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时昨这个点从外面回来,门外的禁卫也是见怪不怪的了。赵时昨直奔寝殿,她的寝殿与谢绝衣那边全然不同,殿内宽敞,却没有床,反倒是有一个很大的浴池,浴池冒着寒气,走近了就会发现里面铺满了冰砖。黑色的袍子很快就被随意扔在一边,软木屐被黑袍盖住,赵时昨赤着脚下了池子,于旁人来说刺骨的寒冷,于她来说,却也只是让她动作顿了一瞬,紧接着便又继续往里走,直到她站在了池子最深处。水已然没到她的下巴,赵时昨舒服的呼了口气,一闭眼,一低头,整个人就都沉进了水下,只剩下乌黑的发丝还在水面漂浮着。整个身体都被冰冷刺骨的水包裹着,渐渐的,赵时昨感觉手脚都有些麻木了,但也不过几息,仿若没灼烧着的热意开始从五脏六腑升起,密密麻麻,很快就传遍她的四肢,她的血液好似被烧灼的要沸腾了,她的骨头,血肉全都要烧坏了。平静的水面骤然掀起水浪,赵时昨从水中钻出,她眼睛里血红一片,浑身都在颤栗着。喘了几口气,赵时昨就又将头埋进了水里。一晚上如此来回了十几次,池中冰砖化去大半,赵时昨的唇瓣已经不见血色,她这才往岸边走。她很快便回到了岸边,俯身去捡扔在地上的黑袍时,手仍在剧烈颤抖着。身体里的疼似乎被压下去了不少,亦或是她已经有些麻木了,但脑袋还在一阵阵的抽痛着,赵时昨脸上不免有些暴躁,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以至于看起来就是血红的一片。她颤抖着手穿好衣服,披散着一头湿发,舍弃了木屐,赤着脚开始往外面走。刚走出寝殿,元川便领着人出现了,一对上她那双血红的眼睛就急忙低下了头,昨晚留下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一边在心里骂着今夜不当值的陈荣,一边紧绷着神经随时做好挨揍的准备。可赵时昨只是从他面前走过,嗓音沙哑:“备马,出宫。”元川松了口气。……在赵时昨离开后不久,谢绝衣就被冻醒了。赵时昨人走了,被子又没给她扯回来,她身上就盖着一床毯子,冻得浑身都有些抖。谢绝衣连忙起身把被子盖好,蜷缩着身体躺着,闭着眼睛蹙眉想,这么一折腾,只希望不要病了就好。可第二天一早,谢绝衣还是病倒了。灵云连忙去请了太医过来,一诊脉,断定她受了风寒。谢绝衣浑浑噩噩躺着,隐约能听见床边发生的动静,她感觉整个人都很冷,身上一直在冒冷汗,灵云送走了太医就去给她煎药了,叫来了另一个宫人守着她。喜鹊儿昨晚就住在未央宫,似乎是把赵时昨那些兔子也都带了过来,大有日后就在未央宫里养兔子的意思。她吃过早饭就发现了谢绝衣那边的动静,照顾她的宫人见她一直往那边看,就去打听了一下,回来就告诉她:“梅嫔娘娘生病了。”喜鹊儿一听,抱着兔子就往那边跑。守在谢绝衣寝殿外面的宫人都认的喜鹊儿,直到她是赵时昨的人,也没人敢拦着她,她就这么噔噔噔一路跑到了谢绝衣的床榻边。谢绝衣闭着眼睛躺着,模糊听见有人在喊“喜鹊儿”,她恍惚了想,是有喜鹊儿飞来了么?都说喜鹊儿是来报喜的……想到一半,她就听见那宫人着急道:“梅嫔娘娘染了风寒,喜鹊儿,你别靠太近了,免得传上你。”原来是哪个喜鹊儿。谢绝衣恍惚想起来了,那个叫喜鹊儿的孩子。她挣扎着睁开眼,果不其然就看见喜鹊儿正瞪着一双杏眼趴在床边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的时候眼神一亮,很是惊喜。下一瞬,喜鹊儿就将兔子往她被子里塞。谢绝衣:“……”“一边去,别捣乱。”一只细白却满是疤痕的手从喜鹊儿上方伸过去,将那只已经往谢绝衣被子里面钻的兔子给揪了出来。赵时昨把兔子往喜鹊儿怀里一塞,拍了拍她头上的花苞:“出去跟兔子玩吧。”喜鹊儿抬头瞅瞅她,又瞅瞅床上躺着的谢绝衣,突然伸手轻轻拍了拍谢绝衣,然后抱着兔子转身走了。谢绝衣有些懵,不大明白喜鹊儿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她下意识看向赵时昨:“殿下,喜鹊儿是什么意思?”“她让你好好躺着。”赵时昨掀开她的被子,往她被子里面钻。走了只兔子,来了个赵时昨,谢绝衣:“……”无语归无语,但谢绝衣又觉得赵时昨似乎比兔子好一些。正好她浑身发冷,赵时昨一靠过来,谢绝衣就主动往她身边靠了,从她身上汲取着热意。赵时昨像昨晚一样躺在她的身侧,侧身躺着,一手支着头,目光落在她比昨天更苍白了的脸色,微微皱起眉:“不过就是吹了些风,你这也太娇气了。”谢绝衣:“……”谢绝衣心累,身体也累,她这病一场也不全是因为昨天下午吹了风,分明还有昨晚上某个人来来回回害她冻醒的原因。但她没说,只是闭着眼睛,虚弱的躺着。躺了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赵时昨抱着怀里的人,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见她时不时往自己怀里靠,似乎还是有些冷,她静默了一瞬,放下了支着脑袋的手,双手抱着人往自己怀里一拢,彻底把人给抱进了怀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