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昨瞥了一眼锅中的油腻,也有些嫌弃,她直起身就往外走。嘉帝让人处理剩下的事,也跟着一起走了。到了隔壁殿还能隐隐约约闻到那股让人作呕的肉汤味。嘉帝见着没人,朝赵时昨问:“那真是人肉汤?”“回皇上,自然不是。”喜桃连忙替主子回了话。赵时昨没骨头似的靠坐在椅子里,瞥见喜桃抱着的那颗脑袋,忽而又笑了起来,朝嘉帝道:“皇兄认不出来这是谁?”嘉帝看过去,被喜桃抱着的骷髅头光溜溜的,像是要让他看仔细,喜桃还将骷髅头往他这边举了举,丝毫不在乎面对的是九五之尊。嘉帝额角抽了抽,瞥了他一眼,警告他收敛些。等再往骷髅头看的时候,嘉帝看见那颗骷髅头缺了的牙,脑海里一个人名一闪而过:“是三皇叔。”语气笃定。刚跨进殿内的戴妃一行人正巧听着这一句,脚一软差点给跪了。殿内赵时昨却抚掌笑了起来:“还是皇兄聪明,一猜就中,不若她们蠢笨如猪,光知道叫。”戴妃一行:“……”明知道被骂了,却什么也不敢说,只能进去各自站好,瑟瑟发抖。谢绝衣走在人群后头,本以为嘉帝会让她们各自散了,却没想又将她们都叫了过来,连同瘫软的刘美人都被拖了过来。其他人只当是十七公主又在发疯,谢绝衣却知道,这明摆着就是要杀鸡儆猴。杀的是刘美人,警告的却是她们。但她更好奇这位刘美人到底做了什么,想到几次三番被提及的兔子,谢绝衣就想起了昨日被赵时昨扔过来的那只死兔子。其实昨日葬那只兔子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当时赵时昨身上剑上都是血,兔子也是一身的血,可她手里的兔子分明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且身上并无刀口,倒更像是……被人给摔死或勒死的。思索着这些,谢绝衣跟着前面的人往里面走,她昨夜被磕到的膝盖此刻隐隐作痛,即便她努力掩饰,可行动间到底还是看得出来不对。在她抬脚跨进殿里时,正高兴笑着的赵时昨朝她那边看了一眼,目光在她腿上一扫而过。谢绝衣全然不知,进去后便也跟着站在了人群后面。殿内坐着的只剩下两人,一个嘉帝,一个赵时昨。其他人全都站着,靠向嘉帝那边。只有刘美人独自跪坐在中间,她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里回过神来,身体止不住的轻颤着,时不时抽泣出声,也不叫人厌烦,倒是衬得她蒲柳之姿十分惹人怜爱。赵时昨只觉得脑袋疼,疼得她想杀人。嘉帝一眼瞥见她又开始往腰间摸索,眼皮一跳,沉声喝道:“闭嘴!”刘美人抽泣声一顿,她颤颤抬头看了上方嘉帝一眼,红着眼眶轻声解释:“皇上恕罪,妾身只是太害怕了……”说着她还状似不经意的朝赵时昨那边瞥了一眼,立马收回视线神情瑟缩。目睹了这一幕的戴妃闭了闭眼,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有进宫早的看着刘美人的眼光里也带了怜悯和嫌弃。嘉帝也有些头疼,他没说话,只朝李德海看了一眼。李德海连忙上前,眼皮耷拉着瞥向地上的刘美人:“把人请进来。”外头就有宫人领着一个孩子进来了。这孩子也就十岁出头的模样,脸圆圆的十分可爱,只是眼眶哭得红肿了,她进来时怀里还抱着一只兔子,进来后也没说话,却乖乖巧巧行了礼。刘美人一见这孩子脸色就变了变,忙低了头。站在赵时昨身侧的喜桃朝那孩子问:“喜鹊儿,昨日是谁摔死了你替殿下养的兔子?你只管说。”他还是带着笑的模样,眼里的笑意可真切多了。刘美人藏着神色,脑子里转过无数替自己开脱的话,她记得这孩子是个哑巴来着。否则昨日她碰见的时候,也不会叫身边人动手。她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她,她昨日照旧去戴妃面前陪着,哪知道戴妃正因为宁国那边要送美人来的事情心烦,直接将气撒在了她身上。她忍气吞声离开,回自己宫殿的路上越想越气,一只兔子就从一旁蹦出来撞她面前了。后面的话不必多说,刘美人见喜鹊儿打扮和平常宫女没什么两样,只当她是替哪位主子养兔子的,可她进宫以来,了解了其他主子的爱好,也没听说谁喜欢养兔子的。既然她不知道,那必然是身份比她低她不屑去了解的,当下便肆无忌惮将气撒在了这兔子身上。要不是后面来了人,她本没打算只摔死一只兔子就停手的。喜鹊儿是哑巴,刘美人不担心她会说出什么来,哪怕喜鹊儿伸手指了她,她也有的是话替自己开脱。果不其然,不会说话的喜鹊儿伸手朝她一指,刘美人张嘴便要将嘴边酝酿好的话说出来,嘉帝的声音先她一步响起:“十七打算如何处置她?”刘美人愕然抬首,不可置信的看过去,不相信嘉帝就这么定下了她的罪,连给她开口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更叫她吓得神魂俱裂的是,赵时昨看都没看她这边一眼,哼笑道:“她如何差人摔了本宫的兔子,本宫就叫人如何摔了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