殿下不信我?”这会儿又口称殿下了。“这与信不信无关,倘若我还想在这儿多待些时日,便不能做赔本的买卖。”顾青沅十分坦然地说。谢闲扬眉,“那就等殿下见过实物再谈吧。”“不怕我赖账?”顾青沅含笑说。谢闲回道:“人我都扣着,怕什么?”“你可知扣押一国王储后果?”顾青沅笑意不减,漫不经心地问,垂眸时指尖拢在袖中,衣摆交叠仿若轻云初釉。谢闲笑意盈眸,“什么王储?北铭王储不是正在抱病修养么?如何能跑到我这穷乡僻壤来?”“后路都想好了,调查得还挺仔细,那就是本就做了这个打算。怎么,想强掳不成?”顾青沅眸光落在谢闲的眉眼,微凝,气势斐然。谢闲面色未变,她是私下里做过调查,要说有没有动把人强留下来的心思,非说没有,恐怕有点心虚,但要说决定执行,却是绝对没有的,再怎么说,眼下也不是合适的时机。唔,怎么想着想着感觉有些不大对劲……顾青沅看着谢闲脸上的神情从坦然闲适到困扰纠结,没忍住抬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孩子想东想西没个正形,多半是欠收拾了。“谢长风,不要带坏小孩儿。”谢闲很是无辜地眨眨眼,然后侧眸看向谢怜。她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下来了而已啊,怎么就带坏小孩儿了?谢怜露出一个假笑,她敢动吗?完全不敢动啊好不好?是她的理解能力出现了什么偏差还是怎么着?为什么这两个人对峙莫名其妙就扯到她身上来了啊?“怜儿。”顾青沅淡声开口,“谈判中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什么?”考校它还是来了。谢怜在心底哀嚎了一声,想了想,然后十分没有底气地试探道:“嗯……不吃亏?”“所谓谈判,在此过程中势必会伴随着双方的妥协和让步,除了自己要手握底牌之外,还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牌。”顾青沅缓声说,“也就是说,要知己知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