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什么人?!”明风说话的时候尾音都要飞了,她家殿下这么云淡风轻地把茶水和人并列,是准备佐餐呢还是当饭后甜点呢?“出息。”谢闲轻描淡写地笑斥了一声,接着道,“你藏着的人,让他们都出来吧。”“啊?”明风眨巴眨巴眼,满脸无辜。“小风子。”谢闲淡声开口,瞥向她的时候眉眼含着笑,“我有没有说过,你说谎的水平真的很差。”明风表情复杂,殿下,知道你不开心,但是这个什么鬼称呼就不要叫了吧?!怪唬人的。“还不走?”谢闲轻飘飘睨了她一眼,语调淡淡。于是明风默默进了屋子,把藏在里头的一胖一瘦拎了出来,正是有些时日不见人影的胡朋和苟友。“殿……殿下……”这俩人垂着脑袋并排站在那里,活像是来认错的。谢闲挑眉,“怎么着?我今日格外凶煞?”这一个两个的,见了她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胡朋和苟友当即摇头,拨浪鼓似的。“许是怪我。”顾青沅没什么波动的声音响起。谢闲抬眸看过去,恰好看到顾青沅迈步从房中出来,袍尾轻拂而过,不染纤尘。于是谢闲眼尾带上了笑,“先生做什么了?”“没有没有。”顾青沅还没开口,胡朋和苟友这俩人就异口同声地说道。谢闲挑眉,“到底怎么回事?说吧。”胡朋和苟友赶忙一人一句把情况说了。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是谢闲的生辰,这俩人原本准备好了给谢闲的礼物,但因为这个礼物本体有点大,运送过来不方便,只能把部件分批运过来组装,组装的时候顾青沅来了,虽说她什么都没做,但奈何这位气场太过强大,这俩人又怂得很,于是紧张兮兮地到现在都没把东西拼好,原本准备好的惊喜算是泡汤了。听完这二人的说辞,谢闲问出了一个最灵魂的问题:“什么东西?”“殿下,再给我俩一次机会,您先歇会儿,我们拼完给您看。”胡朋显然还想再挣扎一下,反正就算他们不说殿下也肯定能猜到他们躲起来是在准备礼物,不如直接一点。顾青沅难得帮腔,淡声道:“与我喝杯茶么?”谢闲扬眉,嗓音带笑,“先生这么说,我再推拒似乎就不礼貌了。”明风一言难尽地看了自家殿下一眼,说得像是元青先生换个别的话你能推拒得了似的,哦不,是根本没想推拒吧?“过来。”顾青沅深深看她一眼,淡声说。谢闲不明所以地走过去,眉宇间浮现出几分困惑。“谁教你的?油嘴滑舌。”顾青沅的视线落在谢闲眉眼,眸若琉璃,华光潋滟。谢闲一怔,下意识回道:“没谁。”“那便好。”顾青沅随口说了一句,反身回到室内。谢闲微微偏了偏头,略显困惑地思索片刻,随即低笑了一声,跟了进去。顾青沅坐在桌边,动作优雅地斟了茶,将茶杯放到对侧,端是清贵内敛,绝世出尘。谢闲在桌旁坐下,指尖落在杯侧,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有劳先生。”顾青沅抬眸神色寡淡地扫她一眼,仿佛顿了片刻,而后缓声道:“既是生辰,可有愿望?”“先生是要许我一诺么?”谢闲慢条斯理地开口,眉眼微弯,声音有些轻低,便像是在有意无意地撩人似的。顾青沅微顿了一下,“也可。”“那就……”谢闲沉吟片刻,眸子一弯,而后道,“保证自己无论何时都能毫发无伤吧。”顾青沅一怔,缓缓蹙起了眉,“你是在与我说笑么?”“并非。”谢闲理直气壮地回道,顿了一下,又语气懒散地接着道,“旁的东西,我自己不会去取么?何必劳烦先生。”顾青沅凝眸盯着她看了片刻,低声吐出一个字,“好。”“那先生日后可得仔细着些,这若是磕着碰着了,我可是要罚的。”谢闲挑眉,嗓音带笑,一双眸子眯得狭长,其中透出些戏谑的邪肆气息,好好的一句话,被她说得怎么听怎么怪异。顾青沅意味深长地睨她一眼,“罚?殿下想怎么罚?”“这个,日后再说。”谢闲很是随意地回道。顾青沅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低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微微压了下眸子,这些胡言乱语,今日就暂且纵着吧。顿了片刻,顾青沅问:“既已加冠,可有表字?”“长风。”谢闲直接回道。顾青沅闻言略一颔首,心下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眉眼微垂时,平白生出几分缱绻来。谢闲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不算热络亲昵,多少带着些探究的意思,良久,她突然开口:“先生整日闷在这屋子里,可有觉得无趣?”“不会。”顾青沅淡声回道。骗子。谢闲蹙眉,“不是最讨厌禁足了?”成日在这儿待着不出门,和禁足有什么区别?“是讨厌别人禁我。”顾青沅看她,眉眼生出些笑意。眼下这状况,多少算是她自己将自己困住了,她情愿如此,便谈不上什么讨厌。谢闲微微眯起眸子,“所以你这些年岁也都是自愿被困住的?”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顾青沅莞尔,缓声答复:“算不上被困住,只是一些……修学。”顾青沅斟酌了片刻,才说出最后的两个字。修养心性,强大自身,怎么也算不得是被困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