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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欧阳希夷(1 / 2)

('第十八章、欧阳希夷

晃公错也在喝酒。

今天喝酒不要钱,因此他喝得很多,也喝得很快,一口又一口,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他不是用酒杯喝酒的,他也和毕玄、燕十三、墨清池一样是用酒碗喝酒的,他年纪已经有七旬了,可酒量一点也不差,人看上去一点也不苍老,只是他时而望向毕玄、傅采林、宁道奇等人的时候,眼中会时而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极其古怪的神色,虽然每一次都是一闪而逝,不过还是被欧阳希夷捕捉到了。

欧阳希夷和晃公错早在出道之时就已经认识,两人的关系本是不什么亲密的,性子豪爽的欧阳希夷一向是看不起凡事谨慎有度的晃公错,不过最近二十几年来,江湖上的老人大都慢慢的老去或已经销声匿迹了,这两人才渐渐成为了朋友,特别是最近几年他们在王世充的撮合下,渐渐成为了老朋友。

欧阳希夷虽然非常豪迈,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心思心眼的人,他是注意到了这位在这群人中最不起眼的老朋友晃公错的,也注意到了晃公错眉宇间流露出的复杂神色。

他走到晃公错身边拍了拍晃公错的肩膀,他手中拿着酒,用酒杯装着得酒,他是一个不喜欢跟着别人想法走得人,虽然墨清池、燕十三、毕玄都在用酒碗大口喝酒,但他喜欢用杯子喝酒,虽然他自认酒量一点也比不这三人差的。

他笑着望着晃公错,说:“你在想什么?”对待朋友,他的言语一样很直接,而且很是不客气的。

晃公错和欧阳希夷相交多年,自然是知道欧阳希夷这种脾气的,因此他没有生气,而且拿着酒碗望了一眼燕十三三人的方向,而后又少了一眼自顾自吃着馒头怡然自乐的宁道奇,最后望了一眼桌上仅仅摆放这茶水以及一些甜点的傅采林、傅君婥等四师徒,他轻声叹道:“你应当清楚我是和宁道奇、傅采林、毕玄等同一个时代行走江湖的人。”

欧阳希夷笑了笑,他直言道:“如果论出道,我比你,宁道奇等人还要找上几年。”

晃公错笑了笑,他没有否认,他轻叹道:“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比不上宁道奇等人,只是因为我时运不齐,加上天赋略微逊色这几人,倘若我有那么一丁点好运气,再加上一丁点悟性,我未必不如他们。”

欧阳希夷仰头喝下杯中酒,而后又灌上一杯,眯着眼问:“你现在似乎有不同的想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晃公错点头苦笑道:“是的,我发现我不如宁道奇并非是因为我的运气与天赋,修炼武学到了我们这种境界和天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欧阳希夷也是不能不承认的,他依旧很直接问:“你认为你什么地方不如宁道奇,才会现在不如宁道奇?”他的声音并不小,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因此大堂内地所有人都可以听得到。

倘若在平时晃公错绝对不会再多说半句的,他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他也不愿意得罪他得罪不起的人,即使那个人会对付他的可能性很小,但今天是不同的,今天晃公错喝酒了,他喝了半坛子将近五斤的酒,因此他似乎一丁点也不在乎,他轻声叹道:“我不如他们,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他人的眼光了,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一个人倘若没有为自己而活,那这个人的一生岂非是很可悲?倘若一个人连为自己而活都没有做到,那他谈何可以超越自我超越别人呢?”

掌声。

欧阳希夷已经拍了拍手了,他望着眼前这位老朋友,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少有的欣赏神色,他望着晃公错说:“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想对你做什么吗?”

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听这两位老人的对话了。

晃公错这时候已经半醉半醒了,他是一丁点也不介意的,他笑道:“我想着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欧阳希夷大笑:“这自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一个人在挨揍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很愉快的。”

晃公错愣住了,他拖着长长的白须,拄着一根拐杖,眼睛似乎都瞪大了不少望着欧阳希夷,道:“你第一次见我就想揍我?”

欧阳希夷一点不隐瞒,“是的,我第一次见你就想揍你。”

晃公错问:“你为什么想揍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希夷举了一个非常粗鄙的例子,他道:“倘若你遇上一只可以红烧的乌龟,但他却偏偏将身体缩入龟壳里,你说我是不是想揍他?”

晃公错苦笑道:“原来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认为我是乌龟?”

欧阳希夷道:“你当时在我眼中的的确确像一个乌龟,一个滴水不漏,令人想揍也无处下手的乌龟,一直以来你身上从来没有给人流露出破绽,因此自然其他人也是没有法子对付你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说道这里眼中的欣赏神色更浓重了。

晃公错道:“哪里不一样了?”

欧阳希夷道:“现在你看上去虽然还是一只乌龟,但你是一只已经将四肢脑袋都伸出来的乌龟,而且你这只乌龟似乎明白你就是一只乌龟了。”他的语调是很沉重冷静的,绝对没有半点讥讽的意思,甚至予人一种感觉欧阳希夷其实本就是一只乌龟。

晃公错知道欧阳希夷对朋友说话向来是没轻没重的,他竟然也笑了,一个人被别人说成乌龟也还可以笑得出来,那这个人也真是值得佩服的,他望着欧阳希夷轻声叹道:“是的,现在我知道我已经是一只乌龟的,因此我不如宁道奇他们。”

他的这句话才刚落下就被欧阳希夷打断了,欧阳希夷喝了一口酒望着晃公错道:“你错了,你真的错了,你这一次错得很厉害。”

晃公错又愣住了,他望着欧阳希夷道:“我错了,我哪里错了?”

欧阳希夷的神情变得非常肃穆而庄严,他望着晃公错道:“在我眼中看来你就是一只乌龟,而我看宁道奇他就是一只白鹤!一只乌龟和一只白鹤为什么要相提并论呢?你是乌龟你在地上爬在水里游,他是白鹤他在天上飞自由自在,你们两个认为为什么要比呢?更何况你除开武学造诣以及在天下的地位不如宁道奇以外,你还有什么不如他呢?”

他说到这里是没有停顿的,继续开口道:“难道你的饭量没有他大还是你的酒量比他差抑或者说你的老婆没有他多,你的儿子孙子没有他多,还是你认为你身为男人的本钱没有他雄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晃公错原本是一愣又一愣的,只是见到欧阳希夷说话越来越令人听不下去,他连忙止住了欧阳希夷,他苦笑望着欧阳希夷道:“难道这些也可以比?”

“为什么不可以比呢?”欧阳希夷依旧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他望着晃公错道:“难道你硬是要拿你的不足和别人的长处相比,而不可以拿你的长处而别人的不足相比吗?世上似乎根本没有这种道理。”

晃公错沉默了,他忽然发现他似乎真得错了。

欧阳希夷似乎越说越高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视线已经望着还在不动声色吃馒头的宁道奇道:“我承认我的尘沙剑是不如宁道奇的散手的,只不过有一点宁真人你也是不能不承认的:你的酒量绝对是比不上我的。”他望着宁道奇,说得非常自信,一双眼眸中甚至流露出一种近乎睥睨诸雄的光芒,一眨不眨的望着宁道奇。

此时此刻,不但晃公错惊讶了,甚至天刀宋缺等人也都非常惊讶的望着欧阳希夷,他们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了一抹佩服的神色。

——一个人未必要和别人比,就算要和别人比,那未必要比你不足的地方,除非你真想给自己找个不愉快,显然欧阳希夷是一个不想给自己找不愉快的人,因此这个人过得非常潇洒而愉快。

宁道奇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吃馒头的,只不过听见欧阳希夷的这句话,他发现安安静静吃馒头也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因此宁道奇放下了馒头,他转过身望向了欧阳希夷,他说:“我这一生是很少喝酒的,倘若你真要和我喝酒,那我十之八九都会败的,除开喝酒这方面我发现我有许多方面是不如你的,譬如我活得虽然很潇洒,但比不上你周游天下,行事无忌,又譬如我似乎一直以来都没有你有钱,因此我现在还在吃馒头,而你们在吃大鱼大肉。”他是微笑着说着,脸上没有半点伤感或介意的情绪。

他说完视线就已经望向晃公错了,他望着晃公错道:“在我看来,我也是有很多地方不如你的,其中一个地方也是我最不高兴的。”

晃公错原本已经半低着头,他已经打定主意不说话了,但这时候他又忍不住问道:“哪一个地方?”

宁道奇道:“你身为南海派的元老,已经有不少徒弟,徒孙了,而我现在却只是孤身一人,想要找到一个传承我武学道法的人都困难,你说我应不应当羡慕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晃公错默然无语,他沉默了很久,望着宁道奇道:“这也算?”

宁道奇淡淡道:“为什么你可以比你在乎的,难道我不可以比我在乎得吗?因此在这一点上面我是很佩服欧阳兄的,他看得清楚所谓的执念都是为自己设置的障碍与不愉快,因此他可以不去想,而我们却偏偏去想,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因此在这一点上面无论是我还是你抑或者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不如他的。”

欧阳希夷又在喝酒,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宁道奇的对话一样,或许他是听见了,只不过在他眼中看来这句话又算不了什么很重要得话,他为什么要去想呢?他是一个活的很潇洒的人,也绝对不会为自己找一点点不愉快的。

因此四十年前他很潇洒,现在他依旧很潇洒。

晃公错沉默了,他现在似乎也明白了,他其实本不用思忖这一切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逃避不了的,那他为什么要纠缠着这些不放而令自己不愉快呢?

他再一次抬起头,眼神已经开始变化了,他眼中没有了刚才的愁绪,而是带上了一份非常潇洒而愉快的笑意,他望着宁道奇,望了望欧阳希夷这位老朋友,轻声叹道:“现在我忽然想喝酒了,我想醉了,这么些年我似乎一次都没有醉过,我想尝一下醉是什么滋味。”

欧阳希夷将一壶酒丢在地上,大笑道:“我灌醉你。”

墨清池眯着眼微笑望着这一幕,冷不丁说了一句:“酒壶三百文。”

时间似乎静止,刹那,大堂内又充斥着愉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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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希夷怒了,他拍了一下桌子,望着墨清池,道:“你不是说今天吃饭喝酒免费吗?”

墨清池悠然道:“我的确说过这句话,只是我并没有说乱砸酒壶不要钱的,何况我并非是这间客栈的真正老板,只是这间客栈这几天是属于我的。”

这是一句实话,欧阳希夷听得出这是一件实话,墨清池本不应当在这种地方还开一个客栈的,因此这个客栈是别人的,而且这个规矩也极有可能是原本客栈的老板订下的。

因此他现在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说了一句话,再来两壶酒,他今天已经打定主意要喝回酒钱。

望着这一幕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天原本是一个紧张而肃杀的日子,此时此刻原本应当在随着燕十三出现,这个客栈应当会陷入一种无匹紧张肃穆的局面,只是现在这种局面却是任何人都没有想象到的,此时此刻客栈之中不但显得非常轻松,而且每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格外悠闲而随意,绝对没有一丁点的紧张神色。

此刻,最让人羡慕的人并非是和燕十三在喝酒的墨清池、毕玄两个人,他们的确是值得羡慕的,但又一个人值得众人更羡慕,甚至性子极其好动的欧阳希夷都已经忍不住向那个人靠了过去,只是他终究没有靠过去。

他并非是不敢或不想靠过去,而是因为那个地方实在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因此他是不能靠过去的。

这是一张唯一坐满人的方桌。

一个男人,三个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长相看上去非常粗鄙丑陋的男人,三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女人。一个虽然长相非常粗鄙但气质却令人惊艳的老者,三位美艳动人气质卓越的女子,此时此刻即使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这一幕都会羡慕与嫉妒的。

这个人是傅采林,天下三大宗师之一,和宁道奇、毕玄齐名的傅采林。这的确是一个令人羡慕的人,即使毕玄这样骄傲的人也曾表示对这个人的羡慕,任何一个人能够有这样三位杰出女弟子也都是应当值得羡慕的。

毕玄平生以来最大的遗憾并非是唯一亲自任少名死了,而是唯一有机会可以继承他衣钵的大弟子颜回风死在了跋锋寒的手下,而傅采林比他幸运,傅采林的三位女弟子都有资格与机会继承傅采林的衣钵传承,因此他如何不羡慕甚至嫉妒呢??

傅采林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和三位女弟子坐在一起,看上去就和平常的老人没有两样,看上去亲切而和蔼,只是偶尔他的眼中才会流露出如山似海便的深邃浩瀚气息。

只不过一旦他最小的弟子傅君嫱望着他的时候,他身上那种宗师气度就会瞬间化为乌有,就会流露出一种非常无奈与宠你的意味,而当他的大弟子傅君婥望着他的时候,他则会带上些许孩童般的天真,至于二弟子傅君嫱看着他的时候,他会故意摆出师尊的威严,但看上去又有些不想师尊。

这是一个看上去绝对很有趣也很好笑的人,任何一个人和这个人相处也绝对不会感觉太累或疲倦的。

墨清池抿了一口酒,看了傅采林四人一眼,而后望向燕十三道:“你知不知道我曾想过等我成名以后收一群弟子,而且都是一群女弟子,然而看着她们每天在我的面前修习我的武学,看她们嬉戏打闹,这在我看来是一件绝对很有趣的事情。”

燕十三灌下一杯酒,冷冷道:“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

墨清池指了指傅采林,道:“就在我看见他们的时候。”

“哦?”

墨清池眼睛已经开始发光了,他道:“一个老人的身边出现了一群国色天香的弟子环绕,那岂非是一件非常有趣也非常值得羡慕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采林原本已经关住了两只耳朵,他只是慢悠悠喝茶,但这个时候却已经忍不住要将茶喷出来了,他狠狠瞪了墨清池一眼,一双眼睛看上去凶狠无匹,但如果仔细看上去又会发现带了些许的孩子气。

傅君婥自然是注意到这一幕的,她也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要知道以前师尊可不是这样对她们的,只是随着她们渐渐成长了,因此她们的师尊也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很亲切也很好笑的模样。

这时候宁道奇笑了,他是一个想吃就吃想笑就笑的人,倘若他不穿上一身道袍,再配合那仙风道骨的气质,任何一个人在一个任何一个巷子见到他,都只会认为他是一个混吃等死无所事事的老人的,而绝对不会将他看着一代武学宗师。

不过他从来不理会他人的想法,至少在他眼中看来他的想法远远比其他人要重要太多太多了。

因此他笑了,非常愉快的大笑了。

傅采林也笑了,只不过是苦笑,对于宁道奇这位有过数面之缘的老友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他还能上去用拳头对着宁道奇出手呢?二十年前他或许是有这个想法的,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淡了,因此他又装作看不见,继续喝茶。

晃公错和欧阳希夷拼酒,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幕的,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现在他也学会了放开了。

他已经走入到了生命的尽头,难道在尽头这短暂的时光还要考虑别人吗?他已经不像这样做了,他想在这时间内活出一个真正的晃公错。

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吃菜的吃菜,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包括师妃暄以及天刀宋缺也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不过他们做得自己的事情是非常特别的,无论是师妃暄还是宋缺都在看人,都在看四周的人。

在他们两人看来此时此刻四周的人是非常美妙的风景,他们都相信世上的人能有如此美妙风景的人不多,他们以后见到得也绝对是没有几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每个人看上去显得非常随意而平静,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口中或说出的抱怨都是最真实,没有半点夸张或渲染成分的,世上可以表现出如此真实情绪的人多吗?绝对不多的,甚至应当说很少才是。

这间并不大的大堂人基本上坐满了,不过还是少了一个人,那个人岂非正是现在客栈的老板娘祝玉妍?

酒宴开始之前祝玉妍就已经离开了,她去干什么了呢?现在大堂内大部分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祝玉妍,甚至师妃暄宋缺都已经暂时忽略了这个人,不过有两个人是没有忘记的。

——燕十三、墨清池。

“你似乎已经喝得太高兴了。”燕十三冷冷道。

墨清池笑了笑,道:“能够和你喝酒的机会可不多,只可惜我一直没有法子让你喝醉,只是今天你是不会喝醉的。”

“你似乎忘记了有一个人已经离开很久了。”燕十三沉默了一下,道。

墨清池又笑了,他说:“你说得人是不是祝玉妍?”

燕十三没有再说,不过等同于默认了。

墨清池慢慢收敛了面上的笑意,他的手靠在桌面上道:“我现在的确是非常高兴的,只是你也应当明白有时候男人高兴时候女人未必是高兴的,或许有时候在你高兴的时候,女人会担心甚至会哭泣,但这个女人却是绝对不愿意你看见那这一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十三忍不住开口了,他道:“因此你的意思说她是不能不离开的。”

墨清池淡淡道:“一个女人就算演技再如何高明,但也终究会流露出真实情感的,特别是这个女人是一个聪明人,也知道他遇上的男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人,因此她是宁愿我不看见她担心恐惧的模样的。”

燕十三道:“现在你岂非已经知道了?”

墨清池淡淡道:“是的,现在我已经知道,只不过我没有看到,难道你不知道人喜欢做掩耳盗铃的事情吗?即使再聪明的人也会犯下这种错误。”

燕十三又沉默,他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墨清池原本还想喝几坛子酒的,可燕十三这一席话却令他的酒意淡了,他轻声叹道:“你本不应当提起她的,原本我想和你好好的喝酒,甚至喝个大醉,只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和你喝酒的心思了,我现在已经必须走了。”他说完这句话就很不客气的站立起身了。

燕十三不奇怪,墨清池本就是行事果断的人,他只是问:“你现在已经准备去找她了?”

墨清池淡淡道:“一个男人可以在有些时候不去想的,只是一旦你去想了,那你若不去做,那你就根本不配是男人,你根本不配得到那个女人身上比珍珠还要珍贵得多的眼泪,因此我现在已经是不能不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真已经走了。

毕玄又已经皱起了眉头,他道:“这一战他是不是已经必败无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十三喝着酒问:“你认为他必败无疑了?”

毕玄盯着燕十三道:“此战他岂非是必败无疑了,一个在即将交手之前心中还有牵挂,他岂非是已经败了一半,而他面对的对手是你,那岂非是没有一丁点胜算了。”

燕十三微笑,他微笑望着毕玄道:“此时此刻我若对他出手,我有七成胜算,但如果是今日戌时和他交手,我的胜算只有五成。”

“为什么?”

燕十三道:“因为他是墨清池。”

这并不算一个答案,但又的确是一个回答,一个无法反驳或质疑的回答。

墨清池,这三个字究竟代表了什么呢?在燕十三的心中代表了什么呢?很多人都想知道,但只有燕十三知道。

燕十三又如何会告诉这群人墨清池这三个字曾经是他一直仰望追赶的名字呢??

他不会说得,他现在又在喝酒,不会醉,今天他不能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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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山、戌时,决斗。

决斗人,墨清池、燕十三。

比斗项目:剑。

胜负:胜者生,败者亡。

这四行字并没有写在纸上,但大堂内的每个人都知道的,知道一定会一分不少的,知道这次决斗一定会如此,这次决斗的结果一定会有一个人去死,或许这个人是燕十三或许这个人是墨清池。

这是非常残酷的结果,但无论对于墨清池还是燕十三来说都是非常公平的,而这场决斗也绝对是非常公正的。

现在没有人知道这场决斗的结果如何,无论任何人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并非戌时,此地也并非决斗之地苍茫山,而是一间小小的客栈。

现在是未时,仅仅未时过半,此时此刻此地自然是不可能有决斗发生的,现在大堂内只有一群酒鬼,大堂外的院子中只有一个女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女人很安静立在院子中,看着院中的鲜花,沐浴着阳光和微风,不过很快这种静谧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客人打破了,这个客人一出现在院中就搂着女人那柔美的腰肢,他也是没有说话的,不过此时气氛已经和刚才的宁静有些明显不同了。

女人是没有回头的,她只是很安静很柔和的问了一句:“你一向喜欢海棠花,为什么没有在这里种植海棠呢?我记得你来这里的时间可不短。”

男人笑了笑,他双手抱着女人,慢慢说:“我原本也是准备在这院子中种上海棠的,只可惜这间客栈原先的老板对海棠花过敏,我也唯有放弃这个想法了,何况对于我来说,海棠只不过是提醒我勿忘初心的一种外相而已,因此并不用他执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心?你的初心是什么?”女人又问。

男人毫不犹疑道:“吃饱穿暖有钱有女人,睡个好觉。”

女人眼中惊讶不已,问:“这就是你的初心?”

男人点头道:“是的。”

女人已经忍不住苦笑了,她道:“你为什么要时时刻刻提醒你要有这样的初心呢?”

男人也笑了,他的笑容淡淡,说:“因为我想提醒我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女人并不太懂,有时候男人说的话女人本是不太懂得,不过他从这个男人的神情语调中可以感觉得出这绝对并非是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而是蕴含着一种他也难以了解的沉重。

她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了,毕竟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这个男人烦恼,一个即将决斗的人心中倘若烦恼起来了,那决斗之时极有可能心神不宁,到时候想要不败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至少她现在是不希望这个男人败,这个男人死的。

“我记得你不是在喝酒,为什么出来找我?”

男人道:“我原本正在和燕十三喝酒喝得正高兴,我原本也正在想法子灌醉他,只不过他忽然提到了你,因此我就出现了。”

女人又呆了呆,问道:“我为什么总是不明白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轻轻一笑,他的手已经移到女人那润滑的双手上,他道:“大概是因为我每次都喜欢将话说上一半吧。”他说道这里微微顿了一下,继续道:“他问你为什么忽然离开?我说你离开只是不希望看我喝醉的样子,一个男人一旦喝醉了,那就会对最亲近的女人做一些没有喝醉前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情。”

女人道:“你如果喝醉了,会对我做什么事情?”

男人道:“我大概会将你抱上g,而且可能会在没有将你抱上g之前使唤你,虽然我一向是不喜欢使唤人的,但一个男人使唤自己的妻子这本就是每个男人的天性,我也是不例外的。”

女人又笑了,不过的她的面颊明显红了不少,他终于转过身了,一双眼中含着弄弄的笑意望着男人,她眨了眨眼望着这个并不算太英俊,甚至有着柔弱气质的男人,她道:“你知不知道我平生以来最讨厌有人对我说谎,我也知道你刚才是对我说谎的,你是不可能对燕十三说那一番话的,只不过我面对你的这种谎言却难以生气,你说我应当怎样对你呢?”

一个男人面对女人的这种眼神这种语调询问的时候,那只要这个男人还不笨就不应当否认这个女人的言语的,墨清池不是一个笨男人,因此他没有否认这个女人的判断,而是也望着女人道:“你无论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女人好气又好笑,她望着墨清池道:“你有什么请求。”

墨清池摇头:“我这个请求不能说出来。”

女人道:“那你准备如何?”

如何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女人就已经说不出了,他的整个人就已经倒在了这个男人的怀中,她的红唇也在倒在女人怀中的一瞬间被一张嘴巴堵上了。

这种情况下女人是万万说不出话来的,这是墨清池第一次请问这个女人,这个风华绝代在许多人眼中如同神女魔女一样的女人。

半晌,墨清池才慢慢松开有些红肿的嘴唇,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望着面颊有些红晕以外没有太多变化的女人,道:“现在你无论要怎样惩罚我我都会接受的,即使你要将我的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我也心甘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狠狠在墨清池的胸膛锤了一下,一双如黑宝石般美丽又如宝剑一般犀利眸子更是流露出一种风情万种的意味,她冷冷道:“我不想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不过我倒是想要你为我做两件事。”

墨清池道:“你说。”

这时候只要是一个男人都不应当不说出的话。

女人望着墨清池问:“听说你的轻功不错?”

墨清池笑了笑道:“至少我的轻功比起影子刺客杨虚彦要强上不少,或许比起邪王石之轩还要高明一些。”

女人点头道:“石之轩的幻魔身法不但是身法也是独步天下的绝妙轻功,他可以凭借此摆脱佛门四大圣僧的追杀,足以见证他的轻功造诣之高,看来你是有资格为我做这件事情的。”

“什么事?”

女人道:“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过是不是有一个人可以带我从天空飞过,看遍天下的风景,长大以后我知道想要找到这种人实在太困难了,即使破碎虚空的人也难以做到这一点。”

她的这句话没有说完,她的人就已经被墨清池抱了起来,墨清池将她抱在怀中,望着怀中的女人笑道:“在天空飞过看遍天下的风景,这一点我的确是难以办到的,不过我却可以带你看遍这个小镇上的风景。”

他的这句话说完,人就已经腾跃起来了,下一刻就落在房檐上,下一刻人就飘在了空中。

他这不是在空中飞过,而是在空中飘行,时而脚步落在四周的树枝或屋脊上,再一次轻轻腾跃,在天空中非常潇洒的掠过,如同飞鸟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玉妍愣了一下,她没有再说什么了,她只是在这个男人的怀中享受着忽然得到的一切,看遍小镇上下的风景。

大堂内,燕十三、毕玄等人正好也瞧见墨清池抱着祝玉妍飞掠离开的身影,毕玄忍不住轻叹道:“好轻功,如此轻功即使石之轩也恐怕难以比得上。”

燕十三只是平静望着这一幕,而后慢慢喝下一口酒,他竟然已经站起身了,毕玄以及其他人有些惊讶望着他。

毕玄问:“你准备走了?”

燕十三道:“我吃饱了,喝足了,现在应当去做起来的事情了,至少我应当好好泡一个澡,好好睡一觉,我自然不会因为这一顿饭菜而对墨清池手下留情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他的脚步很快,快得没有半点犹豫。

墨清池是没有看见燕十三离开的身影的,而且就算看见了,他也会当着看不见,现在他只想抱着怀中的女人游遍这个小镇。

未时末。

墨清池从天空中落在了地上,落在了院中。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变化,。只要好好休息一个时辰就可以了,他微笑望着祝玉妍道:“你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祝玉妍没有矫情更没有询问墨清池的身体,她只是道:“你和燕十三的决斗是在戌时,子时时分你是不是可以赶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道:“苍茫山距离小镇的路程不过半个时辰,我在亥时左右就可以赶回到客栈。”

祝玉妍道:“很好,我的第二件事就是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

祝玉妍道:“是的,亥时之前我会把饭做好的,到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回来吃一吃我做得饭菜。”

墨清池道:“你不看这场决斗?”

祝玉妍望着墨清池,淡淡道:“一位妻子岂非就是要等待外出的丈夫回来,为丈夫准备好饭菜吗?只是我不知道我这位丈夫是不是合格的丈夫。”

妻子、丈夫。这是墨清池第一次从祝玉妍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他微微一笑,轻轻搂着祝玉妍,道:“一个又蠢又笨又会花钱,身上没有钱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除开回到家里找妻子还能干什么呢?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了。”

祝玉妍点头,他淡淡道:“好,那我等你,但现在你可以走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墨清池点头:“是的,现在我可以走了,我需要好好休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十一章、戌时已至

长夜,黑暗已至。

不过天上有月,明月,圆月。

街道上有灯,道路上有人,今天的小镇看上去似乎比平时热闹了不少了,而小镇中唯一的客栈却显得不那么热闹,冷冷清清的,如果仔细去听,仅仅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切菜声音。

长夜,夜长,风冷,又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做菜呢?这时候本不应当做菜的,要吃饭的人岂非早已经吃完了饭?可这明明是切菜的声音,除非那人切得并非是菜,而是其他的东西。

客栈已经只有两个人了,一个看上去非常机灵的店小二,一个无论从那个角度那个方面看上去都显得风华绝代的女人。

店小二恭敬立在女人的身后,他是低下脑袋的,他的眼神半点也不敢朝着这个女人身上看,似乎这个女人本就是天上的神祇,任何人都不能也敢泄露的。

只是此时此刻女人却做着并非是神祇应当做的事情,女人在切菜,她切菜的动作,姿态虽然也都是非常优雅的,只是一位神祇又如何会沾染凡尘油水烟火,纡尊降贵去切菜了。

只是这个切菜的女人看上去依旧是神祇,她的风华绝代,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的,他身上那种摄人心魄令人高山仰止的气质更是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的。

他切得是一根萝卜,白萝卜,她今天是准备做菜的,除了萝卜以外,还有不少菜,有牛肉、有香菇、有鸡肉还有鸭掌、她今天准备做至少五六个菜,而后安安静静等待一个人回来品尝她的菜是不是好吃。

现在菜已经切好了,只剩下做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放下了刀,她并未急着做菜,而是望着厨房外的明月,对着身后的女人道:“现在客栈里的人是不是都已经离开了。”

她自然并非是自问自答,她问得是身后的人,身后的店小二。

店小二依旧没有抬头,他似乎不敢抬头望着这个女人,不过似乎也不敢不回答女人的问题,他道:“都已经离开了,宋缺以及魔傅也离开了,他们是在半个时辰前离开的,现在应当已经到了苍茫山了。”

这个店小二就是这几天服侍宁道奇、师妃暄、欧阳希夷、晃公错、宋缺、傅采林等人的店小二,只是他此时此刻的声音已经不像一个男儿的声音,而是一个非常正常不过的女人的声音,声音之中带着一种无穷的魅惑意味。

女人点了点头,她是不奇怪的,她轻声道:“他离开时候状态怎么样?”

他自然不是其他人,而是墨清池了。

店小二沉吟了一下,道:“弟子看不出。”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问:“你看不出,你竟然也看不出?”显而易见女人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似乎又相信了。

店小二面上露出了苦笑,她说:“其他人弟子或许看得出,但魔傅我却是看不出的。”

女人道:“为什么你看不出?”

店小二道:“因为至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见魔傅,因此我看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更惊讶了:“你没有看见他?”

店小二道:“是的,魔傅并非走着离开的,而是被一台轿子抬出客栈的,因此我至始至终也看不出魔傅此时此刻的状态如何。”

女人呆了呆,很久很久他才道:“他是坐着轿子离开的,他为什么要坐着轿子离开呢?”女人开始有些担心了,难道他还没有恢复体力?

店小二的声音很平静,她说:“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今日苍茫山的交锋,魔傅一定处在最巅峰的状态,因为燕十三是至今为止被他引以为唯一对手的人,对于他的对手他从来不愿意轻视和怠慢的。”

女人默然,她同意这个说话,因此她不去想这个问题了,她知道墨清池的状态正是巅峰已是足以,至于其他,她现在根本就不用再考虑了,她现在只需要做菜,做一桌好菜等待墨清池,不管死活。

戌时、戌时已近。

燕十三已经出现在苍茫山之巅了,他的身边不远处是毕玄,他立在一株大树在,在凄冷的月华下,他的人显得格外冷酷格外凌厉,他身上那柄镶嵌着十三颗东珠的宝剑也显得耀眼,佩剑似乎也已经感觉到了主人身上那无穷的战意,在这一瞬间也展现出他无与伦比的辉煌与杀机。

此时此刻无论任何人望着燕十三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位已经屹立在巅峰上的武者,即使是并未败在燕十三手中的宁道奇望着此时此刻的燕十三,也不能不承认他面对燕十三是没有一丁点把握的。

欧阳希夷、傅采林、毕玄、宁道奇、晃公错、师妃暄、傅君婥、傅君嫱、傅君瑜、此次有机会亲眼目睹这一战的人都没有说任何话,他们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他们都在等,都在等这场决斗中的另外一个人的出现。

戌时,戌时已近,决斗已近,只是墨清池并没有出现在苍茫山,墨清池去哪里了呢?

所有人都相信墨清池一定会来的,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墨清池还没有出现,难道墨清池想要等待最后一刻出现吗?不少人已经在四周搜寻与张望了,他们想要寻找墨清池的影子,至少知道墨清池在哪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们没有寻到,四周并没有墨清池的影子,也没有宋缺的身影,两个人居然都没有出现在苍茫山上,为什么这两人居然同时消失在苍茫山上呢?

此时此刻不少人又将视线投向燕十三了。

燕十三立在一株古树上,他的人如剑,发出无匹森冷的杀气,他的人很平静,静如天上的明月,但却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他是不着急的,他一点也不着急,他相信墨清池一定会出现的,只要墨清池没有死那就一定会出现的。

在这个世界上他或许不是最了解墨清池的,不过他一定是最相信墨清池的人,墨清池对于其他的人其他的事情或许会开玩笑,但对于这件事情是不会开玩笑的。

墨清池一定会来,他是相信这一点的。

空中飘荡着鲜血的气味,燕十三没有信任错人,墨清池来了,宋缺也同墨清池一起来了。

墨清池坐在一顶轿子中,四个健壮的大汉抬着轿子,没有人看见墨清池,不过众人还是可以看见宋缺的。

此时此刻的血腥味正是宋缺身上发出来的,准确来说是自宋缺那把看上去古朴无华的长刀上发出来的。

燕十三望了宋缺一眼,而后望着姗姗来迟从轿子中走出来的墨清池,道:“在来的路上,你似乎碰上了不小的麻烦?”

墨清池淡淡一笑,道:“是的,幸好有天刀相送,因此那些麻烦终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麻烦,而我现在岂非也见到了你?”

燕十三道:“今日也是七月十四,今时也是戌时,月华如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拍了拍手道:“是的,因此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们交手了。”

燕十三道:“是的,现在即使是你是我也无法阻止这场决斗了,我已经期待这场决斗太久太久了。”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之感。

墨清池只是淡淡一笑,他道:“现在的确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了,而且我们自己也不会阻止自己,只可惜现在你和我是不会立刻动手的,至少现在你是不敢向我动手,而我也不敢向你动手的。”

这句话说得非常坦然,听到这句话的人其实肯定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很快他们就会明白墨清池这句话的意思。

墨清池自然并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此时此刻燕十三若对他出手了就会露出破绽,而墨清池则可以通过这一瞬间的破绽还击,这一还击或许就将决定胜负。

燕十三和墨清池的武学造诣不过在伯仲之间,倘若燕十三出现了一丁点的失误被墨清池抓住机会,那燕十三就败了。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燕十三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也不能不承认这个道理,他的手中有剑,可这柄剑是不能轻易出鞘的。

剑出鞘是杀人的,可在杀人的时候也可能导致自身被杀的结局,两种结果未至最后一刻没有人知道,无论是握住剑准备杀人的人,还是准备拔剑还击的人也都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可以预料得到那一瞬间是什么时候到来。

燕十三的神情很平静,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他的心境了,他很平静望着墨清池,一双眼睛已经如同幽谭、深不可测。

墨清池的面上也流露着非常自然非常平和的笑意,他的腰间也有剑,虽然并非宝剑,但足矣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来比剑的,他今天要用这一柄剑取下燕十三的性命,即使燕十三是他的朋友,而且他也知道燕十三也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的。

很快他的面上慢慢收敛了笑意,抬头仰望了天空那愈加明亮与圆润的明月,他道:“戌时,戌时已至了。”

燕十三手中握剑,冷冷道:“是的,戌时已至了。”

七月十四、戌时。

众所周知,这是墨清池和燕十三决斗之约。

苍茫山、七月十四、戌时。

决斗人:燕十三、墨清池。

决斗项目:剑。

决斗结果:‘胜者生,负者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十二章、夺命十五剑

苍茫山,七月十四、戌时。

决斗人:墨清池、燕十三。

决斗项目:剑。

胜负:胜者生,败者亡。

观者:宁道奇、毕玄、傅采林、宋缺、欧阳希夷、晃公错、师妃暄、傅君婥、傅君瑜、傅君嫱。

戌时,戌时已至。

一道月华落在燕十三的身上,此时此刻的燕十三身上除开凛冽剑气之外,身上更流露出神圣气息,此时此刻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燕十三已经有些不同了。

宁道奇、毕玄、傅采林、宋缺四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宁道奇更是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圆月,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既震惊又理所当然的神色。

四个字不约而同出现在毕玄、宁道奇、傅采林、宋缺以及师妃暄的心中:破碎虚空。

难道此时此刻的燕十三已经臻至破碎虚空的境界?难道这一战是燕十三和墨清池在破碎虚空之前的最后一战,观者都在揣测,但都难以定论,他们都是世上最顶尖的武者,可依旧没有走到燕十三那破碎虚空的境界,不过他们依旧是可以感觉得出天上那一抹非同寻常无匹晦涩的气息以及燕十三身上那一抹神圣至极的气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十三没有说话,墨清池也没有说话,此时此刻燕十三的眼中只有墨清池,而墨清池的眼中也只有燕十三,在月华照在燕十三身上的时候,墨清池和燕十三几乎在同一时间步入到一种非常玄妙的境界的。

在墨清池的眼中,世上除开燕十三以外不存在任何人了,在燕十三的眼中亦是如此,世上除开墨清池以外,世上仿佛也不存在任何人了,甚至于在这一瞬间墨清池、燕十三眼中心中天上地下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时间、空间也已经不存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仅仅剩下对方。

两人凝视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可一种无匹晦涩玄奥的气息已经在悄然间散开,瞬息之间弥漫全场,在场得人都是当世最顶尖的武者,可在这种晦涩的气息之下却也感觉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压力,这种压力就如同人在面对上苍降下的洪水、暴雨、海啸等灾难一样,流露出一种非常非常无力的感觉。

距离墨清池、燕十三两人最近的毕玄、宁道奇在这种堪称磅礴的晦涩气息之下,也忍不住了连续后退三四步才减轻了这种令他们心跳加速的沉重压力。

气势依旧在不断弥漫,以至于今日虽然是月华高照,却令人感觉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一直在观战的师妃暄甚至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原本在山林之中鸣叫的飞鸟,嘶吼的猛兽在这时候竟然都闭上了嘴巴,它们似乎也已经感受到了一场无与伦比的可怕决斗到来,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声。

燕十三并不想杀墨清池,可此时此刻他是一定要杀墨清池的,他的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每一根细胞都充斥着冲霄的战意,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现在即使他心中不想杀墨清池也已经没有选择了,当他的手握住了剑的时候,燕十三已经不仅仅只是燕十三了,而是一位即将以剑绝生死的剑客。

只要剑握在手中,燕十三就绝对不会半点留情的,即使眼前这人是他平生以来唯一的知己唯一的朋友,也不会留情。

现在剑已经握在手中,那他岂非一定要杀掉墨清池或者被墨清池杀掉,这场决斗才有可能结束?

是的,的确是这样的。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种命运了,无论是墨清池还是燕十三,甚至上天也无法改变,谁叫世上有了墨清池又出现燕十三,谁叫墨清池遇上了燕十三、燕十三遇上了墨清池呢?

这是一场宿命的对决,这场对决的结果只有一个:一生一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栈。

已经做了两个菜,还在做菜。

女人抬头望了天空一眼,喃喃道:“戌时,已是戌时了。”

身后的店小二点头道:“是的,戌时,已是戌时了。”

女人道:“决斗已经开始了?”

店小二说:“是的,已经开始了,魔傅言出即行,戌时决斗那就一定会在戌时决斗。”

女人也点头,她道:“清儿,你现在可以走了,亥时末子时之前,带他来见我,我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酒宴,庆功宴。”

店小二点头:“是,师尊,我马上去办。”她说完人也就离开了,她要去苍茫山,要去接墨清池,无论胜负生死。

客栈,祝玉妍已经准备好了庆功宴,无论胜负生死她都会等着墨清池,她自然是不希望见到墨清池的尸体回到客栈的,他希望可以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墨清池,只是现在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墨清池,毕竟燕十三实在太可怕了。

燕十三本就算得上她平生以来见过最厉害最可怕的人,何况她还听墨清池提起了一件事:“夺命十五剑。”

墨清池道:“世上原本是没有夺命十五剑的,甚至夺命十四剑也没有,只有夺命十三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夺命十三剑?”

墨清池道:“那是燕十三的家传剑法,是非常狠辣可怕的剑法,昔日燕十三凭借这套剑法冠绝天下,不过这并非是这套剑法的最精华的部分,最精华的一剑在于夺命十四剑。”

“夺命十四剑,那是一招怎样的剑法?”

墨清池道:“这一招融合了夺命十三剑十三招的狠辣卓绝,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天上地下可以胜过这一剑的人并不多,我相信即使宁道奇也不一定可以破解得了夺命十四剑。”

“你有把握破解?”

墨清池说:“倘若我连夺命十四剑也应付不了,那我也根本不配被燕十三当做对手!”

“夺命十五剑是什么回事,难道夺命十五剑并非属于夺命十三剑的变招?”

墨清池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他道:“夺命十五剑自然不属于夺命十三剑的变招,夺命十四剑已是夺命十三剑的极致,这夺命十五剑倘若真是夺命十三剑的变招,那我应付这一招虽然有些困难,但也绝对不像现在这样没有把握。”

“这是一招怎样的剑法?”

墨清池沉吟一下,说:“这是一招本不应当存在人间的剑法,一旦这一招使用而出,即使使用者也无法控制这一招,这一招一旦挥出那就是一定要杀人饮血的,杀得或许是燕十三或许是他的对手。”

“这一招真如此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道:“或许这一招比我说得还要可怕一些,不过我最忌惮得并非是夺命十五剑,而是燕十三这个人。”

“为什么?”

墨清池道:“夺命十五剑这本是一招本不属于人间的剑法,这一招原本是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即使昔日的燕十三也是无法控制的,只不过燕十三不但明白他控制不了夺命十五剑,而且现在似乎已经寻找到了控制夺命十五剑的办法,因此现在的燕十三一旦挥出夺命十五剑之时并非是剑控制着人,而是人控制着剑,这样的燕十三如何不令我忌惮呢?”

“因此你不但面对夺命十五剑也没有把握,也没有把握可以胜过燕十三?”

墨清池道:“是的,我没有把握破解夺命十五剑,也没有把握胜过燕十三。”

“既然你没有一丁点把握,又为何要和燕十三进行这场决斗?”

墨清池道:“因为燕十三随时要破碎虚空,此战是燕十三平生以来唯一的心愿,身为朋友的我是绝对不能见燕十三就带着遗憾离开的。”

这是墨清池给她的答案。

墨清池的武学造诣深不可测,这一点祝玉妍是知道的,因此墨清池说燕十三的夺命十五剑可怕自然不是假话。

这一战墨清池是没有一丁点把握了,他还愿意在这种没有把握的情况之下和燕十三交锋只是他还是一名剑客,他还是燕十三的朋友。

墨清池自己都没有把握胜过燕十三,那她又如何又把握墨清池一定会平安回来呢?她的心在跳,跳得飞快,她的眼睛望着外面的夜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上月华高照,可人呢?墨清池还没有回来,店小二也没有回来,房间内弥漫着菜香味。

此时已是戌时,已过戌时。

这场旷古绝今的决战应当已经开始了,或许这场惊艳世人的决斗在这个时候已经结束了,这一战究竟谁生谁死,谁胜谁负呢?

祝玉妍不知道,她在着急的等待答案。

店小二呢?店小二现在在哪里呢?

店小二已经离开了的客栈,他驾着马车想着苍茫山而去,此时此刻她也是不知道这场决战胜负的,她现在只知道他是一定要去苍茫山的,去见墨清池的。

不管这次决战的胜负如何,不管墨清池是生是死,她都要将墨清池带回客栈,带到师尊的面前,此刻,这是她心中的唯一念头。

苍茫山就在眼前,天上的月华也愈加明亮了。

这一路走来,草地、山林间有不少尸体,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她现在唯一要做得事情就是前往苍茫山去见证这场震古烁今决战的结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十三章、棺材

“夺命十五剑是怎样的剑法?”

“是任何人都无法破解的剑法。”

“即使墨清池也不能?”

“是的,墨清池也不能。”

“因此墨清池死了?”

“是的,因此墨清池死了。”他重重叹了口气道:“七月十四,苍茫山、戌时,决战,墨清池已经死在了燕十三手中。”

“这一战墨清池死了,那是不是墨清池也败了?”

“是的,墨清池死了,墨清池也败了。”

“那燕十三呢?燕十三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是的,燕十三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语调忽然变得非常奇怪道:“燕十三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因此燕十三离开了这个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

马车上没有棺材,不过马车上有人,一个死人。

店小二抵达苍茫山的时候墨清池和燕十三的决斗已经结束了,燕十三果真使用出了夺命十五剑,因此墨清池败了,因此墨清池死了。

夺命十五剑从墨清池的前胸刺入贯穿后背,因此墨清池死了,墨清池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墨清池也是不俗的,墨清池虽然败了,也虽然死了,不过他的剑也几乎在同一瞬间刺穿了燕十三的咽喉,只不过燕十三没有死,但墨清池死了,因此墨清池败了。

观看过这场决斗的傅采林、毕玄、宁道奇、宋缺、师妃暄等人都是不能不承认的,这一战的确可以称得上震古烁今,算得上是古往今来最可怕最惊艳的三大决战之一,近百年以来,江湖上下没有那一战交锋可以比得上这一次。

客栈、厨房。

祝玉妍等来了墨清池,马车已经停在了客栈,此时已经是亥时末,店小二背着墨清池出现在了祝玉妍的面前,祝玉妍默默从店小二手中接过墨清池,他没有说话,只是搀扶着墨清池在方桌前坐了下来,眼睛默默望着桌上的饭菜,没有言语。

店小二望着祝玉妍,也望着睡觉了的墨清池,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对祝玉妍道:“魔傅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过他终究是没有死的,他现在只是睡着了。”

七月十四,亥时末。

饭菜在方桌上,饭菜已经凉了,这一天祝玉妍也是没有动筷子的,她没有心情动筷子了,一个人吃饭是很难会有心情的,因此祝玉妍是没有一丁点心情的。

七月十五,店小二准备了一口棺材,上好的棺材,不过棺材入土时,棺材里是没有人的,这口棺材埋下后也没有里墓碑,只有一个小山坡忽然出现在小镇外的苍茫山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已经死了,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他又活了。死人复活这本就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何况这个死人是真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样的人又如何可以复活呢?

墨清池已经立在埋下空棺材的苍茫山前,他长身而立,身后站着得是祝玉妍,祝玉妍的面上流露出既激动又高兴又疑惑不解的神情,墨清池复活已经有至少四个时辰了,只是至今为止这个一向冷静理智的女人似乎还不相信墨清池真正已经复活了。

一个明明已经死掉的人又如何可以复活呢?她实在是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对墨清池问这个问题,墨清池一醒来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店小二棺材已经准备好了没有,随即就有一次来到了苍茫山。

他站在苍茫山前,站在空棺材前,很久很久以后他忽然道:“这次交锋我和燕十三一定会有一个人死,我和燕十三也绝对没有机会见面了,事实上的确是这样,这一战我败了,我也已经死了,只是我却又活了。”

祝玉妍微笑走上前,道:“这正是我一点也不明白的事情,昨天清儿将你送来的时候,我明明已经感知你全身上下都没有生命的迹象,但第二天你却又活了,而且胸口中得哪一剑伤口竟然在一夜之间愈合得几乎没有留下一丁点伤疤,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墨清池笑,苦笑,他依旧负手而立,抬头望着苍茫山,道:“这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建立在一个有迹可循的前提下。”

祝玉妍思忖,思忖了一会儿,问:“你和燕十三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墨清池望着祝玉妍:“你似乎已经明白了?”

祝玉妍眼中流露出惊讶,她道:“因此说此时此刻的燕十三已经死了?”

墨清池的全身上下弥漫着哀伤,他道:“他的夺命十五剑虽然要了我的命,不过我的哪一剑也同样刺穿了他的咽喉,一个人的咽喉和心脏一样都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

祝玉妍道:“燕十三已经是破碎虚空的人了,他本不应当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淡淡道:“一个破碎虚空的人就算死了,也有机会复活,只要他站在那月华之下,他就不会死的,只不过他死了,我复活了。”

祝玉妍眼中已经无匹震惊了,她是一个很少激动的人,可此时此刻却真忍不住激动起来了,她道:“难道说你可以复活是燕十三的成全?”

墨清池眼中的哀伤神色更浓重,他道:“是的,因此我最终没有死,而他死了!只不过他即使死了,他也不愿意别人见到他死的模样,因此我只能为他准备一口棺材,一口空棺材。”

祝玉妍望着墨清池,她的眼神忽然已经冰冷了,他冷冷望着墨清池道:“你本不应当刺出你那一剑,既然你知道你败了,又为何刺出哪一剑?”

那一剑?那自然是刺穿燕十三咽喉的那一剑。

墨清池苦笑道:“你并不明白,当时我和燕十三交锋之时最先出手的人并非是燕十三,而是我。”

“是你?”

墨清池道:“面对别人我或许会后发先至,但面对燕十三的夺命十五剑我却是不能再等的,我知道一旦他发出夺命十五剑之后我是没有一丁点机会的,因此我先出剑了,我使用得剑法正是剑中速之极致中的风之痕,你曾看过这一剑,而当日那一剑我却仅仅发挥出了一半的功力。”

祝玉妍看过风之痕,那的确是速度极快的剑法,他望着墨清池道:“因此在你看来你这一剑一定会先刺穿燕十三的咽喉,这一战你必胜无疑?”

墨清池苦笑道:“是的,原本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我还是低估了夺命十五剑,夺命十五剑的速度与力量一点也不逊色我的风之痕,他哪一剑发出之后虽然看上去速度力量都不如我的剑,但却几乎在同时间甚至比我还快上一点,一剑刺穿了我的胸膛,而我的剑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戳穿了他的咽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玉妍道:“世上竟然会出现如此巧合的事情?”

墨清池淡淡道:“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我更没有想到燕十三竟然放弃破碎虚空的机会,将这机会用在救我的身上,这一战我本已经败了,他本不应当救我,他本不应当自己去死的。”

他的这句话落下便被祝玉妍打断了,祝玉妍冷冷道:“你错了,正是因为他是燕十三,因此他才会救你。”

墨清池真得不明白,他想明白,因此望着祝玉妍。

祝玉妍望着墨清池道:“破碎虚空是每个修习武学的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这并不包括燕十三,燕十三修炼武学的目的并非是破碎虚空,而是寻找一个可以和他一决高下的对手,而他找到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你,而你已经败在他的手中,你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因此破碎虚空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墨清池道:“不管如何他本不应当救我的,他本不应当用自己的死来救我的性命。”

祝玉妍道:“他的确不应当救你的,不过你忘记了他是你的朋友,因此他是不能不救你了,他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冷酷无情,但心比什么人都热,因此他如何不救你呢?何况他此生与你交锋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但他知道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因此他不愿意你就这样死去,因此他救了你,而代价就是他放弃破碎虚空,面对死亡。”

墨清池沉默了,他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答案,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苍茫山,他知道燕十三就在苍茫山,不过他也知道,无论他如何搜寻也是不可能在苍茫山上找到燕十三的人,任何人也不可能找到燕十三的。

像燕十三那么高傲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人看见他那种衰败的模样的。

苍茫山深处,一处山涧中有一段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从来没有见过向你这样傻的人。”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了,你现在是不是很惊讶很遗憾我为什么没有让墨清池彻底死去,墨清池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是的,我的确很惊讶很遗憾,我为你的行为惊讶,为你放弃破碎虚空而救一个已经败在你手中的人遗憾,你原本应当有更多更厉害的对手的。”

“或许吧,不过我已经不需要了,在燕十三的眼中,燕十三唯一的对手就是墨清池了,而同样在燕十三的眼中,燕十三生平唯一的朋友就是墨清池,因此燕十三又如何让墨清池去死呢?何况墨清池一定会完成我的心愿的,他一定会再一次破碎虚空,替我见证那些可怕的对手,惊心动魄的决斗。”

“你似乎知道不少?”

“我至少知道墨清池会成为现在这个模样是你的杰作,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至少现在的墨清池拥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以阻止他做他想要做的事情,还是什么人可以阻止他破碎虚空,因此你终究还是败了,即使你是无所不能的神祇,可你依旧败了。”

“是的,我败了,这一次我不是败在墨清池的手中,而是败在了燕十三的手中。”

没有声音了,因为声音的主人已经死了。

天上一声重重叹息,滂沱大雨已经席卷天地落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十四章、大业

风如刀,灼热如火;沙尘飞扬,席卷天地。

这里并非中原,也并非苍茫山上的小镇,而是大漠,唯有大漠才有如此狂杀,才有如此飓风,才有如此浩瀚苍茫静止。

脚步踩在灼热的沙砾上,人看上去也显得无匹的疲惫,但毕玄的脸上一丁点的表情也没有有,他只是淡漠的行走着,他的身后是他的两位弟子:拓跋玉、淳于薇。

无论是拓跋玉还是淳于薇都是性子极其活泼的人,但此时此刻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即使毕玄最宠爱的小弟子淳于薇也是如此。

他们已经离开苍茫山已经有三个月了,三个月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但毕玄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他的身上依旧有那根阿古施华亚长矛,他的人依旧如一尊魔神一样傲然屹立在天地之间,他依旧是突厥人眼中如同神祇一般的存在。

从表面上看上去他的确是这样的,但只有毕玄自己才知道事实上已经并非是这个样子的了,以前他是傲视天下无所不能的武学宗师,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了,至少他已经知道他是不如两个人的。

燕十三、墨清池。

想起这两个人,他那冰冷得心就又开始热了起来。自他出道以来就没有人击败过来,他也机会从没有仰望过某些人,一直以来他的实力都在稳步前进,成为当世之上最富盛名的三大宗师之一,他的人生一直以来都是一帆风顺的,但自从两年前事情发生了改变,两年前他的人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他的大弟子颜回风死在了跋锋寒的手中,随后他又败给了燕十三,现在燕十三已经死了,可出现了一个墨清池,一个或许比不上墨清池,但绝对不逊色墨清池的可怕高手。

这两年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世上并非没有人可以胜得过他,这是一件很难让人接受但毕玄又不能不接受的事情,因此他的心热了起来,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打败墨清池,为自己的亲子报仇还重要呢?

燕十三、墨清池决战结束以后,他就对墨清池下达了战帖,不过墨清池并没有急于手下战帖,而是很平静很随意在他面前使用出了当日面对燕十三使用出的招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招式完毕,剑已回鞘。

墨清池望着毕玄,说:“我用这一招杀了燕十三,世上还有什么人配我使用出这一招呢?你毕玄或许是其中一位,但至少现在不是。”

毕玄傲然道:“你什么意思?”

墨清池道:“现在你既然没有把握破解我这一招,那你岂非就只有死在我的手中,我墨清池求得是一位可以击败我的对手,而并非是一位注定要败在我手中的人。”

毕玄沉默,他平生以来是从不说谎的,现在他的确是没有一丁点把握可以破解这一招的,他更没有把握在从燕十三那夺命十五剑之下存活下来的墨清池。

他是可以明显感觉得出现在的墨清池比起和燕十三决斗之时的墨清池还要可怕,无论是武学造诣还是心境都更上一层楼了,过去的墨清池他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现在呢?

“原本我是很缺时间的,但现在我却已经一点也不缺时间了,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破解寻找到破解我这一招的方式,再来与我一较高下,但现在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毕玄没有说话了,他知道墨清池说得是实话,像他们这种人一般都很少会再说谎话了,因此他走了,他收起战帖,离开小镇,回到了大漠,回到了突厥。

淳于薇没有问,并没有问为什么师尊为什么不和墨清池交手,她是犯下过打错的人,她平生以来第一次违背了师尊的意志,在墨清池和燕十三决战之前设下埋伏对付墨清池,她也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师尊的,因此她没有开口,这一路上她都很安静,安静随着毕玄回到了大漠,回到了突厥。

路途上拓跋玉和毕玄有过这样一番话。

拓跋玉道:“墨清池既然可以击败燕十三,那是不是证明墨清池也已经抵达破碎虚空那个境界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玄道:“过去的墨清池是不是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我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的墨清池一定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现在的墨清池随时都可以破碎虚空,只是他现在并不想离开。”

“师尊你若想要胜过墨清池,那岂非也要达到那个境界?”拓跋玉的言语直接,并没有留下一丁点余地。

毕玄并不生气,他淡淡道:“破碎虚空是境界,并非是武道实力,我若要胜过墨清池就需要破解墨清池的招式,特别是墨清池和燕十三决战之时的那一招,倘若我连那一招都破解不了,那我根本就没有和墨清池交手的资格。”

“现在师尊还是破解不了那一招?”

毕玄道:“我现在没有把握破解,不过只要给我时间,任何武学造诣我都可以破解。”他说到这里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一定难以想象到,当日墨清池请我、宁道奇、傅采林以及宋缺等人聚集一堂,竟然当着我们的面使用出了他修炼出来的功法与招式,我可以看得出他是没有任何保留的。”

拓跋玉惊呆了,他苦笑望着毕玄道:“如果做出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墨清池,我一定会认为这个人是疯子。”

毕玄淡淡道:“他的确做出了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因为任何招式都是有破绽的,当一个人将自己的招式展现在别人特别是我们这种境界人面前的时候,招式中的破绽就会非常明显,他等人将命门展现在我们面前。”

“墨清池自信师尊你们是抓不住他命门的?”

毕玄淡淡道:“他不是自信,而是寂寞,击败了燕十三他,天上地下还有什么人配成为他的对手了,至少他在向我们展现他的武学精髓的时候,他是没有寻到的。”

拓跋玉明白了,他道:“因此他的此举是为了寻找对手?”

毕玄道:“是的,他也在如同燕十三一样,寻求一败,无论是我还是宁道奇抑或者其他任何人可以击败他,他都是很高兴了,这也正是他向我们展现出这些武学奥义的原因,他是一个自信的人,也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因此在这一点上面即便是我也不能不佩服他,世上如他这样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玉有问:“当日他使用出了多少种招式?”

毕玄道:“当日他对我、宁道奇、傅采林以及宋缺还有师妃暄五人出手,一共使用了四十九种招式,每一种招式都如火纯青,很难可以寻到破绽。”

拓跋玉道:“但师尊有把握可以寻到破绽?”

毕玄道:“是的,因此下一次我到中原的时候,我和他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

拓跋玉没有说话了,他可以明显感觉得如那如魔神一般的师尊此时此刻有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灼热,这是一种遇上可怕对手可怕挑战才会有用的气度,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出师尊毕玄身上那种跃跃欲试的气质。

毕玄默然无语,他抬头望着天空那轮灼热的骄阳,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我此生是不是还有机会进入那个地方?”

少年时,他在大漠中迷失了道路,进入了一座神殿,他在神殿中呆了三天三夜,而后领悟出可以称霸天下的绝世功法:炎阳奇功,一直以来他都有遗憾,就是那次并没有走完神殿。

同日同时,祝玉妍也几乎和拓跋玉一样在对墨清池问同一个问题,不过唯一一点的区别就是祝玉妍问的问题并非仅仅如此,祝玉妍望着墨清池问得第一个问题是:你是不是已经不想再理会魔门之事了?

墨清池的回答简单干脆,他道:“并非我不想理会魔门之事,而是现今魔门之事已经不用我再理会了,魔门是不是可以得到天下并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你以及婠婠是不是有能力拿下天下并治理天下,现今杨广已死,群雄逐鹿,八方豪杰没有哪一方能有魔门如此有优势了。”

祝玉妍不能不承认这一点,经过墨清池以及他这些年的布局,无论是人力物力财力都无匹雄厚,魔门已经有用逐鹿天下的资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道:“因此你是不是已经准备离开了?”

墨清池微笑道:“我并没有离开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将自身的武学精髓暴露在宁道奇等人面前呢?”

墨清池淡淡道:“我自不过是想寻一个对手了。”她望着祝玉妍道:“现在的你岂非已经从我当日的出手中即将突破天魔功第十八层。”

他说道这里,收敛了面上的笑意,他望着祝玉妍道:“这些日子我虽然不会再理会魔门外面的事情了,不过我基本上会很少离开你的。”他说的很冷静,没有一丁点暧昧。

祝玉妍问得也很冷静,他道:“你准备做什么?”

墨清池淡淡道:“夺得天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更不容易则在于如何治理天下,现今魔门缺少治理天下的方针策略,而我则需要在这一方面下工夫,毕竟这才是我帮助你帮助魔门夺得天下最主要的原因。”

祝玉妍明白墨清池的意思,他道:“因此无论是墨清池还是旷神谕抑或者是海棠公子都会很少出现在江湖上了?”

墨清池淡淡道:“是的,不过我会在魔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十五章、韶华易逝弹指十年

长安、大雪漫天。

一人坐在长安王座上冷冷望着这寂寞风雪,这人是现今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也是当世之上所有人都非常佩服的人,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天下才得以迅速一统,百姓才可以安居乐业,她可以算得上古往今来第一人,第一位坐在至高帝位的女人。

女人的眼中没有得意,没有追忆,没有失落甚至没有情绪,只有寂寞,无限的寂寞,自她从师尊祝玉妍的手中接过魔门之主的席位以后,他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师尊,也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那位谈笑古今,博弈布局天下的魔傅了,现在根本不知道师尊在哪里、墨清在哪里。

她是明白一件事的,魔门统一天下,师尊祝玉妍的心愿也已经完成了,而墨清池的心愿呢?墨清池用十年时间写下的治国方略岂非也已经在他的手中?

天下人需要一个不一样的天下,天下需要一个不一样的帝王。这是墨清池对她说的,至今为止她都还记得,她呆呆望着长安内外,很久很久才重重叹了口气,道:“但愿此生还有机会见到他吧。”

这时候金銮殿外响起了婢女的惊呼声:“皇子你不能进去,陛下正在与朝臣商议大事,你不可以打搅她。”

她听见这道声音心情明显愉快了不少,她找来那个孩子,微笑问道:“你这么急冲冲找我有什么事?”

“母亲,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父亲是谁,一直以来母后都不愿意告诉我,沈姑姑也不愿意告诉我,你们大家都不愿意告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面上露出了一抹窃喜的微笑,轻轻拍了拍身后的皇位,道:“你的父亲原本是最有资格坐上这张位置的人,只不过他不愿意做,因此让给了我。”

“他是谁?”

女人轻轻摸着孩子的脑袋,微笑道:“你只需要知道天上地下没有什么人比他更厉害,没有什么人比他更伟大就好。”

“他在哪里?”

女人摇头,眼中有光,似乎又回到了和那个男人行走天下的年代,那可真是一个值得追忆的年代啊。

这十年间除了天下一统,天下又发生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那便是三大武学宗师之一的宁道奇竟然在第六年破碎虚空脱身离去,成为真正意义上第一位破碎虚空的人物。

宁道奇的生平事迹以及经历全部都被后世人记载下来,只不过宁道奇行踪飘忽始终难以记全这个人生平之事,特别有一方面一直是空缺:六年前宁道奇曾前往一个无名小镇,在小镇消失了长达一个多月,而后才回到红尘之中。

而唯一知道其中详情的慈航静斋仙子师妃暄却没有任何言语,因此这一直以来是困扰诸多想要了解宁道奇这位飞升仙人的谜题。

对于宁道奇飞升之时,远在突厥的毕玄是没有收到消息的,毕玄早已经闭关,他为了研究可以胜过墨清池的法子已经闭关了四个年头,这四个年头中除开送吃喝的人,没有任何人闯入他毕玄的地方,他更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言语,因此他是不知道的,而且就算他知道也只是轻轻一笑。

第九个年头,毕玄出关了,他全身上下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只是眼眸中还是带着叹息神色,很久很久以后他才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墨清池胆敢在我们面前展现出全部的武学精髓,原来他已是算准了我们即便是可以破解他的武学招式但依旧是难以破解他墨清池这个人。”

“招式有法可破,但人却是无法可破的,墨清池早已经将那些武学修炼至极致,我及时寻到那些招式的破绽,又如何破解呢?”他说得很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玉望着毕玄道:“或许墨清池当日此举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师尊沉迷于武道,而忽略中原逐鹿这局棋,现今中原已经统一,突厥就算想要插手也是无匹困难的。”

毕玄淡淡道:“现在突厥已分为东西两突厥,自身之事都无法解决,又如何可以应付其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墨清池的心思?倘若我插手中原之事,那墨清池必然会以无穷手段对付我们突厥,这个人的武学造诣并非石之轩可以相提并论,而智慧谋略也是不逊色石之轩的,一个石之轩已令突厥分裂,再出现一个墨清池,会如何呢?”

拓跋玉噤若寒蝉。

他瞧了一眼毕玄的装扮,道:“师尊是准备远行?”

毕玄道:“是的,我准备去见墨清池。”

拓跋玉面色忽变,道:“难道师尊准备和墨清池交锋?”

毕玄淡淡道:“我用十年苦修,九年闭关,目的岂非就是战胜墨清池,为少名报仇?”

拓跋玉道:“师尊刚才并非在说墨清池的招式虽有法可破,但人却无懈可击吗?”

毕玄淡淡道:“是的,我的确没有法子击败墨清池,但我相信墨清池现在已是没有法子击败我了,有时间你可以去后山看一看,到时候你自然明白了。”他说完就离开了。

后山,已经有人在后山了,淳于薇在后山。

天真浪漫的淳于薇此时此刻眼中掩饰不住的震惊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她呆呆的行走在后山的廊道上,这廊道左右是石壁,只是这些石壁被人用强劲的内力留下痕迹。淳于薇的武学造诣不弱,自然可以看得出那些都是无匹高深莫测的武学招式。

一、二……三十四。

一共有三十四种不同的武学招式,这些武学招式似乎本就是用来破解墨清池的武学招式,想到这里淳于薇面上露出了兴奋神色,师尊闭关九年终于领悟出了如何击败墨清池的法子了。

不过走到廊道尽头她却有一点奇怪了,因为这些武学招式似乎被人毁掉过,不过下手的人似乎并不忍心这些武学就是埋没,因此才留下。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一道声音悠然想起:“武尊毕玄不愧是武尊毕玄,果然不愧是天上地下有名的宗师,这一点我傅采林是绝对比不上的。”

声音落下,一道声音已经飘然落在淳于薇的面前。

这人自然是傅采林,淳于薇认得。

世上或许有人可以伪装傅采林那丑陋的长相,但绝对没有人可以伪装得了傅采林的气质。

淳于薇望着傅采林道:“先生为何在此?”

傅采林淡淡道:“你师尊请我来此一观,他不愧是毕玄,以前一直以来我都不服他,现在我似乎不能不佩服他了。”

淳于薇道:“难道是因为师尊已经知道如何破解墨清池的招式,击败墨清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采林淡淡道:“你说对了前者,但后者错了。”

“为什么?”

傅采林道:“破解墨清池的招式并不意味着一定可以击败墨清池,当一个人已经将这些招式练就至化境以后,那即使破解了这个人的招式,但已经无法击败这个人。”

淳于薇道:“因此你的意思是墨清池已经将这些招式练就至化境了?”

傅采林道:“是的,不过你先不用担心,你师尊其实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他曾想过下手毁掉这些招式,只不过这些招式是他十年的心血因此不忍而已。”

淳于薇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了担忧神色,他望着傅采林道:“难道师尊这次前去和墨清池交手没有任何机会,只是送死?”

傅采林摇头叹道:“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就根本不会佩服毕玄的。”他说道这里领着淳于薇往前走了几步,真正走到了走廊尽头,他伸手指了指眼前的石壁。

石壁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字:九阳。

傅采林望着两个字淡淡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此次毕玄去挑战墨清池并非是没有一丁点胜算的,至少他应当领悟出了一套比炎阳奇功更可怕的功法,因此他是有一战之力的,只不过这之战你师尊也是不知道是胜是负的,毕竟墨清池这个人的身上有太多的不可测性了。”

淳于薇沉默了,他呆呆望着走廊石壁上的武学功法,沉默不语。

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行走在青山绿水间,老妇人的面色已经很苍白了,人也很苍老了,他双手搂着青年人的脖子,一张苍老的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爬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巅。

老妇人望着青年人道:“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青年人苦笑望着老妇人道:“我原本以为是我先离开你,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一些,将这离别送之苦送给了我。”

老妇人又笑,一双眸子中流转着俏皮神色,她望着青年道:“倘若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又如何可以捆绑你这二十年呢?”

青年苦笑道:“是的,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已经走了,正是因为有你,因此我已经不想走了。”他重重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想陪伴你到白发苍苍的时候,一起再看一看我们谋划下治理下的盛世江山,只可惜却等不到这一天了。”

老妇人望着青年道:“你还是可以等到这一天的,你莫要忘记婠婠可在一直等你,你们的孩子也在一直等你。”她说着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面颊,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道:“玉妍这一生可以遇见你,已是无憾了。”

妇人的身体已经冰冷,青年的心也已经冰凉了。

长安,一场久违的风雪席卷长安,一场惊世骇俗的交锋在皇宫上演。

墨清池立在一片风雪之中,望着那位持矛而立在半空,如同魔神降世的魁武身影,喃喃道:“来吧,来吧,我已经寂寞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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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寒光十九州,剑气纵横九万里。

墨清池与毕玄的交锋已经超出了武者的想象,虽然两人不过交手十余招,但每一招的精妙,每一招之下引动天地之势足以令天下群雄为之侧目,很少有人可以想象得出武者可以凭自身之力臻至到如斯可怕的地步。

无论是此刻的墨清池抑或者毕玄在众人眼中看来和千军万马相比亦不逊色之。

太和楼上,有一男一女亲眼目睹这一旷世决战,他们看见墨清池、毕玄两人使用出古今罕见的招式交锋对垒,最终毕玄败于墨清池之手,两人的眼神也顿时黯然了下来。

那位一袭黑色纱裙的女人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她凝视着傲然立身广场之上的那道声音,终究重重叹了口气。

——当她知道墨清池就是魔门魔傅,就是海棠公子就是旷神谕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这个人的实力是非常可怕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实力竟然可怕到如斯地步,才三十出头就已经可以胜过武道最巅峰存在三大宗师之一的毕玄。

这一点她是实在难以想象得到的,因此她心中存在的最后一丁点心思也消失无踪了。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脸上有着两道刀痕的男人,男人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一双眸子冷若寒星,冷冷望着这场惊世骇俗的决斗,不过如果有人注意到那人的眼睛就会注意到这个人的眼神虽然从没有离开但凡武者都不愿意错过的旷世决战,但也没有离开身侧那位曲线玲珑,体态风liu的黑衣女子,显而易见在这个冷峻的男人眼中墨清池和毕玄的决战自然是非常吸引人的,但身侧那个女人亦对他同样重要。

皇宫交锋已经结束,毕玄和墨清池一共交手十三招,都是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招式,这十三招过去,皇宫的广场上已经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墨清池第十三招以昔日败燕十三哪一剑最终击败了毕玄。

这一剑看上去并没有太出奇的地方,从拔剑到出剑都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这看上应当算的很中庸很普通的一剑却使得毕玄难以闪避与招架,最终败在这一剑之下。

冷峻男人深深吐了口气,道:“若是十年前,我或许可以用补天阁暗杀之法刺杀墨清池于剑下,但现在我显然已经难以达到了,如今的墨清池一举一动都暗合天地,一旦我出手那她必然会感觉到,因此以现在的我无论如何都杀不了墨清池了,他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道这里,一张冷峻而狰狞的面上闪过一抹苦涩,他余光扫了一眼身侧的女人,轻叹道:“看来你舅舅说得是没错的,一直以来你都看错了人,我实在配不上你,你实在不应当和我在一起。”

女人听见这句话收回了实现,他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但依旧有着非同凡响的美丽,附近不少坐着的客人已经望向了她,不过她只是望着这个已经不再英俊也不再年轻的男人,她柔柔一笑道:“昔年舅舅以洛阳为根基在杨广已死的情况之下欲谋划争夺天下,可当时的天下局势倘若舅舅不击溃瓦岗寨,那势力自然是难以扩张,然而瓦岗寨不但侵略如火,而且不动如山,以舅舅之力实在难以抗衡,最终在江淮军少帅熊霸天与瓦岗寨军师两人策谋合击之下,兵败如山倒,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霸业却已难成!昔日舅舅一直不甘心自己为何会败,但如今的大臻建立他应当是已经明白的,他败并非败在杜伏威熊霸天或沈落雁之手,而只是摆在墨清池的精心布局策划之下,又有谁可以想得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书生是搅动天下风云的人呢?”

冷峻男人并不言语,视线望着皇宫广场之上那负手而立的人,心中亦是无限感慨。

他实在是非常好奇那个人的,他也实在难以想象得出那个人的身上竟然会有那么多重身份,那么多个秘密。

女人嫣然一笑,他轻轻拉着身边这个男人的手,她轻声道:“舅舅之败自大明尊教被墨清池瓦解之后就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然而他忘记了大郑国之所以得以在乱世中建立若非你影子刺客杨虚彦,又何来的大郑呢?昔日李密翟让要图谋洛阳之时,若非你杨虚彦几次三番搅乱瓦岗,恐怕洛阳早已经沦陷了,我知道你是不愿意为我舅舅做事的,若非是为了我这个不知廉耻、风liu浪~荡的女人,又如何会委曲求全呢?所以说舅舅错了,一直以来我都是没有看错人了,他只不过是太高估了自己了。”

男人转过头望着女人,嘴角的苦涩愈加浓重了,他轻声叹道:“只不过我终究还是败了,我没有法子从杨广手中夺回属于我的江山,也没有法子在乱世之中创一番霸业。”

女人偏着头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在男人眼中依旧如十几年前见到时候那样天真浪漫。

女人道:“至少你现在可以陪我远走高飞,浪迹天涯,这一点难道还不足够吗?一直以来我都想陪你走出洛阳,只是洛阳已经束缚了我太久,我一直难以随你,现在我终于可以随你走了。”

男人默然无语。

他望着已经倒在他怀中的女人,他不知道这一生是败了还是胜了,昔日他为了这个女人而背叛师尊石之轩以至于他****难安,深怕石之轩的报复,现在呢?现在他似乎真正已经拥有了这个女人了,不但是这个女人的身体,还包括这个女人的心。

可天下呢?他要争夺的天下呢?他要争夺的天下似乎终究了离他远去了,因此他不知道胜了还是败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杨虚彦啊杨虚彦,看来你终于是已经摘下淑妮妹妹这朵洛阳城中开得最鲜艳的花朵了。”一道带着浓浓笑意与祝福的声音在太和楼上想起,一位艳丽无双的女人踏着轻快的脚步很快就出现在了这对男女的面前,她脸上带着灿烂如花的笑容,实现在女人和男人的身上来回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望见这个女人面上也露出了笑意,她微笑望着这个女人,轻声道:“荣姐姐,我们似乎已经有将近八年没见了吧。”

女人望着董淑妮,人就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轻声叹道:“我们何止八年没见了,准确来说是八年七个月零十三天没见了,我其实是知道你们在哪里的,可我不敢去见你们,毕竟昔日洛阳之败亦在于我。”

董淑妮望着这位依旧艳丽无双的女人,轻声叹道:“我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成了墨清池手中的棋子。”

女人苦涩一笑,她望了一眼广场中的那道声音,轻叹道:“不但你没有想到,就算我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

董淑妮默然无语,她沉默了很久,望着荣娇娇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和墨清池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荣娇娇摇了摇头,她平静道:“至始至终在墨清池的眼中我只不过当年他出手相助的那个小丫头而已,我又哪里有什么资格陪他过上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就算有资格,那至少也应当排在沈落雁、云玉真等人的身后吧!”

董淑妮皱眉道:“看来我的确是比你过得好上不少。”

荣娇娇点头同意,她瞧了一眼董淑妮身侧的杨虚彦,轻叹道:“一直以来杨虚彦都是一个心肠冷酷的人,只是他对你却真可以算得上是一心一意,一个女人一辈子可以找到这样一个男人,那的确可以算得上比天底下大部分女人都要幸运,因此我是不得不恭喜祝福你的。”

“你呢?你准备如何呢?”再一次见到荣娇娇的时候,她的眼中没有当初的不理解,眼神清澈而柔和,扫了一眼极远处的墨清池。

荣娇娇双手托着下巴,一双明媚如春光的眸子闪着光望着远处的墨清池,轻声叹道:“我这一生或许本不应当遇上墨清池这个男人,但偏偏我遇上了墨清池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也偏偏对我没有意思,因此我似乎也只有一种选择了。”

“孤独终老?”董淑妮说出了这句话,有些不可思议望着荣娇娇道,她实在很难想象荣娇娇会做出这种绝对不可能做出的注意。

荣娇娇笑了笑,她看着董淑妮道:“看来还是妹妹你最了解我,是的,若得不到墨清池,那孤独终老岂非最好的选择,我可不希望那一天在g上和自己的丈夫做夫妻之事的时候,还喊到墨清池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董淑妮苦笑道:“荣姐姐你还是一如既往出人意表啊。”

荣娇娇摇头道:“我还是原来的我,只可惜妹妹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想当年昔日我们洛阳双艳何等风光,何等霸气,但现在却只剩下我一人支撑着洛阳双艳昔日的霸气与名头了。”

听到这句话不但董淑妮笑了,杨虚彦也笑了。

十年匆匆弹指间去。

昔日的放浪不羁今日想起也不过是一笑而已。

董淑妮拉住杨虚彦的手,轻叹道:“人总会变的,幸好我的身边一直有一个陪着我,没有改变。”

荣娇娇托着下巴,微笑望着这两个人,她很难想象这两个人会走在一起,实际上这两个人也岂非最适合走在一起呢?

而后她想起了墨清池,只能重重以叹。

她是希望和墨清池相濡以沫的,只可惜却只能相忘于江湖。

她如此,沈落雁呢?云玉真呢?以及那位执掌天下的女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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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帝都。

皇城之内,一场旷古绝今的大战如火如荼上演之际,金銮殿上亦出现了一次巅峰对峙。这两人在天下人眼中的身份、地位是一丁点也不逊色武尊毕玄以及魔帝墨清池,甚至若论起在俗世间的身份地位还要高于这两人。

在绝大部分的人眼中这两人才是真正影响决定天下局势的人,现在这两个仅仅见面不过几次,却牵引出一场场惊世骇俗风云的人物再一次相见了。

身为大臻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沈落雁本不应当纡尊降贵在金銮殿外迎接人的,这种事情早在多年以前就不需要她去做了,特别是今天,今天魔帝墨清池和武尊毕玄的决战对于她来说实在他重要不过了。

她一向是一个对自己的性命还有别人的性命都看得不太重的人,不过凡事都是有例外的,至少有一个人在她的眼中地位是非常特殊的,这个人就是墨清池。

仔细算来他也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见过墨清池了,不过她的脑海中一直有这个人的存在,今天墨清池和毕玄的决战,她本是不应当错过的,不过她终究还是错过了,她为了迎接一位并不算尊贵但绝对值得重视的客人错过了这场决战。

不过她相信这场决战墨清池一定会胜,自胜过燕十三以后,她相信天上地下已经再没有任何人有本事或有资格击败墨清池了,因此它相信墨清池是不会败的,即使面对突厥第一人武尊毕玄也是如此。

一袭白衣如雪。

沈落雁望见那清丽脱俗风华绝代如同仙子一般的女人,同样身为绝色佳人的她也不禁赞叹,她是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个叫师妃暄的女人的,今天见到这个女人她也是不能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第一美人了,在她的记忆中似乎也只有石青璇、尚秀芳、商秀珣以及当今的女帝才有机会和这样一个容貌气质都超卓非凡的女人相提并论吧。

白衣女子也望见了沈落雁,她对着沈落雁点了点头,沈落雁还礼,她走到师妃暄面前,轻叹道:“以前我是没有见过师仙子的,今日见了师仙子才明白,为何昔日魔帝这个木头人竟然会为了你而动心,现在看来世上的确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师仙子而不动心动情的。”

昔日的墨清池是魔门魔傅,然而随着阴后祝玉妍以及阴癸派在魔门两派六道之中地位愈加稳固,魔帝之名亦随之取代了昔日的魔傅,而今的墨清池就算被称为魔门第一人也不为过了,毕竟任何人都已经知道魔帝墨清池和魔门之主阴后祝玉妍有着非同寻常的密切关系,甚至有人怀疑他们本就是神仙眷侣。

师妃暄笑了笑,她心中浮现那位风轻云淡,谈笑之间却掌控天下局势的青年人,轻声叹道:“此生妃暄可以和墨公子共有川蜀却已是妃暄最难忘的记忆,墨公子的确算得上我平生以来遇到得最超卓出众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落雁笑了笑,她没有在这个方面闲聊,而是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实现望着百阶石阶上的金銮殿,轻声道:“今日魔帝与武尊毕玄的交锋,陛下知晓师仙子一定会前来一观,因此特意命我在此等候师仙子。”

师妃暄微微一笑道:“沈军师请带路吧。”

沈落雁点了点头,她走在前头,领着师妃暄走进的巍峨磅礴的金銮殿,亦太和殿。

大殿空旷而大气,象征着九五之尊之位上坐着一个人,一个一身红装的绝色女子,这个女人身上有着帝王的高贵,亦有着精灵般的狡黠灵气,当师妃暄走进大殿的时候,这个女人的实现就已经落在了师妃暄的身上了,一双眸子中的笑意更加明显,她依旧不动,坐在皇座上,望着师妃暄。

师妃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的,她步履平稳走到女人的面前,一双如一泓清水般的眸子抬头凝视着皇座之上的女人,轻声道:“不知道我是应当称呼你为陛下还是应当还是按照过去一样称呼你婠婠呢?”

一身红衣,人仿佛也红艳如火的倾国倾城女子抿嘴轻笑,她望着师妃暄道:“你还是和过去一样称呼我为婠婠姐姐吧,我也还是称呼你为妃暄妹妹。”

师妃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并没有理会眼前这个依旧如昔日一样俏皮女人的占便宜,她说:“无论是在我还是在宁真人以及佛门四大神僧眼中看来,李阀以及李世民应当是最有机会最能统一天下,治理天下的人,但根据这几年我看到的天下情况而言,证明无论是我还是师尊亦或者佛门都错了,你治理下的天下是不逊色于隋文帝时候的天下的,百姓安康富足,因此此时此刻你就算让我称呼你为陛下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婠婠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说:“也就是说你认为我的确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师妃暄点头,她道:“你是不是好皇帝这一点应当由天下人判断,不过至少在我眼中你的确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天子,你这些年施行在军事、经济、政治、外交等方面实行的政策,百姓安居乐业的情况来看,古往今来很少有哪一朝哪一代的帝王可以比得上你。”

“如果这句话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我不但不会高兴,而且会揍他一顿,但这句话是从你口中说出的,我实在是再高兴不过了。”

师妃暄道:“我只是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天下人说一句实事求是的实话而已,现在我只希望你可以一如既往下去,让慈航静斋彻底被天下人遗忘。”

婠婠面上一点笑意也没有了,她望着心平气和说出这一番话的女人,眼中流露出了佩服之意。即使这个女人是站立在一直以来被她敌视的慈航静斋,她也是不能不佩服这个女人的。

世上有太多的人只是在乱世之中寻一份苟且求财之机,然而又有几个人是以天下人利益着想呢?在她的眼中真正以天下人利益为己任的人似乎就只有一个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妃暄算得上是一个的,还有半个也就只是那个制定了大臻帝国一系列帝国方针的墨清池了。

前者是真正以天下的利益为己任,后者只不过是希望自身在天下间的理想抱负而已,至于天下到底如何,这人是并不太记挂于心的……

婠婠站立起身,她走到了师妃暄的面前,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望着金銮殿外那场已经交锋的决战,她轻声叹道:“在见到你之前我原本是想说一些刺激你以及慈航静斋的话,毕竟有一点我是不能不承认的,阴癸派与慈航静斋相斗这近百年以来竟然没有一次胜过慈航静斋,不过在见到你之后忽然发现我脑子中冒出得那些想法是多么可笑。”

师妃暄没有说话,她望着皇都之上的决斗。

此时此刻墨清池和毕玄已经交手了三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极其高深的武道境界。

婠婠也望着这一幕,她继续轻声叹道:“一直以来慈航静斋所求不过两件事:修炼天道以及拯救黎民于水火!这两件事我以前是不愿意承认的,甚至是嗤之以鼻的,但现在是不能不承认的,一直以来慈航静斋并没有和阴癸派甚至魔门争锋相对,一较长短的念头,只不过是魔门在阻碍着慈航静斋,这一点正如同你昔日代表李唐和我率领的魔门对峙一样,你们所求得并非是希望你们辅佐的人成为天下共主,而是希望天下百姓可以在一个真正爱民如子的人手中得到治理,我原本是不愿意明白这一些,不愿意承认这一些的,可刚才在见到你的时候,却也不能不承认了。”

“这一次慈航静斋的确败在了魔门的手中,但其实也胜了,因为昔日和慈航静斋争锋相对的魔门早在墨清池成为魔门魔傅之时销声匿迹,彻底消失在这个天下了。”

师妃暄微微一笑,她望着广场大战的墨清池与毕玄,轻叹道:“这一点也正是我最佩服墨清池的帝王,昔日碧秀心师叔一身噬魔下嫁给邪帝石之轩,除了她已经爱上石之轩以外,其实也未尝不希望借助石之轩在魔门中的威望以及才能真正还原昔日魔门真意,只可惜秀心师叔最终还是失败了,不过横空出世的魔帝墨清池却最终成功了,现今的魔门虽然还是魔门,但追根寻源而今的魔门岂非也正是春秋战国之际的诸子百家?”

婠婠负手而立,淡淡道:“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余下的人自然就是魔门需要的人了,现今的魔门已经不需要以力服人了,而可以用道治理天下,正如同现在我正在做的事情一样。”

师妃暄微微一笑,她眼中满是诚恳神色,她望着婠婠道:“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成功了,昔日若有缘再见,到时候看你治理下的太平盛世我称呼你一声婠婠姐姐也是未尝不可的。”

婠婠楞了一下,随即笑靥如花,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师妃暄低头浅笑,笑如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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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骇俗的交锋只持续了十三招。

第十三招墨清池一剑指向毕玄的咽喉,此战就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之下已经结束了,墨清池深深望了毕玄一眼,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旋身收剑回鞘,转身离开。

这场万众瞩目的决战就如此落下了帷幕。

毕玄望着墨清池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的人如铁塔不动,现在他也不能不承认,现在他的确是应当要仰望这位曾战胜燕十三的魔帝墨清池了。

同时师妃暄和婠婠两位当世奇女子的交谈也已经结束,师妃暄瞧了皇城广场之上的墨清池一眼,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更没有和墨清池相见,转身在沈落雁的领路之下离开了巍峨大气的皇宫。

婠婠笑靥如花,她和师妃暄不同,他直接朝着墨清池走去,此时此刻倘若不是皇子还在太傅陈老谋那里读书,她甚至准备将儿子也带到墨清池面前。

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令人炫目,四周的人全部都在她的命令下被支开,偌大的广场之上仅仅只有墨清池和她两个人,她望着墨清池,以一种很愉快很轻快的语调道:“我知道你已经准备走的,只是至少你现在不应当走。”

墨清池望着面前这个女人,望着这个风华绝代已成就九五之尊之位的女人,道:“你为什么认为我要走了?而且我为什么不能走呢?”

婠婠轻笑道:“至少你应当见一见我们的儿子,它在出生之日见过他父亲一面,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了,现在他已经八岁了,应当要见他的父亲一面了。”

墨清池皱眉苦笑,他直接走到婠婠的面前,拉起婠婠的手,问道:“因此我是不能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婠婠道:“是的,至少你要见一见他再走,不过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也都不会阻拦你的,即便是你现在就已经准备走了,我也一样会同意的。”

墨清池沉默,他沉默了一段并不短的时间,忽然说道:“现在教授他学识的人是不是陈老谋陈先生?”

婠婠道:“是的,当年你派遣他潜伏于李唐,倘若并非是他,那我也不可能如此快击败李唐,一统天下,只不过他并不喜欢为官,乐于教书育人,因此我任命他为太傅。”

墨清池点了点头,他牵着婠婠的手继续往前走道:“陈老谋的确是一个人才,只是他终究还是认可了你,这一点我是没有想到的。”

婠婠道:“或许只是因为他已经厌恶了门阀垄断天下,寒门士子报国无门的局面吧,你所设计的科举制度不但可以令天下读书人为帝国所用,而且还可以令百工之人亦各行其道,发挥他们的功用,这应当才是真正打动陈老谋最终甘心被李唐唾骂,临阵反戈的原因吧。”

“或许吧。”

婠婠握住墨清池的手,忽然停下了脚步,她望着墨清池道:“你别想岔开话题,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去见他?”

墨清池笑了笑道:“我墨清池在这世上有唯一的儿子了,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去见他呢?”他说道这里,一双眸子中更是闪烁着光,他望着身侧的女人,轻声道:“这一次我不但是要见他的,而且我也已经准备不走了。”

婠婠全身上下都僵硬了,她眼中流露出一种惊喜又惊讶的情绪,她道:“你不准备走了?”

墨清池含笑将婠婠搂在怀中,轻叹道:“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看过那么多风景,忽然才发现有你在的地方才会有我能看见最美丽的风景,既然最美丽的风景就在我的眼前,我为什么还要走呢?”

婠婠笑了,这一次真得笑了,笑得如天上白雪一样,纯洁无瑕,如阳光一样,温暖而灿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也笑了,他和婠婠向着翰林院而去,他抬头望着天空,心中轻叹:我已经是随时都可以破碎虚空的人了,只是我为什么要破碎虚空呢?难道是因为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吗?比起今生今世能够抓住的,这一点的吸引力实在太小太小了。

长生,天下人都希望得到的,现在墨清池已经可以唾手可得了,不过他终究堕落了,他放弃了长生,他愿意在人世间陪伴身边这个女人终老。

近十年来,跋锋寒刀震突厥,成为继武尊毕玄之外,突厥当之无愧第二高手,而中土除开魔帝墨清池如太阳一般耀眼以外,又有侯希白、师妃暄、婠婠等人光耀天下,不过最具有传奇性的人物就是练就长生诀而今天上地下很少有对手的寇仲、徐子陵。

两人效忠于李唐,希望可以为李唐为天下百姓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然而随着陈老谋的叛变,这一切化为乌有。

在李唐人眼中陈老谋是罪大恶极之人,在寇仲、徐子陵两人眼中也是这样的,不过他们今天要见的人正是陈老谋。

风雪漫长安。

夜,天色黑色太早,今日并无星光,但幸好有灯光。

烛火将一品居都照亮。

陈老谋穿着一袭终年不变的青衣,踱步走进了一品居的一间厢房,见到了两位意料之中的人:寇仲、徐子陵。

今天他收到寇仲、徐子陵的讯息,因此才有了三人在一品居见面这一幕,他望着两人点了点头,笑骂道:“这一品居我一年到头可都没有来过几次,你们这两个混账小子可千万不要点太多的酒菜,否则到时候我付不起钱,那你们就看着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寇仲楞了一下,随即大笑,他指着陈老谋道:“你这老头现在贵为当今太傅还如此吝啬,这可不太好。”他说着就指了指陈老谋的那一身青衣,道:“你这一身装扮我十年之前就已经看腻了,现在还是这样。”他说完就饮了一口酒,又道:“不过不得不说非常顺眼。”

陈老谋慢慢在寇仲对面坐下了身,望了寇仲、徐子陵一眼自顾自喝了一口温好的热酒,问道:“你们这两个小子销声匿迹两年多,这一次出现在长安干什么?”

寇仲神秘一笑道:“难道你不担心我们这一次来长安是为了摘下你的人头来的?”

陈老谋淡淡道:“你们如果要摘下我的人头那就快一点,反正我已经活够了,不过我相信你们应当不会摘下我的人头的。”

寇仲道:“为什么?”

陈老谋淡淡道:“你们摘下我人头是为什么?”

寇仲道:“自然是为了李世民为了李唐,你是李唐最大的叛徒。”

陈老谋淡淡道:“你为什么会臣服于李唐,臣服于李世民?”

寇仲直言道:“昔日我是因为李秀宁,而后是为了天下黎民。”

陈老谋道:“李秀宁终究是嫁给了柴绍,因此你臣服于李世民自然是为了天下,但你看现今大臻治理下的天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寇仲沉默了,而这时候徐子陵开口道:“如今的天下颇有大隋开口皇帝隋文帝时候的气象,百姓安居乐业,富足安康。”

陈老谋道:“这一切都是你们亲眼所见,那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杀我呢?”

徐子陵道:“陈先生叛变大唐是为了天下百姓?”

陈老谋摇头道:“一直以来我从未臣服于大唐,在我看来真正统一天下的人并非李阀,而是当今的天子,准确来说我希望而今坐在地位上的人是如今的魔帝墨清池,此人算得上我见过所有人中最具有治理天赋的人。”

徐子陵也不能不承认墨清池的离开可怕,如今天下的局势岂非都是此人一手照成的,他道:“只可惜墨清池已经逍遥在红尘之上。”

陈老谋淡淡道:“是的,不过幸好有一点还是值得高兴的,当今的天子一直都在实行墨清池制定下来的策略方针,因此天下才会如此蒸蒸日上,太平盛世。”

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望着寇仲、徐子陵道:“你们臣服于李唐本就是为了天下安泰,如今我已经代替你们做到了这一切,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杀我呢?不过这些我都已经不太在意了,不管你们是不是来杀我的,我都希望你们陪和喝下这一顿酒。”

寇仲、徐子陵对视一眼,面上露出了苦笑。

徐子陵深深吸了口气,望着陈老谋道:“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次前来虽然是为了陈先生,但并非是为了先生您,准确来说是有求于你。”

陈老谋愣住了,他知道徐子陵是至诚君子,因此没有怀疑,问:“你们有求于我?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帝墨清池和武尊毕玄的决战已是天下皆知,这一战身为三大宗师之一的傅采林也抵达了中土。”他的言语说道这里,陈老谋就明白了徐子陵的意思。

他道:“你们是为了你们的娘亲傅君婥而来?”

徐子陵、寇仲两人面上的苦笑更重了,他轻声叹道:“实不相瞒,当年我们得知娘亲最终将杨公宝藏的秘密告诉给墨清池以后,我们就知道对付墨清池已是没有胜算的,而陈先生你的判断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一过程,我们并不恨你,甚至佩服你,毕竟没有什么人能有你这样的勇气佩服如此骂名。”

陈老谋没有说话,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依旧是云淡风轻。

徐子陵继续道:“我们已经有十一年没有见过她了,我们希望有生之年可以见娘亲一面,那怕一面也好。”

寇仲也叹气道:“现在娘亲在长安城,你陈老谋又是长安屈指可数的大权贵,因此这件事情也只有麻烦你了。”

陈老谋沉默了一下,望着徐子陵道:“你们为什么要见傅姑娘?”

徐子陵、寇仲不约而同道:“道歉。”

陈老谋轻声道:“墨清池和毕玄的决战结束之后,她就被请往沈军师的居所,现在应当在那里安顿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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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雁在帝国内的地位可以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身为帝王的婠婠也对这个女人尊敬有加,不过这个女人在长安的居所却不能算得上豪华,无论怎么看上去,添上怎样的言语都只有用“清雅”“别致”这两个词汇来加以形容。

倘若一些眼高于顶的人或许会在清雅、别致这两个词汇之前添加上一个简陋的词汇,事实上的确是如此的,大臻帝国在帝都长安的权贵恐怕没有那个一个的宅院会如沈落雁的别院一样寒酸简陋,关于这件事甚至不少朝廷重臣向着天子提议赏赐沈落雁一栋豪华府邸,只是关于这件事沈落雁沉默不语,而天子则也是含笑不答,两个人仿佛达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甚至有一次天子实在看不过下面的人一再纠缠,她道:“如果沈军师愿意将那间宅院让给寡人,寡人可以将长安最富贵最气派的府邸转赠给沈军师。”

这本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交易,但沈落雁依旧闭口不言,婠婠以及朝廷重臣也不在说话了。婠婠不说话是明白那栋寒酸的宅院对沈落雁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朝廷重臣不再言语,只是明白他们虽然表面上是在派沈落雁的马屁,但实际上却拍在了马屁股上,没有人忘记沈落雁除开沈军师这个名头以外,那蛇蝎美人蛇蝎军师的称号也不逊分寸啊。

简陋的府邸,后院倒是清幽,而且还种上了颜色各异的海棠花,众所周知,沈落雁对其他的地方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的,生平以来唯一的好爱就是种花,特别喜欢种海棠花和水仙花,至于是什么愿意,即使知道的人也不敢道出口,对于这件看上去普通不过的事情,讳莫如深。

现在沈落雁领着傅君婥这位客人就坐在后花园的凉亭喝茶,天寒地冻,因此不得不以炉火取暖,凉亭的四周悬下了竹帘。

沈落雁和傅君婥就坐在凉亭内。沈落雁轻抿了一口茶,望着风姿绰约傅君婥道:“此次傅姑娘前来的用意,我已经禀告给天子了,天子感激傅姑娘的相助之恩,因此并没有入前朝一样出征高丽之心,只是高丽内部根基不稳,争夺不止,自大隋创建之初九屡屡进犯中原疆土,这一点确实如今的大臻不能容忍的。”

傅君婥淡淡一笑,望着一脸礼貌的沈落雁道:“沈军师不用拐弯抹角,有话就请直言吧。”

沈落雁:“好,傅姑娘如此直率,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天子的意思很简单,现今大臻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并不愿意与外为战,只是外部必须是和平安稳的外部,倘若高丽不能克制自身的野心,那大臻和高丽成就如今与突厥势同水火的局面也不过是数年之间的事情。”

傅君婥皱了皱眉,说:“高丽之事我们高丽人自会处理,但需要时间,沈军师也应当知晓如今的高丽已是群雄逐鹿。”她的言语还没有说完就被沈落雁打断了,沈落雁道:“我明白傅姑娘想要说什么?在天子看来,高丽虽然纷乱不止,群雄割据,然而最有实力统一高丽的人应当是傅大师的三弟子傅君嫱,而且傅君嫱不但爱民如子,而且不喜发动战争,倘若一统高丽的人是此人,天子并不介意给高丽两到三年的时间,甚至可以在这一段时间内以粮草支援,祝傅姑娘的师妹一统高丽。”

傅君婥苦笑了一声,道:“这个主意我回去一定会好好考虑,只是冒昧问一句,这个主意是魔帝的主意还是大臻天子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落雁眼中一闪而过的呆滞,轻声道:“我只能告诉你昔年我曾听墨先生提及过这个方针。”

昔年,岂非是和墨清池游历天下之际。

很快傅君婥便被安顿在西边院子住了下来,只是离开之前瞧了院子的姹紫嫣红的鲜花一眼,沈落雁望着眼前满园的海棠花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凉亭外忽然想起了一道声音,冰冷的声音:“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已经为那个男人耽搁了两个十年,值得吗?”

沈落雁笑了笑,并没有转身望着凉亭外那笔直站立的魁梧修长的身影,轻笑道:“徐世绩,你对我说这句话岂非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为了我这样一个执迷不悟的女人耽搁了十年,至今未能功成名就娶妻生子,那你是不是值得?”

门口站立的人是徐世绩,此人很早之前就消失在天下人的视线中,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竟然成为了沈落雁的幕僚之一,沈落雁如今有一人之下的地位以及在天下人心中国士无双的评价,徐世绩可以算得上功不可没。

其实以徐世绩的本事,他位子极有可能和沈落雁并驾齐驱而不应当如此默默无闻,但现在天下人却没有哪个人记得徐世绩,世上那些大人物们眼中有如何会留下一个沈落雁的幕僚呢?

徐世绩手握长刀,笔直如松,皱眉道:“我和你不一样,至少我并非是白费功夫,但你不但是白费功夫,而且根本不值得,就算是你为了报昔日墨清池的知遇之恩,那你辅助天子登上九五之尊的地位已经足够了。”

沈落雁淡淡一笑,她是依旧没有看徐世绩一眼的,不过却给出了一句令这位早已不在年轻,才华横溢的男人一句非常熟悉且不愿意接受的言语:“你在我身上下工夫岂非也和我一样在白费时间,沈落雁的心中可以装得下天下谋划,但只能装下一个人,如果非要可惜那就只能可惜当年在我遇上你之前遇上了墨清池了吧。”

徐世绩没有言语了,他跟在沈落雁身边已经有十年,和沈落雁一起从事也已经有十三载,他是早已经明白这个艳丽无双女人的性格的。

这个女人虽然是明艳动人,看上去甚至有些轻佻妩媚,可一旦下得决定是很少会悔改的,特别是关于那个男人的决定,那绝对即使撞个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转身,他只能恨世上既然有了徐世绩为什么要有墨清池,世上既然有徐世绩,又为何不在墨清池遇上沈落雁之前,先一步遇上沈落雁呢?倘若如此,那或许就不会这样的。

可世上已经发生的事情,又如何可能有如何呢?因此沈落雁终究是沈落雁,和他徐世绩并没有太大瓜葛的沈落雁,而和墨清池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沈落雁。

一声叹息,他什么都不再说了,他什么也不能说了,现在他只能用余生的时间守护这个他这一辈子唯一刻骨铭心爱国的女人。

徐世绩走了,沈落雁并没有看徐世绩,她的眼睛已经望着院中的海棠花,她至今还记得墨清池是最喜欢海棠花的,尤其是白色的海棠花,而她并不太偏爱,她偏爱水仙花。

忽然,眼前一花。

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漫天飞雪的院中,这人摘下了一朵白色的海棠,他的视线凝视着手中的海棠,口中声音轻柔道:“这个季节本不应当存在海棠花的,你是如何种活它们的。”

沈落雁双手拖着下巴,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轻笑道:“你说过世上什么事情都是有法子做到的,只是要看敢不敢去尝试,偌大个天下我们都拿下来了,何况区区的海棠花呢?”

男人笑了笑,他转身望着在时光之下成熟了许多的女人,轻叹道:“是的,天下都已经被你们这两个女人拿下来了,更何况区区一株花,只不过我还是应当高兴的,毕竟你至始至终都还没有忘记我喜欢海棠花,我更应当高兴你还记得一有时间就为我种上海棠,等待我回来。”

女人说着就走到了沈落雁的身边。

这栋宅子虽然简陋,但守卫之严密却不下任何豪华府邸,但这个男人却可以入探囊取物一般达到,显而易见本事是非同寻常。

而且这个男人和沈落雁的关系也是非同寻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落雁望着已经坐在身边的男人,轻笑道:“我以为你今天会留在皇宫,我更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我这位故人了。”

男人笑了笑道:“一个男人即使会忘记自己的老娘,那恐怕也很难忘记自己有一位夫人,而且还是如花似玉的夫人,更何况我在皇宫的时候,你岂非已经请宋二小姐提醒我家里岂非还有一位夫人在等我?”

沈落雁笑得更灿烂了,她望着眼前这位行踪飘忽如天外神龙的男人,道:“宋二小姐和我的交情不错,看来她的确已经通知到你了。”

男人摇头笑道:“看来神机妙算的沈军师还有出错的时候,她可没有通知到我,你认为我们那位天子是如此大方如此没有心眼的人吗?”

沈落雁楞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在其他的事情上面或许是,但在这件事情上那是绝对不会的。”

男人非常自然而然将这个女人搂在怀中,望着院中的鲜花,轻叹道:“当年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你是喜欢这里的,倘若有一天可以和我生活在这里你一定会很高兴,只是我当时并没有做出回答。”

沈落雁脸上还是带着柔柔的笑容,不过神情比起刚才明显紧张了不少,她望着墨清池道:“但你后来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你说下一次我们如果还有机会在这里见面,那你或许就不会离开了,现在墨清池,你是不是可以真正给我一个答案呢?”

墨清池已经搂抱住了沈落雁,低头亲吻了一下沈落雁的额头,叹道:“我已经累了。”

累了,一个男人累了岂非就只有回家。

沈落雁笑了,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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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徐子陵立在一栋相对寒酸的府邸前,已是夜深,大雪漫天,他们已经对门口守卫直抒来意,希望可以求见一下沈府贵客傅君婥,并口口声声声称他们是傅君婥的儿子,守卫在怀疑的眼神中前往向着傅君婥禀报了这件事情。

这实在不能怪他们的眼力不佳,因为这两位看上去将近三十岁的年轻人是哪位貌若天仙的女子沈军师的贵客傅君婥的儿子,若论年纪傅君婥无论如何看上去也不应当已经四十五出头了。

不过毕竟傅君婥是主人的贵客,而且沈落雁早已经交代过,无论有关傅君婥的任何事情,都应当尽量满足,因此他们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只是中间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以至于寇仲、徐子陵并未见到傅君婥。

风雪漫天。

傅君婥原本已经准备入睡了,事实上和沈落雁的一番交谈,她实在已经很满意沈落雁给出的答案了,毕竟以如今大臻如此实力应对四分五裂并没有介入之心,那她如何不满意呢?在她看来这甚至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才刚刚如夜,她并没有睡觉,恰巧在闲逛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在走廊散步的墨清池、沈落雁,望着神情亲密的两人,傅君婥准备立刻转身离开的,但墨清池却非常自然大方的喊住了傅君婥,微笑打招呼道:“刚才听落雁说傅姑娘就在此处,原本想打搅却又不敢叨扰,而此时能与傅姑娘相见那实在是缘分,不如前往大厅喝一杯茶可否?”

傅君婥自然是没有拒绝的,倘若傅君婥拒绝了,那寇仲、徐子陵也不会依旧在风雪长夜中等了。

大厅,沈落雁收敛起了平日的能言善辩,而是沉默寡言,只是在一侧含笑望着隔着木桌相对而坐的墨清池、傅君婥,三人才喝下一杯热茶,侍卫便传来寇仲、徐子陵两人在门口求见傅君婥的讯息。

傅君婥想了想,摇头道:“请他们离开吧。”

侍卫躬身后径直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个时候傅君婥又叫住了侍卫,道:“请你为我向他们转达一句话。”

侍卫止住脚步,低头躬身倾听。

傅君婥道:“你们不亏欠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什么。”

侍卫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将话语传到。

墨清池望了一眼走出去的侍卫,又看着傅君婥道:“你可真是一位慈爱的母亲,你说这番话只是不希望他卷入中原和高丽之间复杂的事件中来吧。”

傅君婥抬头眼神清澈平和的瞧了墨清池一眼道:“你或许可以理解为我不希望在面对你这样一位深谋远虑的布局者以外还有面对他们这两个强劲可怕的对手。”

墨清池轻轻一笑,他淡淡道了一句:“不管如何你总算是没有让他们为难的,而且似乎还间接保护了他,毕竟大臻虽然明面上通缉他们两人,但最为李世民李渊身侧最可怕的谋士,他们一段现身恐怕就是麻烦了。”

傅君婥沉默以对,她知道她这些小心思肯定是难以瞒过面前这个男人的,不过他还是感觉高兴的,毕竟这个男人当着她的面将这句话说出来,否则那才是极其可怕的事情。

寇仲、徐子陵苦笑望着传讯的侍卫,他们对着老实道出详情的侍卫点了点头,寇仲递给侍卫一锭银子,而后有些落寞的离开了。

徐子陵只是淡淡说道:“娘亲心中还是记得我们的。”

寇仲苦笑道:“是的,否则我们这次就真交代在这里了,如果我推断得没错墨清池可能在沈落雁的府邸。”

墨清池,这个男人如同一座大山横亘在天下人面前,无论是武者的世界,还是天下的谋划,似乎总被这个人的阴影投射下,他们两人也在这个男人阴影之下,世上没有那个人不敬畏这个男人的,无论是谋划天下的窦建德,王世充、李世民等人还是宁道奇、毕玄之流都不能不敬畏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存在就如同王者君临天下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今日长安皇都一战的墨清池倘若对他们出手会如何?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得出他们两人有什么生机。

这是一个见面很难让人感觉到一丁点锋芒的男人,但这个男人却如同黑暗中的王者,搅动着天下风云。

只是现在这个男人已经没有动武的心思了,他的左手边是红粉知己,右手边也是一位绝代佳人,他望着傅君婥微笑道:“不久之前我已经见过傅姑娘的师尊傅大师了,我也对傅大师说过了落雁对你说得那一番话,大臻并无意正对高丽,但高丽也不能接机生事挑衅,否则大臻并不介意在应付东西突厥的同时,再加上一个高丽。”

他说道这里,声音一顿,道:“于情于理之上,现今大臻都是不愿意面对高丽的,不管是因为突厥方面,而且我也不想再一次见到傅姑娘的时候,面对得并非是傅姑娘的欢声笑语,而是一柄戳向我咽喉的致命长剑。”

傅君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喝茶。

——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

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

这里并非长安,而是扬州。

是扬州的一处书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院中书声琅琅,后院一位身穿青色长衫,打扮得如文士一般的女子正在用一壶粗茶招待一位冷若冰霜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望着这位已经是一位教书先生的女人,眼神有些复杂,轻叹道:“实在没有想到,你将巨鲲帮整改之后竟然会当一名教书先生。”

青衣文士装扮的女人淡淡一笑:“成为一名夫子正是我在成为巨鲲帮帮主之前最想做的事情,只可惜世事无常,因此误入歧途,现在只不过是回归正道而已。”

白衣女人笑了笑,她实在难以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用误入歧途来形容自己成为巨鲲帮帮主那一段岁月。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这个昔日的红粉帮主实在改变了太多太多了,从昔日的善舞长袖到如今的洗尽铅华,她甚至有些难以相信这个女人就是昔日哪位巨鲲帮帮主云玉真。

她低头翻阅了一下手中的书册。

这是一本薄薄书册,上面的文字非常有趣,正是书院中的稚子念道的文字: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这些文字不但押韵而且朗朗上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以前她从来没有听过看过这本书册,她迟疑了一下,抬头望着面前的教书先生,道:“这本书非常有意思,似乎是前人未有之作,难道是你后来编撰用来教书的?”

云玉真抿嘴轻笑,她摇头道:“我这个人虽然读过不少书,但终究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拥有这种本事的,事实上这本书是墨清池三年前故地重游扬州的时候交给我的,当时他知道我想成为一位教书先生,因此将这本书交给了我。”

女人道:“哦,难道说这本书是墨清池写下的?”

云玉真低头望了一眼桌上封面上写着《声律启蒙》的书册,摇了摇头道:“书上的字的确是墨清池写下的,不过创作这本书的人不是墨清池,据墨清池言是一位叫做车万育的老儒生,他说得倒是有鼻子有眼,只不过世上是不是有这个叫车万育的人,那还真尤未可知。”

听到这句话,冷若冰霜的女人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她也微笑道:“的确也真是这个道理,正如同现今大臻帝国制定下的诸多策略,明明都是他的手笔,不过他却硬生生推到祝玉妍或其他人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玉真又笑了笑道:“是的,不过他的有一句话我还是赞同的:物尽其用方才是首要大事。”

白衣女人也不能不点头赞同这句话,她忽然凝视着云玉真,轻声道:“这些年来你也和沈落雁一样孤身一人,岂非也是在等他?”

云玉真直接摇头,不过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她轻声道:“我不是在等的,而是在想着如何忘记这个男人。”

“忘记?”

她苦笑道:“是的,忘记,如果我的心中永远有墨清池这个男人的身影,那这一生恐怕也就注定孤独了,虽然在我自己看来这并不寂寞,不过这却也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她顿了一下,望着白衣女人道:“你呢?你岂非也是如此?”

白衣女人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她才轻叹道:“我真后悔遇上他这个人,或许我本不应当在十一年前出现在扬州。”

云玉真又笑了,她望着女人道:“即便你不出现在扬州,那结果还是一样的,毕竟若没有东溟派的相助,那想要成就今日今时之景,那岂非是难上加难,因此即使你不去找墨清池,他也会来找你的。”

白衣女人望着云玉真道:“你呢?你岂非也是如此?”

云玉真点头道:“是的,我的确也是这样,以前我算得上是他的棋子,游秋凤一样,你一样,宋玉致一样,我们都是一样,只可惜我们和宋玉致、游秋凤不同,我们已经陷入得太深了。”

她轻叹道:“因为我还是希望他现在也能将我当做棋子,至少若真是这样,我或许还有机会再见到这个男人。”她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哪怕见到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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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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