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魔门之志
她是一个不甘心当配角的女人,她也是有能力有本事成为主角的女人,只是在这两位魔门大人物面前,她似乎只能安安静静站在距离这两个人的不远去,现在她连当一个配角的机会也没有,此时他终于有些明白侯希白为什么连出现在这两个男人面前也没有——当这两个男人相见的时候,世上的一切人事物都可以忽略,世上的一切仿佛都已经消失,只有这两个人,两个争锋相对但相见却表现得出奇冷静出奇克制的人。
后院、石桌、石凳、两人。
桌上有酒,两大坛酒,是最上好的泸州大曲,这酒不但烈而且香醇,是江湖上公认十种美酒之一,而且这两大坛酒是泸州大曲中的极品,世上这种酒并不多,世上有资格喝这种酒的人也不多,世上可以和石之轩一同饮下这种酒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石之轩看见了墨清池,他看在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他就已经知道这人就是一直以来他都要相见的人,墨清池的长相以及特征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依旧有些惊讶,他是很难想象这位坐在轮椅上的人竟然是可以将天下风云玩弄于掌心中的人物,不过他也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古有孙膑双腿残疾辅佐齐国成就春秋霸业,现有墨清池于轮椅之上搅动天下风云,这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一个人是不是有成就这和他的身体是否残疾没有任何关系,石之轩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他站立起身,对着墨清池点头,他道:“石之轩。”
很平淡的语气,墨清池也一点不奇怪石之轩的谦逊有礼,他没有起身,也以一种很平淡的语调道:“墨清池。”
石之轩坐下,挥手示意墨清池到石桌旁,问:“能饮?”
墨清池道:“能。”
石之轩已经拍开了一坛好酒递给墨清池,又问:“饮多乎?”
墨清池一笑,答:“千杯亦不再话下。”
石之轩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他拍开另外一坛子酒,率先举起酒杯,豪气饮下一大口,他望着并不示弱也饮下一口墨清池道:“你是墨清池也是旷神谕更是海棠公子。”
墨清池点头,举起酒坛又一口下肚,他道:“很好,倘若你连这一点都捉摸不透,那你就根本不配我今日来见你,不过我也知道你的一重身份,你是前大隋重臣裴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之轩微笑,一大口酒下肚,道:“好,很好,现在我似乎终于肯定了玉妍这一次是没有看错人的。”
墨清池那静如死水的眼中忽然眼中闪过一抹刀锋般的光芒,他的语气依旧柔和,问:“也就是说玉妍看错过人?”
石之轩若有深意的瞧了墨清池一眼,他这一次没有举杯喝酒,而是沉默了一下,道:“至少在我看来他看错过两个人。”
“那两个人?”
“一个是我,一个是鲁妙子,至少他看错了我们两个人。”
墨清池沉默,沉默半晌,饮酒。
再沉默许久,他的眼中闪烁出一道精芒,他望着石之轩一字一句道:“你说得很对,她这一次是的确没有看错的人,只可惜他的心中已经不可能存在任何人了。”
石之轩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他忽然站起身对着墨清池躬身,而后坐下道:“关于这一点我实在很抱歉,我这一生很少亏欠于人,但玉妍是其中一位。”
墨清池摇头,他望着石之轩眼中恢复了澄清之色,他道:“你不用向我抱歉,而且你岂非已用赵德言的天魔策表示你的抱歉了吗?无论是对于我还是阴后来说,此时此刻我们最不愿意交手得人是你,因此也有了我们今日的一谈。”
石之轩笑了笑,他又很优雅的坐了下来,他豪饮一口美酒,眼中的歉意果然在瞬息之间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则是一种的世事洞彻的豁达与冷酷,他慢慢道:“我今日请你来也不是专程对你表示歉意的,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接受我的歉意。”
墨清池没有生气,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石之轩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扬州下了一局非常大的棋,我也知道你在魔门下了一局非常大的棋,但我没有干扰你的意思,事实上根据我研究你在魔门下下的棋局我可以看得出你对于魔门的理念虽然和我有些出入,但也颇有殊路同归,这也是为什么你在对魔门动手的时候,我非但没有插手,反而还相助的最重要一个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一点也不惊讶,至少石之轩没有从墨清池的面上看见一丁点的惊讶神色,墨清池望着石之轩,他道:“当初我选择对魔门两派六道动手之时何尝不是在赌你对这一局棋的想法,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实在是没有赌错,你并没有破坏我计划的意思,或许你根本不屑破坏我的计划。”
石之轩眼中露出了赞叹神色,随即又有些黯然,他道:“二十年前天下没有人懂我石之轩,二十年后的今日想不到你却是我石之轩的知己,为了你这句话我喝下这坛酒。”
至少十斤的泸州大曲,石之轩饮下,一口饮下。
墨清池望着石之轩喝酒,他也拿起酒坛,饮酒,一口饮下,半点不剩,他的酒量实在是不错的,因此至今头脑还非常清醒,没有一丁点晕乎乎的感觉,石之轩的脑袋也很清楚,眼神也很清澈而深邃。
“昔日的魔门在我眼中看来不过是一片散沙,如此魔门实在难以继承魔门先贤的遗志,更别提匡复,何况如此魔门就算侥幸得到天下,又凭什么可以拿出治国方略呢?”
墨清池不能不同意这一点,他道:“现今魔门大部分人都已经丧失了魔门建立的初衷了,他们仅仅只知道武仅仅知道和慈航静斋争锋相对,但已经忘记了创建之初匡扶天下的目的,反而内斗不断,霍乱频生,这一点他们是不如慈航静斋的。”
“慈航静斋和魔门相斗虽然有胜有负,不过他们终究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但魔门不知道。”
石之轩拍了拍手,轻吟道:“在你之前魔门上下思忖过这个道理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魔师赵德言和阴后祝玉妍两人的,只不过他们两人其中一人已经剑走偏锋,竟然想用突厥力量改变魔门颓势,而祝玉妍被师门所累,因此难成大器,至于我,原本是极有机会改变现今这种局面的,只可惜我亦是为情所困,自顾不暇,幸好你出现了,你的出现让魔门这盘有机会可以在逐鹿天下的大棋之中崭露头角,甚至完成魔门前人没有做到的功业。”他说道这里,眼中流溢出一抹非常明亮的光华,他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为什么约见你?”
墨清池摇头,“我这一点我实在是不知道,我甚至没有想过六天前杨虚彦会出现在扬州,在我的记忆中他应当在扬州,在董淑妮的身侧。”
石之轩神色淡淡,他道:“你竟然知道杨虚彦的居所,那你知不知道杨虚彦的身份?”
墨清池道:“我知道,杨虚彦不但是王世充行刺暗杀的重要助力,也是你石之轩的弟子,更重要得是他是隋文帝之子杨勇之后,他也有图谋天下的野心,只可惜他现在因为董淑妮已经成为了他人的傀儡,虽然野心实力智谋都不凡,但终究是龙困浅滩。”
石之轩深深瞧了墨清池一眼,他道:“你知道的比我预料中的要多上太多了,你果然是一个非常奇怪也非常有趣的人,看来我的这次决断是没有错的,这一次我约见你是要送你一件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件礼物?”墨清池问:“什么礼物?”
石之轩道:“你知不知道魔门一直有八大高手的说话?”
墨清池道:“我知道,已经死去的尤鸟倦以及席应就是其中两位。”
石之轩轻蔑一笑,眼中又流转出睥睨天下的气概,他淡淡道:“这两人的实力虽然不错,但难以和我以及玉妍相提并论,在魔门以及慈航静斋、四大禅宗等人眼中看来,魔门真正的高手只有我和祝玉妍两人。”
墨清池隐隐知道石之轩要说什么了,他道:“因此你送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石之轩道:“魔门第二高手的头衔。”他望着墨清池悠然道:“你虽然是魔门魔傅,但魔门上下心服口服的人却只有祝玉妍一人,你只能算半个,但倘若你打败了我,那魔门上下都会对你臣服而且毕恭毕敬,你说这是不是有一件大礼。”
墨清池眼中没有惊讶或敬畏,而是玩味,他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道:“你愿意用你自己帮助我在魔门内部确立威,建立信?”
石之轩耸了耸肩,全身上下流露出一种非常潇洒的一位,他慢悠悠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倘若你有这个本事,那我石之轩又如何会小气不退位让贤呢?”
墨清池轻叹道:“因此我要继承你的位子,那必须看一看我是不是有这个本事?那言下之意你今天是不是已经准备对我出手了?”
石之轩微笑道:“是的,当然倘若你不同意,我也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婠婠的手已经准备动了,一双平静的眼中流露出森冷的杀气,佛气萦绕的普法寺也在这一瞬间被杀机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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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站得很远,但墨清池和石之轩的对话她还是听见了的,因此她身上流露出不带任何掩饰的杀机。对于她来说墨清池现在是一个不能出事的人,于情于理上她都绝对不能让墨清池有半点危险的,现在的墨清池对于魔门实在太重要了。
白云、晴空,可冷意已如刀锋般刺入石之轩的心中。
他的余光已经瞥向了婠婠,当他看见婠婠的时候,他已经不能不承认一点,在收养训练弟子这一方面他是不如祝玉妍的,他现在是可以明显感觉到婠婠的实力以及给她的威胁的,只是他的眼睛还是盯着墨清池,他还是可以看得出此时此刻可以决定现今这种格局走向的人只有眼前这位青年。
墨清池已经死了,他看上去仿佛已经死了一样,至少在此时此刻石之轩已经完全感觉不出这个人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生命特征,倘若不是他一直注意道墨清池那时而晦涩时而清澈见底的眸子,他甚至真以为墨清池已经死了。
墨清池没有死,他只是呆呆坐在轮椅上坐了半响,院中忽然吹来一阵微风,这种微风仿佛在瞬息间唤醒了墨清池的魂魄一样,他的眼珠子又已经开始动了,一双非常明亮而有神的眸子也开始闪烁着光,他望着石之轩慢慢道:“你知不知道当我第一眼见到祝玉妍的时候我脑海中想着什么?”
石之轩洒然一笑,道:“你在这个时候忽然说起这个问题,那显而易见这个问题的答案和我有关系。”他悄悄挥了挥手,已经飞快赶到院中的侯希白以及安隆毕恭毕敬退出了后院,显而易见他是向着眼前这两个聪明人展现出实力来的,倘若他真想在此时此刻铲除墨清池并非没有机会。
婠婠身上的杀机淡了些许,可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眸子依旧死死盯着石之轩,一旦石之轩有任何过激举措,他就会毫不迟疑出手。
墨清池是不同的,墨清池神情非常平静而随意,给予人一种仿佛回到家中的感觉,他老实道:“是的,当时我在思忖当年祝玉妍遇上的人是我而非你,那时不时会有另外一种结果呢?”
石之轩沉默了一下,道:“或许吧。”
墨清池也点头道:“这一点我是不能肯定的,因为我或许也会如你一样到最终远离她,不过有一点我终究是可以肯定的,自从四年前我加入阴癸派成为魔门魔傅以后我的心中就已经生出了一个我自己都无法遏制的念头:我想看一看叱咤风云搅动天下鸡犬不宁的邪王石之轩是不是可以强过我墨清池。”他说着手又敲了敲轮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轮椅的扶手忽然滑开,一柄宝剑从轮椅的夹缝中冒出,落在了墨清池的手中。
墨清池的左手依旧靠在轮椅的扶手上,但右手已经握住了剑,他微笑望着石之轩道:“我原本并不希望这么早做这件事情的,只是现在你似乎已经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了?因此我岂非是不得不做这件事情呢?”
石之轩微笑,他的人也在这一刻站起身往后退了五步,他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墨清池,微笑道:“礼物本身是好事,只不过倘若得到礼物的人实力不够,那好事也只能变成了噩耗,我知道你的体力难以让你坚持长时间的交锋,我们不如以一招定胜负,不管如何,只要你胜了,魔门第二高手的名头就是你的了。”
“好!”墨清池没有废话,他深知此时废话已经没有,他只是道了一个好,而后望着石之轩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石之轩点头。
开始了,两人的交锋就这样非常平常甚至可以说有些随意的交手了,这次交锋的前奏简直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前奏,但这次交锋的危险血腥绝对不逊色于墨清池和宇文伤、独孤峰两人的交锋,甚至比前两者还要惊心动魄。
毕竟无论是宇文伤还是独孤峰,两人的武学造诣以及应变机智远不如现今的石之轩,这可是一个可以在佛门四大神僧联合计之下也可顺利脱身的盖世高手。
时间与空间仿佛在这一瞬间止住与停顿,此时此刻墨清池的眼中只有石之轩这人,而石之轩的眼中也只有墨清池这人,两人在言语落地的瞬间就步入了一种无物无我的奇妙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中除开眼前的对手,世上一切的事物仿佛都成了空。
这是一种空灵之境,如同佛家口中的顿悟一般,此时此刻墨清池、石之轩仿佛就已经进入了这种境界了。
墨清池的武学造诣是极其高深的,但凡见过墨清池的人,了解墨清池的人都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即使燕十三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燕十三不但已经领悟了足以让他破碎虚空的夺命十五剑,而且还真正掌控了这一无匹奇妙神秘的剑法,他可以算得上当今世上最厉害最可怕的人,可即使是他也没有半点把握可以胜过巅峰时期的墨清池,在他眼中墨清池的剑是极其可怕的人,但最可怕的是人,没有人知道这个人会在下一刻使用出怎样的招式来破解在你眼中致命一击的招式,这个人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创造无限的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十三可以肯定世上任何人面对墨清池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了,甚至神祇也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不过那是巅峰时期的墨清池,是最巅峰时期的墨清池。
燕十三破碎虚空来到这个世界目的是为了寻找墨清池,在他看来天上地下配他出手的人也只有墨清池一人了,可他见到墨清池的时候墨清池已经并非是最巅峰的状态了,他甚至有种自信,即使他随随便便一剑墨清池都不一定可以接下的,只是他知道墨清池就是墨清池。
即使墨清池并非最巅峰的状态,可实力却依旧是不可揣测的,依旧是一个可以创造无限可能的剑者。
此时此刻墨清池面对石之轩,几乎等同于被逼迫入绝境了,以他现在的精神与体力只有出一剑的机会,一剑之后倘若败得人并非石之轩,那就是他。
他使出这一剑之后便再没有半分力气可以应付石之轩的交锋了,因为他全身上下的力气与精神只能让他使用一剑,这是代价,这是自由无拘无束应当付出的代价。
墨清池没有害怕,他更是没有一丁点恐惧,他凝视着眼前这位平生以来给予他最大危险的对手,他的手已经按住了剑,随时准备出鞘,但未出鞘。
石之轩也望着墨清池的,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大意或松懈,在他眼中看来墨清池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当墨清池的手按住剑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个年轻人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厉害,这种感觉是平时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只有当你真正面对墨清池的人墨清池的剑的时候,才可以感觉的到。
现在他已经面对了墨清池的人,面对了墨清池的剑,他已经感觉到了安隆对他提起得那种如同走进死亡中的感觉,他甚至不能不相信倘若他一不小心就会死在这个年轻人的剑下。
他是没有任何大意的,他负手而立望着墨清池。
其实在这个时候他本可以出手了,但他没有出手,他在给墨清池一个出手的机会,在他眼中看来倘若他出手了,那墨清池在一招之剑是绝对杀不了他的。
他是一个非常自负也是非常自傲的人,他不愿意占墨清池的一丁点便宜,因此他在等,而且他也非常清楚以墨清池现有的精神与体力是不可以长时间集中的——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倘若墨清池再不出手,那即使他不出手墨清池也必败无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相信墨清池是一定会出手的,这是没有任何条件的推断,但他非常肯定这种推断,不管如何墨清池是一定会出手的。
精神与体力的剧烈消耗,墨清池的额头上已经留下了汗滴。这些婠婠都看在眼中,可此时此刻她能有什么法子呢?侯希白安隆两位高手正死死盯着她,她相信只要她有任何动作,两人就可以在瞬息之间扑上阻止她。
以这两人的实力以及两人面对她和墨清池距离是绝对有机会阻止她做出任何影响战局的主动的,因此她现在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墨清池和石之轩撄锋,一种随时都可能陷入绝境中的撄锋。
汗滴不停下落,墨清池的手依旧按在剑柄上,剑并未出鞘。
此时此刻的墨清池精神与体力在剧烈消耗,可他的眼睛依旧很亮,似乎并没有因为精神和体内的剧烈消耗而有半点影响,他仿佛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击必杀的绝佳机会,只是石之轩会给墨清池这个机会吗?
此时此刻即使傅采林、宁道奇、毕玄三大宗师面对石之轩也不能不承认此时此刻的石之轩全身上下是没有一丁点破绽的,因此任何人在此时此刻对石之轩交手都是难以致石之轩于死地的,换而言之现在的石之轩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只要石之轩不出错,那石之轩是绝对不可能再一招之间败在墨清池的手中的,可两人定下的却是一招之约。
一刻钟,墨清池望着石之轩足足看了一刻钟,这时候就连婠婠都认为墨清池已经放弃出手的时候,墨清池出手了。
剑鞘在手,左手。
剑柄在手,右手。
剑已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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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玉真是一个女人,一个在许多男人眼中非常yin荡卑微如尘土的人在,只是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了巨鲲帮的帮助,但在大部分的男人心中,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令人敬畏的,只不过最近这一年来,江湖上的人不能不改变这个观念。
最近一年多以来,八帮十会中不少人见云玉真初掌大权,想要将云玉真收为己有,任意欺凌,只是这个女人却一改平日的逢迎与谄媚,竟然‘负隅顽抗’,而且真以一己之力不但将竹花帮、水龙帮、。铁骑会、大江联、海沙帮、巴陵帮等门派拒之于门外,而且还一点亏也没有吃,即使现今风头最甚,身后实力最大的海沙帮帮主游秋凤也没有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占半点便宜。
一个女人倘若一次不败那可以说是运气,倘若几十次上百次不败,恐怕没有任何人会认为是运气。因此现今江湖上下已经没有那个男人会将云玉真当做yin荡卑贱任意欺凌的女人了,而是隐隐成为了无敌的象征,红粉帮主也不再是嘲弄的代称,而是一种非常敬畏的称呼。
在许多人眼中世上似乎已经没有人可以击垮这个从绝境中站起来的女人了,换而言之这个女人已经是不败了。
云玉真并不认为自己永远不败,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败,她知道自己这不败之中有多少是别人的功劳,她相信世上没有不败的人,除了一个人,她相信世上任何人都会败。
那个人是例外,是唯一的例外。
在云玉真眼中即使那个人面对神祇,也不会败。
墨清池,在她的眼中这本就是一个永恒不败的人,一个绝对不会败的人,她相信无论墨清池面对谁都不会败的,而今墨清池正在面对邪王石之轩。
她并不知道墨清池已经和传说之中搅动天下风云的邪王石之轩已经见面了,不过即使她知道了,也相信墨清池和石之轩交锋,败得人一定不是墨清池,而是石之轩。
在云玉真心中墨清池已经等同于信仰,一种永恒不败的信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世上岂非有许多人也将邪王石之轩当做信仰,安隆、侯希白也岂非如此?在这两人眼中石之轩也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败的人,即使败了也依旧可以从绝境之中起身崛起。
只不过这两种许多人信仰中不败的人第一次交锋了,在这次交锋中其中一人是一定会败的。
有胜者自然是有败者,这是亘古不变的至理,任何雄辩滔滔的纵横家也难以改写这一点。
现今墨清池的剑已经出鞘,邪王石之轩也已经出鞘,这场交锋岂非就注定有胜有败了?
是的,这场交锋注定是有胜有负的,当墨清池出剑的时候,这一剑就代表了他现今可以发出得最可怕的一剑,这一剑上市没有带任何杀机的,但这一剑却比天底下大部分剑招都要可怕得多,倘若石之轩并非石之轩已经死在这一剑之下,正是因为石之轩还是石之轩,因此石之轩还活着。
这一剑不以速度、力量甚至更没有什么刁钻的角度,只是非常平常的挥出,看上去甚至有些随随便便,但石之轩望着这普通一剑的时候却知道不是这样子的,倘若他将这一剑当做非常普通非常随意的一剑,那他就是必死无疑的,他之所以没有死,正是因为他看穿了这一剑的可怕,他知道这一剑虽然不中速度、力量、角度但重得是意。
剑虽心转,意动剑行。
这一剑全然已经臻至了剑者剑招的巅峰,面对这一剑只要有任何人疏忽大意或迟疑,那即使是天下三大宗师也只能饮恨落败。
石之轩没有败,他没有疏忽大意,因此他没有败,只是面对这一招他的任何出手都已经难以取得任何胜算,他是不败的,可若想在这一招之间求胜却也是千难万难。
他的右手动了,右手挥出的一瞬间就已经贴在墨清池的面颊前不过三尺距离,而人则在下一刻就出现在墨清池的后背,这正是石之轩成名于天下的绝技幻魔身法以及不死印法。
当年他曾凭借这两种绝技令佛门四大圣僧两手围剿亦无可奈何,倘若当年围剿石之轩的人不是佛门四大圣僧,当时他的任何一次腾转挪移都可以在一瞬之间取下一条性命,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四大圣僧未胜,但也未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他对墨清池使用出了这等惊世骇俗的招式,显而易见是绝对不敢轻视墨清池的,只不过他这一招挥出却全部都被墨清池的剑格挡而下,他的任何一次变招都难以逾越墨清池。
剑本杀伐利器,可此时此刻却仿佛化作了举世无双的盾,一道坚不可摧的盾。
交锋过后,墨清池没有败,但也没有胜。
不败,至今墨清池依旧不败。
邪王虽未胜,也未败。
剑还在手,可手依旧颤抖了。
墨清池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他的全身上下都还是留着冷汗,可他的神情依旧很平静,他望着面前这位青年文士打扮的男人,淡淡道:“这一剑是我可以发挥出最可怕的招式,我未胜就只能败了,因此这一战我败了。”
石之轩也笑,他眼中流露出欣赏神色,他说:“你败了,只可惜并非败给了我,而是败给了你自己,可不管如何你终究还是败了,因此我是无法将魔门第二高手宝座的位置交给你的,不过我相信你在魔门内建立威信的法子是绝对不仅仅只有这一点的。”他说着人就已经又坐在石凳上,不理会皱了皱眉的墨清池。
他望着墨清池道:“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交手的人中给予我威胁最大的人。”
墨清池已经败了,可他没有一丁点气馁,看上去依旧非常有风度,依旧非常潇洒而随意,他淡淡道:“我至少是知道一些的。”
“你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淡淡道:“倘若我连这一点都不知道,那我根本没有资格坐在你的面前,你平生以来交手过的最顶尖高手便是宁道奇、佛门四大圣僧。但无论是宁道奇还是佛门四大圣僧他们对付你并非是要杀你,他们只是败你,你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你是很难可以从这些人身上感觉出威胁的。”
石之轩拍了拍手,道:“是的,以当年的实力我若是面对四大圣僧或宁道奇必杀之心,未必会死,但一定会败,很好你总算还是没有令我失望,因此我还有一件礼物交给你。”
墨清池没有开口,作为一个失败者应当禁止多开口,虽然石之轩认为他败了是因为他的身体,而并非是剑,可败就是败,胜便是胜,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绝对不能用任何言语去狡辩,他败了,因此他此时此刻闭上了嘴,等待石之轩开口。
两本手册放在了桌面上,他望着墨清池道:“你知不知道里面记载着什么?”
墨清池瞥了一什么都看不出的册子,他淡淡道:“应当是补天阁、花间派的心法。”
石之轩微笑拍手,道:“你还是没有让我失望,是的,这正是补天阁和花间派的心法,我知道玉妍已经聚集了天魔策的八卷,现在仅仅差这两卷,而这两卷就是礼物。”
墨清池面上是没有一丁点表情的,他说:“你这个礼物是送给我的,还是送给阴后的?”
石之轩沉默了一下道:“你可以认为是送给你的,也可以认为是送给祝玉妍的,不管如何这毕竟是你们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你们也只有得到这两样东西魔门才能真正的一统。”
这一点墨清池也是不能否认的,天魔策是武林四大奇书之一,最重要是关系着魔门的传承,只有天魔策重归于一,这样的魔门才不会被魔门上下人质疑,这样的魔门才可以建立威信,此时此刻墨清池也不能不承认邪王石之轩这一次给他们送了一件大礼,一件他们是绝对不能推辞也不想推辞的大礼。
墨清池没有推辞,他伸手拿起两本薄薄册子而后丢给不远处的玩玩,他道:“天魔策已经归一,邪王是不是也要回归魔门呢?”
石之轩摇头,说:“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何况我的布局不希望任何人的介入或打破,因此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走了?这句话落下后墨清池就回头望了一眼还惊疑的婠婠一眼,婠婠立刻回过神来推着轮椅离开。
两人走了,两人走得也没有任何迟疑的。
安隆、侯希白没有走。
安隆是一个胖子,不过他走到石之轩面前的速度却比侯希白快上很多,显而易见他是很在意石之轩为什么就这样轻轻松松放走墨清池和婠婠的,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问,石之轩就已经开口了,他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魔门现在是我们的对头吗?”
安隆默然,在他眼中魔门并非是他的对头,而是和他有着一种非常亲密的关系。
石之轩的言语更冷静了,他道:“既然魔门并非我们的对头,又并非我们的阻碍,我们为什么要和魔门结仇呢?或许未来我们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魔门合作。”
安隆更沉默了,只是他的眼神更明亮了,他望着石之轩,望着看上去依旧落魄,但已经渐渐闪烁出光华的石之轩。
一个他非常非常熟悉的邪王出现了……
——从今往后我石之轩再不用顾忌了。
石之轩望着青天白云,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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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伏威还没有抵达扬州之前,墨清池分别再一次私下见了云玉真以及游秋凤一面,商议了一些事情,此时距离与邪王见面已经过去了五天了。
深秋,一栋不知名的精舍后院忽然起了火焰,火焰熊熊燃烧,燃烧掉得是一张轮椅,正是那张墨清池精心制作的轮椅,墨清池面色苍白站在火焰前望着丢弃在火焰中的轮椅,神情冷静淡漠。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白衣赤足,风华绝代的女人,女人的肩上背着一个包裹,显而易见是要远行,她含笑望着墨清池,柔柔道:“你为什么要烧毁它呢?难道是因为你和燕十三的决斗即将到来了?”
墨清池说:“不错,我不烧它它也已经没有用了。”
女人似乎不明白,问:“没用?为什么没用?”
墨清池道:“轮椅倘若再没有人推了,岂非也就是等同于没用了。”
女人沉默了,半晌,她道:“我知道至少还有熊霸天可以推你那张轮椅。”
墨清池摇头,他手握着剑,道:“不行了。”
“为什么?”
墨清池道:“过去他还配推那张轮椅,可现在不配了。”他说道这里,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道:“你应当清楚当一个男人习惯了一个女人的陪同以后,是绝对不愿意让一个男人陪同的,至少正常男人是难以适应的,而我就是正常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已经嘟起了嘴,道:“难道你不会让其他的女人为你做这件事吗?譬如沈落雁譬如宋玉致譬如云玉真譬如游秋凤譬如尚秀芳,我想他们应当都是非常乐意的。”
墨清池口吻依旧冷静而理智,他说:“或许,但我不愿意的,在我眼中她们加起来也不如那个女人的漂亮有趣。”
女人笑了,也哭了,她第一次无法克制自己扑进了墨清池怀中,狠狠在这个一脸病态男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道:“我知道你是鬼话连篇,只是我喜欢听你的鬼话,不过我是不会为你推轮椅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墨清池面上没有一丁点的痛苦,他望着这位靠在他怀中的女人,第一次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说:“我明白,我和祝玉妍已经将复兴魔门的所有事都放在你的身上了,因此你现在也只有走了,而我也只有走了。”
“你走?”女人道:“你去哪里?”
墨清池道:“我去找燕十三,当然我会在见杜伏威为你解决最后一件麻烦事再去见燕十三,倘若我可以从燕十三的剑下活下来,那我会为你处理慈航静斋以及天刀宋缺的事情。”
女人点头,她没有问墨清池会不会活下来,她知道这本就是不应当问的,问了也没有答案,因此她没有问,她望着墨清池道:“好,如果你死了,我就杀光慈航静斋的人为你祭奠。”
墨清池呆滞,问:“我死和慈航静斋有什么关系?”
女人嫣然一笑,露出了墨清池最熟悉的模样,她望着墨清池轻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已经见过师妃暄了,似乎还喜欢上了她。”
墨清池无言以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道:“我喜欢上的男人即使死了,那只能属于我,而不属于任何人。”
墨清池依旧没有言语,女人也没有再言语了,他推开墨清池,消失在墨清池的视线中。
精舍内院依旧有火,火焰熊熊燃烧,可天地仿佛都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中,时间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停止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律动在这个寂静的精舍中回转,墨清池依旧立在原地,望着已经燃烧成灰烬的火焰,一双宁静如水的眸子仿佛已经有暗流涌动了。
夜,长夜已至。
一直立在院中的墨清池终于移动了脚步,他踏出了第一步,第一步踏出以后,人就闪电横移出现在了精舍之内,同时天上划出一道非常耀眼璀璨的光,这一瞬间把扬州城上下都已照亮……
寇仲、徐子陵、陈老谋三人已经坐上了小船,现在他们已经不得不离开扬州了,游秋凤以及云玉真的配合令他们难以在扬州隐藏行踪,不过对于寇仲、徐子陵两人来说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不但颠覆了大隋王朝,而且为李阀带来了一位举世无双的人才,因此现在他们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现在他们唯一的不爽就是并非光明正大的离开扬州,而且被人赶出扬州的。寇仲站在船头,望着照亮天地的那道金黄色的流星光芒,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徐子陵亦在惊叹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璀璨的流星,只有陈老谋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扬州城内竟然会有如此天象?”他不懂,也不太明白,不过脑海中第一时间思忖到了一个人:墨清池。
随即摇头,墨清池这人的本事虽大,又如何可以引得天地异象呢?而事实上呢?这异象岂非正是墨清池引出的?
海棠花,此时本不应当有海棠花,墨清池的院子中也没有种植海棠花,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有海棠花的,可此时此刻此地却偏偏出现了海棠花,而且出现了海棠花那淡雅的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中有光。
黑夜中有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只要不是瞎子只要还没有睡基本上都会在黑夜中点上烛火之类的可燃物,因此黑夜中有光并不算值得惊讶的事情,只是这光却是应当惊讶的。
这光太明亮太璀璨了,光投射在房间中,房间上下亮如白昼,世上似乎并没有如此明亮的光,可现在这种明亮如白昼的光却出现了,出现在墨清池的房屋中。
而还有一点也是值得惊讶的,房间中虽然是有光的,可从房间外看上去这栋精舍只不过是非常普通的精舍,在他人看来这栋精舍中只不过在黑夜中点上了蜡烛灯油之类的东西。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甚至诡异的现象,但已经坐在房间中墨清池望着天上不停飘下的海棠花以及房间中明亮的光一点也不惊讶,他的神情是很平静的,面上没有一丁点惊讶的表情,很平静的望着盘膝坐在明亮如镜地板上。
他道:“我原本是不打算见你的,可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见你的地步了。”
四周没有人,只有半空中不停飘下的海棠花,可有了声音,一声非常机械冷酷的声音:“你见我,你为什么要见我?”
墨清池依旧简单直接:“我要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墨清池道:“如果我解开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枷锁,我还有多少寿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解开身上的枷锁?”
墨清池道:“是,你将燕十三送到这个世界目的也岂非是如此,现在我岂非也正如你的意愿?”
“你认为是我将燕十三送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墨清池道:“我不知道,而且现在我也已经不想知道是不是你的暗中操作,现在我只想知道倘若我解开身上的枷锁还有多少时间。”
神秘的声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半年到一年,而且你一旦解开身上的封印,那再也不可能保持现今这种状态了。”
“好,半年已经足够了。”
“足够?难道你有把握在半年时间内完成你内心构造的世界?”
墨清池摇头,“我没有把握,换成任何人都没有把握办成这件事情,幸好我相信婠婠和祝玉妍可以达成我的心愿,而这半年时间足够我为她们铲除阻碍了。”
声音沉默了,沉默了很久,道:“可值得?”
墨清池道:“你是不明白的,因为你是神,我是人,一直以来你都只是将你当做神,而我则一直以来都只是将我当做人,对于你来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喜怒哀乐都是非常可笑的,但对于我来说却不是这样,在我眼中这些人经历的这些事并非是我通向长生的筹码,而是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一道鲜明轨迹的人,在这一点上面你和我是截然不同的,因此一直以来你都只是神,而一直以来我也都只是人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又沉默了,他道:“原本你可以成神,可你抗拒成神。”
墨清池淡淡道:“或许是你说得那样,但我问你既然我是人,那为什么要想着成神呢?难道就是因为可以得到永生继而淡漠看着这个世间沧桑沉浮。”
“倘若你拥有永恒的生命,那边可以周游大千世界,自然可以有无限时间随意所欲做你想要做的事情,相对于永生,过去的淡漠,只不过是小而又小的牺牲而已。”
墨清池又一笑,他道:“若冷眼旁观现在,又如何可以保证不过冷眼对待未来?你说得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但并非是每个人都会可以做出符合你那道理的事情,譬如我不能,我是无法控制现在自己冷眼旁观,对未来可以不冷眼旁观的人。”
“因此你宁愿在现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宁愿极有可能死在这个世界,也不愿意将视线投向未来?”
墨清池道:“是的,因为我毕竟是意志不坚的人,而并非神。”
沉默,一阵沉默,很久很久以后一道悠远的声音响起。
“是的,你不是神,你只是人,你永远不配做神,你永远只配做人。”
“是的,是这样的。”墨清池淡然道:“神就是神,人就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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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沉,小镇上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了,褚老板还没有睡。
褚老板不是什么大老板,只是小老板,小小面摊的老板,他和她的妻子已经很疲惫了,他们现在恨不得立刻滚到g上睡觉,在g上做一些正常夫妻应当做的事情,只是他们现在还不能,他们今天的面还没有卖完,因此他们还没有睡。
最近小镇上的人越来越少,他们的生意也越来越艰难了,平常这个时候他们早已经收摊了,可现在他们非常没有收摊,还必须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期盼客人能买他们的面。
“见鬼,今天的客人怎么这么少。”
令人心碎心凉的吆喝声自中年妇人的口中发出,妇人已经有些咳嗽了,褚老板并不希望老板娘劳累,几次三番请老板娘回去,可老板娘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回了一句:“难道只允许你为儿子挣取媳妇儿的钱,我就不能?”
褚老板苦笑,他现在还能说什么呢?他知道自己的媳妇性子好强,为人勤劳,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因此他只能苦笑,没有再劝说一句话了,而且此刻他也劝不出一句话了,他的眼中已经有了的光。
褚老板的眼睛并不太好,因为操劳过度加上年纪太大,眼睛经常是一片浑浊的,这一点身为妻子的中年妇人是知道的,中年妇人的眼睛其实也并不太好,这些年她吃得苦一点也不比她丈夫少,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丈夫眼中的那抹光。
没有比她更了解丈夫眼中表情的意思,一旦丈夫眼中流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有生意要上门了,可路上没有脚步声,又如何会有生意呢?
脚步声没有,人自然也不会有的。
雾浓,浓雾,中年妇人看不清前方的视线,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丈夫的,她吆喝着,声音更加卖力了,竟然没有一丁点虚弱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人绝对是不愿意见到进去的店子中的老板死气沉沉的,老板店小二一定要热情,一定要带着令客人非常满意非常愉快的笑容,这样这个店子内的生意才可能。
褚老板开得不是店面,而是一个面摊,不过他还是懂的这个道理的,他也将这个道理传授给了他的媳妇儿。
雾气太重,看不见十米的距离,他也没有听见脚步声,只不过他天生就有种感觉,他感觉来人了,因此他的眼中才冒出了光,他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事实上是对的,他没有出错,他的这种感觉没有出一丁点的错误,有客人来了,而且一来就是来了两个客人。
一位穿着八卦长袍年纪看上去至少七旬以上的老道,一位步如清风,一身青衣白衫头上戴着高高斗笠年轻人。
老道走在前头,年轻人半跟在老道的身后,褚老板可以看得出这个年轻人的脚步不慢,只是这个看上去年纪已经非常年迈的老道步伐却总是比年轻人要快上几分,褚老板实在有些惊讶,诧异的望了一眼在他的眼中有些仙风道骨意味的道士,而这个时候妻子那大嗓门已经响起了:“两位客人吃面吗?我们的面可是镇上一绝。”
中年妇人媚笑着开口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坐在一张方桌上,他们自然是来吃面的,如果不吃面自然不会坐下的。
两碗面,两碗白菜肉丝面。
面还没有上,茶水就已经送上,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好茶,而是非常普通的茶,但至少是热的。
这个天气可以喝上一碗热茶是很不错的,至少可以暖身。
老道和带着斗笠的青年人都喝上了一口茶,似乎还算满意,一直在做面条的褚老板望着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两个人在他的眼中就等同于两个煮熟的鸭子,他可不希望这两个鸭子飞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一直注意到两位客人的表情的,现在他总算可以肯定两位客人不会像先前的客人一样半途飞掉了。
老道笔直如松坐在长凳上,扫了一眼带着斗笠的男子,望了一眼老板娘送上来的两碗面,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瞥了一眼神情静若止水的斗笠青年,说:“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你师尊忽然改变主意让你离开长安陪我来到这个荒凉的地界?”
青年和着面,抬头望着老道很恭敬很谦卑,道:“前辈现在似乎愿意告诉我什么原因了。”
老道点头,在老板和老板娘松了一口气的眼神中吃了一口热面,道:“倘若到现在我还不肯告诉你原因,那我也就不配当你的前辈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那里?”
青年不假思索道:“这里是苍茫山地界。”
老道又道:“那你知不知道苍茫山近年来出现了一位极其有名的人物呢?”
青年沉默了一下,眼中忽然闪烁着万丈光芒,他道:“前辈带我来此是为了见识那位挑战武尊毕玄以及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两战皆胜的燕十三?”
老道道:“是的,我带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燕十三。”他微微一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见燕十三?”
青年摇头。
老道面上流露出一种非常向往的神色,深邃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有些诡异,他道:“我带你见燕十三只是因为燕十三已如昔日的向雨田一样勘破了生死玄秘,破碎虚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的眼中第一次闪现震惊神色,他道:“前辈的意思燕十三已经破碎虚空离开了这一界?或即将离开这一界?”
老道不慌不忙吃了一口面,道:“准确来说燕十三并非是我们这一界的人,而是他破碎虚空来到我们这一界,现在又要破碎虚空离开这一界,现在你总算明白为什么你的师尊让你放下长安之时来到这里了吧。”
青年苦笑,他望着老道道:“现在倘若妃暄说不明白那就是在不配当慈航静斋的传人了,只是晚辈不明白为何前辈会得到这个消息呢?”
老道摇头,他轻叹道:“这也是我请你来此的第二个原因,这个消息是没有任何征兆出现在我以及佛门四大神僧手中,或许除开我们以外还有不少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但这些人的数量绝对不多,似乎知道这则讯息的人都是有资格知晓这个秘密的人。”
“因此前辈怀疑这件事其实是有心人的阴谋?”
老道道:“不错,只是至今为止我都想不出那人的阴谋是什么,难道是针对燕十三还是针对我们这群知道讯息中的某一个人呢?”
青年也苦笑,老道说得事情实在太玄幻甚至有些飘渺了,而他手中得到的讯息又实在太少太少了,因此难以做出正确的推断与判断。
他回过头望了一眼老板老板娘,发现两人以一种非常古怪近乎白痴的眼神望着他们,显而易见这两位老板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长生这本就是玄之又玄的话题,恐怕任何一个普通人听见这种对话也都会将他们当作疯子吧,这一点他是不奇怪的,他起身走向褚老板这对夫妻将面前先付了,以免这两人真将他们当作疯子。
褚老板望着手中的铜钱总算相信这两人并非疯子也并非鬼魅,见这位带着斗笠的俊逸小生准备离开,他喊住了青年,提醒道:“公子,你吃完面就找些回去吧,今天小镇不太平。”
青年原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但听见这句话最终停下了脚步,微笑问:“老板此话何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褚老板拍了拍手中的面粉灰,将手中的两根搅面的长长铁筷放在面瘫的篮子中,苦笑望着青年道:“实不相瞒,我们夫妻两人这个时候本不应当还在这里做生意的,一般在这个时候我们的面早已经买完了,人早已经回去了,但今天实在有些奇怪,自入夜以后,客人就其少无比,因此至入夜到现在我们也都仅仅只卖出了三碗面。”
三碗面,青年敏锐捕捉到了这个数字,他微笑问道:“也就是说老板在我们之前已经卖出去了一碗面?”
褚老板点头,但还没有等太开口褚夫人就已经开口了,她的声音比老板更洪亮语速也更快,她道:“在你们之前有一个算命先生来我们这里吃了一碗面,他为我们免费算了一挂,说我们今天晚上一共只能卖出三碗面,但会得到非常丰厚的报酬,除此之外他还告诉我们今天晚上苍茫山一定会出事,因此让我们卖出三碗面以后早些回去,不要再逗留。”
中年妇人说道这里就忍不住抱怨了:“我们今天倒是一共卖出了三碗面,可算命先生说得丰厚报酬却看不见。”
褚老板拉了拉性子急的妇人,可依旧没有阻拦住。
听见这句话,青年皱了皱眉,表情变得非常奇怪。
而这个时候忽然一道金光划过,正好落在面瘫上的存钱罐中,同时一道非常清雅的声音响起:“这是我付给你们的报酬,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
声音落下,一个人渐渐从黑暗中出现在青年以及老道的视线中,望着这个人,正在吃面的老道以及站立着的公子面上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仿佛看见了一个鬼或一个天人出现了一样。
而褚老板以及他的妻子面上也流露出几乎和老道青年一样的表情,这一瞬间这四个人仿佛被施加了一种非常神奇的魔咒,流露出了一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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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仿佛被施加了同一种魔咒一样,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眼中流露出非常奇诡神秘的神色。
世上难道真有这种魔咒吗?
金光上空掠过,精准落在钱罐子中。
能够落在钱罐子中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是钱,因为毕竟大部分人都有一个习惯——人们喜欢将每件东西分门归类,譬如钱就是一大类。
铜钱、银子、金子、珠宝首饰、名人字画、古董等都算是钱,这金光不是珠宝首饰,而是一锭金子,一锭虽然不大但绝对足够褚老板夫妻一个月吃穿不愁的金子,褚老板夫妻目瞪口呆并非是因为黑暗浓雾中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那个人,而是落在钱罐子中的金子。
天上忽然降下一件大好事,而且大好事落在在他们的身上,恐怕世上大部分人都会流露出和他们一样的表情,褚老板已经回过神来,他望了望那位神秘青年,他的瞳孔忽然剧烈收缩,仿佛已经知道了那神秘人的身份,但立刻木讷的捂住了嘴巴,仿佛害怕忍不住说出来。
他的视线已经望着低头望着钱罐子中那顶闪闪发光的金子的妻子,拉了拉妻子的手。
妻子这时候才醒了过来,他望着那从浓雾中走出的神秘人,她的眼中也开始有了光,一种和褚老板一样的光,只是她没有如褚老板一样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巴,而是脱口而出道:“你就是那位算命先生?”
神秘人微微一笑,他对着这位乡下妇人非常礼貌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就是那位算命先生,嫂子你说我的算命功夫到底准还是不准呢?”
中年妇人也生出了一种恐惧不安,但也赔笑道:“准,实在太准了,只是你为什么要付银子给我们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秘人回答得更是有礼貌了,他振振有词道:“你们在寒风之中为我等待而且招待了这两位贵客,因此我如何能不付钱给你们呢?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只不过现在我还是要求你们为我做一件事,而且这件事我是不会付银子或金子给你们的。”
妇人还想说话,但被褚老板拉到了身后,褚老板是一个很木那也很胆小很善良的人,按照道理来说此时此刻他是不应当站出来的,但他站出来了,而且将妻子拉到了身后,以一种非常含糊甚至颤抖的声音道:“公子希望我们做什么?”
神秘人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更加恭敬礼貌了,似乎眼前这对夫妻并非是普通的面瘫老板而是公主皇帝一样,他道:“长夜已至,小镇上的人都已经睡觉了,但你们还没有睡觉,因此我想请你们收拾面瘫带上你们的桌椅回去睡觉。”他说道这里又指了指老道以及带着斗笠青年坐下的那张方桌,他道:“其他的桌子长凳你都可以收走了,但这张方桌长凳你要暂时留下来,明天我保证他们会非常完整的呆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碰的。”
妇人没有说话了,她粗糙而丑陋的面上带上了一种非常幸福的笑容,一双手拉着褚老板的手,显而易见她现在已经不想当一个大女人了,而只是想当一位小女人。
褚老板第一次非常果断的点头道:“好,我立刻就收拾。”
神秘人拍手笑了笑,道:“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
桌子不多,长凳也不多,因此很快就收拾完了,面瘫的老板以及老板娘也都已经走了,现在这个孤独的长街上只有一张桌子,三把长凳,三个人,一壶茶、两碗面。
雾浓,夜沉,光暗。
神秘人已经坐在老道以及带着斗笠的年轻人面前,他还是以一种非常愉快的笑容说:“我已经等待两位很久了,现在我终于等到两位了,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当然这绝对并非是令我最高兴的事情。”他说着非常愉快的敲了敲桌面,任何人都应当从他的声音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他很愉快。
老道面上没有一丁点喜怒,他望着神秘人,问:“你最愉快的事情是什么?”
神秘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更神秘更玩味的笑容,他道:“你们岂非已经知道了吗?我现在最高兴得事情是你们终于吃下了褚老板亲手调制的面,非常有名也非常好吃的面,只可惜这面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道依旧是不动声色,道:“什么缺点?”
神秘人道:“面中下了毒,而是是足以要任何一位武艺超群高手性命的毒药,在这一段时间你们不但不能运转自身真气,一旦运转那就会加速毒药的扩散,到时候即使下药的我也没有法子救你们了。”
老道和青年脸上依旧没有一丁点变化,反而还是很冷静问道:“因此你为老板算命说今天吃面的人只有三个人,因为除了你以外的其他想要吃面的人都被你打发走了。”
神秘人赞赏的望着斗笠青年,微笑道:“你猜得不错,你实在很好,很聪明很理智,也的确可以成为左右天下的因素,你真不愧是慈航静斋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传人师妃暄,你真是太好太有趣了,有趣得我现在都有些不想杀你了。”
青年神情依旧静如止水,他望着神秘人道:“你当然是不想杀我的,倘若你真想杀我那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大费周章将我们骗到苍茫山来。”
神秘人道:“你认为你们会来到苍茫山都是我设计的?”
青年道:“难道不是吗?只是至今为止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将我们请到苍茫山来。”
老道没有说话,不过他眼中的光也无疑在证明他对这个问题也实在非常的好奇。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即使是一件再稀奇古怪再匪夷所思的事情,这背后也是有理由的,或许这个理由会令你哭笑不得,或许这个理由令你毛骨悚然,又或许这个理由令里感觉无匹幼稚,但不得不承认这都是理由,一个在作出事情的人眼中非常好的理由。
神秘人费尽心机设计这件事情有没有理由呢?至少在师妃暄眼中是有理由的,绝对有理由,只不过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
这个问题神秘人是没有回答,并不是所有的问题他都会给出答案,有些问题他不想给出答案,那就是不会给出的;有些问题他想给出答案的时候,任何人也无法阻止他给出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秘人坐在师妃暄的对面,他瞧着桌上的两碗面,很快就将实现从桌上的两碗上移到一碗面上,那是师妃暄的面,他轻声叹了口气道:“你的运气比我预料中要好上不少,至少我看得出你还没有吃下这碗面,这碗面还没有动过。”
他说的非常肯定,那种语调神态摆明就是大行家的语调,令人不得不信服。
师妃暄没有说话,他望着青年。
夜风寒如刀锋,刺骨刺心。
在寒夜中有一碗面这的确是非常愉快的事情,这时候的面简直比金银珠宝还要珍贵太多了,毕竟面可以吃,而金银珠宝在穷山恶水荒无人迹的地方是买不来吃的。
这里是小镇,自然并非是穷山恶水的地方,但此时此刻地小镇上绝对不会再有一家商店开着了,因此自然用金银珠宝都买不来一碗面的。
面还热着,因此青年做出了一个无论是老道还是师妃暄都没有预料到的动作,他竟然接过放在师妃暄面前的面,拿起依旧没有动过的筷子,非常愉快非常正儿八经的将这碗有毒的面吃进了肚子,他吃得很快而且似乎很高兴。
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即使定力惊人的老道和师妃暄也有些呆滞了,但两人很快就回过神来,老道非常不雅的摸了一下肚子,而后望着桌上那半碗面,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也非常自然而然的将面吃下了肚子。
吃面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
师妃暄没有吃面,她带着斗笠,坐在两个肆无忌惮吃面的两个人面前,她本来是想吃面的,可现在已经没有面了,她的面已经被墨清池吃了,因此她只有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吃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吃光了,汤也喝光了。
神秘人的吃面的速度很快,但他的面多,因此老道首先将面吃完,老道吃完了面脸上露出了一种非常肯定的表情,这种表情和神秘人刚才露出得那种大行家表情如出一辙,这是一种令人不得不信服的表情。
老道望着神秘人道:“面里根本没有毒,你刚才在说谎。”
师妃暄又一惊,她没有吃面,自然是不知道面里面有没有毒,不过他相信老道的判断应当不会出错的,这面里面没有毒,倘若这面里面没有毒,这位神秘人大半夜在这里等待他们是为什么呢?这个神秘人为什么会浪费如此多的精力在他们的身上呢?这一点她实在不明白了。
神秘人笑了笑,他的笑容看上去依旧很斯文也很优雅,他望着老道道:“你为什么肯定面里面没有毒,难道是因为我吃了面?”
老道微笑捻着胡须,道:“不是,因此我刚才吃出了这碗面中本不应当存在的一种作料,这种佐料正是罂粟壳粉末,不知道我说得对也不对?”
神秘人微笑,他拍了拍手道:“是的,正是罂粟壳,因此这面里面的确没有毒,一点毒也没有。”
师妃暄一向坐得住,可现在已经有些坐不出了,一双如一泓清水的眸子已经盯着这个神秘人了,他现在实在是想不出这个神秘人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神秘人一脸佩服望了一眼老道,道:“我只听闻当世之上武学造诣最高的人就是三大宗师:高丽傅采林、突厥毕玄、中土宁道奇,却不想三大宗师之中的宁真人竟然在吃上面还有如此研究,不过事实上我是没有说谎的,原本我的确已经准备下毒的,只是发生了一件事我改变了这个主意,因此你们在面中仅仅看见罂粟壳,而看不见另外一件可以被罂粟壳味道掩盖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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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如果想要成就功业就需要明白两件事:一随时随地都要保持小心谨慎、二每时每刻都要让你的对手粗心大意。一个人倘若明白这两件事,而且懂得如何灵活运用这两件事,那世上的一切难题都不是难题,世上一切可怕的对手都会不堪一击。
师妃暄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一个被慈航静斋上下甚至宁道奇佛门四大神僧等前辈高人公为慈航静斋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传人自然并非是浪得虚名的,她的心智武学都冠绝当代,又有着惊艳天下的绝世容颜,这样的女人的确是世间少有,天上亦难求的,这样的女人自然是非常厉害的。
可师妃暄也不能不承认她的确也会犯下一个错误,倘若宁道奇认出面中的特殊味道是罂粟壳的味道,那她也不会再太小心谨慎了,因此就会吃下那一碗面,而倘若她一旦吃下那一碗面,那就成为这个神秘人手中任意宰割的鱼肉。
——一个你最相信你最亲密的人或许不会是你最可怕的对手,可他的行为举措却也会时不时影响你,而这时候往往是你对手利用你并且击垮你最好的机会。
显而易见眼前这位神秘的青年是明白这一点的,显而易见这神秘的青年也是一位极其厉害极其可怕的人物。她现在知道得已经算不少了,可依旧不明白这位神秘人的目的是什么?
——神秘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将燕十三在苍茫山的消息传扬天下?为什么要将他们吸引到此地?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杀手?为什么事到临头又放弃了暗杀?这些她都是不知道的,一点也不知道。
神秘人望着师妃暄已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佩服神色,这的确是一个奇女子,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恐怕早已经惊慌失措,甚至思忖如何离开这个地方,可这个女人却静如止水,一个女人可以在生死之间能如此淡然自若的人,那自然是值得佩服敬重的。
老道的神色也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任何一个人看见这位老道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得道高士,世上很少有可以在听到如此冷森的言语依旧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了。
神秘人已经非常佩服这两人的,但这并不是他不杀这两个人的理由,实际上他现在也未尝不想杀这两人,只是他的杀心已经不如最初那么浓重了。
他说:“我并没有诓骗你们,燕十三的确即将在苍茫山破碎虚空离开这一界,至少这一句话是实话,不过我请你们来苍茫山除开要除掉你们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请你们见识一场决斗。”
“决斗?”宁道奇开口了,他说:“什么决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秘人道:“自然是燕十三的决斗。”
燕十三的决斗,世上竟然还有人又资格和燕十三决战?要知道无论是武尊毕玄还是弈剑大师宁道奇都已经败在了燕十三之手,天底下还有何人要和燕十三决斗呢?自己吗?宁道奇摇头,他又问:“燕十三和什么人决斗?”
神秘人指着自己的鼻子,淡淡道:“天上地下有资格和燕十三决斗的人只有一人,那人就是我。”
这句话在宁道奇、师妃暄的意料之中,但他们还是有些小小的讶异。师妃暄问:“因此阁下请我们来到苍茫山就是为了观看这场决斗?”
神秘人的眼神忽然变得非常深邃而晦涩,他那双仿佛天生就是用来握剑的手轻轻敲打着方桌,口中以一种非常低沉而晦涩的语调慢慢道:“书画家完成了一件杰作时,若是没有人欣赏,就会觉得如锦衣夜行,所有的心力都白花了;名伶在高歌时,若是无人聆听,也会觉得十分无趣是吗?”
师妃暄、宁道奇没有回答,但心中已经赞同这个观点了。
但这时候神秘人的眼神忽然变得无匹明亮了起来,他淡淡道:“这句话本不是我说的,我其实也并不赞同这句话,只是人有时候会去做一些虽然并不赞同但绝对会去做的事情,譬如现在我就不能不做这件事情。”
宁道奇并不是喜欢开口问的人,可这时候又已经忍不住开口了,他道:“为什么?”
神秘人道:“因为燕十三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对手,当然最重要得是燕十三是一名极其高明的剑客,他的剑法造诣武学修为绝对比世上大部分人都高明,他这种人本不应当沉埋于历史烟尘之中。”
“因此阁下请我们这些人前来是为了让天下人都记住世上有燕十三这样一位可怕的剑者?”
神秘人淡淡道:“高山流水岂非凡夫俗子可以听懂?倘若我真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一战,那现今来到苍茫山的也不会只有你们这几人了?让该听的人听到,让该看的人看到,让该记住的人记住,这就是我请你们这批世上最绝顶高手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我希望你们可以记住燕十三这个人以及燕十三那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始至终师妃暄和宁道奇都没有怀疑,他们深信像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说谎的,他们现在可以从这位神秘人的言语中看到一抹唯有在佛陀身上才能看见的神圣庄严。
“你为什么要为燕十三做这些,难道因为燕十三是你的朋友?”
神秘人道:“不是。”
“不是?”
“是的,不是。”神秘人说:“我会为燕十三做这些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为燕十三做到的事情,也是燕十三有资格让我未他做到的事情,不过我并不杀你们却并非因为这一点。”
师妃暄、宁道奇都没有开口了,神秘人也暂时没有开口了。
他的食指中指忽然夹住一根筷子,指向宁道奇。
宁道奇的面上原本是风轻云淡的,可看见指向他的筷子,神情渐渐凝重起来,流露出一种既凝重但又不敢太紧绷的感觉,半晌,宁道奇放松了下来,他挽着眼前这位神秘人眼中明显流露出了敬佩神色。
师妃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一双如清水般清澈干净的眸子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神秘人面上没有半点变化,没有得意或自傲,脸上只是带着和刚才一样淡淡优雅的笑意,他道:“现在你应当看得出以我的实力想要杀你们虽然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但绝对不算很困难的事情。”
宁道奇真心叹道:“阁下对付武学的理解真是常人所能及,只不过倘若我以筷为剑呈清扬之势面对阁下之时,阁下可有解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秘人笑了笑,他望着宁道奇道:“你认为这一招在那一刻无法可解?”
宁道奇摇头:“至少我想不出解法。”
神秘人转头望向师妃暄,道:“师姑娘认为是否有法可解?”
师妃暄虽然已经有些领悟刚才那一筷的玄妙,但并不太懂,因此她摇头刚准备开口,但还没有开口,只见神秘人又拾起桌上筷子做出了面对宁道奇一模一样的动作面对她。
这一刻师妃暄才感觉这一招的可怕。
她忽然发现为什么宁道奇刚才面上会流露出那种凝重而又不敢凝重的表情,在神秘人以筷为剑指着她的时候,她全身上下都封锁在这一筷之内。
这一筷并非呈现进攻之势,可这一筷的攻伐却远远比进攻之势还要可怕,只要她全身上下露出一丁点破绽,那她就会在这一瞬间被刺杀于这一筷之下。
人在放松或紧张的时候,身体的肌肉都活舒展或紧绷,这时候人的精神虽然会聚集,可身体会不由自主露出破绽,只要身体上露出一丁点破绽,那就是死期,这也是当时宁道奇为什么想放松不敢放松想紧绷但不敢紧绷的原因。
这一筷显而易见将宁道奇迫入到了绝境边缘。
现在面对这一筷的人并非宁道奇,而是师妃暄。
师妃暄面对这一筷也和宁道奇一样流露出那种非常奇特的表现,只不过这种表现却是一闪而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道奇望着两人,他的视线原本最多停顿在神秘人身上,但很快他的实现依旧落在带着斗笠青衣白衫的师妃暄身上,他的眼中流露出了无与伦比的惊叹神色,一双深邃的眸子更是流露出一种如婴儿般的天真无邪,一双手甚至已经忍不住鼓掌了,但他终究没有鼓掌,他怕他的介入抵挡两人之间的平衡。
宁道奇在那一瞬间没有想出破解神秘人那一招的方法,师妃暄也没有,但师妃暄知道如何应付神秘人这一招。
师妃暄运转全身真气,将自己化作一个浑圆太极,太极者生生不息,无懈可击,因此师妃暄虽然无法破解神秘人这一招,但神秘人也无法杀师妃暄于木筷之下。
两人如此消耗下去,那结果就只能是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神秘人自然是不愿意见到这种结果的,师妃暄也不愿意的,只是此时此刻无论谁下停手那都可能成为对手最好的机会,神秘人很果断的放手了,他深深瞧了一眼深夜中的黑暗角落一样。
角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不过倘若此时此刻还有人,那刚才是对付神秘人与师妃暄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手已经放下了,他将木筷放在桌上,愉快笑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在这一瞬间开始有些不同了,变得更加柔和而干净,悠悠然道:“至今为止可以破解我这一招的人除开师姑娘你,也就只有阴癸派圣女婠婠了。”
师妃暄也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她望着这个神秘人,她眼神忽然变得无匹复杂的光芒,她慢慢道:“现在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墨兄执意要对付我们了,原来墨兄都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近年来魔门之中行踪最神秘奇诡也最可怕的魔傅。”
神秘人淡淡一笑,他撕开脸上那张冷拙的人皮面具,道:“师姑娘,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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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并非是一个看上去很可怕的人,而是一个看上去很温和很优雅很大气的人,任何人看见这样一个人都不会生出厌恶或反感之心的,甚至还能生出不少好感。
神秘人的面色有些苍白,但眼中仿佛蕴藏了漫天星辰,光芒四射,他望着师妃暄说:“除开墨清池以外,我还有一个身份。”
师妃暄问:“可是连败宇文阀阀主宇文伤以及独孤阀阀主的独孤峰的旷神谕?”
神秘人点头,他道:“是的,只可惜旷神谕这个身份永远不会再出现长安或天底下任何地方了,或许无论是旷神谕还是墨清池最终的坟墓都可能是在苍茫山。”
墨清池,青年一代武学造诣公认最高明的人,不可一世的异族高手跋锋寒也在一剑之下败与墨清池之手,至今为止当今武林可以战败跋锋寒的人只有墨清池一人而已,即使侯希白曾与跋锋寒交手上百余招,亦难以取胜。
只是无论是宁道奇还是师妃暄都明白墨清池最可怕之处不在于武学修为,而是在谋略,更是在墨清池的另外一个身份,如今的魔门一改昔日颓废之势,崛起于天下,甚至有吞并天下之势,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魔傅这位为魔门出谋划策的大功臣,而这位身份神秘的魔傅经过师妃暄等人的调查正是那位喜欢坐在轮椅上被阴癸派圣女婠婠推着行走于五湖四海之间的墨清池。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非常令人不可思议的身份,但这的确是事实,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墨清池轻轻一叹,他望了一眼师妃暄、宁道奇,说:“墨清池要杀师妃暄以及宁道奇并不仅仅是因为你们是阻止魔门崛起的阻碍,而且是因为一个人,我不杀你们也是因为一个人。”
“什么人?”
墨清池望着师妃暄,神色淡淡问:“师姑娘可知道熊霸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妃暄皱眉到:“墨公子口中的熊霸天可是江淮军霸主杜伏威的义子亦是江淮军少帅熊霸天?”
墨清池淡淡道:“年初三月,江淮军联合瓦岗寨攻伐长安,不过在师姑娘的运筹帷幄之下,李唐二公子秦王李世民率领军队击溃了瓦岗寨以及杜伏威的合击,最终李世民联合手下大将重创了冲阵之中横行无忌的熊霸天,至今熊霸天亦还负伤在g。”
师妃暄不慌不忙道:“据说熊霸天曾长时间呆在墨公子身侧,那想来熊霸天亦是墨公子身边之人,因此墨公子才要因熊霸天来寻妃暄报仇。”
墨清池道:“是的,当日我去见熊霸天之时熊霸天生命垂危,我欲以师姑娘之死来为熊霸天报仇,但不久之前熊霸天清醒过来请杜伏威传给我一句话:天下之争尸骸万千,本就不义,何来仇恨。”他顿了一下,淡淡道:“因此我放弃了找师姑娘报仇,更放弃了在此时此刻最有机会的时候对付慈航静斋最杰出的传人,也是最有可能影响天下局势人。”
师妃暄沉默了,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如水,不含尘杂。
——一个人只有在为人处事无愧于心之时眼中才会流露出这种神情,师妃暄虽然并对熊霸天的重创感觉愧疚,但天下之争本就如此,何况她的目的本就是护佑一方水土黎民。
夜色更沉,冷风更寒。
不过墨清池脸上的笑容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即使墨清池说出熊霸天重创瘫倒在g上的时候,面上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波动,他的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望着师妃暄到:“不管未来如何,至少这一次我只不过想带诸位上苍茫山见证一下我和燕十三的决斗,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们可以记住这场决斗。”
这是一句实话,一句任何人听见了都不能不相信的话语,墨清池的神情言语都很真诚,没有一丁点弄虚作假的意思,而且师妃暄。宁道奇两人真相信这句话了。
他们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墨清池这次暗杀他们的事情,师妃暄只是开口道:“墨公子知道燕十三在哪里?”
墨清池说:“苍茫山。”他顿了一下,解释道:“我和他虽然是朋友,但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我知道他在苍茫山,我也只知道他会在七月十四这一天会和我在苍茫山一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不是七月十四,而是七月初九。
距离决斗还有五天。
墨清池已经站起身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了一眼师妃暄、宁道奇,道:“你们应当明白有资格观看这场决战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你们两人。”
这一点两人自然是知道的,他们望着墨清池。
墨清池道:“这一次我和燕十三的交手除开你们以外我一共转达了七个。”
“那七个人?”
“突厥毕玄、高丽傅采林、南海派晃公错、黄山逸民欧阳希夷、天刀宋缺、北马帮主许开山、以及鲁妙子。”他说道这里冲着师妃暄、宁道奇淡淡一笑道:“原本我想请慈航静斋斋主以及阴后邪王等人来观战的,不过想了想他们现在实在不适合观这一战,不过我可以保证来观战的人绝对不仅仅只有我口中这些人。”
他说完这句话就已经开始走了。
师妃暄、宁道奇也没有问,也开始走了,他们跟在墨清池的后面,仿佛已经决定在此时此刻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墨清池了。
他们自然不是真的已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墨清池了,他们只是让墨清池带他们去一个地方,去一个可以供他们休息的地方。
一间客栈,一间小镇上唯一还有灯火的客栈,墨清池身上有一串叮叮当当响的钥匙,这正是这件客栈内的钥匙,他打开外院大门将其中两片钥匙递给了师妃暄、宁道奇道:“这是我为你们准备好的房间,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在一楼大厅找我,我可以随时为你们更换,不过这里的房间并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妃暄、宁道奇对着墨清池点了点头,分别上楼。
他们现在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墨清池会对他们不利,似乎真已经忘记了墨清池先前要对付他们的事情了。
他们自然是没有忘记的,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基本上不去想这件事情了,换而言之,他们此时此刻已经有些相信墨清池的意思了——他们相信墨清池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他们动手脚了在,至少他们是相信这点的。
墨清池果真是在客栈的大厅中,大堂内是没有g的,不过却有高高的柜台,他就坐在柜台内,坐在柜台内的一张靠椅上闭上了眼睛,只不过他才闭上眼睛没有多久,耳畔却又有声音响起了,声音似有似无,仿佛如同一只鬼在悄声低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森然恐怖之感。
“没有想到慈航静斋的传人也来了,墨兄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墨清池依旧闭着眼睛,非常舒服的躺在椅子上,似乎并没有听到那一道声音,不过他开口道:“你也能来,我的面子岂非也很不小。”
“嘿嘿,你的面子实在不小,你居然可以请得动我,现在我决定了一件事,我决定和你谈一笔交易。”
“你和我谈交易?什么交易?”
“来到这间客栈的人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而且不少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不过我相信如果我和你合作除掉这里的人并不算困难。”
墨清池不假思索道:“的确不太困难,只是我如果和你完成了这份交易,那我的报酬是什么呢?”
“我可以帮助你的女人成为天下霸主,成为千古以来第一女帝,如何?”那道声音忽然非常低沉而阴诡,道:“你既然能邀请我来就应当知道我的确有这个本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女人?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女人了?”
“难道祝玉妍、婠婠不算是你的女人?”
墨清池这时候睁开了眼睛,他人已经从靠椅上做直了,他轻声叹了口气道:“你错了,她们的确不是我的女人,而且还有一点你也错了。”
“我哪一点错了?”
“你不应当在一个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面前说出这一段不合时宜的话,因此你的结果就注定很悲惨,你现在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吗?”
“干什么?”声音依旧阴沉,可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安。
墨清池道:“我现在在思忖摘下你的脑袋要挂在哪里。”
“你要摘下我的脑袋?”那人仿佛听见了非常不可思议的笑容,笑容有些尖锐了。
墨清池的人又已经躺了下去,仿佛刚才只不过在说梦话。
不过倘若刚才是梦话,那这时候他又已经说梦话了,他道:“现在你可以跑了,有多远跑多远,我给你三息的时间。”他说完这句话,全身上下都不动了。
房间中也没有声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丝丝从墙壁房檐爬进的冷风渗入大堂中带给人一抹阴冷的寒意。
而在这时候,大堂亮了,瞬间如同白昼。
在这这个如同白昼的瞬间,一抹鲜红在大堂内闪现。
亮光消失,黑暗如旧。
只是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墨清池依旧闭上眼睛,躺在靠椅上,他轻声道:“你实在很不错很小心很谨慎很果断,只可惜你的这些本事我都看在眼中,因此你知不知道你岂非早已经落在了我的圈套中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来你是注定做不成渔翁的。”
他似乎在说梦话,他说完这句梦话就不再说话了,毕竟梦话就是梦话,梦话是不可能一直说的。
大堂死寂一片,一具尸体,一颗头颅躺在地上。
还有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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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夜已深。
已是子时,万籁俱寂,小屋也静若鬼域,不但静,而且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沉冷怖。
墨清池坐在高高的柜台内的那张靠椅上已经睡着了。
柜台很高,高得几乎站起身都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不过这样的柜台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阻挡外面的寒气。柜台外面虽然很冷,可柜台内坐在靠椅上身上盖着被子的墨清池并不感觉冷,他已经睡觉了,已经睡得很沉,如果听力很好的人甚至可以听到墨清池那打鼾的声音。
液体在大堂内肆意流淌,在黑暗中看上去是黑色的,可天中时而闪过的一抹银白色的月华却可以看得出那慢慢流淌渐渐干涸的液体并非是黑色的,而是红色的,一种深沉的红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在这种液体肆意流淌的时候也渐渐弥漫了大堂内,这是一种任何客人都不愿意闻见的腥味,任何人问道这种腥味就会立刻浮现非常不祥的预兆。
客栈是开门做生意的,一旦老板心中浮现可这种预兆,那岂非就没有生意可做,因此一旦用这种腥味的出现,老板一定忙碌了起来,可此时此刻似乎是这间店的店主没有半点忙碌的意思,老板已经睡着了。
子时,有脚步声,非常轻柔的脚步声,任何人听见这种脚步声,仿佛如同步入一种非常梦幻的世界,很难相信世上竟然有人的脚步声还如此悦耳好听,这脚步仿佛有一种非常奇妙的魔力,至少墨清池认为这脚步声是有这种魔力的,他原本是已经睡着了的,可听见这脚步声,他的人就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而且面上没有一点被吵醒的恼怒声音,非常平静非常理智脸上甚至带着笑从椅子上坐起身出现在柜台前露出了一颗脑袋。
他的人比柜台高上不了多少,因此仅仅只是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望着柜台外面的世界。
门口什么人都没有,门外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在哪似有似无的月华照耀下,二楼楼梯前投下一道斜长影子,这不是器物的影子,从影子形容来看明显是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人站立在楼梯下楼口准备下楼,但终究是没有下楼的,那人似乎还在迟疑,似乎被大堂内的场景惊呆了。
月光并不强,可透过窗户选择照射的位置确实非常好的,它恰好照在了一颗脑袋上,一个只有脑袋的脑袋上,脑袋有一个非常整齐的切口,切口出不但有鲜血流溢出,最终在地面上肆意流淌,现在鲜血依旧几乎流干了,可脑袋却还在,而且脑袋上的眼睛还在。
眼睛是睁开的,而且睁开得很大,仿佛直到死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任何一个人忽然看见这样一个脑袋心中都会难以保持没有情绪的波动,因此那人是不是因为看见这正好被月光照耀到的脑袋害怕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站在柜台前,他的实现已经投向了楼梯口,此时此刻在没有身体的脑袋以及大堂内的鲜血映衬下,他笑容显得格外的阴森诡异,他道:“你现在似乎已经明白了。”
“是的,我已经明白了,倘若我现在还不明白,那就真永远都不可能再明白了。”声音灵动悦耳,这明显是女人的声音,可世上大部分女人的声音都没有这道声音好听,也都没有这道声音冷静果断。
墨清池又笑:“因此你现在不用问我为什么要大晚上在寒风中招待你们了?”
“我不用问了,因此你虽然招待我们,可要对付的人并非是我们,而是暗中观察注意你一举一动的人,因此即使你当时对我们的出手只不过是让他看见注意到,而且让我也知道我们交锋之时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墨清池拍了拍手,脸上的笑容更愉快了,她轻声叹道:“看来你是真得已经明白了,好,实在是非常好,因此你也应当知道熊霸天虽然因你而重创,我并没有为他报仇的意思。”
“是的,我明白了,但有一点我还不明白?”
墨清池笑了笑,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对付那个已经死在我手中的人?”
“是的,你在这个人身上耗费得力气实在比我想象中多上太多。”
墨清池道:“这是一个非常可怕武艺谋略也都非常超卓的人,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出现一丁点错误,而且比对付这个人更困难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在对付这个人以后顺利接管他手中的势力。”
“因此你在这个人身上耗费了大量的功夫就是为了求万无一失?”
墨清池道:“是的,此时此刻我乘着他戒备心放松大意自信的时候出手,正是一招毙命出手杀死他的绝佳机会,这种机会千载难逢,稍纵即逝,我是万万不能错过的,因此当时即使我已经知道你并没有睡,但我也不能不出手了。”他说道这里,仿佛松了一口气,慢慢道:“不管如何我都是应当感谢你们的,倘若不是你们和我演了这出戏,他也不会这么快露出狐狸尾巴,也不会这么快死在我的手中,我实在是应当感谢你们,实在太感谢你们了。”
沉默,一阵沉默以后,才有声音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是谁,究竟有什么身份?”
墨清池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低头瞧了一眼地上的脑袋,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墨清池的面上立刻郑重起来,他淡淡道:“你一定是要知道了,因为你应当明白争霸天下不但要金银珠宝粮草士卒,而且还需要马匹,而这个人的手中正是掌握着最后一样东西,因此你如何能不知道呢?”
“许开山,北马帮主许开山。”
墨清池点头:“是的,他就是许开山,是我为魔门下得最后一步棋许开山,现在不出意外阴癸派的人已经接掌了他的北马帮了吧,或许已经篡夺了他另一个身份大明尊教大尊的位置了。”
“大明尊教?他也是大明尊教的大尊?”
“是的,他也是大明尊教的大尊,现在师姑娘听见他的这个身份似乎对我今日的行为感觉好了一些呢?”
一阵风掠过大堂,一个人慢慢出现在墨清池的面前。
黑暗,晦涩的黑暗,仅仅只有斑驳的月华透过窗户投射至客栈内,落在那个白衫人的袖口裤腿上,那人一步步走到了墨清池的面前,墨清池也已经感觉到那人已经做到他的面前,可在这暗淡的月华之下,依旧难以看清楚这个人的面容。
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慈航静斋当代最杰出的传人也是现今最有可能改写天下局势的人——师妃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明白人有时候不用知道得太多,因为知道得太多的同时就会有太多在意的东西,人一旦心有杂念,那就很难会回归最初的纯粹,他现在不用知道其他,他只需要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女人,是慈航静斋最杰出的传人师妃暄就已经足够了。
甚至他连这些也不用知道,他只需要知道这个人是他请来的客人,请来观战的客人。
“大明尊教历史虽不如儒释道以及魔门源远流长,可这些年他们俨然在中土生根,门派内设有大尊、善母以及原子,五系明子、五魔等职位,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严密的宗教,原本我并不想对付他们的,只可惜他们做错了两件事,他们实在不应当打魔门的主意,更不应当想要凭借自身实力进行争霸,因此我就只有让他们彻底消失了。”墨清池微笑道,他的声音依旧平凡,俨然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师妃暄是安静的听着墨清池这番心平气和的言语,不过他可以想象得出墨清池在对她说出这一番话实现这一番话之下设下了不做多少谋划与算计,才能够达到现今的局面。
自她行走江湖游历天下以来,就已经感觉魔门有所不同的,无论是多情公子侯希白的身上还是婠婠身上她都是可以感觉得出这一点,只是这一点他在墨清池的身上感受得更加明显。
现今的魔门俨然并非昔日的乌合之众,而是一群齐心协力有理想有抱负有执念的人,而且最可怕得一点是在面前这个男人的精心谋划之下,现今的魔门暗中不知道掌控了多少势力,下了多少暗棋。
师妃暄的眼睛依旧如一泓清水,她望着柜台前的墨清池,说:“我并不在乎天上是不是会落在魔门之手,我只在乎得到天下的人是不是可以给天下带来太平,倘若不能,那妃暄无论如何都会阻止并还天下一个太平。”
墨清池笑了笑,她道:“我相信师姑娘,昔日和师姑娘共游三峡的时候,我就非常相信师姑娘,至今也是一样,因此至始至终魔门上下都没有想过和慈航静斋为敌,只是尽力图谋天下而已,因此我这一次并没有对你们说谎,我只是想让你们记住一个人,记住燕十三这个人。”他说道这里,师妃暄发现墨清池的眼神忽然又无匹深邃起来了,眼中的笑意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他慢慢道:“不管如何我都希望有人知道世上有燕十三这个人,有燕十三这位超卓于世的剑者。”
师妃暄没有说话,黑暗中墨清池也看不见师妃暄的事情,不过在一片清风之中,墨清池相信师妃暄已经相信他了,师妃暄也相信墨清池说得是实话。
两人什么话也不说安静站在大堂内,听着夜莺与清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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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晴。
风比昨夜还冷,有经验的人应当清楚一天最冷的时候是子时和清晨,今天的清晨特别冷,太阳才刚刚出现没有展现出太阳的威严,风却展现出的风的冰寒冷酷。
客栈不冷,墨清池从来都不会怠慢客人,只要是他的客人,他从不会怠慢的,即使他会在下一刻杀掉他的客人,但在这前一刻他是不会有一丁点怠慢的,何况现今客栈中的人都是他真正的客人了,因此他没有任何怠慢。
等宁道奇睡醒过来的时候,大堂内的血迹尸体都已经不见了,他是不想让这些客人害怕的,因此自然没有必要将血迹和尸体明显的表露出来,只不过这间客栈内的确少了一位客人,只不过没有人会注意到那位客人,毕竟那位客人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其他人的面前。
最先出现在大堂里的人是宁道奇,宁道奇的精神很不错,至少从面上看上去非常好,他望着墨清池的时候,脸上也带着非常愉快的笑意,墨清池的脸上也带着非常愉快的笑意,似乎他们已经忘记了昨天的玩笑与惊险,甚至给人感觉他们是一对忘年之交相见。
墨清池指了指方桌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馒头和粥,老实道:“这个小镇上实在没有什么太好吃的东西,我身上虽然有不少金子也实在准备不出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不过至少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填饱肚子的,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他说话的时候宁道奇已经坐下了,他随手抓起一个馒头放进嘴里,三两口就吃完了。馒头不小,可以三两下吃完的人胃口实在好得很,心情好的人胃口一般都是不错的,宁道奇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他又抓起了一个馒头,望着墨清池,笑道:“美味可口的佳肴可以填报肚子,馒头也可以填饱肚子,因此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何况他们最终的结果也会变得一样。”
墨清池又笑,他拍手道:“任何东西进入肚子里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很少有人懂得这个道理,而且同意这个道理。”
宁道奇在这一会儿的工夫又吃了一个馒头,喝了半碗粥,他看上去的心情实在很不错,他望着墨清池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问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摇头了,他诚实道:“真人都已经将馒头吃下肚子了,我这个做主人的人实在愉快极了,因此我实在是没有一丁点问题了。”
宁道奇已经喝完了一碗粥,他的人还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墨清池,抓起了一个馒头,又嚼了一口,道:“你没有问题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宁道奇道:“这间客栈上下一共有十三间房,那包括我们是不是有十三个人?”
墨清池笑着摇头道:“的确有十三间房,不过没有十三个人,现在一共只有七个人,包括我在内。”
“七个人,因此除开我们三人以外,还有四个人?”
墨清池道:“是的,还有四个人,而且这四个人都是一方泰斗宗师,他们的武学修为或许是比不上宁真人的,不过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辈分却并不宁真人差多少,其中一个人甚至还和宁真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哦?什么人?”
墨清池刚准备开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不过话语到嘴边就止住了,脸上已经流露出了非常明显的笑意,他微笑拿起桌上的馒头,也是三下两除二的吃完了,看来他的心情也实在不错。
店小二是一个眼疾手快的伙计,他听见脚步声就已经开始准备馒头和汤粥,显而易见他是明白这位开着客栈但不做生意老板的想法,来到这里的客人都需要用心招待,不计成本。
粥是上好的白米熬成的粥,馒头也是制作很用心很精良的馒头,吃了之后绝对不会让人再感觉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道奇没有问了,他已经听见了两道脚步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其中一道脚步声轻如棉花,很难可以听清楚,还有一道脚步声如山岳潜形,令人不由自主生出肃穆之感。
两道脚步声走下楼梯不约而同停下,其中一道非常苍老的声音悠悠然响起:“宁真人许久不见,不知可还记得老夫?”
脚步声停下,宁道奇就已转过身,他转过身瞬间那声音还没有响起,他人的就已经站起身,做出了一个非常恭敬的拱手礼,道:“原来是鲁大师,一别二十载,我们竟还有缘相见。”
现今天下最有名的人当之无愧是宁道奇,但二十年之前甚至四十年之前天上地下最有名的人却并非是宁道奇,也并非邪王石之轩、阴后祝玉妍甚至邪帝向雨田之流,若论名气之大,当属于鲁妙子。
倘若说石之轩、阴后以及宁道奇是在一方面有着独到造诣的天才,那鲁妙子便是世上举世无双的全才,他在武功、医学、机关、园艺、易经、天文、建筑、兵法、赌术等上面都有涉猎,昔年宁道奇最惊才绝艳最倨傲的时候亦对鲁妙子以大师之礼待之,向鲁妙子请教了不少问题。
他能有如此常人莫及的成就实在是因为他太聪明了,他可以说比世上任何人都聪明,但也正是因为他涉猎太多,因此也就被聪明反被聪明误,武学之道上一直难以窥巅峰之境界。
宁道奇望着这位和二十年前依旧一样装扮,鹅冠博带,面容古奇,巍若松柏,仿佛如世外仙人般的老者,他的眼中流露出一如既往的尊敬,他对着这位沉默不语的老人歉意一笑,道:“关于先生在二十年委托我之事,实在请恕在下无能,难以办到。”
鲁妙子挥了挥手,他的声音和他的脚步一样轻盈飘渺,道:“当年你若真为我办成了那件事,那我恐怕已经后悔不已了,虽然我痛恨她,但我实际上并不希望她死。”
墨清池望着交谈着的人,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插言半句,等两人言语完毕之后,墨清池才接口指着那位步如山岳,霸道魁武但身着一袭破旧长袍的老者,道:“尘沙剑欧阳希夷,论及武学修为或许是及不上两位的,论及辈分但不逊色两位,而且他是我墨清池平生以来最佩服的人,若论潇洒二字,天上地下没有哪个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因此我希望可以请欧阳前辈前来为我做一件事。”
欧阳希夷大笑,在宁道奇、鲁妙子两人面前他一点也不忌惮或顾忌放声大笑,他这个人果真是潇洒无忌,他望着墨清池,眼中带着笑意,说:“你这小子请我来此但一直不肯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现在你总算愿意开口了。”
墨清池淡淡道:“晚辈原本是不愿意此时开口的,但忽然发现此时开口无疑是最好的开口机会,也是前辈最不愿意拒绝我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希夷已经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大口吃了一个馒头,说:“你讲。”
墨清池道:“在场诸多都应当知道我这一次请你们前来是想请诸位观我与燕十三的交锋,燕十三此人是谁想必我不用我再来赘述了,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燕十三虽然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对手,对于这一战我没有半点把握,甚至一丁点把握也没有。”
一时间,大堂内忽然涌动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墨清池面上依旧很轻松很愉快,道:“因此这一次我和燕十三交锋,我有可能会死在燕十三的剑下,而我想请欧阳前辈做得事情就是处理我死后的事情。”
欧阳希夷手中捏着半个馒头,道:“你想为我替你收尸?”
墨清池摇头道:“一个人死了,即使尸体被野兽吃了,那也不会有知觉,何况尸体即使收敛了也岂非要腐烂?我想请欧阳前辈带着我的死讯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
墨清池道:“阴后祝玉妍。”
欧阳希夷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手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的鲁妙子,道:“找她做什么?”
墨清池道:“我想你替我问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希夷道:“什么话?”
墨清池道:“他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叫墨清池的人?”
砰的一声,茶杯碎裂在地上。
这不是墨清池的茶杯,也不是欧阳希夷、宁道奇手中的茶杯,而是鲁妙子的茶杯。
鲁妙子一向是一个冷静从容,飘渺如浮云的人,像这样的一个人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失态呢?难道是因为祝玉妍这三个字?难道这三个字真有如此魔力?
欧阳希夷的视线没有望着鲁妙子,而是以一种非常古怪而奇异的眼神望着神情淡然若水的墨清池。
墨清池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令人感觉即使这个人在死的时候也都会和现在一样优雅而带着令人非常舒服的笑容。
“你错了,一个人死了,那什么都没有了,因此阴后是绝对不会记住世上有墨清池这个人的,因此你也不需要让欧阳希夷为你给她带上任何一句话。”一道清凉冷漠令人心碎的声音悄无声息之间破开了这种十分古怪的气氛,可此时此刻又一种非常离奇古怪的气氛又已经在大堂内蔓延了。
墨清池在笑,灿烂微笑,仿佛这句话是一句非常非常好笑的话,引得他不得不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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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摔落在地上。
鲁妙子的人已经站立起身,他并不是看欧阳希夷、墨清池,而是望着大门外,那道冷漠得令人心碎的好听声音还没有响起之前,他的视线就已经望向门口了,他听见了脚步声,听见了一声无比熟悉的脚步声。
他的年纪已经大了,但眼睛耳朵还很好,而且这脚步声对于他来说是非常特殊的,他可以听错世间任何人的脚步声,但绝对不可能听错这个人的脚步声的。
现今能令他失态的人只有两个了,而这脚步声的主人明显是其中一位。
师妃暄已经走到门口了,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她是一个非常美丽而超凡脱俗的女人,任何男人望见这样一个女人都会忍不住产生好感的,任何男人望见这样一个女人眼前都会忍不住一亮的,因此当师妃暄出现的时候,众人的眼前仿佛都已经一亮了,只是鲁妙子的激动情绪并非因为师妃暄,而是因为走在师妃暄身后的那个人。
墨清池脸上依旧带着笑,他感激的望了师妃暄一眼,师妃暄并没有表示什么,她只是平静走到宁道奇的身边,而后坐在一张方桌上,似乎这一切和她没有一丁点关系一样,事实上的确也是这样,现在这些事情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一袭黑衣,一袭黑裙,一个女人在继师妃暄跨步走进大门以后,一个女人也走进了大门。倘若说刚才师妃暄给人的感觉如同光,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忽然之间步入一种迷蒙的夜色之中,夜色撩人,而这个女人更撩人。
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的漂亮女人,不过任何男人望见这个脸上带着面纱的女人第一眼绝对不会认为这个女人漂亮,因为这个女人身上那完美无瑕的气质已经令人忽略了这个女人是不是漂亮了。
——有些女人即使不漂亮,但气质可以征服任何男人。有些女人即使倾国倾城,但气质却难以令男人赏心悦目。这个女人有着完美无瑕的气质,但美貌如何呢?
鲁妙子、宁道奇、墨清池三人是知道的,这个女人不但有着完美无瑕的气质,也有倾国倾城的容颜,世上很少有这种女人,这种女人是上天的杰作,而这个女人就是这种女人,就是上天钟爱的杰作,一个倾国倾城气质如仙如魔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的灿烂大笑,鲁妙子的失态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
墨清池看见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就已经坐了下来,他偏着头望着语调冷酷而淡漠开口说出这句话的女人,道:“我为魔门为阴后做出了这么多贡献,那为什么不会记住我呢?你又为什么会知道呢?”
欧阳希夷脸上的神情更古怪了,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相信一切都已经知道的小狡猾,不过他如山岳一样坐着,什么也没有说,这时候也已经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了,有些事情是外人不可以插手的,现在他就充当着外人这个角色,这种事情他如何能插手呢?因此他只能学师妃暄一样安静坐着,吃着早已经准备好的馒头以及热粥。
一身黑裙,仿佛如广寒仙子降临又如地狱精灵的女人冷冷盯着墨清池,说:“一个女人的心已经死了,那又怎么可能记住别人呢?你刚才对欧阳希夷说出得那一番话岂非正是对我说的。”
墨清池笑了笑,他皱眉望着女人道:“你就是阴后?你不是阴后,阴后此时此刻本不应当出现在这里的。”
女人淡淡道:“阴后的确不应当出现在这里,因此我并不是阴后。”
他的这句话落下,鲁妙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他道:“你不是阴后谁是阴后,天上地下还有谁配当阴后,还有谁配当你这个妖妇?”他的声音很激动很复杂,仿佛看见仇人又仿佛看见了昔日的情人一样,此时此刻在产任何人都难以形容这个人的奇怪神情。
宁道奇也无法形容只是他略微知道一些实情,不过他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仿佛有着墨清池的脾气秉性,依旧是不慌不忙,他淡淡道:“你错了,阴后此时此刻的确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现今天下大乱,身为阴癸派之主,身份两派六道的魔门之主的阴后应付这些事情都来不及,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呢?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并非是阴后,而是一个女人,一个叫祝玉妍的女人。”她的视线是没有离开墨清池的,她望着墨清池冷冷淡淡道:“阴后的心中只有魔门只有师命只有天下,他的心早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了,因此她是一定不会记住你的,祝玉妍也是一样的,祝玉妍也是不会记住一个叫墨清池的死人的。”
墨清池似乎还是非常不明白,他望着眼前这个渐渐走近他,带来一种别样兰花香味的女人,他道:“为什么?为什么祝玉妍也不会记住我?”
女人道:“一个死人有没有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落下除开墨清池以外,其他所有人都不由悚然色变,即使师妃暄也诧异不已望着这个她亲自请进大堂来的女人。
墨清池还在笑,他笑道:“人都已经死了,尸体都不存在了,又如何可能有记忆呢?”
女人道:“因此祝玉妍也是不可能记住你的。”
“哦?”
女人淡淡道:“因为一旦墨清池死在了燕十三的手中,那祝玉妍也一定不会比墨清池死得晚多少,因此祝玉妍自然也不会记住世上有一个墨清池的人,祝玉妍只知道一件事。”
墨清池还在笑,只是脸上的笑意已经淡了很多,他的人已经站立起身,他道:“什么事?”
女人没有开口,只是拍了拍手。
她一共拍了三声,三声毕,忽然一口棺材就从大门口飞进了大堂。
客栈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本不应当有棺材的,可这时候出现了一口棺材,棺材落在正中心。
墨清池很有兴致望着棺材,这棺材很好很大,制作也很精良,人躺在棺材内绝对是不会闷的。
女人指着棺材望着墨清池道:“这棺材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道:“这棺材很不错,一个死人可以躺进这个棺材内那实在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这棺材是你为我准备的?”
女人点头:“这棺材的确是为你准备的,但也是为我准备的。”
“为你准备的?”墨清池道。
女人道:“是的,倘若你这一次真已经败在燕十三手中,那这具棺材就是为我们准备的,当你躺进棺材里的时候,我也一定会陪你躺在棺材里。”
“陪我?”
女人道:“是的,一个人躺在这样一口大棺材里是很闷的很空虚的,因此我愿意陪你躺在这口棺材内。”
这句话落下所有人的神色都动容了,墨清池也是一样。
在场没有一个人是傻子,因此自然都是明白这个女人的意思的,这个女人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倘若墨清池死了,那这个女人就愿意陪墨清池去死。
一个死人是不可能记住墨清池这个死人的,因此这个女人的话不但正确,而且令人不由不震惊。
墨清池的面上也已经流露出震惊的神色,只不过他的震惊并不同于鲁妙子眼中的那种复杂神色,他没有望着那个女人只是凝视着飞进大堂内的棺材,忽然他伸出手隔空对棺材一掌,棺材立刻就四分五裂了。
女人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墨清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也已经望着女人,墨清池淡淡道:“我的确需要一口棺材,只不过这口棺材并不符合我的心意。”
女人问道:“什么样的棺材才符合你的心意?”
墨清池道:“我对棺材的要求不高,准确来说我对棺材只有一个要求。”
女人问:“什么要求?”
墨清池道:“我要我的棺材里没有祝玉妍这个女人。”
女人的手已经攥紧,眼中更是流露出无匹耀眼的光芒,她道:“为什么?”
墨清池道:“因为墨清池是可以死的,但祝玉妍是不可以死的,倘若祝玉妍一定要死,那墨清池即使已经准备死了,那也不会去死了,因为墨清池是一定不会让祝玉妍去死的。”
女人没有说话了,她只是望着墨清池,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墨清池也没有说话了,他只是微笑望着这个女人。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已经静止了。
很久很久以后,墨清池才慢慢开口道:“我现在实在是已经很满意很意满意了,因此我不需要你为我去死,而且现在的阴后也绝对不允许去死,你莫要忘记阴后身上的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墨清池。
墨清池微笑,他迟疑了一下,望着眼前这个女人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他道:“我现在可以牵你的手吗?”
这的确不是一个男人应当对女人说出的话语,一个聪明的男人是不会对女人说出这种话的,墨清池无疑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可此时此刻仿佛已经不聪明了。
女人呆了,她是没有想到墨清池会对他说出这种话的,只不过他只是呆了一下,瞬间就笑了。
这一笑,天地间仿佛都有着一种非常温暖的气息在流转,这一笑墨清池带了,鲁妙子也呆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认为这个女人的笑容是天上地下最美好的东西,可惜他以前是没有见到的,现在他见到了,只是这个女人却在对别人笑。
女人伸出了手,她望着墨清池,迟疑了一下,道:“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墨清池也愣,但立刻伸出了手,他牵着女人的手,只是牵着女人的手,坐下,吃饭。
非常平凡非常平常的主动。
两人吃饭,非常正常的在吃饭,只是脸上带着任何人都羡慕的笑容,令人非常惊艳的笑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八章、心有千千结
六年前,三月。
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和一位负笈游山的书生相见,风华绝代的女人陪着这位书生走了一段由地图绘制的锦绣山河,女人说了一句:愿拜先生为魔傅。
书生欣然接受,自此魔门之中多了一位魔傅,少了一位寄情于山水之间的隐士。
半年前,三月末。
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收到了一个消息,一个她非常想知道但又不太愿意知道的消息:当年那位书生,现今策划魔门这局大棋的魔傅准备要与燕十三决斗。
风华绝代的女人是知道燕十三这个人,也知道燕十三这个人的本事的,她曾听书生提起过燕十三,书生曾道:“就算我的修为臻至巅峰也没有把握可以胜过燕十三,我和他的胜负不过在一瞬之间,那一瞬间已经不仅仅关系到武学造诣的高低,而且心境那一刹的应变等诸多巧妙之事亦包含在其中。”
她问:“你败了即死?”
书生道:“对于燕十三来说败即是死,他既然使用出那举世无双的绝世剑术,那自然就有人需要死,这个人或许是他,或许是我,总有一个人是要死的。”
“没有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上沉吟一下道:“至今没有例外。”
师门的事情她基本上已经交给年轻一代的人打理了,这些事情她的这些弟子这些属下都打理的很好,她是很安心的,她只需要小小指出这些人的一丁点错误就可以了。
这几年她是过得很愉快的,但收到那一封信以后她就有些愉快不起来了,她坐在那象征着魔门至高无上权位的王座上,一直沉默不语。
她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坐着。
直到四月。
四月初,她的弟子来见她,并且为她送来了一个消息,一个关于那位书生的消息。
这是那最疼爱也最喜欢更是最令她满意的弟子,也是一位和她同样惊才绝艳的弟子,这位弟子说了关于那位书生的消息以后,沉默了很久,轻叹道:“师尊,你应当去找他。”
她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问:“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他要和燕十三决斗,我本不应当在这个时候去打搅他的,高手相争胜负生死不过毫厘之间。”
弟子道:“师尊你说得这些道理,弟子都明白,但师尊,你一定要去找他。”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弟子咬着红唇道:“因为弟子不想见师尊后悔,这个男人或许比不上邪王石之轩或许更比不上全才的鲁妙子,但却是师尊这些年来唯一动心的男人,倘若这一战他死在了燕十三的剑下,那师尊就算再后悔也晚了,而且我知道他一定也想在决战之前见师尊你一面。”
女人似乎只知道问为什么了,她又道:“为什么?”
弟子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一种非常复杂的神色,说:“因为我也看得出那个男人也已经喜欢上师尊了,只是一直以来没有说出口而已,因此师尊一定要去见他,他也一定要见师尊。”
女人不说话,安安静静坐着。
弟子却又开口了,她笑了笑,她的笑容很美丽,如同昙花,但带着一种淡淡的苦涩,她道:“师尊不用顾忌我,我的确已经喜欢上了那个男人,只不过现在我已经不能在考虑儿女私情的事情了,因此我和他之间注定只能相望而不能相守,不过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但师尊你是不用的,弟子希望师尊可以得到幸福,即使非常短暂的幸福。”
她依旧是没有说话,但她已经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这位最得意的弟子离开,她不希望再听见她这位弟子再说话了,她害怕她的弟子再继续说下去,她就会走了,她就会去见那个人,见那个想见但也不想见的人。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实在是复杂急了,她的心很少有这样剧烈波动过,但她的心现在的确是已经剧烈波动起来了。
很早很早之前,她就已经认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这些年来她的心的确已经死了,即使听见那个昔日她最爱的男人石之轩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也可以保持没有一丁点波动,但现在她的心却已经不能保持古井无波的境界了。
她的心因一个男人而死,但似乎现在又因为另外一个男人的出现而复苏了。
因此七月,七月初她出现在了苍茫山,她要找到那个男人,即使看见那个男人死在燕十三的手中,但她也要找到那个男人,现在她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心很安静很平静,她牵着这个男人的手,脸上带着笑意,这种笑容并不甜蜜,不过很自然很随意,在牵着这个男人的手的时候,她可以忽视世上任何人,即使那个昔日她曾爱过的男人鲁妙子也一样。
这一刻她是只想陪着这个男人走过也许是她们生命的最后一程道路……
墨清池握着这个女人的手,她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非常愉快非常高兴得和这个女人吃完了早点,他非常自然的松开了这个女人的手,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绝对没有一丁点不自然的地方,即使鲁妙子也不能不承认这样。
早点墨清池吃了五个馒头,喝了两碗热粥,他的胃口并不像宁道奇那么好,但实在也不太差,他吃完早点非常自然而然走到坐在宁道奇对面的鲁妙子面前,他也非常自然而然坐在师妃暄的对面,他对着鲁妙子点了点头道:“鲁大师,你还记不记得我请你来是有两个原因的。”
鲁大师自然是鲁妙子,鲁妙子绝对有资格被人称为鲁大师的,鲁妙子点头,他的言语已经很轻也很飘,他道:“我记得,你说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我可以亲眼见证你和燕十三的决斗,这一点和其他人是没有一丁点差别的,只是第二点是什么我并不太清楚。”
墨清池淡淡一笑,道:“其实你应当很清楚的,只是你看见她了疑惑忽然怀疑了。”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慢慢道:“实际上我也没有预料到她回来,一个男人或许可以预料到许多事情,但有些事情是推断不出来的,譬如女人的心这是即使再如何聪明的人也推断计算不出来,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鲁妙子点头:“是的,这一点我相信古往今来所有人都推断不出来的,因为他们一旦准备推断那个女人的心思的时候,就自然会用自己的心思,当一件事情掺杂了个人的心思,那就很难可以得出正确的结论。”
墨清池道:“是的,的确是这样的,因此我当时请你来的第二个目的和她没有关系。”
鲁妙子道:“看来你是为了杨公宝库?”
墨清池点头:“我知道当年设计杨公宝藏的人是你,因此你在我眼中不但是有资格观战的人,身上也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你请我来了?”
“是的。”
鲁妙子望着墨清池道:“可你现在似乎出现了一点改变。”
墨清池道:“是的,我原本是想从你的身上直到杨公宝藏的机关以及下落,只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总算还是为你做了一件事。”
“昔日四大流寇侵扰飞马牧场是你解围,这一点我是不能不感谢你的。”鲁妙子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阴后,他道:“只不过终究不能将杨公宝藏告诉你,这并不关系任何人,因为杨公宝藏并不属于我,我没有权利决定他的归属。”
墨清池点头,他看上去是非常理解的,他道:“我明白,我完全明白,我知道你,因此我一直以来都没有问,而且今天以后我也并不打算再问了。”
墨清池说完就已经站立起身了,他走了。
现在他已经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他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祝玉妍也没有留在这里,她也走了。她走得并不算慢,甚至可以说走得很快,没有迟疑。
——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但本不用道歉,特别是鲁妙子这种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一个骄傲的不愿意接受歉意的人,这一点祝玉妍是很清楚很明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妙子望着祝玉妍离开的身影,他的眼中没有失落,而是微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一张愁苦的脸上也已经没有了那积压的郁闷。
缘来缘去,缘起缘灭,岂非正是如此?
现在他的脑海中一道清雅的声音越来越熟悉了,但也越来越陌生了,他重重叹了口气,他为了一个女人,错过了另外一个爱她的女人,错过了终究还是错过了。
桌上没有酒,只有茶水。
他喝了一口茶水,人仿佛已经醉了。
宁道奇望着这位愉快的醉了的鲁大师只是轻轻一叹,他望着墨清池的时候眼中是没有怪罪的,而是感谢。
正是这个年轻人在今天终于解开了这位老人的心结,积压在心中已经有数十年的心结,因此他有什么理由怪罪呢?
没有说话,一位位在天下可以算得上泰山北斗的人一个个步入大堂内,除开欧阳希夷、鲁妙子以外南海派元老晃公错也最后姗姗来迟了,但还有人没有来,还有至少三人没有抵达。
这三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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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宁道奇以外,墨清池还请了七个人,在他看来这七个人是有资格亲眼目睹他和燕十三这一战的,这一战无论胜败或生死,世上的人一定会记住燕十三、墨清池这两个名字,或许这两个名字中的其中一个名字并不会太显眼,但也绝对会流芳千古,因为这一场决斗是数百年以来天上地下第一有名的决斗。
南海晃公错、黄山逸民欧阳希夷、绝世全才鲁妙子、北马帮主许开山、天刀宋缺、武尊毕玄以及弈剑大师傅采林。
现今只出现了三个人,就是前面三个人,只有后面的四个人宁道奇、师妃暄是没有看见的,难道这四个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吗?
师妃暄是知道一件事的,一件极少有人知道得事情,这四个人中的北马帮主许开山是不会出现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算出现也不会是活蹦乱跳的出现的,现在她甚至连许开山的尸体在哪里,她都不知道,因为尸体是墨清池亲自处理的。
“这一次我一共邀请了八个人,在我眼中至少这八个人是有资格目睹这一战的,不过来得人却是绝对不止八个人的。”墨清池和祝玉妍走在一条幽深的小路上,他对着身侧带着面纱的祝玉妍说道。
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最重要得是带着一种自信,一种世上任何事情都逃脱不出他预料之中的自信,一种任何人都很难不相信的自信,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一个人倘若没有本事是绝对不会像这个男人一样自信的。
祝玉妍不惊讶,淡淡道:“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这个平凡的小镇现在看上去是非常平凡的,只是也并不太平凡了,至少现在小镇上来了许多不是小镇居民的人,这些人都在暗中潜伏在各个角落。”
墨清池淡淡道:“小镇上的确已经有不少不速之客了,这些人有些是南海派的人,也有些是王世充的人,还有不少是鲁妙子昔日记名弟子的手下,当然最大的一部分是北马帮主许开山的人,不过最后一部分人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祝玉妍道:“因此许开山已经死了?”
墨清池道:“在你来得路上或许婠婠就已经开始和荣娇娇接盘大明尊教以及北马帮的势力了,而许开山死了,现在她们更不用有任何顾忌了,现在小镇上的各方势力我都知道,但我都是不在意的,我现在只在意一件事。”
祝玉妍停下脚步,望着墨清池的眼睛,说:“你在意剩下的三个人是不是会前来赴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摇头:“天刀宋缺、武尊毕玄以及弈剑大师傅采林他们虽然为人高傲且自负,但燕十三这个名字足以令他们放弃身上的高傲,特别是武尊毕玄以及弈剑大师傅采林在燕十三面前根本就没有骄傲的资本。”
祝玉妍眼中闪过一抹惊叹,道:“难道你在江湖上传言是真的,毕玄以及傅采林都已经败在了燕十三手中?”
墨清池平静点头,他道:“是的,他们都已经败在了燕十三的手中了,因此我和燕十三的决斗,他们是一定会来的。”
祝玉妍问:“那你在担心什么?”
墨清池望着祝玉妍道:“我在担心你。”
“担心我?你为什么要担心我?”她很惊讶,但问得很认真。
墨清池淡淡道:“在我看来天刀宋缺的武学造诣是一点不逊色于宁道奇、毕玄、傅采林等人的,特别是宋缺前些日子前往了慈航静斋一趟,他的武学造诣更上一层楼了。”
南岭宋缺蛰伏二十年,离开南岭这是一件令天下人都为之侧目的事情,甚至在宋缺离开南岭以后,不少人都将实现投掷在宋缺这个人身上,许多年纪长一点的人都认为宋缺的出世会让天下局势变得更诡谲难测。
只是没有人想到宋缺离开南岭只是上慈航静斋。
而今江湖上下道出都在议论宋缺和慈航静斋的事情,有些人认为宋缺和慈航静斋达成了秘密的协议,有不少人则认为宋缺有意争夺天下,在和慈航静斋的人摊牌,还有极少数一部分人宋缺去慈航静斋只是为了见慈航静斋的当代斋主梵青惠的,这些都是有道理的推断。
祝玉妍沉吟了一下,说:“我虽然并不喜欢梵青惠这个女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也是一个非常有毅力非常果断的女人,倘若我是他,我是无法拒绝宋缺这样一位同样风华绝代且对他用情至深的男人的,可她却选择慧剑斩情丝,这一点我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因此当年的交锋我败,但心服口服。”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冷漠得令人心碎的声音,只是墨清池已经可以从这个女人的声音中听出佩服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让祝玉妍佩服的女人自然是一个非常超卓的女人。
墨清池笑了笑道:“是的,这些年来宋缺一直以来都是没有忘记梵青惠的,而且前些日子他也上了慈航静斋一趟,因此我就不能不担心你了。”
祝玉妍说:“你害怕宋缺对我出手?”
墨清池点头道:“是的,我的确是害怕他向你出手的。”
祝玉妍嫣然一笑,她那明亮的眸子中竟然流露出一种妩媚的味道,她说:“我倒是不害怕的。”
墨清池故意问:“你为什么不害怕?”
祝玉妍迟疑了一下,她轻轻拉住了墨清池的手,道:“倘若你在我的身边我还会死在宋缺的手中,那我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因此我实在是不用害怕的。”
墨清池故意板着得脸也松弛了下来,他微笑望着祝玉妍,柔声道:“是的,你是不用害怕的。”
两人继续走着,走在前面的道路上,神情平静如止水。
今天已经是七月初十了,墨清池和燕十三的决斗在七月十四,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不会太多了,他们只希望好好的在这时间做一些令他们愉快且可以让他们回忆的事情。
初十,正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匹老马拖着一个人出现在小镇上。
这个人一袭蓝袍,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莫名的肃穆肃杀之感,不过若仔细去看那个人会发现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意味,倘若看久了,就会让人有一种遁里红尘逃亡世外之感。
这是一个非常鹤立鸡群非常奇特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注定是万众瞩目,不用看这个人的长相,这个人的气质就足以令他让人过目难忘了。
何况这人实在是上天的宠儿,不但有着鹤立鸡群的气质,而且还有超卓于世的面孔,任何一个人看见这个男人都不能不承认世上再也不可能有比这个男人还英俊的男人了,虽然这个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看上去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了,但没有哪个人会认为这个人的老。
这个人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令人忽略年纪的魅力。
这些方面倘若一个人拥有一点都是非常出彩的人,但这个人全部都拥有了,而且这些常人难以企及的优点并非是这个男人最出众的地方,这个男人最出众的地方是在于他的腰间。
他的腰间有一把刀,一把看上去非常古朴无华的刀。
这是一把任何人看上去都会自动忽略,但等你去忽略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想起的刀。
任何人望见这个男人的时候都是非常惊艳的,只不过当你惊艳过后仔细去观察这个男人,发现这个男人最核心的地方就是在那柄刀,那柄看上去一点也不出彩的刀实际上却是这个人的灵魂。
倘若没有了这柄刀,这个人一定还是一个鹤立鸡群超卓于世的人,但也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令人仰望的魅力。
蓝袍人骑着马走进了苍茫山下的这个唯一的小镇,距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看上去非常消瘦非常丑陋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倘若是蓝袍人是一个令人看上一眼都惊艳的人,那这个神身躯袖长的人也是一样的,只是前者是好感,而后者则是恶感。
后者是一个非常丑陋的人,任何人一眼看上去都会感觉很丑陋的人,当你再看第二眼的时候就会发生变化,你会发现你眼中这个非常丑陋的人已经变化,你再继续看下去甚至可以感觉这个人的身上充满这光明和希望。
一个人的身上倘若有了这两点即使长相再丑陋的人,那也不会令人反感的。
王不二是小镇上的居民,他世世代代都是这个小镇上的人,他上山砍柴回来,正好看到这种有着非常强烈反差的一幕。
他看到前面的那个蓝袍人的时候,心中已经惊艳道了,望着后面那位一身白色长袍的老人的时候也是惊讶到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是没有想到的。
他没有想到世上竟然有这种人。
他准备低着头从这两个人的身边掠过,不过他最终在那个长相不出众的人面前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停下了脚步,他望着那个丑陋老人的身后。
这个老人的身后有三个女人,三个看上去美若天仙的女人,他难以想象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人,这是仙子还是魔女呢?他不知道,他已经呆呆立着了,他望着这三个令他如梦似幻的女人从他的面前经过。
此时墨清池在客栈中吃饭,飞鸟从门口掠过落在他的身上,他的人站立起身,轻叹了声:终于到了。
他走到了大门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章、宋缺问剑
正午,天气回暖。
墨清池立在门口,客栈门口。
世上已经很少有人可以承受得起他如此礼遇如此重视了,但这向他走来的蓝袍人算得上其中一位——倘若这位蓝袍刀客都算不上了,那世上恐怕没有人可以再算得上其中。
祝玉妍并没有随着墨清池一起走出房门,她原本和墨清池同鲁妙子、晃公错坐在一桌的,现在她依旧是没有动的,她还是和鲁妙子这位昔日的情人仇人坐在一起。
鲁妙子的眼神是很清澈的,至少此时此刻很清澈,没有一丁点复杂的身侧,他看着祝玉妍问:“来得人是谁?”
祝玉妍柔柔道:“此次墨清池一共邀请了八个人,在他们看来只有你们八个人是有资格观这一战的,你既然已经知道这八个人是谁又何必问我呢?”
鲁妙子握着杯子,他是没有说话的,杯子中不是酒,但人也已经有些醉了。
宁道奇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的,他没有看门口一样,不过他已经知道来得人是谁了——有一种人身上总是有一种非常独特的气质,这种独特的气质令他在人群之中亦可以鹤立鸡群,而来得人正是这种人。
因此宁道奇即使没有看门口就已经知道来得人就是那个人,天上地下除开那个人以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之间,一股冷森的肃杀之气充斥长街,而且在瞬息之间淹没了这间小小的客栈,冲击客栈内每一个人的灵魂,客栈内的人都是天底下最顶尖高手,也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当这股气势忽然弥漫开来的时候,他们的脑海中就自然而然出现了一个字:刀。
发出这种气势的人是一位刀客,而且是一位旷古绝今的刀客,而这个刀客是谁呢?
古往今来天上地下诞生了不少可怕的刀客。三十年前,天下第一刀客无疑是霸刀岳山,此人如日方中,天下无双。然而三十年前的某一日自宋缺横空出世战胜岳山之后,天下第一刀的名头无疑是属于宋缺了。
三十年弹指间逝去,即使天才如过江之鲫的后辈之中,也没有人再从宋缺的手中夺走这一个名头,【天下第一刀手】【天刀】之名,名副其实,未来是不是会有一个如宋缺这样的人还未可知,但过去是绝对没有一个如宋缺这样传奇的人物,这样当世可怕无双的刀客。
欧阳希夷、晃公错、鲁妙子以及宁道奇还没有看见那个身上流露出恐怖刀势的人,心中已经肯定那个人就是宋缺,除开宋缺以外,他们实在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人有如此恐怖霸刀的刀势,即使昔年如日方中的岳山也不可能有如此可怕的刀势,这人就是宋缺,除开宋缺世上再没有其他人了。
一时之间,晃公错、欧阳希夷甚至宁道奇、鲁妙子四人都不由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一步如山,步步如山,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力出现在众人的心头,不过众人总算还是来到了门口,见到了那位传说之中无匹耀眼已经有三十年没有离开岭南的绝世刀客——天刀宋缺。
一袭普普通通的蓝袍,一匹再平凡不过的老马,一顶陈旧的斗笠,一柄平凡不过的长刀,一个俊逸非凡的中年人。这中年人身上四周的一切都非常普通平凡不过了,但因为这个中年人仿佛之间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直视的光彩。
宋缺坐在马上,一步一步想着墨清池走去。
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此时此刻宋缺身上的气势是因为墨清池这个人而流露出来的,任何人也应当看得出此时此刻宋缺的眼中也只有墨清池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安安静静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非常随意而平和,只有那一双看上去清澈见底但眼中时而闪过一抹精芒的眸子流露着和许多普通主人家不同的感觉。
他的全身上下是没有流露出任何气势的,因此此时此刻的墨清池在众人眼中看上去仿佛如同风中浮萍,仿佛随时都要被宋缺那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势压倒。
宋缺骑着马一步一步走到墨清池的面前,墨清池面上的笑容与神色没有一丁点的变化,不过晃公错、欧阳希夷却已经忍不住要窒息,这些人中和墨清池关系最好的欧阳希夷甚至已经有些忍不住要走上前阻止宋缺对墨清池的压迫,只不过因为宁道奇那安详平静摇头的动作而止住了这一瞬间的冲动。
他从宁道奇的眼中看出此时此刻的墨清池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他是相信宁道奇的,因此他没有出手。
距离墨清池只有十步距离的时候,蓝袍人勒住了缰绳,一双眼睛冷冷打量着墨清池,半晌蓝袍人瞬间收敛起身上那如汪洋一般磅礴浩瀚的气势,道:“你是旷神谕?”
墨清池静静点头,他道:“我是旷神谕,只可惜现在我已经做不成旷神谕了。”
蓝袍人冷笑道:“因为燕十三。”
墨清池道:“是的,燕十三要挑战的人是墨清池,因此我只能是墨清池。”
蓝袍人道:“倘若你是旷神谕呢?”
墨清池望着蓝袍人淡淡道:“倘若我是旷神谕那此时此刻你也不可能这样和我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
墨清池道:“因为四大门阀之中我已经战胜了独孤阀阀主独孤峰、宇文阀阀主宇文伤,而下一个我要挑战的人就是你宋阀阀主有着天下第一用刀名家、天刀的宋缺你。”他顿了一下,语调更淡了,他道:“我倘若要挑战你,你认为你还能和我这样安安静静说话吗?”
不能,这是蓝袍人得出的答案。
墨清池身上是没有流露出一丁点气势的,不过他可以感觉得出这个人的可怕的,这是一位可怕的剑客,一位已经将剑道境界修炼至一种他也不知道的可怕境界,面对这种人,他虽然孤高自赏,但也不能不重视。
蓝袍人道:“听说你曾要挑战李阀阀主李渊,但逾约了。”
墨清池冷冷一笑,他的笑容很玩味,眼神也变得很玩味,低头忘了一眼腰间上的那一柄剑,也就在这一瞬间蓝袍人感觉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剑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墨清池望着蓝袍人道:“你认为李渊有资格面对我的剑吗?”
不能,这一点他也是不能承认的,李渊可以算得上四大阀主之中武学造诣最低的人,旷神谕可以挑战成功独孤峰以及宇文伤,那李渊的武学造诣自然是入不了旷神谕的眼睛,只是他还有一点不明白。
他道:“你为什么要挑战我?”
墨清池淡淡道:“因为旷神谕知道阀主是一个自负高傲的人,唯有在阀主你的面前表露出了本事,才有资格和阀主平等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和我平等对话?”
墨清池淡淡道:“应当是说过去的墨清池或旷神谕想要和你平等对话。”
“有区别?”
墨清池道:“这自然是有区别的,过去的墨清池和旷神谕的心中虽有武,但更多则考虑天下,而现在的墨清池只有一个人,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了。”
“燕十三?”
“是的。”
蓝袍人沉默了,他很少有沉默的时候,但这一次他沉默了,不过他没有沉默太久,他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平等对话?”
墨清池道:“因为旷神谕知道只有和阀主平等对话才有机会可以得到阀主的相助统一天下,而一个人倘若要统一天下,那自然就迈不过南岭宋家,如今的四大门阀之中表面上看上去是宇文阀、李阀最强,但我看来三十年来厉兵秣马的宋阀的实力远远不是其他三大门阀可以相提并论的。”他说道这里就顿住了,他望着蓝袍人拱了拱手,问了一句非常尖锐的言语,他道:“只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想再谈这件事了,而且我也想问阀主一个问题,今日阀主来此是以天下第一用刀手的身份而来,还是以宋阀阀主的身份而来。”
蓝袍人已经下马,他的一只手拉住缰绳望着墨清池,冷冷道:“今时今日的宋缺会出现在这个小镇是来问剑的。”
“问剑?”墨清池似乎不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缺冷冷道:“我想问一问天上地下还有什么人的剑可以让我出手?”
墨清池没有立刻开口,他的眼睛望了宋缺腰间上的那柄刀一眼,拍了拍手道:“好刀,这实在是一柄好刀,一柄足矣令我出剑的好刀。”
宋缺冷冷望着墨清池道:“你认为你的剑配我拔出这柄刀。”
墨清池没有说话了,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说得任何话都是废话,因此他干脆没有说话,他的脸上的笑意也在这个时候慢慢的收敛的起来。
他的一只手取下挂在腰间的那柄剑,那柄并非是绝世神兵,但亦可以削铁如泥的宝剑。
他的手握住剑,他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他的全身上下的气势忽然变得格外不同,这一瞬间他的身上发生了质的变化。
前一刻最耀眼的人无疑是天刀宋缺,此时此刻,任何人也不能不承认墨清池身上那耀眼的光芒也绝对不逊色于天刀宋缺半点的。
缰绳依旧牵在手中,但老马已经匍匐在地了,仿佛看见了神祇,展现出无匹的虔诚。
宋缺的面色是没有一丁点的变化的,他望着墨清池,不过眼睛中已经有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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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剑的墨清池和没有握住剑的墨清池是两个人,两个予人感觉截然不同的人,后者是风轻云淡筹谋天下的绝代谋士,而前者则是睥睨天下傲视苍生的绝代剑者。
这一刻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这一点的,即使一向孤高自赏为人自负的宋缺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的,宋缺的眼中已经有了的光,他的一只手虽然还是握住老马的缰绳,只是另外一只手已经准备要拔出腰间的刀了,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把刀的。
他不拔刀并非是墨清池没有资格令他拔刀,而是因为他已经看出墨清池并没有对他出手的意思。
剑在手中,但剑没有出鞘,很快剑又挂在了腰间。
剑又一次挂在腰间那一瞬间的时候,他身上那种令人心悸的光芒消失了,这一刻的墨清池又成了刚才众人眼中那位令人赏心悦目风轻云淡的墨清池了,他望着蓝袍人,望着宋缺,淡淡道:“现在你应当明白墨清池是的确有令你出手的资格的,只是现在墨清池却不能和你交手,因为墨清池在和燕十三交手之前是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手的。”
宋缺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问:“因此这一次你请我来是请我来观战?”
墨清池点头道:“是的。”他说完这句话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视线已经望在了宋缺的身后。
宋缺牵着老马走进了客栈,店小二早已经待命,领着宋缺去看客房并且安置宋缺的老马。
此次墨清池要迎接的客人并非是一个人,宋缺的确是非常有分量的重要人物,不过他接下来要迎接的这位客人的分量一点也不比宋缺逊色多少,甚至这个人对于墨清池的价值来说比起宋缺来说还要大一些,这是一个无论哪方面都不逊色于宋缺的人,当然除开长相以外。
这个人的长相和宋缺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倘若宋缺是天神,那这个人仿佛就如同地狱中的魔鬼。不过任何一个人望见他的时候都不会对那人生出半点厌恶或嫌弃,即使不知道那人名气的人也不会对那人生出半点不敬,因为那人虽然长相丑陋,然而身上却带着一种任何人都向往的光明与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身上拥有那种独特气质都是很难会令人厌恶的,那个看上去长相有些丑陋的人身上就是有那种气质,那种如同蜜蜂被花丛吸引的气质,这种气质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
墨清池立在门口,宁道奇、鲁妙子也立在门口,只有欧阳希夷、晃公错随着宋缺一同进入了客栈。
正午,这个本部热闹的小镇已经不热闹,街道上的脚步声并不多,来来往往的行人更没有几位,而且这件客栈开设的地方本就不算是小镇很热闹的地方,而此时此刻无论是墨清池还是宁道奇、鲁妙子的耳中听见的脚步声也并不多,最终那些诸多的脚步声只剩下一个人的脚步声。
一个脚步如花一样轻飘柔软的脚步声,一个长相不敢恭维的老者出现在了墨清池、宁道奇、鲁妙子三人的面前。
这个长相不敢恭维的老人身后还有三位貌若天仙的女人,这三个女人都是容貌气质绝佳的女子,可在这位老人的面前,她们身上足以令任何男人为之失魂落魄的光彩却仿佛瞬间黯淡了下来,这三个女人的光彩全部都被这位长相令人不敢恭维的老者压了下来。
此时墨清池已经回头望了一眼静若止水的宁道奇,宁道奇轻声一笑迎了上去,他直接走出客栈的大门,走到那位正缓缓向他走来的老人面前,拱手施礼:“傅先生,许久不见。”
一身白色布袍的老者亦拱手施礼,他望着这位中土当之无愧第一人的宁道奇,轻声叹道:“我本已决定今生今世绝对不踏足中土半步,只不过这一次却不能不违约了,身为一名武者是决定不能错过这场旷世决斗的,宁真人你呢?你为何在此?”
宁道奇微微一笑,说:“我听闻燕十三此人连败傅先生以及武尊毕玄,因此来此一睹此人的风采,我虽然是方外之人,但武道之心亦未曾消泯。”
老者道:“因此傅兄也是看亲眼目睹这一战?”这本是一句应当不应该问的话,但这位聪明的老人却问了,宁道奇原本本不应当回答这句废话的,但回答了,而且非常认真的回答了。
宁道奇道:“是的。”
老者道:“那傅兄可知道此次燕十三和什么人交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道奇手已经指向身后的墨清池道:“现今天上地下有资格和燕十三交手的人只有他了。”
墨清池是一个年纪很轻的人,任何人看见墨清池都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的武学修为已经臻至最巅峰的境界,其实老者望着墨清池的时候也是不愿意相信的,只是见识过燕十三的武学修为以及年纪以后,他现在也不能不相信这人有这个本事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望着墨清池,他以一种非常沙哑而独特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墨清池,是不是燕十三口中的墨清池?”
墨清池微微一笑,他道:“倘若燕十三口中没有第二个墨清池,那他口中的墨清池就是我。”
老者没有停下,又开口道:“那你是不是墨清池,是不是我弟子君婥口中的墨清池?”
墨清池的实现扫了一眼老者的身后那三位步步如莲走来的三个女人一眼,他道:“倘若傅姑娘并没有见过第二个墨清池,那那个墨清池也一定是我了。”
老者还是没有停顿,继续问:“很好,那你是不是还坐着轮椅?”
墨清池望着老者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做轮椅的打算了,至少在我和燕十三交手之前没有坐轮椅的打算了。”
老者又道:“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拔剑了,可以拔几剑?”
墨清池回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
老者问:“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道:“现今天下唯一有资格和燕十三交手的人只有我,只有墨清池一人而已,而这一次请你们来苍茫山观战的人也是我,是墨清池。”
老者沉默了,他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很久,他才又开口道:“好,很好,我很期待你和燕十三的这一战,我很期待你的剑。”
墨清池微笑不语,言语已毕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什么也没有说了,只是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请,自然不是请傅采林走,而是请傅采林进入客栈。
傅采林没有走,他进入了客栈,他和宁道奇以及带来的三个女人一同进入了客栈。
“现今当世三大宗师仅缺少武尊毕玄了。”忽然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墨清池的耳畔响起。
墨清池没有回头,这声音他并不陌生,他开口道:“是的,只差武尊毕玄了,不过我相信他也一定会在七月十四之前赶到苍茫山这个无名小镇上的,毕竟他也是亲眼见证燕十三与我的决斗。”
“因为他曾败在燕十三手中过?”
墨清池摇头:“这或许是其中的原因,但并非最主要的原因,宁道奇、傅采林他们之所以会赴约只是因为他们想知道自身和燕十三的差距有多大,距离武道巅峰的差距有多远,而毕玄也是这样,他也是想要印证这件事,当然他也想看一看我。”
“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微笑道,他的眼中又浮现了一种非常迷蒙而复杂的神色,他慢慢道:“我除了告诉他燕十三和我决斗的事情以外,我还告诉了他一件他非常关心的事:铁骑会会主任少名虽然是为鄱阳派宗主林士宏所杀,但授予林士宏杀任少名的人正是我,而任少名表面上和毕玄没有一丁点瓜葛,但任少名和毕玄的关系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难道任少名是毕玄的亲子?”
墨清池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望着身后同样风华绝代的女人,道:“这件事你也知道?”
女人道:“我只知道毕玄有一亲子流落中土,当你提及任少名的身份时候就不由自主思忖到了。”
墨清池笑了笑道:“看来师姑娘和我真是心有灵犀啊,你说如果我告诉了毕玄这件事,他会不会来呢?”
女人眼神复杂望着墨清池,轻叹道:“他一定会来的,倘若他不来,他也就不是武尊毕玄了,只是墨公子可知道他来了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墨清池淡淡一笑,面上没有一丁点在意的情绪,他道:“无论是令我付出什么代价这也是我和燕十三决斗之后可以活下来以后的事情了,我现在连与燕十三交手都没有一丁点把握,那我为什么还要考虑以后的事情呢?”
女人无言以对了。
她望着墨清池,她发现这个男人比她在游三峡的时候变了不少,但至少有一点是没有变的——这个男人说出的言语总是令人想反驳但难以反驳,而会出现这一点都原因岂非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对于世上之事有着和世人不一样的角度,因此也岂非就得出了不一样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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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
世上最接近死亡的颜色岂非是黑色和白色?
世上最令人恐惧的事情之一岂非也正是无边黑暗的降临?人类总是对未知的事物保持着畏惧,这一点只要是人都不例外的,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苍茫山仿佛有进入了蛮荒时代,只有猛兽嘶吼,巨猿嚎叫,苍鹰飞鸣。
在这种时候即使再有经验的猎手也不会选择停在苍茫山中的,可偏偏世上许多事情都是人难以预料得到的,至少现在苍茫山中就有一个人。
没有篝火,但有人,一个浑身都融入黑暗中的人,这个人穿着一袭黑色的劲装,如磐石一样立在一株古树上,他静静盘膝坐在地上,就连眼睛也闭上了,看上去身上仿佛没有一丁点的生机,如同一尊石雕,一个傀儡,而绝对不像一个人。
这个人倘若真是人又如何会先危机重重的丛林中燃上火把,驱走夜里的寒气,引来光明呢?这个看上去一点也不魁武也一点也不高大的人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株古树上。
树上有一条水桶般粗壮的蛇在弯弯曲曲的爬行,口中发出那令人不安于躁动的嘶嘶声,仿佛在给四周的猎物一个死亡的信号,这是霸主的自负与骄傲,这头巨大的蟒蛇就如同丛林中的霸主一样,它是一点也不介意四周的生物听见他的存在,因为他有把握可以将它们吞下肚子。
在这一瞬间,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鲜血洒落在这片古老的密林中,现在这头巨大的蟒蛇似乎盯上了坐在大树下的那个人,那个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生机简直如同死人的人。
蛇一般是不吃人,这头蛇也和其他的蛇一样,他们是一般不会打人的主意的,只是这头蛇是不同的,它刚刚蜕皮成功,它实在已经太饿太饿了,此时此刻倘若出现了一个可口的猎物就在你的眼前,你岂非还会去想其他的事情吗?何况这头猎物看上去似乎一丁点也不危险,这头巨大的蟒蛇有什么理由不将这头猎物吞下了。
蛇是不懂得思考的,否则它是绝对不会打那头猎物的主意,否则他如何会想不到这山林中的黑豹,豺狼,猛虎这些比他还要可怕的猎食者们为什么没有一个打这头猎物的主意呢?
因为它是不懂得思考的,因为它是没有主意到这一点,因此它动了这个人的主意,因此它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迅猛下扑,快速缠绕,用力绷紧,扭断这头猎物的脖子。
这头已经有三四十个年头的蟒蛇捕猎的动作非常矫捷而正确,甚至有一种美感蕴含其中,只可惜它选错了对象,因此它死了。
当它张开嘴巴要咬向那个人的脖子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鲜血如同雨水洒落在这株古树下。
苍茫山中有了光,火光。
火光自然不是其他动物点的,而是人的点的。
这株古树上有了火,而且也有了肉,烧得非常香醇可口的肉,蛇肉,这头蛇原本不应当死的,只可惜他打了一个不应当打的主意,因此也只有去死了。
黑衣人依旧盘膝坐在地上,面上没有一丁点的表情,大口大口嚼着其实并不算太可口的蛇肉,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日了,因此也并不太厌烦。
其实现在他想离开苍茫山区寻几坛子美酒痛痛快快喝上一次,只是他知道他是不能的,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他现在只需要等,只需要将自身调整到最佳的状态,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他实在耗费了太多的心血与时间了,因此在这之间他是绝对不能出现一丁点错误的,一点出现了任何错误,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就会得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这一点是他绝对不允许的,因此在这段时间内任何阻碍他的人或其他生物,那结果就只有死。
杀人,他是不陌生的。
他杀了不知多少人了,他的手中也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了,这些他都已经不记得了,他已经太疲倦了,只是他不能停下的,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不能停下的,而他就是这种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时候在想或许他应该停下了,或许他应该和平常人一样好好坐下来喝上一杯茶或者喝上一口酒好好休息了,只是他知道他是不能的,至少现在不能,至少在七月十四这一天结束之前他是不能的。
或许七月十四这一天结束以后,他就能了,他就能真正好好休息一下了,可惜这一天还没有到来,因此他不能休息,而且他不能放下半点戒备,此时此刻他虽然在吃着烤肉,但心中已经有了戒备之意。
肉已经放在了地上,他的人依旧如磐石一般坐在原地,一双冷酷而没有任何情感的眸子已经睁开了,他的实现望向东方的黑暗,他已经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很凛冽,听到这一道声音的人都会感觉一种不寒而栗的意味。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该来这里。”
冷冽的声音在寒风中飘荡,却给予人一种比风还更冷的意味。
黑暗,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是黑暗的,黑暗之中没有一丁点动静,可已经有了声音,一道非常雄浑的声音:“是的,我的确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我来了,我想验证一件事情。”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一步步想着黑衣劲装的男人走来,他一边走一边继续道:“我想知道那个人给我的消息是不是真的,燕十三是不是真在苍茫山。”
黑衣男人面庞仿佛如同岩石,没有一丁点变化,没有一丁点情绪,眼中也没有一丁点情绪,只有冷,一种无尽无穷的冷,他道:“你现在应当已经证实了你的答案,但你知不知道你要为你证实的答案付出什么代价?”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那人步伐稳如山岳,一字一句淡淡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燕十三说:“什么事?”
一道雄伟至极的身躯出现在了火光下,出现在燕十三面前,这人的浑身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摄人气势,仿佛是暗中统治这片天地的神魔,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手中持着一根刻着一连串奇异文字的金色长矛,望着燕十三,说:“我想知道墨清池是不是在七月十四日这一天死在燕十三手中?”
燕十三的面上依旧没有一丁点表情,他望向这人,冷冷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得出了答案?”
男人摇头:“我得不出答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本事杀掉墨清池,不过我知道就算你不杀墨清池,墨清池也一定会死。”
燕十三问:“为什么?”
男人那碧蓝色如大海般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不带半点掩饰的仇恨神色,他道:“如果有一个人杀了你的儿子,你会不会放过那人?”
燕十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道:“你的意思是你会对付墨清池?因为墨清池杀掉了你的子嗣?”
男人语调很冷静:“就算墨清池没有杀掉我的儿子,我也会对付他。”他望着燕十三,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种非常复杂的味道,他道:“倘若墨清池不死,那死得人一定是你,我毕玄一生纵横无敌,平生以来仅败在你燕十三的剑下,因此你燕十三若死,那我毕玄想证明自己岂非要杀掉墨清池?”
燕十三默然,这一点他也是不能不承认的。
他的神情依旧很冷冷,他冷冷道:“你是不是要对付墨清池,这一点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我现在只是想警告你一件事。”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即使突厥可汗也不敢,但燕十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位,他道:“你说。”他很冷静,没有生气,也不想生气,对于他来说,这个战胜过他的男人即使以脏话骂他,他也不会生气,因为这本就是强者应当有的资格。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世间之事岂非正是这个道理?这也岂非正是他一直遵循的法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月十四之前,你不可以动他,七月十四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破坏这场决战,否则就只有死。”燕十三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很冷淡,仿佛如同教书先生念书一样不掺杂半点情感在里面,可毕玄已经听出了这句话绝对不是再开玩笑。
他是只见过燕十三一面的,不过他知道这个人的性格,这个人言出即行,言语就如发出去的箭,不会有任何更改。
不过他并不害怕或敬畏,他淡淡道:“七月十四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碰墨清池一根汗毛的,在这中间无论有任何人碰燕十三一根汗毛我都会扭断那个人的脖子,而且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倘若七月十四墨清池可以从你的剑下活下来,那我可以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以后我会公平和他一战。”
燕十三的面色已经有了些微的变化,他的眼神比刚才明显扫了一份凌厉,他望着毕玄,看了半晌,说:“很好。”
他说完这句话就丢了一块肉给毕玄。
毕玄接过肉,楞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望着这位举手投足都与常人迥异的燕十三,道:“很好是什么意思?”
燕十三淡淡道:“很好就是谢谢的意思,我要谢谢你,代替墨清池谢谢你。”
“代替他?”毕玄眼中不可思议的神色更重了。
燕十三的眼中已经有了光,有了一种非常灿烂明亮的光,虽然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可那一瞬间却足矣令人目眩神迷。
燕十三以一种非常悠远而神秘的声音说:“七月十四我希望墨清池死在我的剑下,但他是我的朋友,是我此生以来唯一的朋友,因此我要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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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七月十二,距离决斗还有两天。
夜,已是戌时。
天空有月,圆月,月已圆。
院中,墨清池、祝玉妍两人安安静静坐在一张石桌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很久很久,两人一句话也没有开口,半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开口了,祝玉妍开口。
“今天是七月十二?”
墨清池点头:“是的,今天是七月十二。”
“再过两天就是七月十四?”
墨清池再点头:“是的,再过两天就是七月十四。”
“七月十四就是你和燕十三决斗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又点头:“是的,七月十四是我和燕十三决斗的日子,这是一个大日子。”
“可现在你邀请的客人似乎还有一个人没来。”
墨清池瞥了一眼言语轻柔,眼神清澈望着他的祝玉妍一眼,淡淡道:“你错了,所有的客人都已经来了。”
“都已经来了?”
墨清池点头:“是的,都已经来了。”
“突厥武尊毕玄算不算你的客人?”
墨清池道:“他是我八位客人中非常重要的一位客人,他自然算是我的客人。”
“他已经来了?”
墨清池道:“是的,他已经来了,只是你们看不见他而已。”
“只有我们看不见他,你看得见他?”
墨清池摇头:“我也没有看见他,只是我知道他已经来了,只不过没有来到我包下来的客栈中住下,而且我想他也住不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会住下?”
墨清池眼中闪过一抹非常深邃而悠远的光,他望向苍茫山的方向,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他应当在苍茫山中,或许他已经见到了燕十三,至于他为什么不住在客栈,只是因为他害怕在我和燕十三决斗之日没有来临之前就已经忍不住对我动手了,他现在一定很想杀我,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杀我。”
“毕玄是因为燕十三而来赴约的,因此他去找燕十三我是明白的,只是他为什么想杀你但现在又不能杀你呢?”
墨清池望着祝玉妍,他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了佩服神色,他道:“我杀了他的亲子任少名,他想杀我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倘若换做我,我也一样,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杀我,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在我和燕十三决斗之前破坏我和燕十三公平决斗的机会,关于这一点我是不能不佩服他的,现今天下很少有人能够恩怨分明到他这种地步。”
“因此他不愿意住在你的客栈,得到你的招待?”
墨清池说:“是的,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在我和燕十三决斗以后,倘若我可以在燕十三的手下活下来,他也好顺理成章不欠我一丁点人情杀掉我。”
祝玉妍皱了皱眉,道:“他会乘人之危?”
墨清池摇头,他自信说:“不会的,武尊毕玄倘若会乘人之危那就不会是武尊毕玄了,他不会乘人之危,他会给我时间恢复伤势,然后公平与我决斗。”
祝玉妍轻笑了起来,他道:“难道毕玄已经忘记他曾败在燕十三手中,倘若你真已经击败过燕十三,那他面对你还有什么胜算呢?这是寻常人都可以想得明白的问题,难道他想不明白。”
墨清池摇头:“毕玄自然是想得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是毕玄,他是突厥武尊毕玄,他是一个自负而且骄傲的人,骄傲到不愿意占人半点便宜的人,虽然我并不太欣赏他的性情,但我也不能不承认,他是一个真正的武者。”
“因此在他眼中看来他宁愿败于人手,死于人手,也不会丧失武者的尊严与骄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点头:“是的,不过他或许根本没有机会和我交手,因为至今为止我都没有半点把握可以应付燕十三的剑,特别是那夺命十五剑。”
“你若败了,那燕十三一定会杀了你?”
墨清池道:“是的,这是他平生以来最大的心愿,即使他杀了我以后全身上下都成为一片空,但他一定会杀了我,只要我败,那我就非死不可。”
祝玉妍又问:“倘若你胜了他,他岂非也是非死不可?”
墨清池淡淡道:“倘若我胜了,那他也非死不可,只不过他并非非死不可。”
“什么意思?”
墨清池望着祝玉妍淡淡道:“你知不知道我和燕十三为什么选在七月十四决斗?”
祝玉妍摇头:“我不知道,至少在我看在这并不算什么好日子,也不像什么特殊的日子。”
墨清池道:“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七月十四这一天是燕十三破碎虚空离开这一界的日子。”
祝玉妍没有惊讶,她听墨清池说过这件事,因此不太惊讶,他道:“因此倘若你胜了,他并不用死。”
墨清池淡淡道:“我胜了也一定会一剑断掉他的生机,只是破碎虚空却可以还他一条生机,因此他虽然死,但也可以不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玉妍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一天燕十三有两条性命?”
墨清池道:“是的,因此我会选择在这一天和他交手,我虽然是不愿意杀他的,不过在这一天我若有机会杀他就不能不不杀他,倘若我住手这就是对他的不尊重,倘若他有机会杀我而停手这也是他对我以及我的剑的亵渎。”
祝玉妍望着墨清池,她忽然没有说话了,她发现墨清池的身上流露出了一种非常庄严神圣的气质,这是一种难以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的气质,这一刻她甚至有些痴了。
他现在终于有些理解弟子婠婠曾对他说过得一句话:有些人对性命看得不重,无论是别人的性命还是自己的性命,而墨清池岂非就是这种人?
是的,墨清池是这种人,倘若墨清池并非是这种人,那墨清池提起足以令任何人胆战心惊的事情为何会如此平静淡然呢?仿佛生与死本就是一丁点也不重要的事情一样,可生死又如何不重要呢?
祝玉妍望着墨清池,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她才道:“你为什么知道一个人破碎虚空之时会有两条性命,难道你曾破碎虚空或曾遇见过这种事情?”
墨清池笑了笑,他低头望着放在石桌上的剑,而后望向祝玉妍道:“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一个没有秘密的女人根本就不能算女人,那我现在也只能同样回你一句话:一个没有秘密的男人是永远不可能吸引女人的,我想要对你保持吸引,因此我就要保持这个秘密,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绝对不是现在。”
祝玉妍轻笑,她双手托着下巴望着墨清池,竟然如同寻常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一样对着墨清池俏皮眨了眨眼睛,道:“我本来打算告诉你一个秘密的,现在我似乎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了。”
墨清池微微一笑,他望着祝玉妍说:“应该告诉我的,你会一分不少的告诉给我的,不应当告诉我的,你也不用一分不少的告诉我,我对于你亦是如此。”
祝玉妍又愣住了,他苦笑望着墨清池,轻声叹道:“一个一向不说甜言蜜语的人说起甜言蜜语来说往往看上去非常真诚非常感人,我想世上那些自诩情中圣手的人应当多找找你,这一点上面你实在比他们要高明太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大笑,他一手轻轻搂住祝玉妍的腰,微笑道望着依旧带着面纱的祝玉妍道:“我或许比他们要高明,只可惜你比那些女孩要高明太多了,至少至今为止你都没有让我解开你面纱的打算。”
祝玉妍望着墨清池,一眨不眨的望着墨清池道:“如果你想要看你现在就可以看了,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你应当知道祝玉妍可是和鲁妙子石之轩那个年纪的女人,一个男人年纪大了或许还能保持魅力,可一个女人不同。”
“女人的美丽仅仅只能持续十几年,而我早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
墨清池笑了笑,这一刻他是的确有一种解开女人的面纱,看一看这个女人真正面目的想法,只不过他终究压制住了这种冲动,他搂抱着女人那依旧嫩滑青春的蛮腰,望着面前这个女人淡淡道:“有一天你愿意让我看的时候那你自然会主动解下面纱,现在你不愿意,那你自然就会带上,我又何必去强求呢?一个优秀的男人耐心是绝对不可以缺少的。”他说完这句话就慢慢松开了祝玉妍蛮腰上不安分动作的手。
他的面上都笑容也在这一瞬间慢慢消失了,他的眼睛已经望着桌面上的剑,那柄宝剑。
墨清池望着剑,他的面上流露出一种在祝玉妍眼中看上去近乎于虔诚的眼神,一个剑客倘若对于剑能流露出这种眼神那这名剑客不是剑道新人那剑法造诣绝对不差。
墨清池望着剑,凝视了很久很久,他的思绪仿佛已经飘得很远很远了,很久很久以后墨清池才轻声叹道:“我这一生中用过不少兵刃,但唯一最称手得只有剑,这并非是我的第一把剑,我用过许多柄剑,其中有绝世宝剑,也有两三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的普通铁剑,还有几把虽然不是好剑,但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的剑,只可惜那些剑我得到过,但我都已经失去了,现在我的手中只有这柄剑,只剩下这柄剑了。”
祝玉妍望着墨清池没有说话,她听着墨清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可以明显感觉得出墨清池身上那种苍凉的气息,这个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仿佛已经走过了无尽的岁月一样,这一刻她心中不由生出这种感觉,这一刻她望着墨清池,不禁痴了。
这是她平生以来唯一一次对一个男人流露出如此情绪与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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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宝剑,削铁如泥。
这柄剑算不上旷世神兵,但无论是制作工艺还是材质都算得上上上之选,不过这柄剑也算不上名剑。
一柄旷世神兵也未必是绝代名剑,一并普通凡铁铸就的铁剑也并非不能成为绝代名剑。一名剑是否有名与剑的本身以及握住剑的人有关,一个人倘若有名,那他的剑也自然而然是非常有名的。
这柄剑的主人在江湖上算得上有名气的,只可惜这柄剑至今为止在江湖上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出现在江湖人视线中那也只是洛阳城中那一战,那一次这一剑第一次在江湖人眼中出现,但也仅仅出现了一次,因此这柄剑不算名剑,知道这柄剑的人并不多。
不过这柄剑已经成为了墨清池的佩剑,即使这柄剑并非名剑也并非旷世神兵,但有一个事实已经注定这柄剑已经成为了墨清池的佩剑:而且墨清池一定会在七月十四这一天拿着这柄剑和燕十三交锋,一决生死。
现在剑已经握在墨清池的手中,墨清池望着剑,眼中已经有了光,全身上下流露出一种近乎神圣般的气质,这种气质即使令见多识广睥睨天下英雄的阴后祝玉妍也都有些忍不住痴迷了,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那也极其罕见了。
一瞬间,剑已出鞘。
墨清池的手握住剑,下一刻剑已经拔出了剑鞘。
月光下,这柄半出鞘的剑流转着肆无忌惮的冷意,令人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感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祝玉妍望着这柄剑,她盯着这一柄剑。
这一柄剑她是一点也不陌生的,事实上说起来这柄剑和她以及她的弟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准确说来这柄婠婠口中所以找来的这柄剑本就是这两位当世之上最惊才绝艳的两位女人联手铸就的,她们并非铸剑名家,但任何看见这一柄剑的人也不能不承认,这柄剑可以铸造成这样已经算得上是这柄剑的极致了。
她盯着剑看了半晌,忽然开口道:“你刚才说你曾有过许多剑,这柄剑在你用得剑中排列第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回头望着祝玉妍,玩味一笑,问:“你是单纯在指这柄剑的性能还是这柄剑对我的意义?”
祝玉妍柔柔一笑,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动作,道:“随便你怎么理解都可以,你甚至也可以自动忽略这个问题。”
墨清池笑了笑,这时候只要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也不会再胡搅蛮缠下去了,他的实现已经望着手中的这柄剑,他沉吟了一下,慢慢说:“这柄剑算得上我用得剑中论制造工艺与用材算得上排名第二的宝剑,或许可以算得上我最称手的宝剑。”
“或许?”
墨清池道:“是的,或许,至于是不是只有等我握住这柄剑面对燕十三之后才知道,一柄剑是不是适合一个人只有面对他最可怕对手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清楚明白。”
祝玉妍沉吟了一下,望着墨清池说:“这并不算是什么神兵利器。”
墨清池道:“是的,事实上我很少使用神兵利器,昔日我碰上的神兵利器基本上我都已经送人了,我很少自己用过。”
祝玉妍说:“为什么?”
墨清池淡淡一笑:“因为神兵利器和我的剑道违背,因此我不愿意用也不敢用。”
祝玉妍呆了一下,道:“我不太明白。”
墨清池并没有太深入的解释,只是很平静说:“你可以理解为我不愿意被神兵利器左右自己的剑道,也可以理解我现在根本没有把握驾驭那些神兵利器。”
他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祝玉妍忽然开口道:“我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有些惊讶,他望着祝玉妍:“你明白了?”
祝玉妍望着墨清池,一字一句说:“是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的剑道。”
“我的剑道,我的什么剑道?”
祝玉妍道:“你的剑道虽然有剑,但在你的眼中是人御剑,而且剑御人,因此你本不用求神兵利器,在你眼中看来只要你人在,即使手中之剑不过一株细柳亦可以杀人于瞬息。”
墨清池没有说话了,他轻轻拍了拍手,面上忽然流露出一种无匹肃穆而庄重的神色,他望着祝玉妍道:“是的,这就是我的剑道。”他低头望了一眼手中的宝剑,悠然道:“不过有一点你还是说错了。”
祝玉妍道:“我哪里错了?”
墨清池望着祝玉妍,说:“倘若我手中之剑不过是一株细柳,那七月十四我与燕十三的决斗必败无疑。”
祝玉妍问:“为什么?”
墨清池冷冷淡淡道:“有些道理是可以用言语来讲得通的,只可惜要办到却是无匹困难的,特别是有些道理在面对一些特别的人是根本没有用得,譬如燕十三。”他顿了一下,淡淡道:“倘若我手中的剑是一株细柳,那不用等我出手,燕十三就会用他的夺命十五剑取下我的性命。”
这是一句听上去有些矛盾的言语,只不过祝玉妍却明白了,他并不感觉矛盾,世上的确是这样的,世上有许多道理用言语讲来是绝对可以讲得通的,但若实际做上却是行不通的。这个道理正如同有人用实验证明生活得大地是远的,可现在又有什么人可以真正证明这一点呢?没有人。
祝玉妍望着墨清池,她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因此这句话对你来说还是有用的。”
墨清池道:“至少在我面对燕十三之时这句话是绝对有用的,或许在我面对宋缺的时候这句话也是有用的,你应当看得出这人的武学造诣似乎已经超越了当世三大宗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玉妍脑海中不有浮现出宋缺,她轻叹道:“是的,多年以前他战胜如日中天的天下第一刀客岳山以后,他的名气就足以和三大宗师相提并论的,经过二十多年的蛰伏,现今他的武学造诣已步入一种神鬼莫测的地步了,我现在是没有一丁点把握可以胜过他的。”
墨清池温和一笑,他忽然将剑放在桌上,一手又一次搂住了祝玉妍的腰肢,慢慢道:“不管此战如何,宋缺是绝对不会也不敢对你出手的?”
祝玉妍眨了眨眼睛,她望着墨清池以一种非常清淡的语调道:“你若胜了我还是能明白这个道理的,倘若你败了,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如此自信,要知道在宋缺眼中我可是和石之轩一流的人物。”
宋缺平生以来最恨的人是石之轩,他曾几次三番要杀石之轩,只是石之轩至始至终都未步入岭南地界,因此宋缺是无以为继的,没有和石之轩一分胜负生死。
因此恨屋及乌,宋缺要对付阴后也并未不可能,不过墨清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望着祝玉妍平静道:“他是不会对你出手的,倘若他会对你出手,那此时此刻我已经对他出手了,有些事情我能顾及得到自然是不会不顾及的,只有当我顾及不到或不想顾及的时候,我才不会去想着顾及。”
祝玉妍没有说话了,她是很相信这个男人的言语的,因此此时此刻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她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用说了。
月夜之下,院子极远处还立着两个人,两位当世泰斗。
宋缺、鲁妙子。
鲁妙子负手而立,立在一脸清清淡淡的宋缺身侧,他至始至终都是没有望宋缺一眼的,他的眼中始终望着墨清池、祝玉妍,他的眼神已不如刚才见到祝玉妍时候的那种复杂了,现在他的眼神非常清澈明亮以及一种对往事若有若无的眷念。
这种情绪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很久以后,鲁妙子开口道:“墨清池曾说过七月十四这场决斗已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这一场决斗,你认为这是不是一句实话?”
四周没有其他人,问得人自然是宋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缺的身份地位是绝对不比鲁妙子差的,不过宋缺的辈分却是比鲁妙子逊色一筹的,毕竟鲁妙子是可以被宁道奇尊为先生的人。
宋缺只是皱了皱眉,淡淡道:“你听没有听清楚刚才墨清池对祝玉妍说的话?”
鲁妙子说:“我听到了,也正是因为我听到了,我才会问。”
宋缺冷冷道:“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你就应当明白此时此刻的墨清池是绝对不可能对祝玉妍说谎的,因此你本不应当问我这句话。”他说完这句话视线又已经落在了墨清池的身上。
这一刻他的眼神的冷淡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得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了他那丑陋无匹的夫人,那位一直以来都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夫人,他那位夫人去得很早,不过他也不能不承认她的那位夫人在世的时候的确是一位非常称职的妻子、母亲、儿媳,而他呢?他是不是一个非常称职的丈夫呢?
宋缺低下了头,他望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已经开始在颤抖了,他的手在嗡嗡颤抖,很久很久他才低声说道:“我宋缺此生无悔,但平生以来却亏欠一人。”
鲁妙子呆了呆,他望着宋缺潇洒离去的身影,一双眼眸中也开始闪过复杂的神色,他的人也在这一瞬间仿佛也充斥了非常萧瑟凄凉的气质,他望了望祝玉妍与墨清池,脑海中也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一个女人。
重重一声轻叹。
踱步离去。
——有些人已经错过了,那就错过了,只能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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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今夜并非决战之夜,而是决战前夜。
十三,一个非常普通的数字,一个非常普通的时间,可今天已经不普通了,至少对于客栈中的所有人来说都不算普通的数字,无论是晃公错、欧阳希夷、鲁妙子、宁道奇、傅采林、师妃暄、傅君婥、宋缺、祝玉妍等人来说都不普通。
今夜的月光依旧明亮,天气依旧凉爽,可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了,因为明日,明日七月十四日夜正是燕十三和墨清池决斗之日。
此时此刻最紧张得人并非祝玉妍和墨清池,而是鲁妙子。鲁妙子紧张,鲁妙子为什么会紧张呢?此时此刻的鲁妙子本部应当紧张的,这场决斗无论是燕十三胜还是墨清池胜他都不应当紧张,现在他对祝玉妍已经没有昔日那浓厚的爱意与恨意了,在他眼中祝玉妍只是一个他曾经错过的人而已,现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女人,一个他已经错过了的女人。
十、十一、十二、十三。
这几****的脑海中一直都在想那个女人,那个无匹美丽的女人,他这些日子常常呆在的地方就是客栈后面的院子,一片非常宽敞的院子,他在院子中拿着画笔,在阳光下不止一次描绘着那个女人的容貌,可此时此刻不管他如何描绘,可都难以描绘出那个女人的样子。
他的脑海中是想着那个女人的,可笔下却画出了另外一个女人。
鲜血如雨水低落在画布上,一滴一滴如梅花落在画布上,留下了一片片鲜红,也染红了画布上那女子的容颜。
宁道奇上身而立在不远处望着鲁妙子,现在他除了叹气是什么都做不到的,他虽然是天下三大武学宗师之一,可对于鲁妙子的事情他却是没有一丁点办法,有时候即使武学造诣再高明在面对人情世故之上却也只能是有力使不出去。
“清雅!”鲁妙子轻声叹了口气,轻轻呼唤了一声,随即嘴角流露出了一抹苦笑,他轻声叹道:“现在我实在已经有些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多看看你,至少年轻的时候应当为你画一幅画像,以至于现在我连你的容貌都记不住的,清雅,你会不会怪我呢?”
此刻的鲁妙子披头散发,完全已经看不出宗师气概,一双眸子中只有追忆与轻叹,一张令人高山仰止的面庞上只有苦涩与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道奇默然无语望着鲁妙子,望着这位已经走入生命尽头的长者,而忽然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悠然响起了,一道非常冷漠淡然的声音慢慢想起了:“她是不会恨你的,在她的眼中她的心中早已经没有鲁妙子这个人了,因此她又如何会恨你?”
一个美艳并不逊色于婠婠的绝代佳人踏着玲珑玉步出现在了鲁妙子的面前,宁道奇原本想上前,但看上鲁妙子的神色就知道这个女子和鲁妙子之间一定有着一种寻常人难以理解或介入的关系,因此他停下了脚步。
鲁妙子望着女人,显然是有些惊讶的,他苦涩一笑:“秀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淡淡道:“我原本是应当在飞马牧场的,我本不应当出现在这里,只是有人给我传了一则口讯,说有一个和我母亲有些关系的人要死了,但没有人为他收尸,因此我来了。”
鲁妙子不生气,反而大笑,他望着女人道:“那个人是不是墨清池,我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墨清池,只有墨清池才会为我想得这么周到。”
女人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无匹复杂的望着鲁妙子,但只是看了几眼,很快就转过头去,似乎这个女人并不太愿意多看鲁妙子一眼。
鲁妙子望着女人的背影,而后低头望了一眼被鲜血染红了的画布,一双眸子中忽然闪过一抹非常奇异的光芒,他的眼眸中竟然出现了一抹非常激动的神色。
随后天地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一样。
他撕下画布,换上了另外一张画布。
毛笔在画布上勾勒,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感觉一片安静已经转过身来望着鲁妙子,鲁妙子手还一直保持着画画的动作,他的心神精血仿佛全部都融入到这一幅画中,很久,过了不知道多久,鲁妙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痴痴望着画布上的话。
这个女人原本想开口骂鲁妙子的,只是她的实现也被画布上的画吸引,一双原本就流溢着流光溢彩的眸子现在更明亮了,当画作完成的一瞬间,她脱口而出喊道:“娘亲。”
画上是一个女人,一个气质非常高雅而且活泼灵动的女子,女子手中捏着一株菊花低头浅笑,一双眸子中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芒,此时此刻的鲁妙子仿佛被画中的女人摄去了魂魄一样,他痴痴望着画布,手中握着毛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不知道多久,手中的笔已经掉落在了地上,鲁妙子还没有一丁点感觉,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鲁妙子轻呼了声:“清雅。”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一双似如汪洋巨海的眸子缓缓合上,他的手也慢慢放下了。
女人望着画布上的画,又望了望坐在椅子上仿佛已经睡过去的人,她笔直站着,脸上带着一抹非常凄美的笑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终于已经动了,她弯下腰收起了画布,抱起了鲁妙子想着院子外走去。
夜色中,一辆马车离开了苍茫山。
鲁妙子也离开苍茫山。
墨清池静静搂着祝玉妍,淡淡道:“一直以来你都不欠他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亏欠人的,现在你更不欠他什么了,他现在亏欠我,他亏欠我两个人情,只是现在他已经死了,因此我不用他还了。”
祝玉妍没有说话,不过她如何不明白墨清池言语中的意思呢?现今飞马牧场的场主岂非正是墨清池为鲁妙子早来的,完成鲁妙子平生以来最后一个遗憾——见一见那位一直都不愿意见他的亲生女儿?
祝玉妍立在院中半晌,他忽然对墨清池道:“陪我走走吧。”
墨清池没有说话,但他已经牵着祝玉妍的手了,现在他并不疲惫,现在距离决斗之夜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也不短,他是有足够的时间的,因此他并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浪费这一丁点的时间。
何况他也知道祝玉妍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开口的人,一旦开口也意味着祝玉妍要做出一个决定,或者对他说一件事,至少如此,他只是不知道祝玉妍做出了什么决定,要对他说什么事而已。
——
苍茫山,只有一堆篝火,只有两个人。
燕十三、毕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十三、毕玄相对而坐,两人的实现都盯着篝火上已经油光发亮的蛇。
忽然燕十三开口道:“明天我要离开苍茫山了。”
毕玄不奇怪,他道:“你准备好好放松一下?”
燕十三扶了一下身后那杂乱无章的长发,淡淡道:“至少我应当泡一个澡、换上一身好衣服,而后再好好的睡上一觉,最好在睡觉之前要找一个女人,只有这样我的精神才会很好,才会有把握面对墨清池。”
毕玄眼神闪过一抹诧异,望着这位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很奇怪的剑客,问道:“是不是你们中原人决斗之前都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你认为这些事情很无聊?”燕十三望着毕玄。
毕玄理直气壮道:“在我看来除开睡上一觉的其他东西都是非常无聊而且无用的。”
燕十三笑了,燕十三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冷酷的意味,一旦他笑了却会给予人一种这个人很好相处的感觉,不过他很快止住了这一笑意,脸上恢复了平静,他望着毕玄道:“其他人是不是会这样我是不知道的,但墨清池一定会这样做的,而且基本上是一样也不会少的。”
毕玄笑了,他是一个不常笑的人,突厥人很少见过毕玄笑过,甚至有很多人认为毕玄是根本不会笑了,他望着燕十三道:“你认为他会在你决斗之前先泡澡、还一身衣服、找一个女人、再好好睡一觉,而后再和你交锋?”
燕十三平静道:“如果没有其他的变化那的确是这样,而且基本上一项也不会少的。”
“哦,你似乎非常了解他?”毕玄又笑了,道:“我曾调查过你,你和墨清池似乎并没有怎么见面,但你似乎对他非常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十三淡淡道:“难道你在和你的对手交手之前,你不会去尝试了解你的对手吗?何况我和墨清池的关系远非你的手段可以调查得出来的。”
这一点毕玄也是不能不承认的,燕十三是一个非常神秘奇特的人,墨清池岂非也和燕十三一样?
只是他现在有一点是不明白的,因此他问了:“这个小镇上做到泡澡、买衣服、睡觉实在不困难,但想要找到一个女人却有些难度,难道墨清池会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睡觉吗?”
燕十三摇头淡淡道:“自然不会,他要找女人,那个女人一定要漂亮,而且还是要他非常感兴趣的,否则他宁愿不会去找女人。”
毕玄道:“既然如此,那小镇上似乎并没有墨清池符合的女人了。”
燕十三凝视着毕玄,说出了一个令毕玄已经有些忍不住跳起来的言语,他淡淡道:“难道你忘记了你那几位弟子对你说得话吗?现在小镇上岂非有两个非常国色天香的女人。”
两个女人?哪两个女人呢?
慈航静斋仙子师妃暄。
现今魔门之主阴后祝玉妍。
这一刻,毕玄的脑海中浮现了这两个女人的名字,他的脑子中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两个女人无论如何看来都是绝对不会随便和男人上g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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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两个。
而是五位。
除开阴后祝玉妍、慈航静斋师妃暄以外,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三位弟子也已经来到了小镇上,只不过无论是毕玄还是燕十三似乎都忽略了这三个女人,在他们眼中这个三个女人似乎绝对不可能发生关系,但世上呢?
是的,的确是这样,这三个女人是绝对不可能和墨清池发生任何关系的,现在墨清池和祝玉妍在一起。
月光如洗,繁星点点。
今天是一个散步的好天气,虽然十三对于墨清池对于祝玉妍来说并不是一个散步的好时候,毕竟明天晚上也几乎是在这个时候墨清池和燕十三就会交手了。
祝玉妍走在前头,她沉默的走在前头,很久以后,她忽然放慢了脚步,眼中闪过一抹决然神色,她回头望着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墨清池,柔柔一笑,说:“我记得你曾说过有些事是有些人原本不会去做也不想去做的,可最终的时候往往会去做,会去想做。”
墨清池点头:“是的。”
祝玉妍道:“现在我就有一件事原本是我永远都不会去做的,但现在我一定要去做了。”
墨清池没有问什么事,而是问:“你为什么要去做?”
祝玉妍道:“因为我怕我会后悔,我怕我会和鲁妙子一样后悔。”她向着墨清池靠近走了一步,伸出手第一次触摸墨清池的面庞,轻声叹道:“我害怕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和一样忘记你这张面孔,无论如何回忆也都回忆不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道:“因此你才回去做原本你应当不会去做的事情?”
祝玉妍点了点头,她放下了手,放在自己的面庞上,轻轻摘下了面纱的黑纱,轻声叹道:“明日一战,你生死未卜,我希望明日一战你无论是胜是败都要记住我,至少不是记住我带着面纱时候的面容,而是一张祝玉妍的面孔。”
墨清池没有说话了,他已经看见了祝玉妍的这张脸,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庞,平心而论这张脸绝对不比师妃暄、婠婠或者商秀珣的容颜出色,但也是绝对不逊色的,而且这张脸上带着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摄人心魄魅力,墨清池望着这张脸就已经没有说话了。
很久很久,墨清池才开口,他笑着开口望着祝玉妍道:“现在我又有了一个不能败的理由了,我很想每天面对你这张脸,因此是我是不能败的,一旦我败了,那我就没有机会天天面对你这张清丽无双的面庞了。”
祝玉妍笑了笑,那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中仿佛带上了一种妩媚,她说:“你是不是想要拥有我这个人呢?”
墨清池道:“是的,我的确是很想拥有你的,实际上在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固执的认为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只可惜我现在不能对你动手。”
祝玉妍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墨清池道:“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体并不算太好,我在这段时间是绝对不能消耗太多的体力的,一旦我和你呆在g上,那我可以保证直到明天早上我也不会睡觉的。”
祝玉妍的脸已经红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脸多久没有红过了,现在她的脸红了,眼睛中也已经有媚丝,可心中很愉快也很无奈,这个男人对她说话从来都是如此简单直接,绝对不带有半点隐藏。
墨清池牵着祝玉妍的手,指了指前面的街道说道:“这个小镇看上去的确非常平凡非常普通,但实际上这个小镇其实并不算平凡,倘若你仔细去体会就可以发现这个小镇的不同。”
祝玉妍不明白,不过他跟着墨清池走着。
两人走在小镇的街道上,他们在散步,悠闲的散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在小镇中走了一圈,祝玉妍明白了墨清池的意思,这个小镇的确是非常普通的,唯一的不同就是人走在这个小镇上,心就会非常宁静舒适,甚至有一种步入世外桃源的感觉。
天上地下可以给予人这种感觉的小镇实在是并不多的,她牵着墨清池的手走在路上的时候,甚至还思忖了倘若墨清池此战胜了,她们或许可以在这个小镇上隐居下来,只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她毕竟还是没有忘记她是魔门之主,而现今的局势,她又如何能一直存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呢?她是不能留下的,至少在天下没有平定之前,她如何能留下呢?
回到客栈,墨清池果然没有进祝玉妍的房间,他也没有让祝玉妍进他的房间,他似乎真如他说得那样已经不能消耗体力了?但实际上呢?实际上并非如此了,倘若墨清池连这么一点克制力也没有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了,或许他早就已经败在了逍遥侯的手中了,或许昔年面对谢晓峰的时候他就已经败了,他现在依旧还活着,依旧没有败,那自然并非是这个原因,而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见一个女人后悔的。
他知道祝玉妍是愿意陪他的,他也知道祝玉妍已经爱上了他,倘若一个女人不是已经爱上了一个男人,又如何会抛弃手中的一切来到这穷山僻壤的地方见这个男人呢?祝玉妍的确已经爱上了他,只是可惜此时此刻却出现了一件事。
鲁妙子死了。
祝玉妍毕竟是爱过鲁妙子的,这一点墨清池想否认也否认不了的,虽然现在祝玉妍对鲁妙子已经没有了情,只是鲁妙子毕竟和祝玉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少鲁妙子是祝玉妍昔日的老友,因此他又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得到祝玉妍呢?
他是不能的,因此他拒绝了,他独自一人坐在g上,并没有上祝玉妍的g,也并没有让祝玉妍上g。
这个道理他是没有说出来的,但祝玉妍已经明白,祝玉妍回到房间就已经想明白了,因此她笑了,也哭了。
女人有时候笑代表哭,有时候哭也岂非代表笑,世上任何一位智者也都无法判断女人的心思,也无法推敲得出女人的心情,女人本就是世上最奇怪的生物。
长夜,夜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再长的夜也会过去,特别是对于睡着的人来说,夜对于他们来说本就是睡觉醒来就没有了的东西。
墨清池已经睡觉了,他在g上盘膝坐了一会儿,而后经安安静静停下睡觉了。
他手中还有剑,还有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门口有人,夜深有人,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祝玉妍,祝玉妍已经睡了,这个女人是傅君婥,傅君婥站在门口,她是准备敲门的,不过终究没有敲门,她眼神复杂瞧了一眼房间中的人,最终转身离开。
她来不是陪墨清池睡觉的,她是想和墨清池商议一件事:杨公宝藏,只不过墨清池已经睡了,那她岂非也只有走,而且她也明白倘若他真要商议杨公宝藏的事那也只能去找祝玉妍,她明白了这一点,因此她走了。
墨清池已经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十四。
七月十四。
这一天正好是他和燕十三决斗日子。
这一天他起来得很早,一清早就起来了,他的精神也非常好,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长袍,带上了那柄宝剑,他用完早点就准备出门了,他准备在街上好好逛一逛。
祝玉妍没有跟着墨清池,她是一个非常懂得男人心理的女人,她知道这个时候男人都想自由自在的,因此她没有去跟着墨清池,她给墨清池一个独立私人的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上这么了解男人的人实在不多,简直实在太少太少了,祝玉妍的确是一个有资格征服任何男人的女人。
墨清池的精神实在很不错,他原本是准备在街上逛一圈,散步一会儿,而后等到正午的时候回到客栈吃饭,再然后小睡一会儿,后院做到用完晚膳便前往苍茫山。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已经对于七月十四这一天的行程做出了安排,按照他的计划中他这一天本应当是这样的,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因此他这一天的计划被打破了。
而因为他忘记掉这一件事,所有人在这一天的计划也全部被打破了,这一件事并非什么其他的事情,而是关于燕十三的事情。
他没有思忖燕十三会不会在这一天出现,因此他以及所有人的计划都被打破了。
正午时分他回到了客栈,他回到客栈就见到了燕十三。
燕十三已经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劲装,人也梳洗得非常干净干练,看上去如同一直盘踞的猛虎雄狮,给人一种莫名的冷意,和燕十三同时出现在客栈中的人是毕玄。
毕玄也出现在客栈里了,他坐在燕十三的对面,两人并不是专程来见墨清池的,他们在墨清池离开客栈半个时辰以后才来到了客栈。
他们是不能不来到这个客栈的,因为他们要吃东西。
现在这个小镇上的酒店就只有这间客栈了,因此他们如果要吃东西,岂非只有来到这间客栈,因此墨清池和燕十三见面了,因此墨清池的计划被打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七章、酒宴
正午。
阳光直射下来,光线落在客栈大门口,墨清池给人感觉就如同踏着阳光走进了客栈一样,他走进客栈以后就见到了一个人,见到了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会见到,但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的人。
有人在笑,在笑的人是祝玉妍。
此时此刻的祝玉妍仿佛已经卸下了魔门之主阴后这些头衔,成为了客栈的老板娘,非常殷勤的招待忽然降临的两位贵客燕十三、毕玄。
这的确是两位贵客,两位出乎墨清池意料之外的贵客,他难以想象燕十三这样第一位贵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会在这种时候,不过他马上就不去想了,想不通的事情他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去想,何况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
燕十三在向着他点头,因此墨清池也点头了。
点头和开口说谢谢一样是有很多意思的,有时候谢谢代表感谢,有时候则代表婉拒,而有时候则代表与陌生人的一种沟通方式,点头一样也有很多种意思,点头最常见的意思是同意的意思,此时此刻的点头自然不是表示同意的意思,因为燕十三什么也没有开口。
此时此刻的点头只有一个意思,请墨清池来坐。
因此墨清池不但不用去想,而且根本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去想了,他直接向着燕十三走去。
此时,他仿佛也真将祝玉妍当做客栈的老板娘了,他这位老板的老板娘,他非常不客气的拍了拍祝玉妍那丰腴的臀部,而后以一种丈夫对妻子命令的口吻道:“今天这位客人无论吃什么,我们都不需要他付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玉妍这时候仿佛有些生气了,她皱眉道:“你这个死鬼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墨清池笑了笑,微笑望着祝玉妍,说:“你如果不想做寡妇就只能按照我的法子去做。”
祝玉妍眼睛亮了,她说:“只要我请他吃这一餐饭我就不用做寡妇?”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惊呆了,这些其他人包括宋缺、欧阳希夷、师妃暄、宁道奇、傅采林、傅君婥、傅君嫱、傅君瑜以及毕玄等等人,他们是没有想到身为魔门之主的祝玉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他们宁愿怀疑这个女人其实并不是祝玉妍的。
祝玉妍平时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得话的,只不过当她面对墨清池的时候,她就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敢做,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说,甚至祝玉妍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
这其实也是祝玉妍,只不过并不是身为阴后的祝玉妍,而是四十多年以前还没有接管阴癸派掌门之位,还只是阴癸派圣女的祝玉妍,那时候的祝玉妍和现在的婠婠是一样的,一样的精灵百变,没有任何人可以揣摩推断得出她的心思,下一刻的做法。
祝玉妍是没有理会其他的人的,她的实现先望着墨清池,而后转向了燕十三。
燕十三的脸仿佛就是岩石做的,除了在面对墨清池的时候他或许会流露出一丁点表情,对于其他人他都非常吝啬的。
墨清池脸上还是带着笑,他的人已经坐在了燕十三的旁边,他没有望着燕十三,而是望着似乎已经真变成了客栈老板娘的祝玉妍,他说:“如果你请他吃这一餐话,或许你就不用当寡妇,倘若你不请他吃这一餐饭,那你当寡妇的机会就会大上不少,因此你是请还是不请呢?”
祝玉妍的没有皱得更深了,她的眼神也显得迟疑不定,很久很久以后,祝玉妍才道:“你这个人又懒又笨而且又会花钱,甚至还非常好色,你这种丈夫我甚至有时候都想亲手宰了你,只不过如果你真被什么人宰了,那我也一定会宰了那个人,因此我现在似乎也只能同意请人吃饭了。”
墨清池拍了拍手,他道:“好,既然如此那今天所有在客栈吃饭的人都不用付钱了,你们都可以白吃白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玉妍听到这句话就拍了桌子,问:“为什么?我请他吃饭失是为了你,我为什么要请其他人吃饭呢?”
墨清池微笑道:“因为你刚才说我又懒又笨又会花钱,现在我岂非正是在做你让我做的事情吗?”
祝玉妍呆滞住了,气急反笑,狠狠将附近桌上的一块抹布丢向墨清池,跺脚狠狠道:“好,请,请,请。”
安静,安静,无匹的安静。
随即客栈中出现二楼笑声,笑声最大的人是一身破旧衣裳,但看上去一点也不寒掺的欧阳希夷,他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是十只鸡腿,两坛酒。”
宁道奇马上也接着道:“我要二十个馒头。”
每个人都笑着点了一些东西,即使宋缺也点了几个小菜,显而易见今天他们实在有些小愉快的。
现在似乎唯一不愉快的就只有第一次当老板娘的祝玉妍的,祝玉妍已经离开了大堂,似乎已经生闷气去了,墨清池这个又懒又笨又会花钱的老板笑得很愉快,他端着一壶酒坐在燕十三的面前,他为燕十三斟满了一壶酒,道:“我知道你一向在决战之前是不喝酒的,可今天这一杯酒你是不能不喝的。”
燕十三望着墨清池,他没有说话,显而易见他在询问墨清池。
墨清池已经喝下了杯中酒,淡淡道:“因为不管今日之战结果如何,我们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这壶酒是我作为朋友的送别酒。”
这是一句实话,大实话,因此燕十三喝下了这壶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十三望着墨清池,他因为喝酒面颊红润了不少,他的声音还是冷入骨髓,他道:“我不是专程来见你的。”
墨清池立刻道:“我知道你不是专程来见我的,你一向不会在这个时候专程见你的对手,你是来吃饭的,而现在这个小镇上唯一酒菜还不错的酒店就只有我这一家,因此你不得不来。”
燕十三点头:“是的,一个即将交手的人绝对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倘若这个时候那个人委屈了肚子,那到时候肚子很可能就会在你最关键的时候委屈你,我记得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
墨清池笑了笑道:“是的,当初我和楚留香决战之前我告诉你的,当日我记得还和你喝了两坛酒,今天你喝不喝酒?”
燕十三望着桌上的酒,摇头道:“我不喝。”
墨清池疑惑道:“你为什么不喝,难道你害怕输?”
燕十三冷冷道:“这一壶酒你自己喝都不够,又如何够我喝?”
墨清池皱起了眉头,眼神忽然很冰冷望着燕十三道:“你的意思我的酒量不如你?”
燕十三冷冷望着墨清池,没有开口。
墨清池道:“好,好,好,今天我们在比剑之前就先比一比酒,你若输了今天的饭菜你就付钱,而且是双倍。”
燕十三默默拿出一张银票,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他望着墨清池道:“你如果有本事,这钱就是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大笑,因此上酒。
这里没有什么好酒,不过两人却喝得非常开心非常高兴,他们像朋友一样的喝酒,似乎已经忘记了世上的一切事情,所有人都以一种既佩服又古怪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个人,他们实在难以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可现在他们似乎又不能不相信。
他们对于正在拼酒的墨清池、燕十三是佩服的,在他们的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哪个人可以在决战之前能如这两个人一样轻松随意,满不在乎的。
毕玄也很惊讶,他原本不是来吃饭的,他是来看一看燕十三引以为平生以来唯一对手的墨清池什么模样,他也想知道那个设计杀掉他儿子的人是什么模样?这种模样的墨清池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的,他没有想到他的仇人竟然是如此模样,因此他现在虽然也在喝酒,但只是默默在喝酒。
他依旧喝下了一壶酒了,这时候墨清池和燕十三似乎记起了身边还有一个人,燕十三望了毕玄一样,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墨清池笑了笑,道:“他本就是我邀请来的客人,我如何不知道呢?突厥武尊毕玄,天上地下使用长矛的人也没有人可以比得上这个人了。”
燕十三道:“既然你知道他是毕玄,那你应当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墨清池道:“这一点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他这一次来除了观战以外,最重要的目的是来杀我的。”
燕十三道:“你似乎并不担心他会动手杀你,此时此刻他倘若要杀你,那并非是没有机会的。”
墨清池笑道:“何止不是没有机会,简直机会打得要命,此时此刻他若对我出手,我最多只有三成胜算,不过我相信他现在是不会对我出手的。”
这时候毕玄已经忍不住了,他望着墨清池道:“你为什么认为我不会对你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清池依旧非常平静而随意道:“因为你是燕十三带来的客人,倘若你真抱着一见我就要杀我的想法,那你一定会死,一定会死在燕十三的手中,他虽然也是要杀我,只是我依旧是他的朋友。”
毕玄望着墨清池,他的眼中依旧有仇恨,只是他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尊敬与佩服的神色,他第一次举动举起酒杯望着墨清池道:“很好,你果然不愧是燕十三的对手,我很佩服你,不过如果你没有死在燕十三的手中那也一定会死在我的阿古施华亚长矛之下。”
墨清池微微一笑,他举起手中的酒碗望着毕玄道:“或许吧,但现在你必须先喝下这杯酒才有资格和我说话。”
毕玄原本是用酒杯喝酒的,现在他放下了酒杯,他对着酒壶就是喝酒,一口饮尽。
墨清池也一口喝光了碗中的酒。
燕十三笑了,很少笑的燕十三笑了,他也喝下了酒,一碗酒。
他现在实在很高兴高兴极了,此时此刻或许没有其他人可以理解燕十三的,但他知道墨清池一定理解他,人生在世能有一个这样了解自己的朋友对手,那岂非是一件非常愉快了无遗憾的事情吗?
是的,的确是这样。
在燕十三眼中看来,今晚交锋他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无论胜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八章、欧阳希夷
晃公错也在喝酒。
今天喝酒不要钱,因此他喝得很多,也喝得很快,一口又一口,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他不是用酒杯喝酒的,他也和毕玄、燕十三、墨清池一样是用酒碗喝酒的,他年纪已经有七旬了,可酒量一点也不差,人看上去一点也不苍老,只是他时而望向毕玄、傅采林、宁道奇等人的时候,眼中会时而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极其古怪的神色,虽然每一次都是一闪而逝,不过还是被欧阳希夷捕捉到了。
欧阳希夷和晃公错早在出道之时就已经认识,两人的关系本是不什么亲密的,性子豪爽的欧阳希夷一向是看不起凡事谨慎有度的晃公错,不过最近二十几年来,江湖上的老人大都慢慢的老去或已经销声匿迹了,这两人才渐渐成为了朋友,特别是最近几年他们在王世充的撮合下,渐渐成为了老朋友。
欧阳希夷虽然非常豪迈,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心思心眼的人,他是注意到了这位在这群人中最不起眼的老朋友晃公错的,也注意到了晃公错眉宇间流露出的复杂神色。
他走到晃公错身边拍了拍晃公错的肩膀,他手中拿着酒,用酒杯装着得酒,他是一个不喜欢跟着别人想法走得人,虽然墨清池、燕十三、毕玄都在用酒碗大口喝酒,但他喜欢用杯子喝酒,虽然他自认酒量一点也比不这三人差的。
他笑着望着晃公错,说:“你在想什么?”对待朋友,他的言语一样很直接,而且很是不客气的。
晃公错和欧阳希夷相交多年,自然是知道欧阳希夷这种脾气的,因此他没有生气,而且拿着酒碗望了一眼燕十三三人的方向,而后又少了一眼自顾自吃着馒头怡然自乐的宁道奇,最后望了一眼桌上仅仅摆放这茶水以及一些甜点的傅采林、傅君婥等四师徒,他轻声叹道:“你应当清楚我是和宁道奇、傅采林、毕玄等同一个时代行走江湖的人。”
欧阳希夷笑了笑,他直言道:“如果论出道,我比你,宁道奇等人还要找上几年。”
晃公错笑了笑,他没有否认,他轻叹道:“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比不上宁道奇等人,只是因为我时运不齐,加上天赋略微逊色这几人,倘若我有那么一丁点好运气,再加上一丁点悟性,我未必不如他们。”
欧阳希夷仰头喝下杯中酒,而后又灌上一杯,眯着眼问:“你现在似乎有不同的想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晃公错点头苦笑道:“是的,我发现我不如宁道奇并非是因为我的运气与天赋,修炼武学到了我们这种境界和天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欧阳希夷也是不能不承认的,他依旧很直接问:“你认为你什么地方不如宁道奇,才会现在不如宁道奇?”他的声音并不小,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因此大堂内地所有人都可以听得到。
倘若在平时晃公错绝对不会再多说半句的,他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他也不愿意得罪他得罪不起的人,即使那个人会对付他的可能性很小,但今天是不同的,今天晃公错喝酒了,他喝了半坛子将近五斤的酒,因此他似乎一丁点也不在乎,他轻声叹道:“我不如他们,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他人的眼光了,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一个人倘若没有为自己而活,那这个人的一生岂非是很可悲?倘若一个人连为自己而活都没有做到,那他谈何可以超越自我超越别人呢?”
掌声。
欧阳希夷已经拍了拍手了,他望着眼前这位老朋友,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少有的欣赏神色,他望着晃公错说:“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想对你做什么吗?”
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听这两位老人的对话了。
晃公错这时候已经半醉半醒了,他是一丁点也不介意的,他笑道:“我想着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欧阳希夷大笑:“这自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一个人在挨揍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很愉快的。”
晃公错愣住了,他拖着长长的白须,拄着一根拐杖,眼睛似乎都瞪大了不少望着欧阳希夷,道:“你第一次见我就想揍我?”
欧阳希夷一点不隐瞒,“是的,我第一次见你就想揍你。”
晃公错问:“你为什么想揍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希夷举了一个非常粗鄙的例子,他道:“倘若你遇上一只可以红烧的乌龟,但他却偏偏将身体缩入龟壳里,你说我是不是想揍他?”
晃公错苦笑道:“原来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认为我是乌龟?”
欧阳希夷道:“你当时在我眼中的的确确像一个乌龟,一个滴水不漏,令人想揍也无处下手的乌龟,一直以来你身上从来没有给人流露出破绽,因此自然其他人也是没有法子对付你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说道这里眼中的欣赏神色更浓重了。
晃公错道:“哪里不一样了?”
欧阳希夷道:“现在你看上去虽然还是一只乌龟,但你是一只已经将四肢脑袋都伸出来的乌龟,而且你这只乌龟似乎明白你就是一只乌龟了。”他的语调是很沉重冷静的,绝对没有半点讥讽的意思,甚至予人一种感觉欧阳希夷其实本就是一只乌龟。
晃公错知道欧阳希夷对朋友说话向来是没轻没重的,他竟然也笑了,一个人被别人说成乌龟也还可以笑得出来,那这个人也真是值得佩服的,他望着欧阳希夷轻声叹道:“是的,现在我知道我已经是一只乌龟的,因此我不如宁道奇他们。”
他的这句话才刚落下就被欧阳希夷打断了,欧阳希夷喝了一口酒望着晃公错道:“你错了,你真的错了,你这一次错得很厉害。”
晃公错又愣住了,他望着欧阳希夷道:“我错了,我哪里错了?”
欧阳希夷的神情变得非常肃穆而庄严,他望着晃公错道:“在我眼中看来你就是一只乌龟,而我看宁道奇他就是一只白鹤!一只乌龟和一只白鹤为什么要相提并论呢?你是乌龟你在地上爬在水里游,他是白鹤他在天上飞自由自在,你们两个认为为什么要比呢?更何况你除开武学造诣以及在天下的地位不如宁道奇以外,你还有什么不如他呢?”
他说到这里是没有停顿的,继续开口道:“难道你的饭量没有他大还是你的酒量比他差抑或者说你的老婆没有他多,你的儿子孙子没有他多,还是你认为你身为男人的本钱没有他雄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晃公错原本是一愣又一愣的,只是见到欧阳希夷说话越来越令人听不下去,他连忙止住了欧阳希夷,他苦笑望着欧阳希夷道:“难道这些也可以比?”
“为什么不可以比呢?”欧阳希夷依旧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他望着晃公错道:“难道你硬是要拿你的不足和别人的长处相比,而不可以拿你的长处而别人的不足相比吗?世上似乎根本没有这种道理。”
晃公错沉默了,他忽然发现他似乎真得错了。
欧阳希夷似乎越说越高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视线已经望着还在不动声色吃馒头的宁道奇道:“我承认我的尘沙剑是不如宁道奇的散手的,只不过有一点宁真人你也是不能不承认的:你的酒量绝对是比不上我的。”他望着宁道奇,说得非常自信,一双眼眸中甚至流露出一种近乎睥睨诸雄的光芒,一眨不眨的望着宁道奇。
此时此刻,不但晃公错惊讶了,甚至天刀宋缺等人也都非常惊讶的望着欧阳希夷,他们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了一抹佩服的神色。
——一个人未必要和别人比,就算要和别人比,那未必要比你不足的地方,除非你真想给自己找个不愉快,显然欧阳希夷是一个不想给自己找不愉快的人,因此这个人过得非常潇洒而愉快。
宁道奇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吃馒头的,只不过听见欧阳希夷的这句话,他发现安安静静吃馒头也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因此宁道奇放下了馒头,他转过身望向了欧阳希夷,他说:“我这一生是很少喝酒的,倘若你真要和我喝酒,那我十之八九都会败的,除开喝酒这方面我发现我有许多方面是不如你的,譬如我活得虽然很潇洒,但比不上你周游天下,行事无忌,又譬如我似乎一直以来都没有你有钱,因此我现在还在吃馒头,而你们在吃大鱼大肉。”他是微笑着说着,脸上没有半点伤感或介意的情绪。
他说完视线就已经望向晃公错了,他望着晃公错道:“在我看来,我也是有很多地方不如你的,其中一个地方也是我最不高兴的。”
晃公错原本已经半低着头,他已经打定主意不说话了,但这时候他又忍不住问道:“哪一个地方?”
宁道奇道:“你身为南海派的元老,已经有不少徒弟,徒孙了,而我现在却只是孤身一人,想要找到一个传承我武学道法的人都困难,你说我应不应当羡慕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晃公错默然无语,他沉默了很久,望着宁道奇道:“这也算?”
宁道奇淡淡道:“为什么你可以比你在乎的,难道我不可以比我在乎得吗?因此在这一点上面我是很佩服欧阳兄的,他看得清楚所谓的执念都是为自己设置的障碍与不愉快,因此他可以不去想,而我们却偏偏去想,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因此在这一点上面无论是我还是你抑或者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不如他的。”
欧阳希夷又在喝酒,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宁道奇的对话一样,或许他是听见了,只不过在他眼中看来这句话又算不了什么很重要得话,他为什么要去想呢?他是一个活的很潇洒的人,也绝对不会为自己找一点点不愉快的。
因此四十年前他很潇洒,现在他依旧很潇洒。
晃公错沉默了,他现在似乎也明白了,他其实本不用思忖这一切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逃避不了的,那他为什么要纠缠着这些不放而令自己不愉快呢?
他再一次抬起头,眼神已经开始变化了,他眼中没有了刚才的愁绪,而是带上了一份非常潇洒而愉快的笑意,他望着宁道奇,望了望欧阳希夷这位老朋友,轻声叹道:“现在我忽然想喝酒了,我想醉了,这么些年我似乎一次都没有醉过,我想尝一下醉是什么滋味。”
欧阳希夷将一壶酒丢在地上,大笑道:“我灌醉你。”
墨清池眯着眼微笑望着这一幕,冷不丁说了一句:“酒壶三百文。”
时间似乎静止,刹那,大堂内又充斥着愉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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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希夷怒了,他拍了一下桌子,望着墨清池,道:“你不是说今天吃饭喝酒免费吗?”
墨清池悠然道:“我的确说过这句话,只是我并没有说乱砸酒壶不要钱的,何况我并非是这间客栈的真正老板,只是这间客栈这几天是属于我的。”
这是一句实话,欧阳希夷听得出这是一件实话,墨清池本不应当在这种地方还开一个客栈的,因此这个客栈是别人的,而且这个规矩也极有可能是原本客栈的老板订下的。
因此他现在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说了一句话,再来两壶酒,他今天已经打定主意要喝回酒钱。
望着这一幕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天原本是一个紧张而肃杀的日子,此时此刻原本应当在随着燕十三出现,这个客栈应当会陷入一种无匹紧张肃穆的局面,只是现在这种局面却是任何人都没有想象到的,此时此刻客栈之中不但显得非常轻松,而且每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格外悠闲而随意,绝对没有一丁点的紧张神色。
此刻,最让人羡慕的人并非是和燕十三在喝酒的墨清池、毕玄两个人,他们的确是值得羡慕的,但又一个人值得众人更羡慕,甚至性子极其好动的欧阳希夷都已经忍不住向那个人靠了过去,只是他终究没有靠过去。
他并非是不敢或不想靠过去,而是因为那个地方实在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因此他是不能靠过去的。
这是一张唯一坐满人的方桌。
一个男人,三个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长相看上去非常粗鄙丑陋的男人,三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女人。一个虽然长相非常粗鄙但气质却令人惊艳的老者,三位美艳动人气质卓越的女子,此时此刻即使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这一幕都会羡慕与嫉妒的。
这个人是傅采林,天下三大宗师之一,和宁道奇、毕玄齐名的傅采林。这的确是一个令人羡慕的人,即使毕玄这样骄傲的人也曾表示对这个人的羡慕,任何一个人能够有这样三位杰出女弟子也都是应当值得羡慕的。
毕玄平生以来最大的遗憾并非是唯一亲自任少名死了,而是唯一有机会可以继承他衣钵的大弟子颜回风死在了跋锋寒的手下,而傅采林比他幸运,傅采林的三位女弟子都有资格与机会继承傅采林的衣钵传承,因此他如何不羡慕甚至嫉妒呢??
傅采林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和三位女弟子坐在一起,看上去就和平常的老人没有两样,看上去亲切而和蔼,只是偶尔他的眼中才会流露出如山似海便的深邃浩瀚气息。
只不过一旦他最小的弟子傅君嫱望着他的时候,他身上那种宗师气度就会瞬间化为乌有,就会流露出一种非常无奈与宠你的意味,而当他的大弟子傅君婥望着他的时候,他则会带上些许孩童般的天真,至于二弟子傅君嫱看着他的时候,他会故意摆出师尊的威严,但看上去又有些不想师尊。
这是一个看上去绝对很有趣也很好笑的人,任何一个人和这个人相处也绝对不会感觉太累或疲倦的。
墨清池抿了一口酒,看了傅采林四人一眼,而后望向燕十三道:“你知不知道我曾想过等我成名以后收一群弟子,而且都是一群女弟子,然而看着她们每天在我的面前修习我的武学,看她们嬉戏打闹,这在我看来是一件绝对很有趣的事情。”
燕十三灌下一杯酒,冷冷道:“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
墨清池指了指傅采林,道:“就在我看见他们的时候。”
“哦?”
墨清池眼睛已经开始发光了,他道:“一个老人的身边出现了一群国色天香的弟子环绕,那岂非是一件非常有趣也非常值得羡慕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采林原本已经关住了两只耳朵,他只是慢悠悠喝茶,但这个时候却已经忍不住要将茶喷出来了,他狠狠瞪了墨清池一眼,一双眼睛看上去凶狠无匹,但如果仔细看上去又会发现带了些许的孩子气。
傅君婥自然是注意到这一幕的,她也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要知道以前师尊可不是这样对她们的,只是随着她们渐渐成长了,因此她们的师尊也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很亲切也很好笑的模样。
这时候宁道奇笑了,他是一个想吃就吃想笑就笑的人,倘若他不穿上一身道袍,再配合那仙风道骨的气质,任何一个人在一个任何一个巷子见到他,都只会认为他是一个混吃等死无所事事的老人的,而绝对不会将他看着一代武学宗师。
不过他从来不理会他人的想法,至少在他眼中看来他的想法远远比其他人要重要太多太多了。
因此他笑了,非常愉快的大笑了。
傅采林也笑了,只不过是苦笑,对于宁道奇这位有过数面之缘的老友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他还能上去用拳头对着宁道奇出手呢?二十年前他或许是有这个想法的,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淡了,因此他又装作看不见,继续喝茶。
晃公错和欧阳希夷拼酒,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幕的,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现在他也学会了放开了。
他已经走入到了生命的尽头,难道在尽头这短暂的时光还要考虑别人吗?他已经不像这样做了,他想在这时间内活出一个真正的晃公错。
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吃菜的吃菜,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包括师妃暄以及天刀宋缺也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不过他们做得自己的事情是非常特别的,无论是师妃暄还是宋缺都在看人,都在看四周的人。
在他们两人看来此时此刻四周的人是非常美妙的风景,他们都相信世上的人能有如此美妙风景的人不多,他们以后见到得也绝对是没有几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每个人看上去显得非常随意而平静,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口中或说出的抱怨都是最真实,没有半点夸张或渲染成分的,世上可以表现出如此真实情绪的人多吗?绝对不多的,甚至应当说很少才是。
这间并不大的大堂人基本上坐满了,不过还是少了一个人,那个人岂非正是现在客栈的老板娘祝玉妍?
酒宴开始之前祝玉妍就已经离开了,她去干什么了呢?现在大堂内大部分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祝玉妍,甚至师妃暄宋缺都已经暂时忽略了这个人,不过有两个人是没有忘记的。
——燕十三、墨清池。
“你似乎已经喝得太高兴了。”燕十三冷冷道。
墨清池笑了笑,道:“能够和你喝酒的机会可不多,只可惜我一直没有法子让你喝醉,只是今天你是不会喝醉的。”
“你似乎忘记了有一个人已经离开很久了。”燕十三沉默了一下,道。
墨清池又笑了,他说:“你说得人是不是祝玉妍?”
燕十三没有再说,不过等同于默认了。
墨清池慢慢收敛了面上的笑意,他的手靠在桌面上道:“我现在的确是非常高兴的,只是你也应当明白有时候男人高兴时候女人未必是高兴的,或许有时候在你高兴的时候,女人会担心甚至会哭泣,但这个女人却是绝对不愿意你看见那这一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十三忍不住开口了,他道:“因此你的意思说她是不能不离开的。”
墨清池淡淡道:“一个女人就算演技再如何高明,但也终究会流露出真实情感的,特别是这个女人是一个聪明人,也知道他遇上的男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人,因此她是宁愿我不看见她担心恐惧的模样的。”
燕十三道:“现在你岂非已经知道了?”
墨清池淡淡道:“是的,现在我已经知道,只不过我没有看到,难道你不知道人喜欢做掩耳盗铃的事情吗?即使再聪明的人也会犯下这种错误。”
燕十三又沉默,他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墨清池原本还想喝几坛子酒的,可燕十三这一席话却令他的酒意淡了,他轻声叹道:“你本不应当提起她的,原本我想和你好好的喝酒,甚至喝个大醉,只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和你喝酒的心思了,我现在已经必须走了。”他说完这句话就很不客气的站立起身了。
燕十三不奇怪,墨清池本就是行事果断的人,他只是问:“你现在已经准备去找她了?”
墨清池淡淡道:“一个男人可以在有些时候不去想的,只是一旦你去想了,那你若不去做,那你就根本不配是男人,你根本不配得到那个女人身上比珍珠还要珍贵得多的眼泪,因此我现在已经是不能不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真已经走了。
毕玄又已经皱起了眉头,他道:“这一战他是不是已经必败无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十三喝着酒问:“你认为他必败无疑了?”
毕玄盯着燕十三道:“此战他岂非是必败无疑了,一个在即将交手之前心中还有牵挂,他岂非是已经败了一半,而他面对的对手是你,那岂非是没有一丁点胜算了。”
燕十三微笑,他微笑望着毕玄道:“此时此刻我若对他出手,我有七成胜算,但如果是今日戌时和他交手,我的胜算只有五成。”
“为什么?”
燕十三道:“因为他是墨清池。”
这并不算一个答案,但又的确是一个回答,一个无法反驳或质疑的回答。
墨清池,这三个字究竟代表了什么呢?在燕十三的心中代表了什么呢?很多人都想知道,但只有燕十三知道。
燕十三又如何会告诉这群人墨清池这三个字曾经是他一直仰望追赶的名字呢??
他不会说得,他现在又在喝酒,不会醉,今天他不能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十章、戌时
苍茫山、戌时,决斗。
决斗人,墨清池、燕十三。
比斗项目:剑。
胜负:胜者生,败者亡。
这四行字并没有写在纸上,但大堂内的每个人都知道的,知道一定会一分不少的,知道这次决斗一定会如此,这次决斗的结果一定会有一个人去死,或许这个人是燕十三或许这个人是墨清池。
这是非常残酷的结果,但无论对于墨清池还是燕十三来说都是非常公平的,而这场决斗也绝对是非常公正的。
现在没有人知道这场决斗的结果如何,无论任何人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并非戌时,此地也并非决斗之地苍茫山,而是一间小小的客栈。
现在是未时,仅仅未时过半,此时此刻此地自然是不可能有决斗发生的,现在大堂内只有一群酒鬼,大堂外的院子中只有一个女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女人很安静立在院子中,看着院中的鲜花,沐浴着阳光和微风,不过很快这种静谧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客人打破了,这个客人一出现在院中就搂着女人那柔美的腰肢,他也是没有说话的,不过此时气氛已经和刚才的宁静有些明显不同了。
女人是没有回头的,她只是很安静很柔和的问了一句:“你一向喜欢海棠花,为什么没有在这里种植海棠呢?我记得你来这里的时间可不短。”
男人笑了笑,他双手抱着女人,慢慢说:“我原本也是准备在这院子中种上海棠的,只可惜这间客栈原先的老板对海棠花过敏,我也唯有放弃这个想法了,何况对于我来说,海棠只不过是提醒我勿忘初心的一种外相而已,因此并不用他执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心?你的初心是什么?”女人又问。
男人毫不犹疑道:“吃饱穿暖有钱有女人,睡个好觉。”
女人眼中惊讶不已,问:“这就是你的初心?”
男人点头道:“是的。”
女人已经忍不住苦笑了,她道:“你为什么要时时刻刻提醒你要有这样的初心呢?”
男人也笑了,他的笑容淡淡,说:“因为我想提醒我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女人并不太懂,有时候男人说的话女人本是不太懂得,不过他从这个男人的神情语调中可以感觉得出这绝对并非是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而是蕴含着一种他也难以了解的沉重。
她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了,毕竟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这个男人烦恼,一个即将决斗的人心中倘若烦恼起来了,那决斗之时极有可能心神不宁,到时候想要不败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至少她现在是不希望这个男人败,这个男人死的。
“我记得你不是在喝酒,为什么出来找我?”
男人道:“我原本正在和燕十三喝酒喝得正高兴,我原本也正在想法子灌醉他,只不过他忽然提到了你,因此我就出现了。”
女人又呆了呆,问道:“我为什么总是不明白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轻轻一笑,他的手已经移到女人那润滑的双手上,他道:“大概是因为我每次都喜欢将话说上一半吧。”他说道这里微微顿了一下,继续道:“他问你为什么忽然离开?我说你离开只是不希望看我喝醉的样子,一个男人一旦喝醉了,那就会对最亲近的女人做一些没有喝醉前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情。”
女人道:“你如果喝醉了,会对我做什么事情?”
男人道:“我大概会将你抱上g,而且可能会在没有将你抱上g之前使唤你,虽然我一向是不喜欢使唤人的,但一个男人使唤自己的妻子这本就是每个男人的天性,我也是不例外的。”
女人又笑了,不过的她的面颊明显红了不少,他终于转过身了,一双眼中含着弄弄的笑意望着男人,她眨了眨眼望着这个并不算太英俊,甚至有着柔弱气质的男人,她道:“你知不知道我平生以来最讨厌有人对我说谎,我也知道你刚才是对我说谎的,你是不可能对燕十三说那一番话的,只不过我面对你的这种谎言却难以生气,你说我应当怎样对你呢?”
一个男人面对女人的这种眼神这种语调询问的时候,那只要这个男人还不笨就不应当否认这个女人的言语的,墨清池不是一个笨男人,因此他没有否认这个女人的判断,而是也望着女人道:“你无论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女人好气又好笑,她望着墨清池道:“你有什么请求。”
墨清池摇头:“我这个请求不能说出来。”
女人道:“那你准备如何?”
如何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女人就已经说不出了,他的整个人就已经倒在了这个男人的怀中,她的红唇也在倒在女人怀中的一瞬间被一张嘴巴堵上了。
这种情况下女人是万万说不出话来的,这是墨清池第一次请问这个女人,这个风华绝代在许多人眼中如同神女魔女一样的女人。
半晌,墨清池才慢慢松开有些红肿的嘴唇,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望着面颊有些红晕以外没有太多变化的女人,道:“现在你无论要怎样惩罚我我都会接受的,即使你要将我的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我也心甘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狠狠在墨清池的胸膛锤了一下,一双如黑宝石般美丽又如宝剑一般犀利眸子更是流露出一种风情万种的意味,她冷冷道:“我不想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不过我倒是想要你为我做两件事。”
墨清池道:“你说。”
这时候只要是一个男人都不应当不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