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风眼
距离十月十五已经愈来愈近了,磐石镇这个一向少有江湖人汇集的小镇已经卧虎藏龙,风云汇集,已经不知有多少有名的江湖人在小镇内等候,等待十月十五墨倾池和风清扬的决战。
一位是以最快的速度崛起于江湖之上,胜过如日中天的不败神话楚留香的青年高手墨倾池,一个被公认剑法已经立身剑道巅峰之列的武林名宿风清扬,这两位可以算得上江湖上最顶尖的人物的碰撞成为了武林近三十年来以来最受瞩目,最令人期待的剑客对决。
公子羽并没有过河拆桥,他命令明月心一丝不苟的对这次决斗的全部情况留心观察,绝对不允许这次决斗出现任何纰漏,他甚至请了预防纰漏发生的奇人‘风眼’进行协同办理这件事情,争取这次决斗的所有意外情况都掌握在手中。
风眼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是非常普通而且大部分人都知道的解释:风眼的意思就是风的起源处,当风向外吹的时候,到处都有风再吹,只有风眼内没有风。这是几乎所有读过书动过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的解释。
只不过公子羽花费二十万两重金请来的风眼却并非是这个风眼,他是第二种解释: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只有极少数消息非常灵通的人知道他的代号——风眼。
坐在明月心面前这位气度非凡的中年人就是风眼,明月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位公子羽不惜花费二十万两银子请来的人,如果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并不是公子羽,如果她不是知道这个中年人被公子羽放在天地人三册档案中的天字档案中,她甚至都会认为公子羽已经疯了。
幸好她知道这两件事,而且也知道这个人做过的几件事,更知道这个气度非凡的中年人是一个极其有本事的人,因此她的态度是非常恭敬的,她甚至将这些日子手中整理的资料全部交给这个代号叫风眼的人。
风眼的眼力不差,消息也很灵通,他不但知道明月心是公子羽的妻子,而且也知道明月心是叛出唐门的唐门大小姐唐蓝,只不过这一切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他并不是以告密为生的人,他是从事着一种非常少人从事,也几乎没有几个人有本事从事的职业为生的人。
风眼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他不但性格奇怪,武功奇怪,职业也很奇怪,放眼天下从事他这种职业的人当今天下绝对不超过三个,古往今来从事他这种职业为生也绝对不超过二十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某一方面来说,他可以算是个“保护安全的人”,可是他做的事,性质又和保镖完全不同。
保镖是在罪案发生时保护别人性命财产的人,他的任务却是预防,在罪案还没有发生时,就预先将它阻止,从根本将它消除。
他所保护的对象,也不仅是别人的生命财产,而且防止所有可能会发生的罪案和意外。
譬如说,有一个林场受到仇家歹徒的勒索或威胁,很可能会被人纵火,如果能请到他,这种危险就解除了。
因为他绝对能在事先找出每一个可能会纵火的人和每一条可疑的线索。
他绝不是个救火的人,可是只要有他,这件纵火的案件根本就不会发生。这当然远比火起之后再去设法扑灭要高明得多。
所以他的收费当然也比一般镖客高得多。
最重要得一点,这人做过许多这种事情,从未败过一次。
现在公子羽想要做得事情就是保证这次决斗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因此他花费的价钱自然要比普通的镖客贵太多了。
风眼并没有望明月心,虽然明月心是一个足矣让任何男人包括他生出原始欲望的漂亮女人,但沉浸在工作中的他无论面对什么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又怎么可能生出其他心思呢?此时此刻风眼眼中只有桌上的档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刻钟之后,他才慢慢抬起了头,望着明月心,道:“我拒绝接这档子生意。”
明月心愣住了,她早知道这个人脾气古怪,但没有想到才一见到风眼就领教了这人的古怪脾气,只不过她还是一个优雅懂礼的人,因此她的笑容还是非常灿烂非常柔和而且还带着一个人男人都喜欢的淡淡好奇,“为什么?风眼先生为什么不愿意接这档子生意?”
风眼眼神清澈冷静,他望着明月心眼睛没有一丁点变化,也没有多费一句唇舌,道:“我不能接下这档子生意,因为公子羽请我来不仅仅是为了请我赚银子,而且还是让我来做事情的,只是可惜我什么事情也做不到。”
明月心的笑容依旧非常温柔,她道:“为什么?”
风眼原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不过他的视线触碰到明月心那坚定而倔强的眼神,他沉默了,他沉默了一下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他道:“公子羽愿意花二十万两银子请我,是因为我值这个价钱,只是十月十五华山决斗这件事情本就不需要我再预防什么了,这件事情你们已经做得非常非常好,绝对不可能出现一丁点纰漏,因此我不能接下这档子生意。”
如果是普通人听到这句话或许已经很满意甚至很得意了,但明月心没有,明月心面上的笑容甚至一点一点消失了,他凝视着风眼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来得实在并不长。”
“肯定一件事和时间没有一丁点关系,何况我来见你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于华山决斗这件事情我调查的时间绝对不比你们短。”他望着眼神出奇倔强的明月心知道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因此他只能开口。
他很少会拒绝对女人开口,因此这次他也还是开口了。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名单道:“这次华山决斗可以算得上万众瞩目,现今来到磐石镇的江湖人士不下于八百位,而这批人中的江湖中有一席之地的明月却也不下去三十位,按照道理来说公子羽请我来,我的确是用用武之地的,可偏偏有时候事情会出现出乎意料的变化,因此导致我只能放弃这笔生意。”
明月心好奇望着面前这个古怪的人道:“什么出乎意料的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眼拾起桌上的档案,轻轻在桌上摔了摔,冷沉而平静的开口道:“七大门派、十三剑派、二十八帮派、三十九门、以及四十八堂,这些在江湖上都一席之地的门派,几乎全部都有弟子来到磐石镇观战,除此之外如如陆小凤、风四娘、公孙兰、萧十一郎、原随云、谢晓峰、燕十三、司空摘星以及近些时日三战三胜的李青莲等诸人也已经来到磐石镇,还有一些久已不再江湖上行走的武林名宿如薛衣人、帅一帆、木道人等也欲在十月十五观战,因此可以说现今的磐石镇龙蛇混杂,不安定的因素丛生。”
明月心点头道:“不错,也正是因为如此,公子羽才请你来负责这件事。”
风眼道:“事实上我也正是为何会来到磐石镇,这件事情我认为大有所为,但实际上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关于这次决斗我其实根本什么也不用做,绝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破坏这次决斗。”
“为什么?”
风眼道:“资料曾言墨倾池的一众朋友一众对手如萧十一郎、风四娘、公孙兰、谢晓峰、原随云、燕十三、陆小凤都先后抵达了磐石镇,特别是陆小凤竟还肩负了挑选上思过崖观战的人选,这也是我没有用武之地的原因之一。”
明月心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
风眼神情冷冷,冷冷道:“这一点你应当明白,不管是墨倾池的朋友还是对手绝对不允许这场决斗出现任何能影响决斗的不可控制因素,因此他们已经在积极维护这场决斗不出现任何变量,除此之外他们也都是思维缜密,聪明绝顶且交友广阔,因此有他们这些人,这场决斗本就极其难出现纰漏。”
明月心不服气道:“但即使有他们,也难以保证这场决斗就可以安全无虞,没有半点后患的进行。”
风眼也承认这一点,他淡淡道:“当人,只不过在何时第一个原因,原因之二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江湖上的剑客,我相信你已经猜测出他的名字。”
明月心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名字,她道:“薛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眼点头道:“不错,就是薛衣人。”
明月心又不明白,道:“为什么?”
风眼道:“你应当知道古往今来从事我们这种行业的人并不多。”
明月心点头道:“据我所知现今江湖上从事你们这种行业的人只有三位。”
风眼慢慢站起身,冷冷道:“你错了是四位。”
“四位?”明月心心中已经有了推断,他问:“第四位是谁?”
风眼给出了一个明月心意料之中的答案,风眼起身走出门外,道:“薛衣人。”
明月心彻底没有言语了,也彻底放心了,她现在终于可以保证这场决斗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变数了。
这场决斗至少在环境上而论,对于两方是绝对公平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十三章、无懈可击
——三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人,一柄剑,一个非常可怕的人,一柄犀利锋锐的剑,当年见过那人的人都不能不承认一句话,那是他们见过最厉害也最可怕的人。
——三十年过后,一些早已经忘记这个人以及他身上的那柄剑,只可惜记忆早已经隐藏在心里,虽然再深,但依旧有唤醒的一日,风眼原本以为二十年前自那人退出江湖之后便再也不可能唤醒心中潜藏的记忆与兴奋,只是他发现自己说了:只要那人一旦没有死,那迟早有一日这人会再次提着那柄剑震惊江湖。
风眼拒绝了公子羽的交易,二十万两银子他没有任何迟疑的拒绝了,说实在话他虽然非常要那笔银子,但也非常清楚,只要有那个人存在,任何人想在剑斗之中弄虚作假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三十年前没有人可以躲过他那追魂夺命的一剑,三十年前同样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逃得过他的眼睛。三十年的那人风眼还没有见过,但他相信三十年后的那人依旧是可以一件追魂夺命的人,依旧拥有一双可以洞彻一切的眸子,因此他拒绝了,他拒绝了这笔非常优渥的报酬。
他相信只要有那人存在,这场决斗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一丁点纰漏也不可能出现。
他从来没有这样相信过一个人,但他不能不相信那人,那人那一身用无数江湖豪杰的鲜血染红的血衣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千万不要怀疑那人,不要怀疑那位剑法造诣举世无双的绝代剑客。
明月心望着风眼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她还是安静坐着,只不过眼神却已经非常奇怪了,简直就像看到了一头无与伦比可怕的怪物一样,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人比得上眼前这个人更奇怪了,只不过她究竟在奇怪什么呢?
难道他在讥讽风眼的判断,还是震惊亦或者赞同?
没有人知道她的想法,此时此刻即使公子羽在这里也不可能清楚她的想法。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已经清楚了风眼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月初十,华山论剑没有一丝一毫变化,有条不紊进行着,墨倾池居住的巨宅非常安静,除开明月心请来的风眼以外,也就仅仅只有陆小凤一个人来过,陆小凤来得时间不长,仅仅说了两件事情就回去了。
一:思过崖上观战的九位人选已经确定了。
二:风清扬除了将清风十三式臻至巅峰以外,还有一套绝对不寻得清风十三式的剑法,名为独孤九剑。
当时明月心就在一侧,因此陆小凤、墨倾池两人的对话神色,她都一清二楚。墨倾池没有一丁点惊讶,似乎早已经知道风清扬除开清风十三式以外还修炼有极其可怕的剑法一样。
陆小凤本就是一个不喜欢在朋友面前管住嘴巴的人,因此很快就准备开口了,只不过墨倾池先开口,他微笑望着陆小凤问道:“独孤九剑比得上华山派千锤百年的清风十三式?”
“或许吧,我只知道薛衣人正是因为独孤九剑而重出江湖的。”
“哦。”
“你难道没有一丁点惊讶吗?”
“我惊讶。”
“可你却很冷静。”
“我自然很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为什么很冷静?”
“我没有见过清风十三式。”
“哦?”
“因此可以说我对风清扬的招式一点也不了解。”
“因此你关于风清扬会不会独孤九剑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好像是这样的,对于我来说这场决斗我只需要让自己在决斗之时精气神都步入最巅峰的状态即可,至于其他我并不在意?”
“生死胜败你都不在意?”
“你认为西门吹雪、叶孤城会在意这种事情?向我们这种人只要握住了剑就注定会死在剑下,既然如此,那早死和晚死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是否值得而已。”
“因此即使你死在了风清扬的剑下,也无怨无悔?”
墨倾池拔剑出鞘,望着手中这柄绝代神兵青锋,淡淡道:“若有悔,又何必习剑?”
陆小凤苦笑,叹道:“我真不希望你和西门吹雪再见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倾池笑了笑,淡淡道:“我明白,我和他如果见面了,或许有一个人会死。”
陆小凤道:“不错。”
墨倾池淡淡道:“只不过在这之前你应当担心叶孤城、西门吹雪之间究竟谁会死。”
陆小凤沉默了。
墨倾池道:“我见过叶孤城、也见过西门吹雪,因此我感觉得出他们一旦见面,那势必就将交手,一个月前他们岂非已经见面了?”
陆小凤的面色已经苍白了。
墨倾池站起身轻轻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淡淡道:“你不明白,像我们这种人只有在拔剑的时候才是活着的,而其余的时候都只不过在等而已,因此生如何,死如何,我们都看得不重,也正是因为如此墨倾池才是墨倾池,叶孤城才是叶孤城、西门吹雪才是西门吹雪。”他顿了一下,望着陆小凤道:“你一定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陆小凤想说不明白,但对视墨倾池那双无匹清澈的眸子,她难以说半个不字。墨倾池的眼睛很明亮,而且在发光,似乎任何一点尘埃都可以照得出。
他沉默了,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而后为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举杯望着墨倾池道:“我不是剑客,我并不了解你们的想法,我只知道一件事:没有命的人是喝不了酒的。”
墨倾池笑了,他望了一眼杯中的茶,随即倒掉,为自己斟满了而一杯香醇美酒,举杯,他微笑道:“虽然我并不太愿意和你喝酒,只不过酒是如此珍贵的东西,我又如何愿意轻易舍弃呢?”
陆小凤笑了,他深深瞧了墨倾池一眼,转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倾池长身而立,他只是平静的望着陆小凤的声音,一句也没有言语。
明月心就在墨倾池的身侧,对于这一切不但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听得也清清楚楚,而且她看得出这两个看上去对对方都不太理睬的男人却是世间少有的朋友知己,甚至是愿意为对方豁出命的朋友。
十月初十这一日只有墨倾池一人造访,准确来说墨倾池抵达磐石镇后造访过的人只有三位原随云、傅红雪、墨倾池三人而已,至于和墨倾池关系匪浅的几位红颜知己如风四娘、公孙兰、上官小仙都没有登门拜访,有得甚至根本没有出现在磐石镇。
因此一切都很平静,一切都非常平静,看上去十月十五的华山决斗绝对不可能在生出任何变故了,也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了,一切都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这一切真不可能生出任何变化吗?风眼肯定绝对没有那个人可以破坏或影响这次决斗,但明月心保持怀疑,至少她看来有两个人可能破坏或影响这次决斗。
薛衣人、邀月!
倘若薛衣人本就不是来维护这场决斗的,而是来破坏的,那岂非没有任何保险的可能?
倘若一手促成现今局面的邀月还有其他的目的,岂不也是可能破坏这场决斗的因素?
“世间之事如白云苍狗,今天大雨倾盆,明日阳光普照,世事无常,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明月心倚在窗前,望着满园的鲜花,脑海中想起公子羽常说得一句话,抿嘴轻笑了起来。
魏无牙端着一杯酒,坐在那张他特制的轮椅上,他的手很稳,杯中的酒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只不过怜星已经看得出魏无牙已经开始紧张了,倘若魏无牙不紧张,又如何会浑身上下冒热汗呢?
在怜星的记忆中,魏无牙很少流汗,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少流汗,只是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时候,因此一向狡诈冷酷的魏无牙也已经开始流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怜星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像魏无牙这样冷静且凶残的人会紧张流汗只有一个原因,那岂不是自己的姐姐邀月即将现实了吗?这个消息是他亲口告诉给魏无牙的,因此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正午已过,未时的时候,一道身影如浮云一般一闪而过,飘进了院子,出现在了怜星、魏无牙以及其一众弟子面前。
魏无牙的手已经开始流汗了,他已经看见了来人,来人一袭非常普通的灰色麻衣,面上还带着一张非常冷酷的青铜面具,步履无痕行走在草地上,转瞬之间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痴痴的望着那道身影,当那道身影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那人绝对是邀月,天上地下绝对没有那个人可以拥有如邀月一样的绝世风采,因此他可以肯定那人绝对是邀月,他绝对不会错的。
望着那人,望着那双似乎所有的光华纳入眼中的眸子,他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
早在还没有见到这一袭身影之前,他就已经准备了许多话语,而且他本就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可此时此刻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铜面人不急不缓走动了怜星的面前,轻轻拍了拍怜星的手,这时候已经憋了很久的魏无牙才总算开口了:“邀月宫主。”
他的声音很冷静,可依旧掩饰不住的紧张与谦卑,给人一种卑微如尘土的感觉,此时此刻任何人望着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绝对难以相信这人就是阴险狡诈,凶残暴戾的无牙门门主十二星相之首的魏无牙。
他看上去实在太谦卑了,卑微的几乎都低到尘土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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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自负并不意味着目空一切,无视一切,而是在一些领域保持着如帝王一般的自信与自负而已。怜星望着冲着魏无牙点了点头的铜面人,面上露出了半点也不掩饰的灿烂笑容,没有那个人比他还更了解眼前这个铜面人了,铜面人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但并不意味着她失去了常人应有的礼仪。
对于值得尊重应当尊重,值得感谢应当感谢的人,铜面人都会保持着一个良好的态度,譬如现在,岂非如此,铜面人郑重其事的对魏无牙点了点头。
魏无牙灿烂的笑了起来,他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但他毕竟没有掉下来,而且他微笑着转过轮椅转身离开。
他知道邀月虽然并不厌恶他,但对她绝对没有多少好感,更不可能拥有男女之间的感觉,因此他很清楚现在是应当离开的时候。他做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犹豫不决,他冲着邀月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转身推着轮椅离开。
怜星不同于魏无牙,她自然不会有一丁点紧张,魏无牙离开后,她就非常自然的坐在一把椅子上,而且还生拉硬拽令邀月也坐在身边,这时她才开口道:“姐,你什么时候施行计划的最后一步?”
铜面人也就是邀月安静如莲坐立,语气淡淡道:“没有最后一步了。”
“没有最后一步了?”怜星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问道:“为什么没有最后一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的变故吗?”
邀月摇了摇头,她瞧了一眼怜星那残疾的左手,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意,轻声叹道:“倘若有什么意外的变故你难道还不比我清楚吗?”
怜星收敛了面上的笑容,神情肃穆而郑重望着邀月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决定停止最后一步?”
邀月淡淡道:“因为我忽然发现其实最后一步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一步,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留下这个鸡肋呢?”
怜星无奈一笑,她自然明白自己这位姐姐是喜欢追求完美的人,只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因此她又问道:“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我代替墨倾池在墨倾池之前击败了风清扬,虽然可以保证墨倾池的安全,但墨倾池也不会感激我。”她慢慢道:“墨倾池需要得是一场决斗,一场生死无悔的决斗?”
怜星一下站起身来,满脸不可思议望着邀月道:“因此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准备放弃这场决斗了?”
邀月道:“不能不放弃,正如梅吟雪所说我介入得其实本不用太多,我现在岂非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怜星冷笑,她站起身望着一直都非常尊敬的姐姐,一字一句道:“那你是否知道以墨倾池的武学造诣或许会死在风清扬的剑下?”
邀月低头瞥了一眼怜星那完好无缺的左肩,她的语气虽然比刚才柔和了不少,但依旧淡漠冷酷,她淡淡道:“风清扬是当世罕见的绝世剑客,此战以是自枯梅大师之死以来华山派第一战,这一战不但关系着剑客的荣耀,更关系着门派的声誉,因此这一战风清扬自然不可能留手,墨倾池自然有可能死在风清扬的手中。”她顿了一下,随即凝视着怜星道:“可即使是这样又能如何呢?这条路早在他成为剑客之后就岂非已经决定,对于剑客来说,可以死在棋逢对手的剑客手中,这并非耻辱,而是对剑者的最大荣耀。”
怜星已经攥紧了拳头,她瞪着那双非常温柔的眸子,非常认真道:“可我并不愿意他拥有这份荣耀,我只希望他可以好好活着,永远活下去。”
邀月沉默了,她沉默并非是无法反驳妹妹怜星的言语,她沉默只是难以想象自己这位妹妹对于墨倾池竟然也爱得如此深沉,她望着怜星,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一直在帮助她的妹妹对于墨倾池到底投入了多少感情。
倘若不是投入了非常多的情感,以怜星的聪明冷静又如何不知道墨倾池与风清扬交手已经成为一件必然的回请呢?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神更加冷淡与坚决了,她淡淡道:“倘若区区风清扬墨倾池都胜不过,又如何配得上我的妹妹?”
怜星愣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她望着邀月,忽然间已经开始手足无措了,只不过他发现邀月依旧是那位冷冷淡淡令人安心的模样,因此自然而然就放松了下来,清澈见底的纯真眸子闪过一抹狡诈,挽住邀月的手臂,靠在邀月的肩膀上轻声道:“你错了,倘若墨倾池不是风清扬的对手,又如何可以配得上移花宫宫主邀月呢?”
邀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怜星也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静静站在窗前,看着风景,随随意意聊着一些小事。
一切似乎在这里已经到此为止了,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十月十一,时间飞逝,一切都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变化。
原随云已经离开磐石镇了,十月初六那天他就已经离开了磐石镇,马车、非常宽大舒适的马车,一匹非常神骏的宝马,一个驾车技术一流的马夫,一个原随云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他对车夫说了一句老地方,车夫会心一笑,立刻明白老地方在哪里。
日夜兼程,十月十一这一日,马车终于抵挡了那个地方。
绿草蓝天溪水溪流,一栋茅草屋立在河畔,一直小船在江中独来独往,一个带着斗笠的渔夫在江中钓鱼,一派非常悠闲的模样。
原随云自然是看不见这场景的,但他可以感觉得到,也不知怎么的,他对于这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当马车出现在这片地域的时候,他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下了马车非常自然的让车夫为他取下车中的被白布包裹好的古琴。
他走到溪水便,随随便便坐在碧水湖畔,蓝天之下,青草之下就开始奏响了琴音。
琴音悦耳,脱俗而去尘,绕梁三日而难忘怀于心,此时此刻只要有人听见这琴音就绝对会忍不住打量在河边弹琴的贵公子,可有人吗?
有人,这片地域或许没有其他人,但有一个乘着小船带着斗笠钓鱼的渔夫,只是非常奇怪,这个渔夫非但没有好奇的意思,反而开着小船越走越远了,彷佛在河边弹琴的贵公子其实并非是人,而是鬼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随云的表情依旧很愉快,琴声依旧非常悦耳脱尘,他看不见,但也已经听见划船的声音,这声音他非常熟悉,他曾经听见有人以这样的节奏为他划过船,因此他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因此他也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划船的人岂非正是枯梅大师?
想到这里,他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原本琴音中得那淡淡愁绪也渐渐没有了,随即琴音变得非常欢快,非常潇洒逍遥,没有一丁点烦恼蕴含其中。
渔夫没有听琴音的意思,她只想划船,愈划愈远,她似乎非常希望离开这片地域,但似乎又非常不想,船在河中心摇晃,如同人心情一样犹豫不决。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渔夫深深叹了口气,她调转船身向着原随云坐在的河畔划去,在要靠近原随云的时候,她非常自然的放下鱼竿,笑问道:“阁下可要乘船?”
原随云笑了:“不乘船又如何会来河边呢?只是我身上没有半点银子,因此乘不起船。”
“巧了,我乘人从不需要银子。”
原随云故意一脸苦恼道:“那你要什么?”
渔夫板着脸笑道:“我要琴,我要好琴,我要听好琴音。”他说着瞥了原随云一眼,道:“你的琴音可还好?”
原随云道:“勉强入耳。”
渔夫皱眉道:“勉强入耳?那就十首如何?”
原随云收拾琴,慢慢站起身道:“自然可以,只不过我是瞎子,看不见船,怕掉进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渔夫还在笑,只不过面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人却依旧非常愉快道:“你虽然是瞎子,但我不是瞎子,因此你牵着我的手上船吧。”
原随云拱手:“多谢。”随即立在船边。
渔夫驾着船慢慢靠岸,随后伸出手并道:“你把手给我。”
原随云自然而然伸出了手。
原随云的手白皙修长,渔夫的手黝黑而干枯,但不管如何都是两只手,而两只手此时已经握住了,因此原随云上船了,渔夫也已经划船了。
车夫站在江边,望着上船的原随云,也望着对他点了点头的渔夫,面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已经看不粗那个渔夫的身份了,但他可以肯定那个渔夫一定是枯梅大师,除开枯梅大师以外,当世之上能令原随云如此高兴的人,岂非也就只有墨倾池了?
琴音悠扬,小船在江中徜徉。
渔夫闭着眼睛,聆听这琴音,世上似乎也就只有着琴音了,面上露出着淡淡的笑容。
——世间之事与我何干,我只为此人,我只为此琴,此生无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十五章、决战之前
枯梅已经死了,昔日华山南宗宗主枯梅大师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一个划船的普通船夫渔夫而已。
她已经不想再理会江湖事了,甚至华山派的事情都已经有些不想理会了,她已经将华山派的事情交给了明面上是他弟子的华真真,因此她还需要理会什么呢?她现在只需要听琴,划船,钓鱼,闲散度日就好了,虽然他以前并未想过会过这种日子,但世事无常她却过上了这种日子,这种非常悠闲的日子。
时间飞快,转眼就已经过了两天了,十月十四,她听完原随云弹了一曲琴,打开了话匣子,她望着原随云道:“你是不是应当离开了?”
原随云微微一笑,他安静坐在这位已经不再是执掌华山南宗的枯梅大师,淡淡道:“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了?这里岂非正是我愿意待得地方?难不成你不想我再呆在这里,因此赶我走?”
枯梅带着斗笠,她瞥了神情自若的原随云一眼,语调冷淡道:“其实不管你呆在这里多久,我自然都不会赶你走,但你实在应当要走了,难道你不记得十月十五的华山论剑吗?”
原随云又笑了,他道:“因此我一定要走?”
枯梅道:“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不走。”
原随云道:“你想不出,但我想得出,而且不止一条理由。”他微微一笑望着枯梅大师,道:“一,我来华山从来都不是因为墨倾池和风清扬的决斗而来华山的,而是因为我一位故人之死而来华山的;二,墨倾池并不希望我去观战,他绝对不希望他的朋友去观这一战;三,美酒、知己、古琴都已再此,那我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枯梅愣住了,她呆呆望了原随云半晌,道:“因此你不去华山?”
原随云望着枯梅,他简单回答道:“我不想去,也不能去,更不愿去。”他说完,左手一划,立刻又响起了悠扬的琴声。
枯梅也已经不说话了,她是原随云的知己,因此她也是了解原随云,因此她明白一点原随云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那绝对是任何人都不可篡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原随云岂非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的心在跳,剧烈的跳动,此时她其实已经很想开口问你是不是因为我才选择留下?只不过她终究没有问,她低头扫了一眼两鬓上垂下的白发,眼中闪过一抹伤感,但在此望见原随云的时候,她的面上又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有些事情本不用说出的,自己明白就好,又何必说出来增添他人的烦恼呢??
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困难无匹,显而易见以至暮年的枯梅大师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也做到了。
她望着弹琴的原随云,慢慢闭上了眼睛,聆听乐章。
华山,朝霞峰。
夜,夜已深,华真真、高亚男两人还没有入睡,她们坐在枯梅大师的墓碑前,两人安安静静坐着,冷风拂面如刀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向羞涩的华真真忽然开口道:“你见过了陆小凤?”
高亚男点头。
华真真道:“你既然见过了陆小凤,那你是否已经明白了?”
高亚男衣襟捏紧了拳头,她面上露出了即不甘又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华真真道:“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也不得不相信,陆小凤已经知道师傅没有死的事情的,而且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绝对不止一个。”
华真真知道高亚男的言外之意,还没有等高亚男再继续开口,她就道:“其实你本不用怀疑墨倾池,师傅假死之事如果没有墨倾池的协助,自然是难以功成。正如你所说现在知道师傅没有死事情的人绝对不止一个,甚至风师叔也可能知道了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亚男是一个胆子极大的人,可听见这句话,她的面色也一阵苍白,半晌才恢复了过来,望着华真真道:“极有可能,只是既然风师叔知晓师傅假死,为什么不将真相公之于众呢?”
华真真苦笑,他望着高亚男轻声叹道:“这一点恐怕只有问风师叔才可能知道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风师叔是否将这个真相公之于众,都难以服众,毕竟在华山派上上下下的弟子眼中师傅已经死了,而且已经安葬了,难道还有谁敢在我们面前挖开师傅的墓吗?”
这自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华山上下最终礼仪尊卑,枯梅大师可以算得上华山派除开掌门以外地位最高贵的人,何况枯梅大师为华山派立下汗马功劳,曾不止一次拯救华山于危难之中,因此又有谁敢谁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求证一个现在求证已经没有多少意义的事情呢?
高亚男长舒了口气,他望着依旧理智冷静分析的华真真,轻声叹道:“现在我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师傅选择你接掌华山南宗的门户,以前我只不过认为是因为你的武学造诣,现在看来除开武功以外,至少你的冷静与理智是我万万及不上的。”
华真真淡淡一笑,她抬头望着朝阳峰思过崖的方向,轻声叹道:“虽然墨倾池对我们有恩,但明日决斗我还是希望胜者并非是墨倾池,而是风清扬风师叔。”
“此战关系着华山派的名望,我想即使是师傅他老人家在此也会和我们抱有同样的想法吧。”高亚男轻声一叹,望着武学造诣远胜于他的华真真叹道:“你见识过风师叔的武艺,也领教过墨倾池的剑术,你认为他们两人那个胜算会大一些?”
“我不知道,两人都是已经立身剑道巅峰的旷世剑者,因此未至决战之时,没有人能知道这一点。”
高亚男不甘心,但她也明白华真真说得是实话,未至决战之时,没有人可以断言孰胜孰负,孰胜孰死。
风清扬手中握着剑,立在思过崖上,负手而立。
薛衣人冷冷盯着风清扬的身影,语气也是冷冰冰的,道:“如果不是你说以墨倾池的秉性绝对不可能做出邀请天下武林人士观战这件事,我甚至还怀疑这本就是墨倾池的阴谋诡计。”
风清扬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很随意也很清淡,淡淡道:“几日前移花宫已经传出消息杀手令狐冲的人是移花宫,而将消息泄露传遍天下的人也是移花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衣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只是望着风清扬道:“你相信?”
风清扬微微一笑,他慢慢转过身望着一袭黑衣白袍的剑道前辈,道:“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呢?移花宫的邀月、怜星是何等高傲的人,自然不会为区区一个墨倾池而说谎,甚至我还揣测邀月、怜星她们是故意布局设计了这一切。”
薛衣人皱眉道:“他们在相助墨倾池?”
风清扬摇头:“这一点我并不清楚,至今为止,关于这次决斗,她们也仅仅只不过将消息泄露出去而已,至于其他则没有一点消息。”
薛衣人冷冷一笑,他望着依旧一点云淡风轻的风清扬道:“难道这一点还不足够?在我看来已经足够了,此时此刻你心里岂非背负了沉重压力?”
风清扬不能否认,也不想否认,他点头道:“自然是这样,毕竟我还是华山弟子,华山派的荣辱我又如何能漠不关心呢?”
薛衣人道:“此时你还感觉到了压力?”
风清扬点头,叹道:“恐怕即使到了明天和墨倾池交手的时候,我还是如此,这一点已经无法避免了。”
薛衣人的声音更冷冷,他冷冷望着风清扬道:“既然如此,那我劝你不用去了。”
风清扬淡淡一笑:“你认为我会败?”
薛衣人道:“非败不可,一个心有顾忌的剑客面对一位棋逢对手的剑者时,又如何能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心有顾忌的剑客面对一位棋逢对手的剑者,自然是唯有一败。”风清扬笑了,他道:“可是两个心有顾忌的剑客相斗,那结果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
薛衣人瞳孔猛缩,道:“你说墨倾池此时心中亦有破绽?”
风清扬道:“当邀月为我制造出压力的同时其实也给了墨倾池压力,以墨倾池的智慧如何不明白这次决斗对我来说并不公平,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一点,而且他还是一名真正的剑客,因此他则会认为这一切都因为他,他心中亦将产生压力。”
薛衣人望着风清扬,神情冷静了下来,一字一句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因此按照你的道理来说,这次决斗依旧是棋逢对手的决战?”
风清扬点头道:“不错,倘若这场决斗并不公平,我甚至会怀疑墨倾池会将这场决斗延期进行。”
薛衣人这些日子从风清扬口中听见了不少关于墨倾池的事迹,知晓墨倾池是一个并与热衷出名,而且特立独行的人,因此既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风清扬望着手中的剑,沉默了半晌,叹道:“只不过现在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邀月要制造这一切,不管他如何制造,我和墨倾池的决斗依旧是公平的。”
薛衣人也想不到。
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岂非也就只有梅吟雪、邀月、怜星三人吗?他们哪能知道在这三个人的计划中,这场决斗墨倾池本不可能出现,出现的人是邀月,巅峰时期的邀月。
——试问一个没有半点破绽的绝世高手遇上了一位心有顾忌的超级高手,这场决斗岂非胜负已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十六章、赢家与输家
明月高悬,犹如明镜,将院中照亮。
十月十四,酉时,夜凉如水,墨倾池坐在院中的石桌前。
桌上点灯,桌上有菜,桌上无酒。
茶壶,茶杯;一个茶壶,两个茶杯,一个人。
只有墨倾池一个人,因此墨倾池在等人,等一个女人,但并不知道是哪个女人,有一点他绝对相信今天一定会有一个人来到这里,不管是哪个女人,至少这绝对是一个绝代佳人。
时间飞逝,半个时辰,也就在酉时末,一个人出现在了墨倾池的面前,一个穿着白衣,提着灯笼的女人,越过高高的围墙,亦步亦趋走到了墨倾池的面前。
女人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灿烂无邪的笑容,眨着眼睛望着安静坐在石凳上的墨倾池,问:“你在等我?”
墨倾池没有否认,更没有拒绝回答问题,他很少拒绝回答别人的问题,特别是女人,眼前这个女人无疑是一个非常奇特也非常传奇的女人,他微笑望着这个白衣女人道:“我或许是在你,又或许再等她?”
“她?那个她?”
墨倾池望着眨着眼睛,一脸俏皮的白衣女人,道:“你不知道?”
白衣女人已经安安静静坐在了墨倾池的面前,一脸疑惑道:“我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摸清此并不着急,他为这个身体一向不太好的女人倒了一杯茶,而后慢慢说了两个字:“邀月。”
白衣女人笑了,她非常淑女的抿了一口茶,而后玩味道:“你认为她回来?”
墨倾池摇了摇头,他望了一眼高墙之外,轻声叹道:“我希望她来,但也知道她来得可能很小,几乎不可能。”
白衣女人又笑了,她慢慢放下茶杯,说了一句肯定的话,她道:“不是几乎不可能,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倘若她愿意来见你,又如何会故意让你在这件事情当中欠下六个人情呢?”
墨倾池微微一笑,他不否认,这次事情当中他的确欠下了六个人情,都欠得一个人:邀月。
他面上没有流露出半点后悔或懊恼的声音,他望着面前这个白衣女人,慢慢说道:“不管如何至少你已经来了。”
白衣女人一副不明白的模样,她道:“我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墨倾池道:“因为你来了,因此我才能知道一些藏在我心中且疑惑了很久的事情。”
白衣女人又笑了,她把头靠在墨倾池的肩膀,盯着墨倾池的眼睛狡黠问道:“你认为我知道?”
墨倾池微微一笑,道:“江湖上谁人不知移花宫邀月宫主武艺冠绝江湖,又有谁人不知移花宫怜星宫主智谋举世无双呢?因此这件布局如此之深远,时间、空间跨度如此之长的谋划怎么可能没有怜星宫主参与其中呢?”
白衣女人又是一笑,她没有否认,继续道:“即使我知道,那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墨倾池的回答依旧非常简单直接,他道:“或许你大概不希望欠你人情的人最终在人情都还没有还的情况下一命呜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衣女人道:“我若不告诉你你就会死?”
墨倾池道:“必死无疑。”
白衣女人道:“为什么?”
墨倾池道:“一名心怀疑问的剑客面对一个势均力敌的剑者,你认为这个人有几层胜算呢?何况你今日前来岂非就是为我解开疑惑得吗?”
白衣女人望着墨倾池,她把头慢慢从墨倾池的肩膀上移开,轻声叹道:“如果你是我的敌人,那我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你,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危险太可怕了。”
墨倾池淡淡一笑,他冲着白衣女人,眨了眨眼睛,柔声道:“或许你忘记了一点,我其实也实在太迷人了。”
白衣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含笑。
夜凉如水,冷风拂面,这栋巨宅中只有墨倾池和怜星两个人了,除了他们意外绝对不可能还有其他人了,明月心已经下达命令,无论什么人都不能擅闯这间巨宅,否则提头来见。
明月心的命令自然并不可怕,但可怕得是公子羽,至今还没有那个人敢违背公子羽的命令。
墨倾池没有说话,他的脑子里现在有许多疑惑都解不开,因此他唯有找怜星或邀月验证,天上地下能够帮他验证这些事情的人也就只有怜星邀月两人了。
因此他在等,准确来说在十月十三日的时候他就在等,等到的十月十四,也等到了怜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聪明人的想法或多或少都有些许想通之处,譬如怜星、邀月和墨倾池。邀月怜星可以对墨倾池的想法揣测一二,墨倾池也同样可以揣测邀月、怜星想法的一二。
院子充满了花,邀月喜欢花,怜星也喜欢花,因此她们有一个习惯,无论选择住在那里,院子内都必须有花。
此时怜星站在花香扑鼻的院子中、邀月也站在花香扑鼻的院中,只可惜她们却已经看不见对方,虽然院中有花,可并非一个院子,因此邀月毕竟还是看不见怜星,怜星自然也是看不见邀月,此时此刻怜星唯一看见得人岂非只有墨倾池,而邀月看见得岂非只有天上那轮园如玉盘的明月。
不,邀月还看见了一个人,看见了她唯一的朋友。邀月只有一个朋友,江湖上几乎每个人都相信邀月没有朋友,但邀月的确还有一个朋友,唯一的一个朋友。
现在这个朋友岂非和邀月站在一起。
女人,一位黑衣女人,一个非常性感成熟甚至带着一种妖艳意味的女人,几乎任何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望见这个女人都被这这个女人的无双风姿吸引,任何人包括邀月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得到天地钟爱却也被天地诅咒的女人。
女人手中提着一壶酒,她往嘴里到了一口,而后随随便便将手放在邀月的肩膀上,天上地下可以在邀月面前如此随意如此肆无忌惮如此亲密的人除开怜星以外,也只有这个女人了,她痴痴笑道:“我没有想到,我实在没有想到。”
邀月瞥了女人一眼,道:“你没有想到什么?天底下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也想不到得?”
她轻轻一笑,一只手更是搂抱着邀月,邀月皱了皱眉,但没有动作,女人在邀月耳畔吹了口气,以一种近乎于调侃的语调,道:“你实在过奖了,我既不是百晓生也不是天机老人更不是万事通而且也并非是大智大通,因此我又如何可以什么事情都想得到呢?我想不通你竟然允许怜星去见墨倾池,而且还在你明明知道怜星的状况之下去见墨倾池。”
邀月已经攥紧了手,她依旧一副冷漠平淡的模样望着女人道:“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告诉给墨倾池,而这些事情除了怜星,我实在想不出有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
女人灿烂的笑了起来,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她笑容中的玩味神色,她语调,望着高贵如女神的邀月,道:“难道你忘记了我岂非也是知晓你全部的计划,难道我不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邀月瞥了女人一眼,淡淡道:“你的确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只不过你肆无忌惮任意妄为惯了,因此谁又知道你会在那时候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呢?”
女人没有否认,她慢慢放开搭在邀月肩膀上的手,直接在凉亭内坐了下来,轻声叹道:“你说得不错,倘若去得人是我,此时此刻恐怕我已经和那位好弟弟正在滚g单,只不过你能保证现在的怜星不会做出和我一模一样的事情?你应当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墨倾池了,而且他对墨倾池的感情绝对不会逊色于你。”
邀月没有说话,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或许根本不愿意说话了。
女人又慢慢道:“因此我实在想不到,以你的智慧不可能不明白这种可能,可你却偏偏却做出了这件事,难不成你已经准备放弃墨倾池了?”
邀月还是没有开口。
女人也没有开口了,她只是灌了一口酒,过了很久很久,明月越来越明亮,她柔声叹道:“墨倾池以为自己彻底败了,可哪里想得到他虽然败了,但你也败了,这一次布局根本没有胜者,唯一的胜者岂非只有怜星一人?”
邀月还是没有言语,可她明白女人的意思,女人的意思不难明白,她又是聪明人,如何还能不明白呢?
——这次布局的目的就是令墨倾池欠下人情,最终不得不前往武当山绣玉谷移花宫登门道谢。布局已成,墨倾池败了,彻底败了。
——邀月已经达到了目的,只要墨倾池可以胜过风清扬就一定会前往移花宫,而她也可以对墨倾池施行最后一手笔,这一切她都没有出错,可有两点她没有算到:一怜星对于墨倾池的感情;二她对怜星的感情。
——正是因为她对怜星的姐妹之情已经超越了其他,那即使墨倾池前往移花宫登门道谢,那邀月又如何能再施行下一步呢?因此邀月也败了。
——而怜星呢?怜星是胜还是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点邀月不知道,女人也不知道。
倘若怜星和墨倾池走在了一起,那怜星也便是这场布局计划的最大赢家,倘若怜星也没有和墨倾池走在一起,那这次布局计划便没有一个赢家,全部都败了。
沉默,也不知沉默了多久,邀月不知道,女人也不知道。
邀月最终开口了,她道:“她既然喜欢,那我就给她。”
女人没有说话,她的眼中已经露出了笑意已经叹服神色,轻声道了句:“邀月还是邀月,只可惜只是怜星的邀月,怜星的姐姐邀月。”
邀月长身玉立,一双比天上月亮还明亮的眼睛静静望着院中的鲜花绿草。
她真在赏花?还是在睹物思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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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之后,你们这次计划有几个人参与,有几个人知道?”
提着灯笼的女人亦是怜星,问:“你不知道。”
墨倾池摇头:“我并不太清楚,除开你们两人以外,我知道得也仅仅只有公子羽、梅吟雪两人而已。”
怜星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无匹灿烂的望着墨倾池,道:“或许你并非是不知道,而是难以肯定而已,除开我们四人以外,其实还有两人知道这些事情,虽然他们知道得并不多。”
“哪两人?”
“魏无牙、公孙兰。”
墨倾池面上没有半点惊讶道:“倘若是他们那这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怜星愣了一下,她望着墨倾池反问道:“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
墨倾池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惊讶?”
怜星道:“至少这两个人实在是值得惊讶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倾池叹道:“起初我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相助你,只不过当我想明白原因之后,发现这些事情其实都是顺理成章的,一点也不值得惊讶。”
“哦?”
墨倾池道:“江湖上都知道魏无牙喜怒无常,为人卑鄙恶劣,睚眦必报,是江湖上一等一难缠的人物,只不过倘若这个男人若爱上了一个女人,那自然是另一番场景,他或许还是可能睚眦必报,或许他会配合这个女人演上一场戏。”
怜星没有说话,她静静聆听。
墨倾池继续道:“至于公孙兰,公孙兰自然算是我的红颜知己,她也曾不知道多少次为我解决麻烦,原本我也没有想过她竟然也会设计帮助你们完成计划,不过仔细思忖发现并非没有可能,可能有两个原因。”
“第一,公孙兰曾不止一次说过希望我败上一两次,这次她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岂非她知道即使我败了,也并非是死?第二,她不但不希望我败,更不希望我死,因此才帮助你们施行这次计划。”
“哦?”怜星玩味笑着。
墨倾池神情平静道:“风清扬是当世最顶尖的剑客,一旦和他交手,我或许可能死,但倘若你们可以帮我胜过风清扬,或干脆让风清扬不战自败,我岂非不会死?”
怜星道:“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墨倾池凝视着怜星,半晌,他才开口道:“有没有我不清楚,至少就目前而论,无论是风清扬的心境还是我的心境都因为这场决斗之前发生的种种变化而受到了影响,虽然我可以肯定明日之前这种影响一定会控制到最小化,不过这种影响却不可否认已经存在。”
“你说得不错。”怜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倾池淡淡道:“而原因岂非也正是在这里,倘若我和风清扬的心境受到了影响,那这次决斗胜负岂非还是未知之数,甚至因为风清扬经验之老道,我既有可能会败在风清扬之手,这一点邀月也不可能会想不到,而她既然想到了,那自然会留下一后手,否则她又何必处心积虑让我一脸欠下她六个人情呢??”
怜星的眸子在发光,她慢慢放下灯笼,她轻轻拍了拍手,望着墨倾池,一字一句开口道:“你说得实在不错,其实我们还有一个计划,一个注定不会令你败的计划。”
墨倾池没有说话,他只是望着怜星,他在等,等怜星开口。
怜星顿了一下,没有半点迟疑,一字一句慢慢说道:“这场吸引无数武林人士目光的决斗其实根本不可能发生,这场决斗的主角其实只有邀月和风清扬两人而已。”
墨倾池如遭雷亟,他瞪大眼睛望着怜星,一些原本不太明白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全部都已经明白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邀月的计划还差一步,应当还有一步,只不过他算不出这一步是什么,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最后一步岂非正是这一步。
邀月的武学造诣以及心境都在巅峰状态,而风情应因为门派荣耀以及令狐冲之事状态却并不可能在巅峰,因此以邀月的实力胜过墨倾池岂非有极大的胜算。
他深吸了口气,道:“因此你们原本的计划就是保证我不会死?而公孙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加入你们的计划?”
怜星淡淡道:“公孙兰表面上对你没有半点不在意,但实际上到了你生死抉择之事,她却会出手。”
墨倾池道:“不过你们却更改了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怜星道:“倘若不是更改了计划,那我根本不可能来见你,你也不可能知道。”
墨倾池承认,他道:“你们更改的计划可是不再理会这件事?”
怜星眼中闪过一抹赞叹声色,道:“我们的计划岂非正是将真相告诉给你?”
墨倾池道:“为什么?”
怜星淡淡道:“倘若墨倾池胜不过风清扬,又如何配做邀月的意中人呢?”
墨倾池愣了一下,苦笑,他苦笑望着怜星。
怜星面上已经没有一点表情了,她安静伫立,犹如月中神女。
有月,圆月,月圆。
邀月立在月光下,她已经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了,梅吟雪也站在月光上,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开口了,她时不时望嘴里倒酒,但一句话也没有开口。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邀月忽然开口了,她没有回头望梅吟雪,她语调依旧冷淡,慢慢道:“十四年零三个月前,怜星的手臂和正常人一样,非常正常不过了,当时我们爬上一株大树,在树上嬉戏,只不过这时候却出现了意外,树上有一只大蛇,因此我们两个人被那只大蛇吓得跳下了十二三米的大树,当时本应当是我先落地的,但怜星用他的左手搂住我,最终她先落地,而手臂也落下了十四年零三个月,或许永远的残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吟雪将酒壶放在桌上,望着邀月,叹道:“因此你无论遇上什么有趣的东西好玩的东西都会给她,因此你才要拼命修炼武功,要保护她?因此即使你喜欢的男人,只要她喜欢你还是会让给它?”
邀月笑了笑,她的笑容是冰冷,但也是无匹惊艳的,她语调没有半点人类应有的情绪,冷冷道:“天底下优秀的男人太多了,但怜星只有一个。”
梅吟雪叹了口气,她原本想说墨倾池也只有一位,可望着此刻的好朋友,她如何还能说呢?她绝不想在邀月的伤口上撒盐。
一杯清茶入喉,怜星已经站起身了,他望着墨倾池道:“你可有什么话要我捎给姐姐?”
墨倾池摇了摇头,他望着怜星,道:“你来这里仅仅就只是要告诉我真相?”
怜星坦然承认,摇头笑道:“自然并非如此,其实我来见你最大的目的应当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有许多中含义,而这时候在一起却只有一种含义,一种男人女人之间最常见的含义。
墨倾池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有想到一向温柔含蓄的怜星会说出这样的话,只不过他还是在微笑,他微笑望着怜星道:“但你又为什么选择放弃呢?”
怜星也有些羞涩,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她淡淡道:“因为我知道我这个想法我姐姐一定是知道的,她既然允许我来见你,那也就一定已经准备成全了我。”
“可她成全了你,你却犹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怜星点头道:“不错,我犹豫了,准确来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绝对不能让我姐姐的计划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我绝对不能和你在一起。”她顿了一下,望着墨倾池一字一句道:“也就是我绝对不能和你在一起。”
墨倾池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道:“因此你已经准备走了?”
怜星点头:“不错,因此我已经准备走了,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除了走还能干什么?”她说道这里又开始笑了起来,她的笑容非常灿烂,非常惊艳,她望着墨倾池以一种非常柔和的语调慢慢道:“天上地下优秀的男人无数,我又何必抢我姐姐的男人,男人有无数个,但姐姐只有一位,邀月只有一位。”
她提起灯笼,望了墨倾池一眼,平静离开。
墨倾池冷冷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渐行渐远的声音,面上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苦涩,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怜星、邀月是两个非同寻常的女人,而事实上也岂非如此?
巨宅之外,一道白衣身影立在巨宅之前,伫立可很久很久,终于那人提着灯笼离开了,她走得没有半点犹豫,步伐更快,只不过地上却忽然出现了两道渐渐融入泥土中的水迹。
院中,还是院中。
院中只有邀月一个人了,邀月静静坐在院中,忽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声音响起了:“姐姐,你还没有睡?”
邀月回头淡淡道:“还不到睡得时候,你呢?事情已经办完了。”
怜星点了点头,道:“办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邀月也点头,她站起身就向房间走去。
怜星没有阻拦,只是忽然开口道:“我只有一个姐姐,就是邀月。”
邀月没有停下,走进了房间,她坐在g上,喃喃自语了一句:“我只有一个妹妹,就是怜星。”
这一夜她原本是睡不着的,现在她睡着了,非常安心的睡着了。怜星也是这样,她也睡得非常香甜。
她只有一个姐姐,她只有一个妹妹,一个邀月,一个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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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四,戌时。
燕十三早已经来了,他来得时间绝对不比怜星晚上多少,准确来说,他只比怜星晚上一刻钟,因此怜星和墨倾池的谈话他基本上都已经听见了,因此他也对于这次事情的真相可以说了若指掌,因此怜星走得是他也走了,他原本是想询问墨倾池一些事情,现在已经不用询问了,而且他明白墨倾池一定知道他来过,也一定也知道他为什么要走。
倘若墨倾池连区区这一点也做不到,墨倾池也不是墨倾池了。
一夜无眠,他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已经登上华山了,而目的也正是为了十月十五墨倾池、风清扬在思过崖之上的决斗。
这在燕十三看来绝对算得上他平生以来见识过最精彩的决斗之一,甚至可能不逊色于墨倾池和当世三大剑客之一的谢晓峰决斗,他自然是不想错过,也不愿意错过这场决斗。
他有华山颁布的令牌,可以直接上思过崖上观战,因此一路畅通无阻。
他起来得已经很早了,可却并非是最早的,在他登上朝阳峰的时候,又不少江湖人已经到了,而且不少都是江湖名人,武林名宿,这些汇集在朝阳峰下的人,他至少认识三十几位,而这三十几位当中其中有二十名都是在江湖上颇负盛名的大侠客大掌门武林名宿之内的人物。
这些人平时绝对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之外,甚至很少现身江湖,但今日他们不约而同出现在这里。
——显而易见,这场决斗实在太引人瞩目。
他没有立刻上思过崖,思过崖上只有风清扬,因此他没有上去,他在等,他要等墨倾池来了才会上思过崖观战,而这时候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响起的瞬间,他已经准备出手了,但声音响起,他止住了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他熟悉的人——陆小凤。
“你来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思过崖,道:“我来了,我不能不来。”
陆小凤道:“你以什么身份来的?”
他半点都没有迟疑道:“自然是以剑客的身份。”
陆小凤笑了笑道:“倘若你以墨倾池朋友的身份,你会不会来?”
他皱眉道:“墨倾池并不是我的朋友。”
陆小凤道:“因此无论如何你都会来?”
他道:“不错。”
陆小凤抬头望了一眼思过崖,又道:“那也就是说,天上地下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这一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他终于回头了,他望着陆小凤,冷冷道:“倘若天上地下还有人可以阻止这一战,那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废话?”
陆小凤笑了笑,他没有说话了,他知道,他现在说得话岂非都是废话,不过燕十三却开口了,他以一种宿命般的语气开口道:“因为他是墨倾池,因此这场决斗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即使墨倾池自己也不能。”
陆小凤没有反驳,似乎也已经无法反驳了,现在实在是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决斗了。
天才刚亮,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朝阳峰上,大部分人的视线都望着依旧被云雾缭绕的思过崖,他们在思忖思过崖上是否有人,墨倾池似乎已经抵达了思过崖,只不过这一切现在都只是一个谜题,没有任何人知道。
——思过崖,华山禁地,唯有犯了重大错误的华山弟子才可以进入,而岳不群的弟子当中只有已经死去的令狐冲进入过思过崖面壁,因此他遇上了风清扬。
风清扬居住在思过崖,因此令狐冲又如何能遇不上风清扬呢?只可惜现在思过崖上虽然还有风清扬,但已经没有令狐冲了,令狐冲已经死了,取而代之得是和风清扬一头站在思过崖上的一袭黑袍的薛衣人。
薛衣人立在悬崖边上,眼神犀利如剑,冷冷扫视着悬崖之下的人群,半晌,他才收回了视线,望着依旧盘膝坐在那块青石上的风清扬,冷冷道:“墨倾池早已经抵达了华山,但一次也没有上华山,更没有上思过崖。”
风清扬笑了笑,他自然明白薛衣人的意思,他道:“墨倾池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敌大意的人,因此他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他自认占了我的便宜,因此他故意不理地利,以求这场决斗是公平的。”
薛衣人眉头舒展了下来,不得不叹道:“我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近年来以一飞冲天之事崛起于江湖的青年剑客是一位真正的剑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清扬笑了笑,他没有接口,但薛衣人已经成风清扬眼中看到了默许神色,这本就是事实。
薛衣人叹了口气,道:“这场决斗汇集了不少江湖人士,但无论多么有名的江湖人在这场决斗中都只不过是陪衬而已,真正的主角岂非只有你和墨倾池?”
风清扬慢慢站起身,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睿智,淡淡道了一句:“我眼中只有墨倾池。”
一名真正的剑客,眼中岂非只有对手?
——风清扬眼中只有墨倾池,而墨倾池眼中岂非也只有风清扬??
小小的酒店聚集了两个漂亮的女人,公孙兰一进门就看见了非常豪气正在喝酒的风四娘,她和风四娘只有几面之缘,但并不客气,直接走到风四娘的面前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开口笑吟吟问道:“你不但没有去观战,反而在这里喝酒,这看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风四娘瞥了公孙兰一眼,淡淡道:“你也不是如此,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公孙兰笑了笑,她自然是有理由反驳风四娘这一席话的,只不过没有反驳,她清楚如果想要在口头上从这个女人的身上占到便宜,这简直就是一件天方夜谭几乎于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个女人让你占便宜,但显而易见这个本就对她不是很大方的女人,没有大发慈悲的意思。
聪明人之间本不需要太多的试探,公孙兰和风四娘之间也并不需要太多的试探,她们本就是聪明而且知道对方想法的女人,又如何需要试探呢?
公孙兰双手放在桌上,她望着风四娘道:“这一战绝对是非常精彩绝伦的一战,可我不能去,也不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四娘原本还想喝酒,可听见公孙兰的话停了下来,她愣了半晌,望着公孙兰道:“你为什么不能去,为什么不敢去?”
公孙兰笑了笑,她的笑容很甜蜜,她一笑这个小店内的人都被她迷倒了,她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微笑道:“我不希望墨倾池死,因此我不能去,也不敢去。”
风四娘盯着令牌看了半晌,道:“可你手中却有令牌?”
公孙兰道:“这是上思过崖的令牌,我手中有这块令牌,那有机会上思过崖的人,岂非就又少了一人。”她说道这里叹了口气道:“我原本准备请司空摘星将陆小凤手中的令牌全部偷出来,只可惜司空摘星被陆小凤收买了,因此我只能得到这样一块令牌。”
她说罢,直截了当问风四娘道:“你呢?你不去观战难道和我一样抱着同一种想法?”
风四娘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风四娘才慢慢开口道:“或许我明白我已经陷得实在太深了,不想陷入得更深了吧。”
公孙兰面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自然明白风四娘的意思。
一个女人如果泥足深陷于一个男人,那这个女人或许会在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作出她自身都难以预料的事情,风四娘不去观战岂非是已经知道她已经控制不住自身了,因此也是不愿意去,也不敢去吗?
因此风四娘只能等,只能在这里承受煎熬。
公孙兰默默灌了一杯酒,没有再开口了,她已经不想开口,也已经无话可说了,不过此时此刻她却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在想一个人,在想一件事:墨倾池、华山论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场决斗已经进行得如何了呢?胜负究竟如何呢?公孙兰想知道,却又有些不敢知道,风四娘亦如此。
不过并非所有对墨倾池有好感的女人都是如此,至少有两个女人并非这样,邀月、怜星。
邀月、怜星也没有观战,也没有煎熬,她们走了,他们离开了磐石镇,离开了华山,向着许多江湖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她们回武当山、绣玉谷、移花宫,对于华山之事,她们没有半点留恋,就离开了。
一路欢声笑语。
已是人山人海,七大门派,十三剑派,二十八帮,三十九门,七十六舵,以及江湖上诸多的名侠,大盗,巨商都已经抵达了朝阳峰。
原本空旷的朝阳峰此时已经挤满了人。
巳时,太阳高照。
但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拥挤不已的朝阳峰上的人群忽然纷纷分开了一条宽大的道路,道路直通思过崖之上。
风清扬已经站起身,俯身下看,望见了一个人,一个腰间插着剑,一袭黑衣如墨的青年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人不慌不忙,随着分开的人群,一步一步向着思过崖而去。
风清扬眼中已经爆射出比天上太阳还要耀眼的精芒,他瞪眼望着山下,凝视那个黑衣如墨的青年人,他从未见过那人,但他看见那人的时候,他就已经肯定那人就是墨倾池,就是他今日的对手墨倾池。
黑衣青年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风清扬的目光,他也抬起头,望向风清扬。
他的眼睛也在发光,一双眼睛中流露出无与伦比的犀利剑意才,此刻众人眼中看上去有些平凡的青年,此时此刻彷佛如九天神祗一样,威严神圣,不可一世。
将近半年约战,风清扬、墨倾池这两位当世顶尖剑客终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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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朝阳峰之上,已是群雄会至,冠盖云集。
蜀中唐门的唐二先生、武当的木道人、点苍的琼华真人、昆仑的昆吾上人、峨眉独孤一鹤以及陆小凤、神剑山庄三少爷谢晓峰、萧十一郎、司空摘星等一众江湖上如雷贯耳的人都汇集于朝阳峰思过崖之下。
除此之外亦有如薛衣人、帅一帆、燕十三、李青莲等一众或早已退隐江湖的名宿或从未在江湖上出名但实力高强青年高手亦多有云集于此,他们全部的视线都盯着思过崖之上。
俨然,此时此地,华山上下汇集高手名人无数,但真正的主角只有思过崖上的两人:风清扬、墨倾池。
——普天之下已经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们的地位了。
燕十三瞥了陆小凤一眼,陆小凤也望着燕十三,两人相视一笑,随意都以非常奇快的身法向着思过崖上而去。
两人刚一踏步,立刻又有五道身影,快如金虹掣电,向着思过崖而去。
短暂惊讶,马上平静下来,但凡在华山之下待过一两日的人都知道此事决斗华山派并不阻碍观战,但可以上思过崖观战的人只有九位,而代表这九个位置的令牌则全权交给一代名侠陆小凤处置,陆小凤交友满天下,而且见多识广自然难以有意见。
此时此刻这可以上思过崖观战的人岂非已经出现了:燕十三、李青莲、司空摘星、陆小凤、谢晓峰、木道人、老实和尚、以及一位遮面的老者。
只不过还有两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小凤知道公孙兰已经不会来了,而还有一人岂非正在思过崖之上,他登上思过崖,顺理成章就在山崖之上看见了已经近二十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的绝世剑客。
陆小凤曾听说过一句话:一名剑客若在江湖上消失了三四年,那这名剑客即使是绝世剑客,那也是不是老了便是死了。他是很认同这种说法的,可此时此刻望着眼前的薛衣人,他也不能不承认,世上有些人却是例外的。
有些人剑客即使消失在江湖二十载,但依旧是那柄无匹犀利锋锐旷世剑客,一剑既出,寒光耀十九州。
薛衣人并没有望陆小凤、木道人、李青莲等一众在江湖上有名气或没有名气的人半眼,他站在悬崖绝壁之上,睁着眼睛冷冷淡淡望着已经立身悬崖中心的两人:风清扬、墨倾池。
显而易见在他看来他并不是主角,此时真正的主角只有风清扬、墨倾池两人而已,他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观众。
观众,一共有八位观众,其中有五位在江湖上都极其有名气,可以算得上这场万众瞩目决斗观众中最有名气的五个人,只不过他们望着正在对峙相见的墨倾池、风清扬也不得不承认,此刻自己只不过是配角,真正的主角岂非只有墨倾池、风清扬??
风清扬、墨倾池两人没有任何动作,他们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不管是兴奋还是失落,亦或者其他的情绪,一丁点也没有,他们只是平静的打量着对方,就连话也没有开口说。
似乎在他们看来,说话也是一件极其多余的事情。
可就是在默然无声的对峙中,八个人无论是那个人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忽然之间以风清扬、墨倾池两人为中心,迅猛暴涨扩张,最终倾轧整个思过崖。
八双眸子都明亮了起来,他们瞪大眼睛,在场观战的八人无不都是眼力高明的人,无论那个人都可以看得出,墨倾池、风清扬身上都没有半点内力运转的痕迹,显而易见,此时的这种极其压抑的气息只不过是两人对峙自然而然产生的恐怖压力。
因此无论那个人都不能不惊讶,也不能不兴奋,更不得不承认:“这一战绝对算得上棋逢对手的一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知道这一战的胜负,这一战的胜负本就太难料了,又有谁可以揣度得清楚呢?
薛衣人没有眨眼,他的视线一直望着风清扬、墨倾池,准确而言他的视线一直盯在墨倾池身上,在没有见到墨倾池之前,他并不相信墨倾池有本事可以匹敌剑法已经臻至化境的风清扬,只是此时他也不能不承认,此时的墨倾池即使以他的剑道修为也并不能胜,显而易见墨倾池足矣有资格与风清扬撄锋抗衡。
冷风如刀,刀刀入骨,枯叶在冷风之下盘旋上升,将原本有些阴郁的气息此时更是笼罩上了一层极其浓重森冷的意味。墨倾池没有眨眼睛,他望着风清扬,仔细打量这风清扬,打量着眼前这位一袭青衫的老者,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似乎只有一瞬间,又似乎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他收回了视线,他望着神情自若眼如浩瀚巨海的风清扬,轻声道:“这一战本应当在两个月之前就应当进行了,而且这场决斗本不应当有看客。”
风清扬微微一笑,他扫了一眼四周,道:“世事无常,没有谁可以料得清楚,只不过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是风清扬,而你是墨倾池,风清扬和墨倾池之间一定会交手,不管早晚。”
墨倾池笑了起来,他微笑望着面前这位睿智而冷静的老者,平静道:“不错,不管如何,世上只要有墨倾池,就一定会和风清扬交手,这已经是宿命,一种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的宿命。”
风清扬一语中的,道:“剑客的宿命。”
——宿命中的相遇,宿命中的交手,而宿命为他们准备了什么样的结局呢?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还没有拔出自己的,还没有真正交锋之前,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结果如何?这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也掌握在对手手中。
墨倾池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风清扬也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当风清扬见到墨倾池的时候,风清扬眼中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当墨倾池见到风清扬的时候,墨倾池眼中岂还有他人呢???
剑与剑的相遇,剑客与剑客相遇,他们中间自然是容不下其他人的,也容不下任何事物的。
剑还在剑鞘中,当他见到风清扬的时候,他就已经忍不住想拔剑了,不过他没有拔剑,有些事情他必须要问,必须在拔剑之前问清楚,否则他即使拔剑了,也难以达到他拔剑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相信自己是这样,也相信风清扬至今没有拔剑,也是如此。
“我本可以出手了,只可惜我还不能出手。”墨倾池望着风清扬一字一句慢慢开口道:“你的心不静,一个人的心若不静,剑法必乱,剑法一乱,人则必死。”
风清扬瞳孔猛缩,但他没有反驳,事实上他的心不静,他也是在见到墨倾池见到面前这位对手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心并不如意料之中的波澜不惊,反而掀起了一阵阵涟漪。
他沉默了半晌,望着面前的对手,道:“我原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和你交手的准备,现在看来世上有些事情并非人可以控制的。”
墨倾池明白,一个人的情绪有时候难以控制,换而言之倘若一个人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绪,那岂非是来说明这个人有许多放不下,抛不开的杂念?他看得出风清扬心中有杂念,也正是因为他的心中有杂念,因此心才不静。
他望着眼前的剑客冷静道:“午时未至,你现在还有时间开口,你可以找在场任何一人,只要可以解答你的疑惑。”
风清扬摇头,他望着墨倾池,道:“无需找任何人,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墨倾池皱了皱眉,但没有否定。
风清扬笑了笑,道:“令狐冲可是你所杀?”
墨倾池没有迟疑,淡淡道:“若不是我对他存有了必杀之心,他则不会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清扬明白这句话,显而易见,令狐冲虽然正如传言中一眼是邀月宫主派人杀掉,但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因为墨倾池。
他原本还想再问几个问题,但此刻他已经不必再问了,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了他对其他问题的疑惑,既然如此他又如何再问呢?
他的手已经按住了剑柄,一双深邃晦涩的眸子忽然闪过一抹锋锐的光芒,简直如同神兵出鞘一般,只不过神兵没有出鞘,剑还在鞘中。
墨倾池面上没有一丁点变化,他的眼睛望着风清扬,他的面上甚至还露出了笑容,显而易见风清扬身上流露出得那可怕的气势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一件苦恼的事情,而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当世之上能令剑客为之愉快的事情有那些呢?只有一点,那剑客遇上了棋逢对手的对手时。
沉默,沉闷,冷沉。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一刻钟,或许一个时辰。
两人没有任何动作,四周人似乎也都认为时间已经静止了,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已经静止了,可在这呆滞静止的世界中,忽然一抹耀眼的亮光出现了。
风清扬悄无声息间已经拔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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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的剑是一柄碧绿色的剑,剑拔出的手法非常优雅但并不算迅捷,剑刺出的速度亦不算奇快,简直就如同一阵淡淡的清风一样,慢慢地刺出。
墨倾池望着风清扬这一剑,他看着风清扬这一剑他的额头上已经流露了冷汗,这一剑虽然并不快,但如清风,可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琢磨清风的痕迹呢?因此他面上露出了一抹凝重,不过他也出剑了,他在风清扬出剑的下一刻,他也就拔出了剑。
他的拔剑手法优雅迅猛,简直如同闪电一样,瞬息之间就已经戳直风清扬的咽喉。
风清扬旋身闪躲,青色的长剑在半空飞旋,直此墨倾池的胸口,剑剑都不离方寸致命之地,墨倾池的剑以是如此,眨眼时间墨倾池已经刺出了十三剑,十三剑每一剑其中都有七八种巧妙的变化,每一剑都直至对手的致命要害。
显而易见,任何人都看得出墨倾池、风清扬的交手是绝对要命的交手,两人出手之间绝对没有任何保留,两人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匹巧妙的变化,倘若墨倾池的对手并非是风清扬,那对手早已死在墨倾池的剑下。
同样风清扬亦是如此,倘若风清扬的对手并非是墨倾池,他刚刚使用出的七招,每一招都可以成为致命必杀的绝学。
陆小凤已经冷汗直流了,他的眼力不差,他看得出墨倾池和风清扬两人的武学造诣本就在伯仲之间,因此胜负也在伯仲之间,至今没有人知道这两人孰胜孰负,孰胜孰死。
只不过墨倾池却明白这一点,以两人现在交手的情况而论,二十招内,墨倾池风清扬两人就应当分出胜负。
薛衣人眼中闪耀着精芒,一眨不眨的望着墨倾池和风清扬之间的对手:他是剑道高手,也是普天之下唯一知道清风十三式和独孤九剑的人,只是无论是风清扬还是墨倾池两人使用出的招式都是非常普通非常平凡的招式,半点也没有清风十三式,独孤九剑的痕迹,也没有江湖传言之中墨倾池以一式留神胜过玩偶山庄主人逍遥侯的旷世剑法。
只不过即使是他也不能不承认,如此普通平凡的招式,在此时此刻却是最可怕的招式,这些招式没有任何破绽,也不能流露出半点破绽,一旦露出了破绽,那结果只有个: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湖上最基础最普通不过的剑法,在两人手中却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效,墨倾池不愧是墨倾池,风清扬也不配是那人的弟子。”带着一张面具的老者长身而立在思过崖上,望着决斗的两人轻声叹道。
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只不过也没有任何人能否定他有说这句话的权力,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他是一个武学造诣极其高明的人,剑法修为也极其超卓的人物。
不过下一刻,没有任何人开口了,墨倾池手中的剑更快了,快逾闪电,一剑又一剑,简直如同天上雷霆劈下,而风清扬的剑依旧是以不变而应万变,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剑如清风,看上去没有半点威胁力,可当剑出现的时候却能发现这没有半点威胁力的剑招本也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可怕招式。
依旧是普通的剑法,依旧是惊艳的剑斗。
七八个呼吸之间,两人已经过了二十三招。
而他们每一招之间几乎都变化四五种变化,而每一种变化几乎都在瞬息之间完成。他们每一剑都指向对手致命之地,他们每一剑都是杀人剑,可至今他们谁也没有杀掉谁,但剑斗却已经焦灼了起来。
墨倾池面上露出了笑容,非常灿烂的笑容,他看得出风清扬不但剑道修为深厚,剑道根基也是稳固,倘若不是刻苦勤修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如此普通的剑法使用得淋漓尽致,说实话他还想和风清扬在基础剑法上进行较量,但他不能,他从刚才与风清扬交手之时看得出风清扬的体内已经渐渐衰弱了。
一名剑客倘若体力已经衰弱,若继续缠斗下去,十之八九都会败落,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胜,但绝对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取胜。
剑与剑碰撞,墨倾池猛然后撤,随即一剑前倾,刹那之间,剑如闪电一般斜掠而出,墨倾池的人与剑斜掠而起,朝着风清扬直刺而去。
此时此刻,只要是有一定武学造诣的人都应当清楚墨倾池并不愿意再拖延下去了,他想以这一剑而分出胜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清扬的额头上已经留下了细汗,他自然也是看得出这一点的,他望着墨倾池,眼中闪过了一抹感激,他的体内已经不足矣再长时间支撑如此消耗体内的剑斗了,因此唯有再几剑之间解决这场剑斗胜负他才可以将自身实力发挥至巅峰状态。
一直以来他都对墨倾池的印象不差,即使曾经得知墨倾池杀掉令狐冲也一样,而今这一幕他更验证了墨倾池岂非是一名真正的剑客。
他也出剑了,他这一剑已经起了变化,这一剑绝对不是刚才的剑法招式,这一剑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历,任何人都难以形容这一剑,这一剑鬼斧神工,彷佛妙手偶得之,仿佛专门应付墨倾池那一剑的招式。
薛衣人也看不出这一剑,在他看来这一剑有清风十三式的影子,也有独孤九剑破剑式的痕迹,可这并非是清风十三式也并非是破剑式,而是一种非常神秘巧妙的剑式。
望着这一剑,未至交手之时,他也没有一丁点把握可以在这一剑之下活下。
沉默,一阵沉默,没有人开口,甚至呼吸都已经呆滞住了,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思过崖上的八双眸子,思过崖之下的无数双眸子瞪大眼睛望着这一战,望着这惊世骇俗的一战,望着这即将决出胜负的精妙对决。
陆小凤瞪大眼睛,他望着两柄剑在短暂纠缠之后,几乎以同样的速度刺中对手心脏,在这时候他已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清楚下一刻究竟谁会死在谁的剑下,还是这两个人都会被对手的剑刺穿心脏,携手赴黄泉。
燕十三、谢晓峰没有闭上眼睛,李青莲、薛衣人、司空摘星、木道人以及那位黑袍老人也没有闭上眼,他们都瞪大眼睛望着这一幕,望着这绝世罕见绝世可怕的一记剑招。
两人的这一记剑招没有任何气势,但无论是木道人还是薛衣人亦或是谢晓峰、燕十三这些剑道前辈或杰出的后辈都不能不承认这是他们平时以来见过最可怕的剑法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两人的这一剑,燕十三甚至在思忖:“夺命十四剑是否可以胜得过这一剑?”他没有把握,他不知道,他发现只有在真正交手的时候才知道。
两声极其细微的声音在风中响起,这是并不响,但极其刺耳的声音,在场之上的任何人都听到这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他们也知道这两声声音。
这两声声音岂非正是剑插入胸膛时候的声音吗?
两柄剑同时插入了两个人的心脏,难道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吗?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风清扬的胸口在流血,墨倾池的胸口也在流血。
血慢慢沿着两柄剑的剑锋划下,留在地上。
血流得速度很慢,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世界似乎都停顿在这一刻,所有的焦点也都聚集在这一瞬。
这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也没有那个人能知道这一剑的胜负。
不过任何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自然有胜负,自然能分出一个胜负,也是世上之事的残忍之处,也是可贵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倾池握着剑,风清扬也握着剑,两柄剑先后慢慢拔出。
鲜血也顺着渐渐流在地上。
风清扬面色一阵阵苍白,望着了一眼手中之剑,轻声叹道:“那是非常精妙的一剑,可有为它起名?”
墨倾池面色也同样并不好看,不过他看上去并不虚弱,他望着风清扬道:“妙手偶得之,还未有名字。”
风清扬笑了笑,叹道:“很好,今日之战我败了,不过败得心服口服,现在你可以走了。”
墨倾池沉默了,他望着这如风中飘絮一般的老人,沉默了半晌,没有迟疑转过身望着燕十三道:“可以送我一程?”
燕十三没有说话,但他人已经搀扶住墨倾池的肩膀,两人,两柄剑下了思过崖,下了朝阳峰。
风清扬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望着墨倾池下山的身影,很久很久,风清扬才转过身,向着山洞走去。
这场决斗胜负如何呢?所有人都在思忖这个问题,但没有答案,墨倾池不说,风清扬不错,还有谁知道这个答案呢?
墨倾池已经坐上了马车,燕十三也已经为他包扎好了伤口,这时候燕十三才冷冷望着墨倾池,道:“倘若风清扬的剑还前进半寸,那你就必死无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倾池苍白的面上闪过一抹红晕,以流出了一抹叹息,轻声叹道:“我明白,我自然是明白的,倘若不是他停下他的剑,我已经死了。”
燕十三冷冷道:“那他呢?我看得出你的剑已经刺中了他的心脏。”
墨倾池冷冷点头道:“不错,我的剑多刺深了一分。”
外面正在驾车的燕十三忽然停了下来,他望着墨倾池道:“因此你的意思是风清扬已经必死无疑了?”
墨倾池面上闪过一抹黯然神色,轻叹道:“不错,他已经必死无疑了。”
燕十三眼中流露出非常古怪的神色,他望着墨倾池道:“他有机会杀你,可他并没有杀你。”
听到这句话墨倾池面上的苦笑神色更浓了,他脸上流出了一抹少见的庄重神色,他轻声叹道:“当我的剑刺进他心脏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因此他停下了他的剑,而我才保住了性命。”
燕十三停下了马车,久久没有开口,很久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慢慢开口道:“他是一名真正的剑客。”
墨倾池沉沉点头,一字一句,道:“不错,他是一名真正的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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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的心情不错,他并不清楚这次思过崖之战孰胜孰负,但至少他清楚两点:一、墨倾池负伤了,而且还是胸口一剑的重创;二、风清扬没有死,在他看来只要这次决战风清扬没有死,那华山的名望就依旧存在,何况当今世上唯一重创墨倾池的人岂非只有华山派?
想到这两点,他不能不高兴,只不过他没有立刻上思过崖,而是慢慢招待了华山上下的客人,半夜的时候才赶到思过崖,他赶到思过崖的时候,自然也是看见了风清扬,只不过有些不一样,和他预料中不一样。
——风清扬面色苍白,脸上根本没有半点血色,他的心沉下去,彻底沉了下去。
风清扬眼力不差,自然看得出这一点,轻声叹道:“你猜测得不错,这一战胜得人并非是我,而是墨倾池。”
“为什么?”
风清扬道:“我的剑比他的剑晚一步刺中了心脏。”
岳不群眼中半点也不掩饰诧异,问道:“难道说墨倾池也危在旦夕,时日无多?”
风清扬笑了笑,他摇头道:“墨倾池并不会死,而且经过此事,他的武学造诣以及心境或许都会再上一层楼,而当今武林之上可以胜过他的人也便是寥寥无几了。”
“为什么?”岳不群平日最不喜欢问为什么,不过今日也不能不问,他问了,他道。
风清扬神情平静,似乎对于世间万事万物都已经看开了,一个人倘若要死了,那很少有事情是看不开的,他道:“因为我的剑根本没有刺中他的心脏,因此他虽然重创,但绝对不会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岳不群瞳孔剧烈收缩,他凝视着风清扬,很久很久没有开口,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开口道:“我明白师叔您的意思,我现在终于也明白为何墨倾池离开思过崖对于这次决斗内容结果只字不提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风清扬面色肃穆,淡淡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并不能因世上任何事任何人而改变,今日之战我败了,而且我败得心服口服,只不过为了华山的荣耀我绝对不能将这次胜负的结果公之于众,而墨倾池明白这一点,因此即使他胜了,也不会对于这次决斗提半点,因此在众人眼中看来这次决斗本就是值得猜疑的决斗。”他顿了半晌,开口道:“毕竟我的剑和墨倾池的剑同时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岳不群苦笑一脸威严正气的师叔,道:“师叔您的意思是我们华山还应当感谢墨倾池?”
风清扬淡淡道:“难道不应该吗?倘若墨倾池将这次决斗公之于众,那华山派的名望如何不一落千丈呢?也正是因为墨倾池没有,因此我一点也不后悔那一剑没有刺穿他的心脏,我也可以肯定墨倾池本就是一个不好名的剑客,真正的剑客。”他说道这里就已经咳嗽了,咳血了,身体也摇摇晃晃的几下。
岳不群立刻搀扶住风清扬,他望着风清扬道:“师叔你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风清扬淡淡一笑:“我已是将死之人还保重什么身体?只不过即使要死我也必须熬过三天,不群,这三天你安排一下,我要时不时出来露面,以安抚江湖人的心思,而三天之后你则宣布此次决斗我在思过崖之上有所领会,故而在思过崖上闭关苦修,任何人都不得打搅。”
岳不群低着头,他心中有万般无奈,可是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他忽然抬起头,望着风清扬道:“师叔,你后悔吗?”
风清扬已经不再理会岳不群,他交代的事情都已经交代完了,他还理会岳不群干什么呢?他慢慢站起身来,一袭青衣,负手而立,俯瞰着以奇险闻名于天下的华山,轻声叹道:“昂首千秋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我这一生自以为达到了剑道巅峰,当世难寻敌手,可终究还是发现世间剑道高手何其之多,又有谁能自言已是巅峰呢?今日之战我不败、不悔,能够死在墨倾池那样的顶尖剑者之手,我此生已是无憾。“
岳不群什么话也不说了,他发现此时此刻他说什么话都已经是赘余的,现在他需要得是赶紧离开,让这位为华山之事纠缠了一辈子的师叔享受几日的宁静。
这场决斗的结果他已经有所预料了,但终究还是在预料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料之中,风清扬这三日之中时不时现身于朝阳峰之上,虽面色略显苍白,但却并非濒死之人。众人虽希望知晓此战之胜负,但风清扬少有与人言语,更没有和人谈论起这件事情,故而依旧没有人知晓。
十月十八日,也就在决斗之后第四天辰时。
岳不群每日前去请安,今日也是如此,风清扬坐在那常坐的青石之上,闭目盘膝。岳不群松了口气,立即过去请安,却不得风清扬回应,走进一观,风清扬身躯已然冰冷,气息全无,显而易见心脏受损的风清扬再也难以支撑下去,已经驾鹤西去。
岳不群呆立原地,他冷冷望着盘膝而坐的风清扬,很久很久以后才跪倒在地上,很少流泪的面上竟然流出了泪水。
一直以来他都和风清扬并不契合,虽然他和风清扬都属于华山北宗,然而华山北宗之内又有剑气两宗之说,他的师傅是气宗,而风清扬则属于剑宗。
这些年来气宗一直被剑宗压于人下,难以翻身,即使他成为了掌门,有风清扬这个华山剑术第一人的存在,气宗亦是难以压过剑宗。
如今剑宗剑术最高第一人的风清扬一死,他早就希望早日驾鹤西去的风清扬真的死了,可他面上去没有一丁点喜悦,反而带着无限的悲痛。
他忽然发现一个道理:“剑宗如何?气宗如何?南宗如何?北宗如何?但凡是华山弟子,只要愿意为华山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即使意见不一,又如何呢?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什么身为华山掌门又为什么必须强迫弟子门人做第二个自己呢?”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明显得似乎晚了一些。
他呆呆坐在思过崖上半晌,很久很久以后才回过神来,对着这位和枯梅大师同样为华山耽误了自己一身的华山前辈,恭敬三拜。
风清扬盘膝而坐,他彷佛没有死一样,但岳不群已经知道风清扬死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既然死了,那如何不按照呢?他抱起风清扬,却见磐石之上有一封书信,一封风清扬写给他的书信。
上面寥寥几句,言语再简单不过,上面写道:“华山派经过师姐枯梅之死,已是不安,我之身陨不可再此公布,若半年之内,华山山下没有异变,你可公布我的死讯,言我因十月十五决斗身体重创,故而亡命。”
岳不群望着信件上那区区几行字,愣愣站立,很久很久没有开口。
当日晚上,岳不群才下思过崖,回到家中立刻就请夫人宁中则准备一坛酒。宁中则有些奇怪,在她记忆中丈夫很少有喝酒的习惯,她有些怀疑,但终究没有询问,带上了一坛酒。
当日岳不群喝个酩酊大醉,第二日依旧未醒。
马车走得并不快,至少在路上墨倾池先后和陆小凤、木道人、风四娘等人见面了,对于这次决斗他只字不提,自言自己若不是风清扬留手,已经死在风清扬的剑下。
唯一知晓事情真相的燕十三自然也是闭口不言,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何况他知道这件事情本不应当让任何人知道。
他安静坐在马车上,等待墨倾池和这些人闲聊之后,便又驾车离开。
路上,燕十三问过墨倾池,他道:“你要去哪里?”
墨倾池坦然道:“移花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十三微微勒住了马,有些惊讶,道:“你为什么要去移花宫。”
墨倾池淡淡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liu,听闻移花宫有两位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因此我怎能不去见他们呢?”
燕十三没有问了,他已经打定主意将墨倾池送到移花宫就离开,移花宫的两个女人他并非是不敢招惹,而是不愿意招惹,那绝对是两个非常麻烦的女人,而他除开在剑上喜欢惹麻烦以外,其他的地方不喜欢惹麻烦。
十月十八,一路上很少主动要求停车的墨倾池请燕十三停下了马车,就在马车停下的方向对一株细柳倒了三杯酒,而后自己喝了三杯酒,随即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燕十三没有问,心中已经有了揣测,墨倾池如此做,原因岂非是因为风清扬。
一个他不愿意承认但似乎也只能承认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风清扬已经死了。”
马车飞奔,驶向武当山。
但燕十三、墨倾池似乎并不清楚有一名叫李青莲的剑客也驾着快马,向着武当山而去,而他的目的自然不是去移花宫送死,而是找墨倾池、燕十三。
他要比剑,他要找墨倾池、燕十三比剑,即使死,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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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城,江湖上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人绝对没有几个,而知道这个名字而不知道叶孤城这个人的,基本上没有。几乎人人都知道江湖上下之所以知晓白云城岂非正是因为当世三大剑客之一的叶孤城正是白云城城主?叶孤城已经离开中原已经有将近半年时间了,这些时间他都呆在白云城中,每天打渔、晒太阳、喝酒、听曲,当然还有一点是不能或缺的,那就是论剑。
南海群岛有不少有名的剑客,因此叶孤城虽然寂寞但绝对不无聊,何况他也已经无聊不起来了,他和西门吹雪决斗在即,因此他也难以无聊起来了。
每次想到西门吹雪,他那冰冷的心就开始热了起来,脑海中同样忍不住也想起一个人,想起一个见了不过区区几面的人,想到那个人他那因寂寞而冰封的心依旧还是热的。
五个月前,他已经得知那人和上一代的传奇剑客,华山剑派第一人的风清扬交手,那一战没有人知道结果,但至少他知道那人没有死,因为那人没有死,他脑海中才有这个人,这个除开西门吹雪以外,青年一代中唯一入他眼帘的剑客。
事实上他想过如果今年八月十五、紫禁之巅与西门吹雪一战若未败,他下一刻挑战的人就是那人,那位在当今武林声望已经无人能及的绝代剑客——墨倾池。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在三天后发生了变化,三天后的叶孤城眼中已经没有了墨倾池,彻彻底底没有了墨倾池。
三天后,也就是在四月十三。
四月十三,一封书信送至白云城。
书信自然并非是送给叶孤城的,叶孤城朋友很少,更没有给他找麻烦的朋友,书信是送给慕容惜生的,一个奉昔日以剑而名震江湖的屠龙仙子之命来白云城论剑的慕容惜生。
当时信件送来的时候,叶孤城正在这位风华绝代的女人身边,因此他知道了书信上的内容,一段他不相信但不能不相信的内容,信件的落款是梅吟雪。
梅吟雪,被世人称为yin乱天下的魔女。这个人的名气绝对不比叶孤城小多少,叶孤城自然知道这个名字,而且他还知道一点许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叶孤城从墨倾池口中得知梅吟雪和墨倾池的关系。
他可以肯定梅吟雪算得上是墨倾池最亲近的人,墨倾池不会背叛梅吟雪,而梅吟雪也绝对不会背弃墨倾池,因此这样一个人传来的消息,那自然不是玩笑,那自然是绝对的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叶孤城不能不相信信件上的言语,不能不相信名震江湖的墨倾池已经死了,死在了移花宫宫主邀月手中。
四月十三,慕容惜生接到这封信立刻告辞,随即朝着武当山而去,显而易见,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这位冷若冰霜,行事果断坚毅的女人和墨倾池也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叶孤城没有走,他此时还在回忆那不愿意相信但不得不相信的言语:难道墨倾池真已经死了?难道墨倾池真已经死在了移花宫宫主邀月的手中?
邀月曾为墨倾池铸剑,又为何要杀墨倾池?邀月和墨倾池的关系本就不错,为什么忽然下手杀墨倾池呢?墨倾池的武学造诣极其高深,而且智谋非凡,论谋略、论手段、论心机、论武艺,江湖上下可以同时压过墨倾池的人几乎没有,邀月为什么有本事可以杀掉墨倾池呢?
他在怀疑,他在怀疑墨倾池根本没有死,只不过倘若墨倾池没有死,那为什么墨倾池会被人说已经死了呢?为什么墨倾池依旧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上呢?
他低头望着远方的白云,他沉默了,他思忖是不是应当提前离开白云城了。
墨倾池已经死掉的消息并没有传开,准确来说,四月十三之前知道这个消息得人只有梅吟雪一人而已,只是梅吟雪如何知道墨倾池已经死去的消息呢?
为什么梅吟雪能知道墨倾池已经死掉的消息呢?
李青莲决心去死了,无论是死在燕十三的手中还是在墨倾池的手中,他都决心去死了。他自认胜不过墨倾池或燕十三,但至少要让这两人看一看他的剑,看一看他苦修多年的青莲剑歌,因此他一路跟着两人来到了武当山,他们抵达武当山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中旬。
他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一日,永远也忘记不了哪一天,那一天天上下起了雪,鹅毛大雪,马车依旧不急不缓向着武当山行走,他没有骑马,他早已经没有骑马了,只是亦步亦趋跟在马车后。
墨倾池几次请他上马,但他没有,他不愿意欠墨倾池,因为他是一个心软的人,一旦他欠了谁的人情,那他就免不了要手下留情,这一次他下定决心已经不再手下留情了,他决心要让墨倾池见识一下他的剑法。
而这一日,一直没有理会他的墨倾池终于理会他了,墨倾池下马车了,而他也见识到了墨倾池的剑法,他已经苦思冥想三个月的一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鹅毛大雪中,墨倾池出剑了,一剑击出,他就败了。
这一剑并不是他遇上剑招之中最快的招式,也并非最奇的,更并非力道最为可怕的,这一剑非常飘,飘得如天上的鹅毛大雪一样,飘忽不定,似乎随时都可能变,似乎随时都不会变,因此他败了,他败得时候还没有出剑,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出剑的时候,墨倾池已经收剑了。
随后他就没有再跟着墨倾池了,他已经败了,败给了墨倾池,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败给了墨倾池,既然败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他要等墨倾池出武当山,他要等墨倾池再次拔剑,他一定要破解墨倾池这一招。
他等了两个月,也就在二月初七的时候,他才等到了墨倾池,墨倾池是独自一人离开武当山的,而燕十三呢?这是他见到墨倾池的第一个疑惑。
马上他就有第二个疑惑了,墨倾池似乎已经并不认识他的,墨倾池竟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就离开了武当山,和他擦肩而过。
他自然不甘心,他想追,只可惜墨倾池的轻功造诣实在太高,因此他不但没有追上墨倾池,反而被一个如同鬼魅一样的黑衣黑裙的女人追赶上,女人也没有望他,直接朝着墨倾池追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燕十三不见了,那个黑衣女人又是谁呢?难道墨倾池在逃避那个黑衣女人吗?
他脑子里实在有太多的疑惑了,只是没有谁可以为他作出解答,他在武当山呆到三月初,墨倾池也再也没有回来,燕十三也在没有出来,因此他走了,带着满腹的疑惑离开了,离开了带给他诸多疑惑的武当山。
武当山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黑衣黑裙,风华绝代的女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梅吟雪。而梅吟雪要追得墨倾池是不是墨倾池呢?
追墨倾池的梅吟雪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在移花宫看到墨倾池的,她看到墨倾池的时候有些奇怪,在她记忆中墨倾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因此她上去和墨倾池打招呼,只不过这个墨倾池看见她时面色大变,随即立刻逃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感觉这其中有问题,因此追了上去,因此墨倾池就跑了,她一路追出了武当山,追了将近两天终于追到了墨倾池,当她正面看见墨倾池的时候,她全身一阵剧烈颤抖,她瞪大那双如一泓秋水的眸子望着墨倾池,她望着墨倾池,开口一字一句说道:“你不是墨倾池,你是怜星。”
墨倾池望着她,她看了一眼明显比右臂要弯曲一些的左臂,揉了揉左臂,轻声叹了口气道:“其实姐姐早应当听我的话请你离开,你的确不应当出现在移花宫,更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在移花宫。”
她望着墨倾池,冷冷道:“墨倾池呢?”
墨倾池道:“墨倾池早已经离开了,他是和燕十三一起离开的。”她眼神依旧如刀锋一般犀利,她平时是一个非常和气的女人,只不过当有关于墨倾池的事情的时候,她就会展现出非常凌厉甚至疯狂的一面,普天之下还有一个她在乎的人,那这个人就是墨倾池。”
她冷冷望着墨倾池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假扮墨倾池?”
墨倾池,也就是假扮墨倾池的怜星道:“这一点你何必问我,你自己去找到燕十三岂非就明白了?”怜星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非常玩味笑容。
她望着怜星,没有迟疑,问道:“燕十三去哪里了?”
怜星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和墨倾池一起离开来的。”
只不过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向后退了,她不能不退,因为梅吟雪忽然出手了。
梅吟雪的武学造诣不弱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她绝没有想到梅吟雪的武学造诣竟然会如此高深莫测,玉手仅仅轻轻一划就险些取下她的性命,现在她也不能不相信邀月所说:“她是一个有极高武道天赋的女人,或许她的修为不逊色于石观音,甚至水母阴姬。”
梅吟雪很少出手,更很少主动出手,只是她这次出手了,她这次出手的对象并非别人,而是她朋友的妹妹怜星,她冷冷望着怜星,怜星也望着梅吟雪,心中更生出冷意,生出了无匹可怕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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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吟雪。
绰号冷血妃子、又名孔雀妃子。
十三年前,江湖上风头最盛的女人并非是石观音,也并非水母阴姬,更并非而今的邀月、怜星、公孙兰、风四娘、上官小仙,也并非是小李飞刀李寻~欢最深爱的女人林诗音或被誉为天下第一绝色佳人的林仙儿,而是梅吟雪。
梅吟雪以yin乱江湖闻名于世,十三年之前被不死神龙龙不诗重创,在一具冰棺之中闭关养伤十年,最终得墨倾池相助再此现身江湖之上,血洗昔日附加在身上的恶名,以涅槃之姿,名震江湖。
十三年前,梅吟雪便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否则与当年龙不诗齐名的不老丹凤叶秋白的表弟也不可能jian污梅吟雪不成,反而死在梅吟雪之手。
十年冰棺之中,没有人知道梅吟雪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所有人都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梅吟雪的武学造诣非但并非废除,反而今非昔比,已然达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地步。
邀月曾评价过梅吟雪的武学造诣或许不逊色于石观音,可能还不逊色于水母阴姬,以前怜星只是笑笑,并不相信,可此时此刻望着眼前的梅吟雪,望着梅吟雪随时之间就挥出的可怕绝学,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小看了这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的武学造诣岂止了得,简直应当说可怕,她平生以来亦和不少江湖豪杰交手,以及和姐姐邀月交手,可从来没有那次能感觉如此可怕的压迫感,简直如同面临死神。
梅吟雪的出手不快,但飘逸非凡,简直如同鬼魅一般,即使博采众长,聪明如怜星这样的女人,也很难可以琢磨梅吟雪的一招半式,在怜星看来,梅吟雪的武学造诣仿佛无迹可寻,彷佛随时之间便挥就而成,随心所欲,妙手偶得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瞬之间已过了十三招。
怜星面上已经留下了冷汗,十三招每一招她都感觉如同在死亡深渊走过一趟一样,只不过梅吟雪的招式并未止住,似乎一定要取下挚友妹妹的性命。
她望着气势汹汹,眼神冰冷无情的梅吟雪,她忽然不再反击,而是面对眼前这位武学造诣超凡入圣的高手,她竟然闭上了眼睛,全然放弃了抵抗。
梅吟雪也愣住,她向后怜星用许多招式来化解或躲闪她这一招,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怜星竟然闭上眼睛,半点也不抵抗她的出手,彷佛眼前这个女人本就一心求死一样。
可她能杀这个女人吗?她想杀这个女人吗?
她望着怜星,望着只要再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杀掉的女人,她不能不承认面前这个女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这个女人岂非正是明白她绝对不会杀她吗?
一个女人倘若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博,这个女人不是愚笨的女人就是聪明的女人,显而易见怜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成功了,梅吟雪狠戾的出手在即将击中她命门的瞬间收住了。
怜星闭上了眼睛,她看不见梅吟雪的出手了,但她可以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冷意就在刚才彷佛要将她吞噬一样,幸好这股冷气最终并未渗入身体内。
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她摸了摸自己苍白的脸,果真如她预料中那样,梅吟雪虽然没有杀他,但毁掉了她那张精心打造的面具,关于墨倾池模样的面具。
她睁开眼睛,望着梅吟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睁开眼之前想过梅吟雪有各种表情,但终究没有预料到梅吟雪竟然笑了,她笑得非常灿烂,简直如天上的太阳一样,给人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
怜星心里已经生出可怕的寒意,她知道梅吟雪,她知道没阴虚笑得如此灿烂自然并非是放下了这件事情,而是梅吟雪在找他要一个答案,一个满意的答案,倘若答案不满意,这人绝对不介意杀掉她。
而且她可以肯定这一次倘若梅吟雪真已经下定决心要杀她了,就算她闭上十次眼睛,结果也是一样。
她有些意外,实在有意外,她意外区区一个墨倾池竟然在梅吟雪眼中如此重要,重要得简直不可思议。不过她也不能不承认,这的确事实,她更不能不面对面前这个随时可能杀她的女人。
她没有害怕,她望着梅吟雪竟然还笑了起来。怜星脸上带着一贯温柔的笑容望着梅吟雪慢慢道:“你对墨倾池应当不仅仅只是姐弟之情,或许你和我姐姐一样已经渐渐爱上了这个冷酷无情,放荡不羁的男人了。”
梅吟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冷冷望着怜星,道:“我再问一遍,墨倾池再哪里?”
怜星笑了起来,道:“我已经说过了,墨倾池已经和燕十三一同离开了,而且就在一月十三之前。”她说着就望着梅吟雪,面上闪过一抹伤感神色,轻声叹道:“你应当很了解他,像他这样一个人绝对不会在一个地方停顿过长的时间。”
梅吟雪沉默了,她也不能否认这个答案,墨倾池向来不会在有麻烦的地方停顿,而且绝对不愿意不应当招惹而且还可以闪躲开的麻烦,因此按照道理来说墨倾池的确应当已经离开了,可她隐隐有种感觉墨倾池非但没有随着燕十三离开,甚至可以已经出事。
她望着怜星,依旧在笑道:“燕十三现在在哪里?”
怜星道:“我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吟雪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如刀锋般犀利的光芒,左手在一瞬之间闪耀着晶莹的光芒。怜星自然看得出此时的梅吟雪已经动了杀机,只不过她一点也不害怕,她微笑望着梅吟雪道:“天上地下又有几个人能知晓燕十三的下落呢?你应当清楚燕十三本就是一个居无定所,行事任意的人。”
梅吟雪笑道:“因此我若想找到燕十三那简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怜星摇了摇头,道:“或许还有可能,至少你如果找到大智大通、天机老人、百晓生、万事通这些在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号称知晓天下之事的老人,或许可以找到燕十三。”她说着就微笑望着面上还是带着淡淡梅吟雪道:“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甚至杀了我,反正我试过了,以你现在的武学造诣如果要杀我虽然不轻松但也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梅吟雪会杀怜星吗?她会因为一件还没有证实的事情而杀掉怜星吗?
梅吟雪本不就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因此他自然是不会去杀怜星的,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岂非就只有走,只有离开或去找邀月或去找燕十三?
她走了,但没有去找邀月,而是去找燕十三了。
怜星都如此言语,那邀月说出的话又有什么区别呢?因此去找邀月基本算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而去找燕十三才可以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假,可天上地下到哪里去找燕十三呢?
燕十三是一个行踪飘忽不定的人,而且也是一个居无定所的人,倘若他不是要找人比剑或去做某一件事情,任何人要找到燕十三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即使梅吟雪这位举世闻名的女人也是一样。
燕十三喜欢女人,但更喜欢剑,因此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现身,也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自身的习惯。因此面对这样的人又如何去找呢?
梅吟雪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脑子并不笨,因此她自然有办法,她没有去找燕十三,而是去找了一个人,一个她本不愿意再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怜星总算还是平安回到了移花宫,邀月望着回到移花宫的怜星,神情依旧冷若冰霜,她那双明亮如朝阳的眼睛扫了怜星一眼,道:“她已经找过你?”
怜星没有打算卖关子,她点头道:“她已经找过我,而且甚至险些杀了我。”
邀月皱了皱眉,语气淡漠道:“看来她的确非常担心墨倾池。”
怜星笑了笑,柔声叹道:“何止是担心啊?简直是关心,我从未见到她对一个人如此关心,我从未见她会因一个人而变得如此疯狂。”
邀月神情冷静道:“墨倾池并不同其他人,是墨倾池从棺材中救出的梅吟雪,而且梅吟雪似乎已经喜欢上了墨倾池,因此他们的关系自然是不同的,但这一切并不重要,现在我想知道一件事。”
怜星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她知道邀月要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道:“什么事?”
邀月道:“知道墨倾池来过移花宫的人有几位?”
怜星沉吟了一下道:“除开燕十三、梅吟雪两人以外,也就只有李青莲了。”
“李青莲?”邀月皱了皱眉,显然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通晓江湖之事的怜星解释道:“此人曾挑战过昆仑、点苍两派的剑客,两战皆胜,据说此次跟随墨倾池来到武当山,正是因为他要挑战墨倾池。”
邀月抓住了关键,道:“因此他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怜星愣了一下,点头叹道:“世上不怕死的人不多,他算得上一个。”
邀月点头道:“很好,他既然不怕死,那可以去死了。”
怜星一点也不惊讶,她轻声叹道:“我们本不用杀这人?他本就是什么也都不知道。”
邀月冷冷望着怜星道:“你又想手下留情?”
怜星望着邀月,诚恳道:“他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还请姐姐放过他。”
邀月深深望了怜星一眼,她转过身去,冷冷抛下一句话,道:“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怜星呆呆站在原地,伫立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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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酒桌上坐着一位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只不过这名贵公子已经醉了,他很少醉,可今天醉了。他在人前非常优雅礼貌,但今天他就是一个酒鬼,一个喝得稀里糊涂的酒鬼。
不过马上他不是一个酒鬼了,因为一个飘逸如画的女人走进了这间厢房,他见到这个女人就立刻酒醒了,他愣愣望着这个女人,看了很久很久,才站起身尴尬开口道:“这些年你可还好?”
女人点了点头道:“一切都好,今天我请你来此,只是因为我有事求你去办。”
这位年纪约三十几许的男人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求人,只不过他很快就转醒了过来,开口道:“你尽管开口,我能办到决不推辞。”
女人声音清冷,一点也不客气,她道:“我有一个朋友失踪了,因此我想请你放出一个消息?”
这位衣着华贵的公子道:“什么消息?”
女人道:“三月初三,墨倾池相约燕十三于东华楼评剑论武。”
贵公子皱了皱眉,道:“你的朋友是燕十三?”
女人没有回他,她眼神清澈望着贵公子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公子苦笑了起来,道:“我答应,只是我有个疑惑,你的朋友是谁?”
女人淡淡一笑,倾城夺目,他望着贵公子道:“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十三年之前南宫平就只是南宫平,梅吟雪也只是梅吟雪。”
贵公子那充满光华的眸子在这一瞬间顿时黯然了下去,很久很久等女人早已经离开了,他才开口轻叹道:“不错,南宫平只是南宫平,而梅吟雪也只是梅吟雪了。”他低头望着腰间本应当送出但还没有送出的护花铃,重重叹了口气。
今朝有酒今朝醉,但今朝他不能醉了,他提着一壶酒离开了,他必须先要为梅吟雪搬好这件事,因此他才能醉。
南宫平在江湖上算不上名人,只不过他是南宫世家的人,而起还是南宫世家的继承人。而南宫世家又是武林之中的极其有名望的武林世家。
南宫世家在最巅峰的时候曾和神剑山庄、无争山庄、孔雀山庄、少林、武当这些门派山庄交好,在江湖人眼中地位非凡。因此传出一个消息对于南宫世家的嫡长子南宫平来多本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甚至简单得不值得一提。
因此才至二月初,江湖上下都流传着声望如日中天的墨倾池和燕十三在东华楼评武论剑之事。
因此还未至三月三,东华楼就已经人满为患。
三月初三,燕十三自然是没有见到墨倾池,而是见到了梅吟雪,而且两人并不在东华楼,而是在距离东华楼附近的一个酒楼,梅吟雪总算见到了燕十三,见到了墨倾池口中极其可怕的剑客燕十三。
她见到燕十三的时候也不能不承认燕十三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剑客。唯有剑法造诣极其高深的人才能给她如此沉重的压力。
燕十三没有开口,他只是冷冷望着梅吟雪,显而易见他在询问,他在询问什么梅吟雪要故意编撰这件事情。梅吟雪并不蠢,因此他自然也是明白燕十三的意思,她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浪费时间的想法,简单直接的步入主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道:“想要找到行踪飘忽不定的燕十三必须使用非常之法,幸好我没有算错,你对墨倾池的事情非常关心。”
燕十三冷冷望着梅吟雪,望着眼前这位雍容无双的女人,道:“那你知不知道我随时都可以摘下你的脑袋呢?”
梅吟雪微微一笑道:“你或许有这个本事,只可惜你不会,因为你是聪明人,而且你也知道我和墨倾池的关系,而且你更清楚我找你的原因正是因为墨倾池,因此你即使会摘下我的脑袋,那也不会现在,至少会等我将话说完,你说呢?”
燕十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也不能不承认,但凡和墨倾池认识的女人,没有那个不是聪明的女人,当然也几乎没有哪个不是绝代佳人。
他没有感叹,关于墨倾池的事情他很少感叹,他也正如梅吟雪所说他知道梅吟雪找他一定是因为墨倾池,关于墨倾池的事情他一向希望以最快的速度知道,因此他望着眼前雍容高贵的女人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梅吟雪笑了,她发下自己没有看错,燕十三果真是聪明人,她道:“你是不是亲眼看见墨倾池进入的移花宫?”
燕十三愣了一下,但没有迟疑,点头道:“不错。”
梅吟雪又道:“你是不是一直在绣玉谷外等墨倾池?”
燕十三道:“不错。”
梅吟雪又道:“你看没有看见墨倾池离开绣玉谷?”
燕十三摇头道:“没有,不过移花宫弟子传来讯息言墨倾池和邀月有要事相商,请我先行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吟雪凝视着燕十三道:“因此你提前离开了?”
燕十三道:“这倘若是邀月的意思,我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可这是墨倾池的意思。”
梅吟雪道:“你如何知晓这是墨倾池的意思?”
燕十三道:“梅花为印记”
梅吟雪黛眉微蹙,他道:“因此那名侍婢是带着一朵梅花来见你?”
燕十三点头道:“不错,因此我离开了。”他说道这里,眼神无匹古怪望着梅吟雪道:“你千方百计找我来此正是想问这几个问题?”
梅吟雪没有说话,她站起身,彷佛如入魔了一般,转身离开。
燕十三冷冷的望着梅吟雪,一颗心也沉了下去,他明白墨倾池一定出事,倘若墨倾池不出事,一向对于世间之事都不如何在乎的梅吟雪为何会流露出如此神色?
“墨倾池没有离开移花宫,墨倾池为什么没有离开移花宫?墨倾池既然没有离开移花宫,那怜星为什么要假扮墨倾池在江湖上行走?为什么怜星哄骗她说墨倾池已经随着燕十三离开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梅吟雪脑海中一片混乱,她心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而此时此刻能解开这个疑惑的人还有谁呢?除开邀月、怜星以外还有谁呢?
她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至了武当上、绣玉谷移花宫。
移花宫鲜花遍山谷,风平浪静,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移花宫的弟子见到了梅吟雪也依旧没有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吟雪是唯一一个出入移花宫而不会阻拦的外人,因此梅吟雪很快就进入了移花宫,而且还很快就见到了邀月。
她见到邀月的时候,邀月正在盘膝打坐练功。
她心里已经很着急了,她很想赶快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不过她依旧在等,她再等邀月调息打坐完毕。
——她今天是来问事情的,而不是吵架或打架的。
半个时辰后,邀月睁开了眼睛,她很自然就看见了神情平静的梅吟雪,她也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淡淡开口道:“看来你已经见到了燕十三了。”
梅吟雪淡淡道:“那你应当也知道燕十三的回答了。”
邀月淡淡道:“燕十三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因此他的答案不出意外就是他根本没有和墨倾池一统离开绣玉谷。”
梅吟雪道:“不错,他说他是提前一步离开绣玉谷的,并没有看见墨倾池离开。”
邀月微微一笑,她很少笑,虽然每个人都认为他的笑容很美,很惊艳,她望着梅吟雪道:“因此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墨倾池现在还在移花宫;二、墨倾池在燕十三之后离开了移花宫。”
梅吟雪神情依旧冷静,冷若冰霜,她冷冷道:“不错,的确有两种可能,只不过在我眼中并非是这两种可能。”
邀月淡淡道:“哦,你认为是哪两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吟雪道:“一、墨倾池还活着、二墨倾池已经死了。”
邀月笑了笑,她望着梅吟雪继续淡淡问道:“那么你认为那种可能最有可能呢?”
梅吟雪回答果断,她道:“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正是因为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因此我才来找你,找你这位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她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几乎没有半点人类应当有的感情。
邀月很少听见梅吟雪以这种口吻说话,她也很少沉默,现在她沉默了,她沉默望着面前这位她平生以来唯一的朋友,她望着梅吟雪的眼睛,她看得出梅吟雪想要知道答案,不管这是什么答案。
她也看得出梅吟雪现在还相信她,相信她的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梅吟雪沉默了,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才慢慢开口说道:“我也很想告诉你,只可惜我也不知道。”
梅吟雪已经攥紧了手,她望着邀月道:“你不知道?”
邀月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她说着拿出一件兵刃。
一件一尺七寸上的墨绿色的短剑握在她的手中,她望着面上已经露出了变化的梅吟雪,轻声叹道:“自古以来被这把兵器刺中人都应当已经死了,但我并不知道他有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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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
一尺七寸长。
通体碧绿。
梅吟雪望着剑,面上已经开始变了颜色,她那极其好看的眸子开始剧烈收缩,望着那柄剑,望着握住剑的人——邀月。
她不是瞎子,自然看见了那柄剑。她是见多识广之人,出生名门,武林之中很少有兵刃可以逃过她的双眼,也正是因为她知道那兵刃,因此她才变了颜色。
邀月长身玉立,她面上没有一丁点变化,更没有半点惊讶,只是很冷静也很平静的望着梅吟雪,她在等,她在等梅吟雪开口;她相信,她相信梅吟雪一定会开口,甚至她几乎可以肯定梅吟雪甚至会和她动手。
时间不长,很快有一道依然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说话得人正是梅吟雪,梅吟雪望着邀月,道:“江湖传言移花宫有两件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至宝,一、据说臻至化境便了无敌于江湖的《明玉功》;二、一柄极少在江湖上出现的绝世神兵——碧血照丹青。”她顿了一下,望着邀月道:“这柄剑可是移花宫世代相传的绝世神兵碧血照丹青?”
邀月冷静点头,声音清冷如天山冰泉,道:“不错,这正是碧血照丹青。”
梅吟雪的语调也很冷静,几乎没有一丁点迟疑,继续开口问道:“据说碧血照丹青是可以和昔年纵横江湖的魔刀小楼一夜听春雨、七杀刀相媲美的绝代神兵,还有传言此剑出炉后,天地俱为之色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错。”邀月道。
梅吟雪道:“据说至今为止实在这柄剑下的人已有上百人,而无论什么人只要被碧血照丹青刺中,那唯有一死。”
邀月道:“不错,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这柄剑下逃生。”
梅吟雪眼中已经浸满了冰雪,她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望着面前的女人,望着昔日的朋友,冷冷道:“你可却说墨倾池可能没有死?”
邀月道:“不错。”
“为什么?”
邀月的回答依旧简单而明了,他道:“因为墨倾池虽伤在这柄剑下,但掉下了山崖,因此我并不知道墨倾池是生是死。”
“掉下山崖?”
邀月淡淡解释道:“你应当知道有些事情迟早要解决,而这就是我选择解决我和他之间事情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
梅吟雪愣住了,只不过她仅仅愣了一下,她冷笑望着邀月道:“因此你想出的办法就是杀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邀月沉默了一下,梅吟雪看得出邀月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但手却不由得攥紧了,很久很久以后,邀月才开口道:“我原本并不想杀他,可现在不能不是杀他了。”
梅吟雪声音有些嘶哑了,她赤红着眼望着邀月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墨倾池?”
邀月面上依旧没有一丁点变化,如同一尊不属于尘世的女神,她声音清冷而飘渺,道:“因为怜星,因此我不得不杀墨倾池,我只能杀了墨倾池才能解决这一切。”
梅吟雪愣住了,她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可怕但极其不可思议的答案,她瞪大眼睛望着邀月。而邀月似乎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她淡淡解释道:“当初我为墨倾池设下的计划你全部都知道,应当明白我本意请墨倾池来移花宫并非是杀墨倾池,只可惜这中间出现了怜星,我没有想到怜星竟然也喜欢上了墨倾池,而且喜欢得实在太彻底了,喜欢得她甚至几乎都要丢弃掉自己的尊严了,因此我绝对不能再喜欢上墨倾池,更不能再拥有墨倾池。”
梅吟雪沉默了,她脑海中思绪万千,念头在她脑海中回旋了很久很久,她才再一次凝视着邀月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应当放弃墨倾池,成全怜星和墨倾池。”
邀月冷笑,她眼睛盯着梅吟雪道:“当日之事你也知道,你认为我放弃墨倾池,那怜星就一定会接受墨倾池吗?墨倾池一定会和怜星在一起吗?怜星绝对不会和墨倾池在一起,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她绝对不会因为我的放弃而高兴,而是会因为我的放弃陷入没日没夜的痛苦之中。何况即使我放弃她也没有机会和墨倾池走到一起,因为墨倾池本就是一个自由逍遥惯了的男人,又如何会愿意平安终老呢?”
梅吟雪的身躯已经开始颤抖了,她道:“因此要解决这件事情的唯一办法那就是杀掉墨倾池,唯有杀掉墨倾池,你和怜星就不用痛苦了。”
邀月冷冷道:“长痛不如短痛,何况我和墨倾池本就是堂堂正正的决斗,这一点身为武道高手的墨倾池即便是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梅吟雪有一个疑惑,她道:“既然你希望墨倾池死,那为何要将墨倾池击下山崖?而不是杀掉墨倾池?”
邀月冷冷道:“我若有机会杀他,那自然不会留手,可惜他的剑法造诣之高,超出我的预料之外,特别是最后一招即使以我接近大成修为的明玉功也难以抵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吟雪沉默了,她发现她现在除了沉默似乎根本做不了什么。只不过邀月却没有沉默,邀月还是非常平静望着梅吟雪,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知道你和墨倾池的关系匪浅,因此你可以来找我报仇,但有一点,我不希望你将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再牵扯到怜星。”
梅吟雪笑了笑,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决斗的地点在哪里,人就已经离开了。
————
“姐,你就真就让她这么走了?”
邀月望着已经消失在移花宫的梅吟雪身影,转过身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怜星,淡淡道:“我并不想她走,只不过我也没有留下她的理由。”
怜星望着邀月,欲言又止。
邀月自然看见了怜星的神色,只是神色淡漠道:“移花宫的事情本不是你应当担忧的,现在你只需要安心做好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怜星没有说话了,她知道此刻邀月已经下了决心,一个无论什么人都改变不了的决心,因此她还能说什么呢?她望着邀月离开的身影,眼眶掉下了泪水。
————
四月十九,也便是一个月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女人见面了,一个将江湖上颇负盛名,一个在江湖上负有恶名的两个女人相见了,没有人能想象得出这两个女人之间竟然也还有交情,更没有人揣测得出这两个女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墨倾池已经死了?”带着白色面纱的女人开口道。
梅吟雪摇了摇头道:“邀月说墨倾池中了一剑,而后掉下山崖,我也曾亲自去看了一眼她口中的决斗之地,事实上似乎是这样的。”
“只是你认为墨倾池非但没有掉下山崖,而且没有死,更可能还在移花宫?”面遮轻纱的女人眼睛明亮,如春日之朝阳,盯着梅吟雪。
梅吟雪没有隐瞒的意思,她也知道瞒不过面前这个女人,三十年前最负盛名的女高手屠龙仙子之弟子岂是泛泛之辈?
她道:“不错,这也正是我为什么请你来此的原因,天上地下除开移花宫之人以外最了解移花宫的人莫过于屠龙仙子,你身为屠龙仙子的弟子对于移花宫自然是非常了解的,因此可以悄无声息之间潜入移花宫并调查出事情真相的人非你莫属。”
女人望着梅吟雪道:“如果想要做到这件事,那你必须先引开一个人,否则即使我即使知道如何进入移花宫,但也难以在移花宫内隐藏行踪。”
梅吟雪笑了笑,叹道:“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倘若邀月身在移花宫,那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闯进移花宫,只不过你放心那一天邀月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
女人皱了皱眉,她望着梅吟雪淡淡道:“看来你似乎想用决斗的法子来限制邀月?”
梅吟雪没有否认,她道:“这的确是现阶段我能想到限制邀月的唯一办法,只不过在万不得已之际我绝对不会使用这个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询问,她知道梅吟雪有办法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至于梅吟雪有什么办法她不想问,她非常清楚他来的目的,因此对于和目的没有太多关联的问题,她并不想理会。
她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如何应付怜星这个点。”
梅吟雪笑了,她微笑望着女人道:“应付,难道你还需要应付她吗?”
女人望着梅吟雪,道:“你的意思是想要知道墨倾池的下落,那就必须以怜星为引线?”
梅吟雪轻声叹道:“我只知道邀月平生以来最重视的人有两个:怜星、墨倾池,而她可以愿意为妹妹怜星而杀掉墨倾池,因此你认为这件事情怜星有可能不知道吗?这件事有可能瞒得住聪慧过人的怜星吗?”
女人不能不摇头,事实岂非如此?
她轻声一叹道:“倘若墨倾池死了,那绝对是怜星和邀月两人共同的意愿,倘若墨倾池没有死,那怜星也绝对应当知晓墨倾池的消息,因此怜星是邀月唯一的破绽,也是唯一知晓这件事情的人。”
梅吟雪道:“不错,只不过想要她说出这件事,那我们就必须用个非常巧妙的法子。”她说到这里,人就已经笑了起来。
女人眼神古怪瞧了梅吟雪一眼,但没有说话,不过她看得出梅吟雪已经开始有些兴奋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兴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五章、武当山下
春日,正是播种的季节。
陈凡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农民,他有妻子、也有母亲。
他的母亲已经年迈了,除了每天做一些仅仅维持家用的针线活便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了。而她的妻子身体一向不太好,而且手脚有些不便,除了负责日常的洗衣做饭这些事情以外,也很难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因此一家三口的生计全部都落在他的身上了。
武当山下有数以千计和他这样的人,因此他并不怨天尤人,甚至他还非常高兴。
他有什么不高兴呢?
——他有一个慈祥的母亲,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每天回到家里,身体并不太好的母亲会为他准备热水泡脚,而妻子也会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让他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疲惫。
因此他的生活虽然忙碌,不过还是非常高兴,非常快乐的,他非常满足这样的生活,他甚至希望这样的日子永永远远的过下去。
今天他起来得很早很早,准确来说天还没有亮他就起来了,他已经播种完成后,和他同一个村庄的农民才起床,等这些每天和他朝夕相处的农民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提着斧头上山去砍柴了。
他原本并不需要这样劳累的,只不过他希望这些日子可以劳累一些。
前些天他去了集市一趟,在街道上看见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簪子,因此他希望多赚一些钱,买下那根价钱其实很便宜,但对于他来说却价格不菲的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半个月他每天都会上山砍柴,知道中午的时候才回家吃饭,下午的时候也同样山上狩猎以及收集一些药店需要的药材。
这些天他实在太累太累了,只不过每天回到家里看着非常贤惠非常温柔非常怜爱望着他的妻子以及非常慈祥为他准备好洗脚水的母亲,他就振奋起来,他就一丁点也感觉不到疲惫了。
他的力气很大,速度也很快,反应也很灵敏,而且人也很勤奋,他辛苦了半个月,赚了其他村民将近十倍的银两,他终于去小镇上将那根他看了很久的玉簪买下来了。
陈凡非常高兴,非常兴奋,他买到玉簪后再买了一盒母亲最喜欢吃的糕点,兴冲冲的跑回了家。
还没有到家就看见手脚并不灵便在做家务的妻子,立刻走过去就抱起了有些孱弱的妻子,将簪子亲自带在妻子的头上,认认真真看了很久很久,而后突如其来在妻子那有些苍白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笑道:“娘子,你可真漂亮。”
妻子没好气的瞥了丈夫一眼,嘟囔道:“再漂亮都只是你一个人的娘子,有什么好嚷嚷的。”
陈凡笑了,他紧紧抱着妻子,喃喃道:“不错,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娘子,我一个人的娘子。”
妻子原本想挣脱开,但听见陈凡如同小孩一样的嘟囔,就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她也搂着陈凡,轻叹道:“阿凡啊,自从你大病起来,可越来越缠人了。”
“这可不是上天的庇佑,让我们阿凡懂得老婆的珍贵了,只是可惜却忘了我这个做娘的人哟。”一侧的母亲双手紧紧抓着糕点,张开两口大黄牙,打趣笑道。
陈凡慢慢松开妻子,一边微笑望着母亲道:“哪能啊,我哪能忘记母亲啊,这些日子我都是想为母亲买糕点才会拼命上山砍柴采药的。”他说着就可怜兮兮望着母亲。
老太太原本就没有生气,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这等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生活还是非常愉快也非常平凡的,村子里面每个人都过着几乎和陈凡一样的生活,他们的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开心高兴比起什么富人达官贵人却更多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凡很开心很高兴,他抱着怀中的妻子,望着慈祥的母亲,他希望永远和这两个人在一起,日子也永远就这样过下去。
每天上山砍柴采药,回到家里可以看见温柔妻子,慈祥和蔼的母亲,天底下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些事情更美好了,如果没有意外他真想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是世上任何人都会遇上一些意外的事情,陈凡也是这个样子。
准确来说在二月初三以前,武当山长乐村内根本没有一个叫陈凡的人,也根本没有一个毕翠兰的妻子更没有一个叫陈梅的老太太,事实上二月初三以前根本就没有这一户人家,只不过二月初三以后,有了这户人家,这户有着非常幸福愉快生活的人家。
没有人问过这户人家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也没有人怀疑过这户人家为什么会出现,甚至在长乐村的村民眼中看来这户人家本来就是存在在长乐村的,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长乐村。
这实在一副非常不起眼的人家,一副绝对难以被人发现的人家,可惜世上有些事情往往会起一个人都不能控制的变化,因此这户人家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被人意外的发现了。
——
武当山最有名的门派莫过于武当,只不过武当山上并非只有一个武当派,武当山有大大小小的门派,道士,和尚以及尼姑,只不过武当非常有名,因此才让人忽略了其他的门派。
武当山最有名人的人自然是武当掌门石雁真人,武当作为武林泰山北斗,身为武当掌门的石雁自然是天底下最有名的人之一了,但除开石雁真人以外,武当第二有名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木道人。
木道人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木道人是上一任掌门梅真人的弟子,也是武当山创建以来第一位放弃武当掌门而甘心当一名闲云野鹤道士的人,因此仅仅凭借这一点那他绝对算得上江湖上极其有名的人物,只是他可并不仅仅只有这一点。
木道人自称下棋第一,喝酒第二,比剑第三。
江湖上下使用剑的剑客无数,有名的剑客更不再少数,就拿当时三大青年剑客谢晓峰、西门吹雪、叶孤城来说就已经令许多习剑多年的人望尘莫及,何况还有薛衣人、帅一帆、李观鱼、萧清逸、独孤一鹤等一众老一辈用剑高手,只不过无论哪个人都没有否认这一点,因此显而易见这个木道人的棋酒剑造诣都可以算得上当时少有。
因此这种人在江湖上自然是极其有名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最让木道人最有名气的却并非是这两点,而是第三点。
木道人有一个平生以来最喜欢招惹麻烦的朋友,这个人就是陆小凤。
他是陆小凤的朋友,而且是忘年之交,因此陆小凤几乎每次都招惹了麻烦,都差不多会想到这位忘年之交,因此他这位逍遥红尘的名宿跟着陆小凤做了不少震惊江湖的事情。
拥有这三点的木道人就算不想出名那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最近木道人有些懒了,自从木道人从华山观剑回来之后他就有些懒了,他回到了几乎一年都不能回几次的武当山,而且在武当山就居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将近半年,这半年时间他一直都呆在武当山,鲜少外出。
许多熟悉木道人的人甚至认为木道人出事了,只有了解木道人的人才知道,去年十月十五那一战木道人观看了风清扬、墨倾池两位当今世上剑术最顶尖的剑客决斗,若有所悟,因此这些时日一直都在闭关研究剑道,希望剑道修为再窥上境。
——任何一名习剑之人都希望登上巅峰,剑道如人道,每个人都希望参悟的更多,了解的更清楚。可任何人也都清楚人道无涯,剑道亦无涯。
只不过习剑之人又有什么法子呢?既然选择了剑,那就不会后悔,也不能后悔。
木道人并没有后悔选择剑,作为二十年前最惊才绝艳的剑客之一他从来没有后悔选择剑,他执着于剑,也正是因为他执着于剑,因此才参悟出了许多习剑一生的人都参悟不出的至理。
“剑气直冲九霄外,一剑寒光十九州。”木道人轻声吟道,随后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轻叹道:“我自认论剑比不过叶孤城、西门吹雪,现在看来应当还要算上一个墨倾池了。”
坐在木道人对面的是一位道士,一位只要对武当有一丁点了解的人都看得出这人正是武当道观,闻名江湖的泰山北斗石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雁苦笑了一声,他拾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轻叹道:“我虽然没有看到风清扬和墨倾池的决战,但很少见师伯会如此沮丧,想来那一战的确可以算得上震古烁今啊。”
木道人点了点头,叹道:“学海无涯,剑道亦无涯,一直以来我都自以为剑术已臻至巅峰,难以寸进一步,现在看来并非是难以寸进,而是我自以为难以寸进而已。”
石雁低头微微一笑,轻声叹道:“师叔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那剑道再开新面,岂不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我观师伯叹息似乎并不是因为此事吧?”
木道人瞥了石雁一眼,点头叹道:“不错,我现今只为一事错愕。”
“何事?”
木道人道:“墨倾池。”
“墨倾池?”石雁愣住了,不明所以。
木道人望着石雁,一字一句开口道:“我在武当山上看见了墨倾池。”
石雁瞳孔猛缩,如遭雷亟一般,他瞪大眼睛望着木道人。
他看得出木道人绝对没有信口开河,也知道木道人并非信口开河的人,因此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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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道人是现今武当派辈分最高的人,也是武当派除开武当掌门石雁以外,所有武当弟子最尊敬的人。武当上下任何人都非常清楚木道人最看重的人并非是继承他剑法精粹的弟子石鹤,而是即使他师弟梅真人衣钵甚至梅真人掌门席位的石雁。
只是有一点武当上下几乎每个人都清楚,木道人时不时喜欢作出一些刁难石雁的事情出现,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此刻石雁皱起了眉头,木道人望着石雁面上一点也不掩饰面上的喜悦,他没有说话,只是非常沉静自若的望着石雁,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在等,他在等石雁开口,等石雁亲自开口说话。
而且任何人都可以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笃定石雁一定会开口,而事实上他没有错,石雁开口了,他果真开口了。
他的面色已经沉了下去,显而易见墨倾池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分量非常重,而令他这样一个人感觉到沉重的事情那就绝对不是关系到自己的事情,而是只可能关系到一件事:“武当”
——关系到武当的事情,这位武林泰山北斗的武当掌门才会如此凝重。
石雁眼睛凝视着木道人,他身上流露出一股木道人熟悉但又非常厌恶,而且不能不臣服的威严之气,他没有片刻迟疑,也不想耽误片刻,冷冷道:“师叔在武当山看见了墨倾池,你在哪里看见了墨倾池,什么时候见到的墨倾池?”
如果在平时,木道人绝对不会爽快回答,只是这时候并不一样,显而易见石雁并非是以师侄的身份询问,而是以武当掌门的身份询问。
江湖上最重辈分尊卑。
论辈分无疑是木道人高,但论尊卑那自然是身为武当掌门的石雁高,而尊卑远远比辈分重要,因此只要逍遥自在山林之中的木道人一日是武当派的弟子,那就不得不回答石雁的话。
没有人可以乱这个规矩,谁乱谁死,又有谁敢乱,又有谁可以乱呢?至少此时的木道人并不想乱这个规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他开口了,他老老实实回答了这个在石雁眼中看来绝对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有清晨在山林间散步的习惯,基本上都是清晨看见得墨倾池。”木道人微笑道。
石雁愣了一下,他自是没有错听木道人的一字一句,也正是因为他没有错过半个字句,因此他才愣住了。他愣住了半晌才望着木道人道:“师叔您的意思是您不仅一次看见了墨倾池?”
木道人轻捻白须,微笑道:“正确的说法是我已经见过墨倾池至少七八次了。”
“七八次?”石雁更惊讶了,同时他也更凝重了,他望着依旧云淡风轻的木道人道:“那师叔可向墨倾池打探过上武当到底有何事?”
木道人笑了笑,道:“墨倾池是一名剑客,一名和陆小凤一样,时不时喜欢惹是生非的剑客,因此身为武当弟子的我自然不能不问,而且墨倾池也给出了答案。”
“什么答案?”石雁已经攥紧了拳头,现今墨倾池在江湖上的名气虽然并不算天下第一,不过称得上江湖上最有名的几人之一,最近这几个月青年一代的江湖人的名气中没有那个可以比得上。
当然墨倾池有名自然非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点是几乎每一门每一派都知晓墨倾池是一位剑法超卓的绝世剑客,而且是一位乐战不惜命的剑客,因此但凡习练剑术的门派高手又如何不对这样一位不怕死的超级剑客忌惮呢?
武当也是如此,石雁也是如此。
江湖上下又有几个人不知道武当的两仪剑法被誉为当世三大玄门剑法之首呢?
只是木道人再一次令他惊讶了,木道人微笑望着他道:“他说他只是上山砍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山砍柴?”石雁呆住了,而且愣了半晌。
此时此刻倘若任何人在石雁的位置也会呆滞住,一名剑道卓越的剑客、一名樵夫,这本就是天壤之别,这两个人无论你怎样都很难联系在一起,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甚至不可思议的事情,任何人都会这样想。
木道人笑了,他一点也不惊讶,当初他听见墨倾池这句话的时候,岂非也是这样想的?他相信世上绝对没有那个人会将名噪一时的绝代剑客和一个在山中砍柴的普通樵夫联系在一起。
——只是世上岂非本就有许多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吗??一些看上去越不可能的事情其实越在轻描淡写见发生了,譬如现今墨倾池应当在砍柴。
他望着这位他最为看重也最为重视的师侄武当掌门石雁,轻声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当时我听到他这句回答的时候我也是不相信,只是后来我只能相信了,我不能不相信了。”
石雁言语简洁,问:“为什么?”
木道人道:“因为接下来几****都连续碰上了墨倾池,而且我每次都问了他相同的一句话,而他也回答了相同的一句话。”
“上山砍柴?”
木道人点头,“不错,就是上山砍柴。”
石雁沉默了,他望着木道人,他并不太了解眼前的师伯,但他毕竟还是清楚一点木道人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因此换而言之木道人说得绝对是事实。
可如此,问题就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究竟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位剑法超卓于世的绝代高手会忽然变成一个砍柴的樵夫呢?
他苦思冥想,难得得出满意的答案,而这时候木道人又开口了……
木道人道:“倘若墨倾池是昔日的墨倾池或许不会去做砍柴之类的事情,可惜现在墨倾池并非昔日的墨倾池,而且甚至墨倾池是谁他也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石雁呆滞了一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他难道已经丧失了记忆?”
木道人点了点头,道:“根据我的观察,这是一件极有可能的事情,他不认识我不知道我并不算奇怪的事情,只是最奇怪的他竟然也不知道陆小凤、中原一点红、原随云、风四娘等人,而且他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陈凡。”
石雁轻轻敲了敲石板,似一锤定音道:“因此他失忆了?”
木道人点了点头,轻声叹道:“不错,他应该是失忆了,倘若不是失忆了,那就只能说明墨倾池有一个大计划,这个大计划迫使得他不得不放下尊严、骄傲,改名易姓”
石雁也不得不承认,似乎也只有这两种可能了,毕竟墨倾池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呢?”他沉默了一下,望着木道人。
木道人笑了笑,他捻着胡须道:“你是想说我见到的陈凡其实本就是陈凡,而墨倾池是墨倾池?”
石雁点头道:“天底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虽然寥寥无几,但并非不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多识广的木道人曾经见过这种情况,他道:“这一点并无不可能,只是陈凡并非陈凡,陈凡是墨倾池,是那位胜过了楚留香,与风清扬交手不分伯仲的墨倾池。”他说得非常肯定,简直就是在说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一样。
“为什么?”
木道人道:“因为他的气质,他身上那可怕的剑意,天上地下又有几个人能有那种独特而可怕的剑意呢?”他说得非常肯定也非常冷静,一字一句道:“天上地下或许还有一个人和陈凡一模一样,只是可惜世上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拥有墨倾池那种独特而犀利的剑意,那股如凛冽冷风的气质,那如天山之上冰雪般的高傲。”
这句话并不难懂,石雁懂了,而且也不能不承认木道人的言语,木道人的话非常正确,天上地下绝对没有那个人可以反驳这句话。
石雁沉吟了一下,道:“据我所知华山之战过后江湖上并没有传出过墨倾池的消息?”
木道人道:“不错,这半年的时间墨倾池在江湖上的名气愈来愈大,但他一直销声匿迹在江湖,即使万福万寿园的金太夫人最疼爱的小孙女金灵芝倾尽江湖朝廷之力苦寻墨倾池,也难以查探到此人的半点行踪。”
金太夫人在江湖上没有一丁点势力,只不过他有十个儿子九个女儿八个女婿依旧二十八孙子三十九个孙女,这些人在将会或朝堂上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因此如果借用金太夫人的势力都寻不到一个人,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那那个绝对没有出现在江湖或朝堂上过了。
石雁自然知道三个月前那轰动天下的:金灵芝大小姐寻人记这件事。因此他的面色更沉了下来,他道:“一个人之所以会失去记忆,不是天生重疾,那便是遭到重创,因此倘若墨倾池失忆了,那就只有这两种可能。”
木道人笑了笑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人有七情六欲,或许因为墨倾池受到了情伤,气愤郁闷之下最终失忆了。”
石雁无奈一笑,他感觉自从这位师叔和墨倾池成为朋友以后,玩笑倒是常开了不少,他只能无奈摇头道:“师叔,难道真认为墨倾池那样的人会受到情伤?”
木道人摇头:“这人天生就有红颜劫,因此这种可能几乎不可能,因此算来算去,那最后可能便是墨倾池遭到了重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雁道:“因此你也认同是墨倾池在未失忆之前就和人交手,因此墨倾池遭到重创,最终失去了记忆。”
木道人叹道:“整个江湖有能力胜过墨倾池的人并非没有,不过屈指可数,而且这些人大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这些人的行踪都被天下人瞩目,因此我很难想象有某个人竟然可以在悄无声息之间将墨倾池重创至现今这种地步?”
石雁面上也露出了一丝苦涩,他轻声叹道:“我也很难相信,只可惜事实已经摆在我们眼前了,我们已经不能不相信了。”
木道人叹道:“我们不能不相信了,只不过这件事太离奇太古怪了,因此我不能不找一个人,找一个和墨倾池关系非常密切的人调查这件事。”
石雁凝视着木道人,很久以后,他才道:“你找得人可是陆小凤?”
木道人叹道:“武林之中我最佩服的人就是陆小凤,他不但喜欢多管闲事,而且每次多管闲事之后都总可以化险为夷,将真相弄个水落石出。”
“你认为他会来趟这趟浑水?”
木道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非常奇幻的光芒,玩味笑道:“别人的这趟浑水他或许不会趟,只可惜墨倾池的这趟浑水它不能不趟,毕竟墨倾池是他的朋友。”
石雁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如果是小事,那陆小凤自然不会去理会,但朋友出大事了,他又如何能不理会呢?
现在陆小凤正在路上,他已经接到了木道人的书信,正在赶往武当山的路上,嘴里还轻声咒骂道:“真是一个比我还会招惹麻烦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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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是一个聪明人,一个知道什么时候悠闲,什么时候忙碌的聪明。只是无论哪个聪明人都可能做蠢事,此刻陆小凤在马不停蹄赶往武当山,他此时明明已经想休息了,在这么炎热的天气是他想喝一杯冰镇葡萄酒,躺在一张凉爽而柔软的大g上,再弄上朱停捣鼓出来的吹风扇,再来几个美人美酒唱曲,只可惜这种日子距离他已经过去了四天了。
四天前他还在享受这种美妙的事情,可四天后的现在他只能骑着一匹马行走在炎热而干燥的大地上,驾着一匹快马,人也如马一样,不知疲倦的狂奔。
他此时此刻明明已经想悠闲了,却悠闲不起来,他必须做他最讨厌的愚蠢事情:骑马赶往武当山。
他是一个很少做出愚蠢事情的人,有时候他会为了女人,有时候他会为了朋友。不过他很少会为女人做愚蠢的事情,这一次他自然不是为了女人而让自己忙碌,让自己赶路,而是为了朋友,一个叫墨倾池的朋友。
现在他已经忘记了疲惫,即使他已经不知疲倦的赶了四天的路了——他想快点赶上武当山,快点见到木道人,快点从木道人口中了解关于墨倾池的情况,并且快些见到已经化名陈凡的墨倾池。
他想证实那个叫陈凡的年轻人身份,是不是墨倾池。
现在就想快一些,再快一些,再再快一些,即使他心里已经想休息了。
快马飞奔,至从蛇王那里接到木道人的传讯后,他就日夜兼程从紫禁城快马飞奔,时至今日已有六天五夜,现在终于抵达了武当山的山脚之下。
望着灵气充沛,仙气盎然的武当山,他总算松了口气,虽然至今他都不愿意相信木道人在心中提及的事情,只是现在他也不能不相信。
他和木道人相交多年,虽然彼此时常会开一些甚至有伤大雅的玩笑,但他相信木道人绝对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木道人并不喜欢拿这种事开玩笑,因此这件事情既有可能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那个武当山下打渔砍柴的樵夫正是剑法通神的超级剑客墨倾池吗?
一路上,他的脑子里都在思忖这个问题,可他也清楚如果想要证实这件事情,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找到木道人,而后请木道人带着他去见那个和墨倾池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陈凡。
就在他沉吟之际,山林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飓风,随后有四道身影在山林之中飞驰而过,如飞鸟般轻灵而迅捷,刹那间就已经掠过他的面前,眨眼之间就已经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
他的眼力之高,天上地下少有人可以及得上,这群人身法虽快,但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何况这四个身法极其轻灵迅捷如猿猴的人肩膀上还背着一张椅子,而椅子上四平八稳坐着一个人。
四个身法极其轻灵的人是四条身高比普通人还要高上一尺的魁梧汉子,而坐在椅子上那个人又出奇的矮小,和四个大汉相比几乎就是一个小矮人,只不过他同样也看得出这四条大汉以那个长相极其丑陋的小矮人马首是瞻。
他对那个小矮人实在有些好奇,但并未太好奇,他自认为自己麻烦已经足够多了,因此自然也不想惹麻烦,直接往武当金顶而去。
——人有时候即使不愿意招惹麻烦,但并不一定没有麻烦,有时候麻烦会主动找上你,届时你就算想逃也难以逃掉。
随着那个獐头鼠目的小矮人一挥,四个大汉身法迅猛而合一,刹那间阻拦住了陆小凤的道路,显而易见他们是找陆小凤有事的,极有可能是找麻烦的。
路被阻拦住,他只有停下,只有停下打量个他有些好奇的小矮人,他望着椅子那人。
小矮人坐在椅子上,獐头鼠目,身材极其矮小瘦弱,长得极其丑陋,可以算得上他平时所见最丑陋之一的人。
不过陆小凤并不感觉这个丑陋的人恶心,甚至还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这个人看上去是世上最丑陋的人之一的小矮人,他的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符合正常人的审美标准,但这人的眼睛非常明亮,眼眸似乎囊括了世间万象,蕴藏了不可数计的知识以及不可捉摸的智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刻,那浩瀚如星海般的眸子立时间变得天真无邪,简直如初生婴儿的眼神,犹如天上飘落下的纯洁无暇白雪。
陆小凤望着这个长相丑陋的人,他思忖:任何人面对拥有这样一双眸子的小矮人,恐怕很难有人会产生恶感。
这样一个丑陋的人可以活下去本就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而且还能雍容优雅而高贵的活下来,那这个人更是厉害。陆小凤一向非常佩服这种人,正如同他佩服花满楼即使是一个瞎子但活着比任何眼睛可以看得见人好一样。
而且他的眼眸中一点也不掩饰佩服神色。
座椅上的人也望着陆小凤,他自然注意到陆小凤眼中流露出的那种眼神,也正是因为他注意到了,因此他才愣住,他冷冷望着陆小凤,半晌没有开口。
他没有开口、陆小凤也没有开口,那四个抬着轿子的大汉也自然不会愚蠢的开口,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座椅上那个无匹丑陋猥琐的人忽然轻声说了四个字:摆桌、上酒。
其中一位大汉轻轻按了棍子一教,立刻一张折叠式的小木桌以及一壶酒从那非常沉重大气的椅子背后慢慢划出。
桌子摆上,酒与酒杯也放在了陆小凤面前。
那个獐头鼠目的人才慢慢开口叹道:“有许多人见过我这副模样,厌恶者、畏惧者、冷眼旁观者、敬而远之者都有之,但从没有哪个人能如你一样流露出同情尊敬的神色,因此我请你喝酒,喝只有我才有资格喝得酒。”
他说着,一位大汉就已经规规矩矩倒好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酒被另一位大汉送到那人的面前,还有一杯酒则被第三个大汉送到陆小凤面前。
酒香四溢,这绝对是好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座椅上的人举了举酒,而后一口将杯中的美酒饮下。
陆小凤手中握着酒杯,但没有喝。
座椅上的人已经喝完了,他望着依旧没有下口的陆小凤道:“你为什么不喝,难道这酒不合你的胃口?”
陆小凤笑了笑,叹道:“我喝过最好的酒应当算是来自西域的冰镇葡萄酒,但我相信你款待我的酒应当比冰镇葡萄酒还要美妙。”
那人道:“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不能喝?”
陆小凤道:“一个酒鬼碰上如此美酒佳酿就算掉了头都应该品尝,只可惜今天不行,我今天还想上武当山,因此不想喝酒。”
“这酒并不醉人。”
陆小凤摇晃着酒杯,道:“我相信,但我同样也相信这杯酒喝下去我就会倒下去,或许永远倒下去。”
那人愣住了,忽然眼中闪过一抹凶戾之气,问:“是谁倒得酒?”
噤若寒蝉,四位孔武有力大汉都低下头,没有那个人敢开口。
陆小凤笑了笑,道:“倒酒的人没有问题,关键是在这瓶酒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有问题?”
“这瓶酒拿出来之前就是毒酒,因此倒酒的人是没有毛病的。”
小矮人瞳孔猛缩,捂着胸口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喝下的酒是毒酒?”
陆小凤点头道:“大概是这样,而且非常遗憾我也并不清楚这酒是什么酒。”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倘若在平时陆小凤一定会走上前好奇查看,但现在他没有这个想法,一丁点这个想法也没有。
那人眼神充斥着杀意冷意,望着陆小凤道:“是谁下得毒,是谁想害我?”
陆小凤微笑道:“下毒的人自然并不是别人,而是你,只不过想害的人并非别人,而是我。”
那人愣住了。
陆小凤继续慢慢道:“下毒的人自然是有解药的,但喝酒的那人没有解药,因此害的人自然不是你,而是害的我。”
那人愣愣望着陆小凤,很久很久他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想害你?”
陆小凤点头道:“大概是这样。”
那人道:“我为什么想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小凤叹道:“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知道一点天底下绝对没有什么人有机会暗算你。”
“哦?”
陆小凤望着獐头鼠目的小矮人,从容不迫道:“因为你是魏无牙,你是十二星相之首的魏无牙。”
那人没有说话了,那人面上的苍白虚弱的神色也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他轻轻拍了拍手,从身上拿出一片白色药丸塞进嘴里,而后一脸愉快欣赏的望着陆小凤,微笑道:“好,很好,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请去做这件事情,他说得不错,你去做这件事的确是最合适的事情。”
陆小凤面上没有多少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望着被戳穿身份的魏无牙,道:“哦,做事?做什么事?”
魏无牙淡淡道:“自然是墨倾池的事?”
陆小凤笑道:“哦?我有些不明白了。”
魏无牙道:“我们已经知道墨倾池重创失去记忆了,因此希望你可以查探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人将墨倾池重创。”
陆小凤没有回答答应或不答应,只是问:“他是谁?”
魏无牙没有左右言他,道:“她是邀月,移花宫宫主邀月。”
陆小凤眼神有些古怪的望着魏无牙,他发现魏无牙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面上眼神中说不出的虔诚,仿佛虔诚的信徒在向着神祗祈求祷告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小凤面上起了变化,剧烈的变化,他瞪大眼睛望着依旧平静的魏无牙道:“哦,墨倾池重创?而且失去记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魏无牙笑了,他轻轻敲了敲扶手,那四个低头的大汉将椅子台下,他慢慢滚动轮椅,来到陆小凤面前,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陆小凤道:“你匆匆上武当山去见木道人岂非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吗?”
陆小凤笑了笑,没有开口。
魏无牙开口了,他望着陆小凤道:“你应当清楚武当派虽然在武当山上,但武当山并非武当派一门派的武当山,至少武当山绣玉谷中还有移花宫,也还有无牙门,因此木道人这个老头能知道的事情,我们知道得也绝对不会被他少,甚至还要多一些。”
这一点是实话,陆小凤不能不承认的实话。
魏无牙继续道:“你可知道其实我一直想杀墨倾池,毕竟这个人算得上是令邀月宫主唯一动心的男人,我只有杀了他才有机会得到邀月宫主的芳心,可惜我偏偏又不能杀他,甚至还必须要为了他的事情而来回奔波。”他说着,手已经紧紧抓住了椅子,陆小凤可以看得出他的不甘心以及无可奈何。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并不喜欢他的女人,这本就是一件非常苦恼与难受的事情,这和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并不喜欢他的男人一样。这世上似乎只有这这两件事才可以真正相提并论。
魏无牙轻叹道:“现在我不但不能杀墨倾池,我只能协助邀月处理墨倾池的事。”
陆小凤轻声叹了口气,他第一次在这个人面前叹气,他望着魏无牙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因为墨倾池的事而上武当山的,那你就应当知道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毕竟墨倾池是我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无牙道:“我知道,但你在去见木道人之前必须先随我见宫主。”
“为什么?”
魏无牙的回答很简单,他道:“一这是邀月宫主说的;二墨倾池最后一个出现的地方正是移花宫。”
陆小凤沉默了,他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因此你的意思我只能去移花宫了?”
“似乎是这样子的。”魏无牙含笑道。
陆小凤也笑了,他望着魏无牙拍手道:“现在我只想和你说两个字。”
“哪两个字?”魏无牙一脸笑容。
陆小凤道:“再见。”他随即转身。
魏无牙似乎并没有预料到陆小凤会说这两个字,因此愣了一下才开口道:“再见。”他说话时候面上也带上了和陆小凤一样灿烂而阳光的笑容。
只是陆小凤忽然感觉一股森冷寒意,他才走了十三步,耳畔就听见破空声,下一刻他就看见那四位老老实实大汉忽然从那抬着轿子的扶手中拔出了四把宝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闪寒光,森森剑气刹那袭至。
幸好他是陆小凤,倘若他不是陆小凤,那面对如此突然的袭杀他早已经死了,因为他是陆小凤,因此他没有死,他弯下腰,身体诡异形成了一个半圆,逃过了这一招。
随即向后飞撤,只不过还没有等他后撤停下,一道身影就已经出现了他的背后。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轮椅上的魏无牙。
魏无牙冷冷盯着陆小凤,陆小凤甚至感觉魏无牙看他如看一个死人一样,电光火石之间魏无牙出手了。
魏无牙的出手很快,角度手法只怪异是陆小凤前所未见的,招式之狠辣更是他平时所见第一人。
刹那之间魏无牙就已经借着特制轮椅手脚并用使出了十三招。
陆小凤还了十三招,拳头与拳头的碰撞,陆小凤魏无牙各自震退,而在此刻他心中又生出一阵寒意,他发下魏无牙的面上又流露出一抹狡黠而阴冷的笑容。
而瞬息之间,杀招已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八章、路遇贵人
三十年前,江湖上就有了十二星相,人人都忌惮不已的十二星相。十二星相与十二生肖对应,分别为: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十二星相每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江湖上赫赫有名,凶名在外的人物,他们各有其能,有得武学造诣出神入化,有得在毒药、伪装等方面有着极其高深的造诣,这十二个人都并非易人之辈,因此十二星相的排名经常上下波动,但有一点是十二星相公认的,十二星相之首永远都是鼠星官魏无牙。
至今为止,除了有一次龙星官挑战过魏无牙以外,再没有任何人敢挑战魏无牙,更没有那个人愿意和魏无牙作对。
在十二星相其他人眼中魏无牙实在他阴狠太智慧太冷酷太深不可测,没有哪个人愿意和这样一位睚眦必报,聪慧冷静的可怕人物交手,昔日龙星官那痛不欲生,但求一死的经历至今印在一代代十二星相的星官脑海。
因此自出道至今,魏无牙显露武功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武学造诣非凡,但绝大多数别人还没有逼迫他使用出武艺,就造诣倒在他的阴诡计划与机关阵法之下。
陆小凤是少数几位可以迫使他使用武学的人,也是他不能不承认以单纯的武学造诣极其难以击败的人。
但他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担忧,在他看来有些路即使走不通但呈现出的答案还是有价值的。他现在已经很清楚若论武学是击败不了陆小凤的,但他手中掌握的并非仅仅只是武学。
他平生以来最得意最自傲的成就有两样,一,以残废之躯练就出一套神鬼莫测,防不胜防的奇异武功;二,通过刻苦钻研与血腥试验,研究出许多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机关阵法。
双手交击,魏无牙和陆小凤同时向后爆退,按照道理来说魏无牙无论如何都难以在这段时间内对陆小凤展开攻势,事实上的确如此,但魏无牙很清楚一个道理:杀人并非要自己亲自出手,给予对手沉重打击以及死亡威胁也并非非武功而不可,在他看来有时候武功远远没有智慧可怕。
陆小凤心中生出了一阵寒意,他的眼力非凡,早已经注意到四位已经停止攻势的大汉不停在地上快速而有规矩的摆放一些东西,而后很快的退开到很远的地界,但魏无牙逼迫太急,因此难以细细回响,而现在有些许时间,但刹那之间随着魏无牙轻轻敲了敲轮椅扶手,瞬间两道红光自轮椅中冲出,向他的胸膛闪电般的戳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几乎在眨眼见,两道又细又长的铁丝就已经戳直胸口,而这时他因和魏无牙交手,新力未生,因此他陷入了极其可怕的困境。
倘若陆小凤并非是陆小凤,他已经死了。即使陆小凤只是陆小凤,他也死了。幸好陆小凤是陆小凤,而且陆小凤并非仅仅只是陆小凤,陆小凤还是朱停的朋友,非常老的老朋友。
因此陆小凤没有死。
朱停是机关阵法的制造大师,世上无论什么事情都懂一点,世上无论什么机关都难以瞒过他的眼睛,因此身为朱停最好最好朋友的陆小凤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懂得一些的。
因此他在和魏无牙交手的时候就已经隐隐察觉出魏无牙的轮椅暗藏玄机,当机关启动的时候,他脑子里就已经有了破解法子。
他生出一只手,电光火石之间夹住了两道铁线最薄弱的位置,在最薄弱的时间出鞘,刹那之间就破解了这致命杀招。
这一招他从没有失误过,这两根手指,这一招是必中的绝技,这是灵犀一指,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江湖上最神秘最玄妙的绝技之一的灵犀一指。
陆小凤也不知道灵犀一指救下他多少次性命,这次也是的,他还没有死,只不过他发现魏无牙已经弄断了连接扶手机关控制自如的铁线,四个大汉抬起魏无牙在他注意到魏无牙的时候几乎都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了。
五个走得没有半点迟疑,一丁点也不犹豫,彷佛刚才的逼迫刚才的出手都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小凤望着那匆匆离去的五人,在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感觉,他彷佛就是一个被人丢弃没有用的垃圾。
不过马上陆小凤就没有这样想了,他闻到了一股味道,一股硝石、硫磺的味道,而四周已经冒气了火光,这一刻他的手上正在淌汗、冷汗。
他总算明白了魏无牙等人走得如此干脆的原因并非是不想杀他们了,而是因为他们已经有必杀他的法子。
这些伪装成石子的江南霹雳堂炸药岂非可以要掉他的性命?即使十个陆小凤也难以在炸药爆炸瞬间脱身。
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小山坡上,四位大汉放下了轮椅,魏无牙坐在椅子上,望着远处,耳畔也听见了一声砰的爆炸声,随即爆炸声不止,人立刻笑了起来。
炸药爆炸的时间和他预料中一样,因此他走了,他已经肯定陆小凤已经死了。
陆小凤即使是陆小凤,即使是朱停、西门吹雪、叶孤城、木道人等诸多江湖名人朋友的陆小凤也已经死了,只不过陆小凤毕竟还没有死,他逃了出来,他九死一生逃了出来。
他没有死,并非是因为他的运气好,而是因为他碰上了贵人,正是因为他碰上了贵人,因此他没有死。
他喘着粗气,望着不远处的爆炸响声以及可怕的爆炸余威,深深吸了几口气,半晌才坐起身。
“陆小凤,你已经死了。”亭亭玉立站在陆小凤身后的女人,一脸冷漠无情的道:“倘若不是我们你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小凤喘着粗气站起身望了身后两个女人一眼,他道:“不错,如果不是你们我已经死了。”
两个女人,一个女人脸上带着面纱,还有一个女人穿着一袭黑衣,看上去妖艳绝伦,说话的女人正是那位穿着一袭黑衣的女人。
女人指了指自己,对着陆小凤问道:“你知不知道我?”
陆小凤老实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梅吟雪,我也知道你是墨倾池平生以来最信任最重视的人。”
女人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容非常悦耳,简直就如同一只唱歌的百灵鸟一样,陆小凤已经有些忍不住沉醉了。
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止住了,她的面上甚至没有了一丁点笑容,陆小凤甚至有种忽然从晴天进入了乌云密布阴天的错觉,他知道孔雀妃子喜怒无常,但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梅吟雪脸上没有了笑容,但很宁静,她指着身后的女人道:“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陆小凤仔细打量了几眼,女人的脸被白色的面纱包裹着,他一点也看不出女人的容貌,只是他的心已经开始跳得很快了,他虽然看不出这个女人的容貌,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是一个不逊色梅吟雪的绝代佳人,虽然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女人的脸。
陆小凤苦笑了声,摇头道:“近百年来,江湖已经不在是昔日男人主导的江湖,诸多女子在武林中的威风更胜过诸多男人,如当今世上就有石观音、水母阴姬、水天姬、屠龙仙子、不老丹凤弟子叶曼青、邀月、怜星、风四娘等诸多女人名震江湖,就以武学造诣而论,能有如眼前这位姑娘如此高深武学造诣者青年一代除开怜星、邀月、水天姬以及叶曼青等几人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
梅吟雪笑了起来,他玩味道:“那你认为她是她们其中的哪个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小凤道:“谁也不是。”
梅吟雪道:“为什么?”
“水天姬、叶曼青这两位绝代风华的女人墨倾池根本不认识,至于邀月、怜星断然也不会纡尊降贵来找墨倾池。”
言语还没有落地,带着面纱的女人冷哼的一声,瞥望着梅吟雪,冷冷道:“你的玩笑开够了没有。”
她的声音非常冰冷,如天山之上的冰雪,彻骨森寒。
陆小凤自然也是听到这一道声音,他听到这一道声音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臣服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此时他脑海中想到一个人,道:“难道姑娘就是墨倾池口中那位慕容惜生?”
带着蒙面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并没有开口,她很少和男人说话,更不屑和男人开口说话。
梅吟雪笑了起来,她道:“你猜得不错,她是慕容惜生,我是梅吟雪,但这些都不重要,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两件事:一,刚才若非我们出手,你已经死了;二,现在你在魏无牙眼中已经算是一个死人了。”
陆小凤点头,,刚才的爆炸声是梅吟雪、慕容惜生制造的,目的岂非就是让魏无牙认为他已经死了,他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一点不明白。
他还没有开口,梅吟雪就微笑道:“你在疑惑为什么我们处心积虑瞒过魏无牙你已经死了?又或者在疑惑我为什么要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小凤点头,“我怀疑第一点,至于第二点我相信你们救我只是因为墨倾池。”
梅吟雪眼中闪过一抹赞叹神色,她道:“你似乎并不像墨倾池说得那样不要脸皮。”
陆小凤呆了一下,他苦笑:“我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不要脸皮,但你们和墨倾池关系匪浅,因此我只有要脸皮了。”
梅吟雪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仿佛又从晴天忽然变成了乌云密布的阴天,她望着陆小凤慢慢道:“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你就应当明白我们处心积虑瞒过魏无牙那自然也是因为墨倾池。”
“为什么?”
“只有死人才能不引人瞩目,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梅吟雪淡淡道。
陆小凤则是苦笑,他苦笑望着梅吟雪道:“我明白,我非常明白。”
梅吟雪又笑了,这一刻天气又彷佛从阴天变成了晴天,至少在陆小凤眼中看来是这个样子的,他低着头,跟在这两个女人的身后,向着武当山走去。
他望着眼前的道路,不知道前面是光明还是黑暗,是生还是死,不过他终究还是打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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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下,一间小小的酒店,三个人。
梅吟雪、慕容惜生、陆小凤三个人。
梅吟雪望着陆小凤,她以最简单的语言说道:“我从邀月哪里得知到的消息是墨倾池中了一剑,摔下山崖;而你得到得消息是墨倾池并没有死,而且在武当山安顿了下来,但失去了记忆。”
陆小凤点头道:“不错。”
梅吟雪冷冷静静道:“而魏无牙似乎已经知道墨倾池没死,似乎也知道墨倾池失去了记忆?”
陆小凤点头:“不错。”
梅吟雪继续道:“那魏无牙是否知道墨倾池就在武当山下呢?”
陆小凤面色已经开始变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道:“你的意思是我知道关于墨倾池的消息极有可能是魏无牙故意散步出来的。”
梅吟雪淡淡道:“极有可能是邀月令魏无牙散步出来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小凤道:“因此极有可能墨倾池并非是墨倾池,而是其他人伪装假扮的。”
梅吟雪道:“伪装一个失去记忆的墨倾池总比伪装一个完完整整的墨倾池要简单太多了。”
陆小凤道:“若真是如此,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梅吟雪道:“或许应当问魏无牙的目的是什么?或许也可以问邀月的目的是什么?”
陆小凤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魏无牙和邀月可能是一起的,也可能目的并非一致。他望着梅吟雪道:“因此你故意让我死在魏无牙的面前,让魏无牙自以为我已经死了,而死人则是最好打探事情而不引人注意的人选?”
梅吟雪点头:“不错,你还活着的消息暂时不可以暴露,即使木道人也不能。”
陆小凤望着梅吟雪道:“你怀疑木道人?”
梅吟雪冷冷道:“我只是怀疑为什么木道人知道墨倾池?以及他和魏无牙口中的传达的消息为何一样?”
陆小凤沉默了,他不能否定梅吟雪怀疑木道人的行为是错误的,只是他还是愿意相信木道人的,梅吟雪似乎看出了陆小凤的想法,她冷冷道:“我知道木道人是你的好友,你愿意相信他,可你也应当知道倘若木道人也参与这件事情,那这件事自然是一个极大的阴谋。”
这一点陆小凤也不能不承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望着梅吟雪道:“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去见木道人。”他说得很平淡也很肯定。
“可以。”梅吟雪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梅吟雪道:“我们两人的事情你一个字也不可以泄露。”
陆小凤笑了,“你认为我会泄露我的身份?”
梅吟雪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既然打算去见他,那就已经泄露了你的身份,我只希望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陆小凤无言以对,他只能默默走了。
墨倾池走后,慕容惜生才慢慢开口,她道:“你相信他?”
梅吟雪道:“应当说我从没有怀疑过他,而且对于我们来说他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你的意思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吟雪道:“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并非是破解什么阴谋诡计,而是找到墨倾池,找到一个还活着的墨倾池。”
慕容惜生沉默了半晌,她才慢慢道:“因此你希望可以借助陆小凤这个变量最终确定墨倾池的生死?”
梅吟雪点头,她微笑望着慕容惜生道:“现在我越来越肯定其实当初邀月根本没有想要杀死墨倾池的意思,她甚至根本没有动用碧血照丹青这件旷世神兵。”
“但墨倾池的确已经销声匿迹了,而且消失的地方还是在移花宫武当山。”
梅吟雪微笑道:“因此我们现在岂非正在探究墨倾池为什么消失这件事吗?”
慕容惜生望着梅吟雪,声音更冷了,他道:“因此你想到了利用陆小凤?你莫要忘记陆小凤是墨倾池认可的朋友。”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梅吟雪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她道:“可那又如何呢?他只不过是墨倾池的朋友,而并非我的。”
“因此在你眼中天下人都可以成为你手中的筹码,只有墨倾池不能?”
梅吟雪神情有些古怪的看了慕容惜生半晌,她望着那双不染红尘的眸子,轻声叹道:“或许应当说天下人都可以死,唯有墨倾池不能死这句话更适合我一些。”
慕容惜生道:“不错,是这样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吟雪道:“我的计划你都明白,但你没有阻止,你岂非和我的想法也是一样呢?”
慕容惜生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而梅吟雪笑得更灿烂了。
四月二十四,也就在慕容惜生、梅吟雪两人将陆小凤救走这一日,已经阔别移花宫数月的怜星回到了移花宫,并且带回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
“计划已经成功,陆小凤死里逃生。”她望着邀月,满脸没有半点掩饰的兴奋神色,开口笑道。
邀月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如果这一步都办不到,那又如何谈论后续?”
她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沉吟了一下,道:“梅吟雪、慕容惜生带着陆小凤离开,下一步应当是利用已经死了的陆小凤乔装打扮,明里暗里打探墨倾池的消息,但姐姐以现今陆小凤手中握有的讯息屈指可数,想要达到我们的计划的目的则旷日持久,我们是不是应当考虑推动一下。”
邀月挥手,冷冷道:“你应当清楚陆小凤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而想要在一个聪明人面前不犯错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而应万变,我们这段时间根本不用理会陆小凤这个人,按部就班就行,只待时机一至,这看上去需要旷日持久的计划自然会一日千里。”
她点了点头,同意姐姐这个说法,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只需要等?”
邀月道:“不错,只需要等,等陆小凤为我们破局,立局。”
“那我需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只需要做好墨倾池妻子的角色,等待陆小凤上钩。”
怜星笑了,她眼睛在发光,流露出非常璀璨的光芒,“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设下得这盘棋最终的结果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因此单纯倚靠移花宫的实力到最后难以左右局势的发展。”
邀月止住了怜星的言语,她平静道:“此事我自有打算,若有需要我自会派人寻你。”
怜星点头,她随即转身离开。
现在这个时候陈凡上山砍柴快回来了,她也必须快些回去,毕竟她现在只不过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农妇,而且身体非常孱弱不堪的农妇……
邀月没有回头望她的妹妹,她更没有送自己的妹妹,只是她可以感觉得出妹妹的眼里心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非常愉快的笑容,显而易见妹妹现在非常开心非常幸福,而她希望这种幸福永远就这样持续下去。
而世上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想要持续这种幸福岂非也需要代价??因此她绝对不允许这次计划出现任何纰漏,这次计划也不可以出现任何纰漏,一旦有一个地方出现纰漏,这次计划的结果不单单仅仅只是失败,甚至身亡。
她清楚她的对手不但非常可怕,而且非常聪明,是一群可以随时间抓住破绽的可怕对手,而她绝对不能错没有机会错……
梅吟雪、慕容惜生怀疑木道人,陆小凤并不奇怪,毕竟在这两人眼中一日墨倾池没有寻到任何人都是怀疑的目标,包括他也是这样。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要上武当山和木道人见面,倘若木道人真有阴谋,那木道人请他介入这件事等同于请他入局,倘若木道人没有阴谋,他也需要从木道人口中打探出墨倾池的下落,这是最好也最快寻找墨倾池的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小凤和木道人虽然并不常常见面,但彼此非常熟悉与了解,木道人并非陆小凤最好的朋友,但有一点陆小凤也不能承认木道人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最了解他的人了。
无论是武功、谋略、性格、习惯等诸多方面。
他实在难以想象倘若木道人是他的对手,他有几层胜算可以胜得过这位已经藏剑近十五载的剑客智者。
武当山他来过的次数并不少,在武当山见木道人的次数亦不可数计,但此次见面今时不同往日,两人还未见面陆小凤就感觉到了一股阴沉诡谲的气息。
同日,怜星遮掩了绝代风华的容颜,又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身体孱弱的农妇,她装扮得很像,几乎和普通农妇没有半点区别。
怜星并非是一个易容模仿高手,因此他能装扮得如此之想原因岂非在于她非常喜欢这个角色,一个普通樵夫的妻子?
在寂静山路她脑子里没有想什么江湖事,只是想着在旁人眼中非常可怕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今天要炖什么汤呢?
所有的一切基本都在他掌控之中,但有一点出乎意料之外,因此她心跳得顿时就非常快了起来,不过她的面上还是带着微笑,微笑望着那位背着柴火早了至少半个时辰回到家中的丈夫——陈凡。
她的神情自若,可古井无波的心中荡起了涟漪,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情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章、丈夫与妻子
弃心亭立在一片冷香梅林之中,四月,冬日已过,冷梅已残,可以说陆小凤错过了武当山赏梅的最好季节,幸好陆小凤并不喜欢梅花,更不喜欢赏梅,在他看来万梅山庄那终年不凋残的冷梅就足够令他厌烦,他可不希望上了武当山再品酒论梅。
有酒,好酒。
陆小凤来到弃心亭的时候,木道人独自饮酒,自饮自酌,已经喝下了半坛子酒了,百步之外,低头自饮自酌的木道人抬起头望着收敛气息与脚步而至的陆小凤,他望着陆小凤笑了笑,举起酒杯,轻笑道:“这坛由冬日冷香寒梅酿造的酒是我最近七八年最得意的杰作,只可惜这种酒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话还没有说完,陆小凤已经坐在了木道人对面,他毫不客气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随意问道:“哦,这种酒有什么问题?”
“牛嚼牡丹,看来即使琼浆玉液在你嘴中也难以免去俗气。”木道人无奈摇头,他还是回答了陆小凤的问题,道:“这种酒酿造工艺并不算复杂,只是喝酒需要极其讲究,酒一旦开封必须先等上半刻钟驱散酒中寒气,而后需要细细品味,但再过半个时辰酒便会失去原有的灵气,半个时辰内这坛酒算得上酒中上品,而半个时辰之后这种酒只能算得上酒之中品。”
陆小凤道:“这瓶酒已经放置了多久?”
木道人道:“一个时辰。”
陆小凤为自己斟满一杯,一口饮下,轻叹道:“难怪此酒和我平日喝得酒并无差别,但我不明白这坛酒既然是你特意招待我的,为何等此酒精华全无再拿来招待我呢?”
木道人淡淡道:“早在一个时辰之前我就已经得知了你已经上了武当山,估计你的脚程应当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内可以抵挡武当山,谁曾想你在路上耽搁了,而这坛专门为你准备的美酒也被你糟蹋了。”
陆小凤愣住了,他愣愣望了木道人半晌,忽然大笑了起来,而后直接拿起酒坛,直接将半坛酒饮下。
放下酒坛,他才望着木道人,道:“你应当明白我上武当山并非是来喝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道人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来找人,但现在你只能喝酒了。”
陆小凤道:“为什么?”
木道人指了指已经落下的夕阳道:“无论是陈凡也好、墨倾池也罢,他们都已经回家了,而这时候他们最讨厌的事就是有陌生的访客拜访。”
陆小凤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酒坛道:“因此我只能喝酒?”
木道人道:“至少今天到明天辰时你都只能喝酒。”
陆小凤轻轻敲了敲酒坛子,道:“可已经没有酒了,我又如何喝酒呢?”他的话才说道一半就已经说不出了,他只看见木道人轻轻跺了跺脚,一个非常狭小的暗格就出现在视线中。
暗格中摆放着酒,一坛又一坛的美酒。
木道人提了两坛美酒,捻着胡须道:“一个喜欢喝酒的人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坛酒,何况这个喝酒的人知道他请的人本就是一个酒鬼。”
陆小凤没有说话,默默打开酒坛,按照木道人的提示等上半刻钟,随即畅饮。
两个酒坛砰的碰撞,两个人喝酒。
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快消失在天际。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武当山下,一户简单而平凡的人家,妻子正在为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的丈夫倒了一晚粗茶,这个看上去有些病态的妻子坐在那张虽然破旧但非常干净的长凳上,望着对面的丈夫,轻声细语道:“你今天看上去有些不高兴,怎么了,是不是山上砍柴的时候遇上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丈夫憨憨笑了笑,他冲着正从门口走进来的母亲打了个招呼,而后伸出粗糙的双手握住妻子那瘸了的左手,柔声道:“翠兰,如果有一个人想要改变你原有的生活,你会怎么办?”
妻子愣愣的望着丈夫,右手拉住丈夫的手温柔道:“不管怎样我都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我有一个好丈夫,一个非常慈祥的婆婆,因此我并不想改变我的生活。”
丈夫笑了,他笑得还是憨憨的,他双手覆盖着妻子的手,望着眼前的妻子,道:“我也是,因此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身份,有着怎样的过去,你都是我的妻子。”
妻子愣住了,他呆呆望着憨厚老实的丈夫,她忽然发现一件事情,本来应当憨厚老实的丈夫似乎得到上天赐予的灵慧,好像已经开窍了一样。
她望着丈夫,并没有开口,只是神情已经有些慌张了。
丈夫也微笑望着妻子,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丈夫眼神中温柔,那温柔简直就要将她融化了一样。
半晌,丈夫开口而来,他握着妻子的手,以一种极其低沉如同呢喃的声音轻声道:“今天我在武当山砍柴,只是砍柴的地方并不是在南边的青云峰,而是北边的绣玉谷外,那里的草木高大而珍贵,因此早上出去的时候我想着晚一点回来,只是我在路上好像看见了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妻子的面色已经惨白了,她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丈夫。
丈夫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拉着妻子的手,一边还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见到得那个人气质有种说不出的高贵,但我感觉那人其实就是你,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你,因此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我见到得那人?娘子,不管你怎么回答,我以后都不问这件事了。”
妻子闪电的缩回了手,人也几乎蜷缩在一起,似乎遭到了非常可怕非常恐怖的袭击一样。丈夫呆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妻子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只是他很快就将妻子抱在怀中,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搂抱着妻子,这样过去了很久很久……
他已经不想问了,不想触及妻子的伤心事,因此他只是抱着妻子,而人则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但这时候面前流露出非常恐惧神情的妻子在这时候竟然开口了。
妻子望着丈夫一字一句开口道:“或许你没有看错,你在绣玉谷外看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她说着就撕掉了面上的面具,流露出一张清丽脱俗倾国倾城的容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在丈夫眼中妻子已经算得上一位极其美丽的人儿了,现在解开了面具的妻子的美丽更是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过他毕竟还是平静了下来,虽然用了非常长的时间,他道:“那你的身份?”
妻子道:“我是移花宫二宫主怜星。”
丈夫攥紧了拳头,问:“你有如此高贵的身份,为何愿意嫁给我这样一位普普通通的樵夫?”
妻子笑了声,她望着丈夫,一脸深情道:“除了喜欢又有什么原因呢?”
如果是一般的丈夫听见这句话已经心满意足了,但这个丈夫并非是一般的丈夫,他并没有心满意足,而是以一种比刚才还要冷静的言语开口道:“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譬如我的失忆?一直以来我都不清楚我过去的身份是什么,我也一直不清楚一个普普通通的樵夫家中为何有一柄剑。”他提到剑字眼中发出刀锋一般的光芒,他道:“我看得出那是一柄好剑,我也看得出我其实并非你口中所言一直以来都是一位樵夫。”
“不错,你过去不是樵夫。”妻子没有半点迟疑,她直截了当道:“倘若你过去是一个樵夫,那我们两人也没有机会见面,我也更不可能爱上你,你过去非但不是一名樵夫,而且还是一名剑法通神的超级剑客,若论剑术,天上地下没有那个人可以压得过你,迄今为止更没有那个人可以胜过你。”
“我过去还是叫陈凡?”
“不是,陈凡只不过我希望我们两人可以平平凡凡过一生。”妻子道:“你过去不叫陈凡,而叫墨倾池,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墨倾池。”
陈凡望着这个叫怜星的妻子,他发现妻子提及墨倾池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道如流星般耀眼的光芒,简直如同他看见村中的村民膜拜神祗一样,那种虔诚那种仰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知道自己过去叫墨倾池的丈夫听到这种答案应当已经满意了,事实上他实在已经满意了,只是他至少还有一点并不满意,因此他开口问了。
他的语调还和刚才以前,还和并不知道妻子高贵身份时候一样,妻子看得出无论自己有怎样的身份,在丈夫眼中她永远都只是丈夫的妻子,至于其他身份并不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她也非常高兴,事实上如果可以,他岂非也是愿意抛弃身上的所有身份,安安心心平平凡凡当丈夫的好妻子呢?
丈夫道:“我为什么会失忆?”
妻子沉默了一下,道:“因为一场决斗,一场十分凶险的决斗。”
丈夫道:“什么决斗?”
妻子道:“剑斗,你和一人比剑,最终摔下山崖。”
“什么人?”
妻子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了,但他终于开口了:“移花宫大宫主邀月。”
“邀月?”丈夫惊讶不已。
妻子道:“邀月是我的姐姐。”
丈夫如遭雷亟,嘴角更是溢出一抹苦涩,这件事情似乎愈来愈复杂,愈来愈超出他意料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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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四,酉时,长夜已至。
至失去自由四十一天之后,李青莲重获了自由,虽然他已经遍体鳞伤,甚至还断了左手食指和中指,不过他至少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呼吸到了非常自由非常新鲜的空气,对于他来说,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这呢?
他很兴奋很激动,但并没有失去理智和冷静,现在他比谁都了解那个眼神清澈而祥和的人,他绝不相信那人会这样简简单单轻而易举放过他,他在山林中狂奔行走,来回移转了诸多方向,他发现并没有人跟踪他,一个人也没有。
太阳初升,李青莲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在山林中来来回回走了三四个时辰,何况他身上还有重伤,倘若不是他心中还有一股信念支撑,他早已经昏过去了。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吃过饭了,一夜没有喝过水了,现在他又饿又渴同时又怕,他害怕掉进那个手段极其冷酷高明,思维即使严谨的人设计的陷阱中,就这样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他就在树林中晕厥了过去。
他已经非常虚弱了,即使一个小孩子都有办法割断他的喉咙,可即使如此他手中还握着一柄剑。
剑握住得非常紧,简直和李青莲的手连成一体一样,似乎无论是谁,知道没有得到李青莲的允许,任何人都休想将这柄剑从他的手中拿出。
剑。
剑长三尺七寸三分,浑身呈现青色。
剑鞘青色,雕刻有青莲。
剑柄青色,悬挂着一块青莲玉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凡有眼力的人都应当看得出这是一柄宝剑,一柄世上少有的宝剑,而这柄剑在一个如同乞丐一样的人手中。
李青莲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他又饿又渴,他呆在的地方又如此荒废罕有人迹,何况天气又如此之阴冷时间如此之早,这个地方自然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他的。
事实上他的判断的确没错,一点错误也没有,他的人也很理智,因此按照道理来说他的确应当已经死了,可应当死的人却偏偏没有死。
李青莲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可奇迹出现了,他没有死,他非但没有死,而且全身上下都被人精心包裹了一层纱布。
他醒来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醒来第一感觉就是知道自己没有死,第二感觉就是:剑。
他的剑已经不见了,因此没有也紧皱了起来,看上去仿佛乌云压顶世界末日一般,他是一个理智的人,因此他没有发怒,不过人已经站起身了,他需要仔细打量这个他非常陌生的房间。
他才刚起身就一个女人推开门,气冲冲对他说道:“不想死就给老娘躺下。”
李青莲原本并不想听这个陌生女人的命令,只不过这个女人手中握着一把刀。
这是一把砍柴用的刀,但不管是什么刀都可以杀人,这柄刀非常锋利,他相信这柄刀如果砍在他的身上,他即使不会死也不会好过,更重要得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应付这个身体强壮脸上长着一个黑痣的女人。
女人满意了,对于听话的人她向来很满意,因此紧紧握在手里的刀也松了松,而李青莲自然注意到这一点,他对着女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李青莲,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敢问姑娘可在我身边看见一柄古剑?”
女人淡淡道:“见过,即使你昏迷的时候也都握着那柄剑,我哪里没有见过呢?但现在这柄剑暂时不能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
女人道:“以你现在的病况只能静卧,下g走动都已成奢望,自是不能动剑。”
李青莲道:“在下自是谨记姑娘吩咐,但此剑是我生平最重要之物,因此还请姑娘相还。”
女人冷冷一下,随手将刀砍在桌面上,他冷视着李青莲道:“我可以将剑还你,但你必须将欠给我的五百两银子还给我。”
一命千金,何况五百?这个要求在李青莲看来非常合理,一点也不迟疑,而且开口道:“可有纸笔,我立下一个字据?”
头上带着黑色帽子的女人并没有理会李青莲,她只是对李青莲说了句:“我去将你的破铜烂铁拿来,你等着。”
李青莲只有等着,等女人将那柄他非常熟悉剑拿来。
剑握在手中,他那有些苍白的面色忽然渐渐红润起来,女人望着李青莲有些好奇:难道区区一柄剑竟也有治病救人的功效?
青光一闪,长剑出鞘。
也就在女人心神恍惚的一瞬间,剑已经拔出了剑鞘,戳进了女人的天突穴。
青光再闪,剑已回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青莲手中握着剑,身上那被包裹着的伤口又在淌血,人也变得极其虚弱,弓着身,倒在g上。
刚才这一剑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此时此刻他别说再拔剑,就算握住剑也没有力气了。
女人的眼珠子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一脸不可思议,不可置信望着李青莲,她似乎不明白也不相信为什么李青莲要杀他?
李青莲眼神冷酷,一点也不像面对恩人一样望着这个左脸上有一颗黑痣的女人,冷冷道:“每个人做每件事都需要付出代价,譬如你,既然你任务已经失败,那你的代价就是死。”
女人没有说话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只不过他到死的时候眼中都流露出浓浓的怨毒神色,似乎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房间极静,安静的几乎令人窒息了,这简直如同是一个死神主宰的世界,令人无时无刻都产生着恐惧。
李青莲原本应该已经恐惧了,但他偏偏并不恐惧,脸上甚至还流露出一抹笑容,一抹非常不屑而冷酷的笑容,他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为什么不进来呢?”
寂静无声,但很快就有声音响起。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一个狗鼻子,我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你竟然也知道我来了。”一个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笑意的年轻人漫步式的推开了门,走进了卧房,他拍着手,脸上带着极其得意的笑容,眼神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地面上的尸体,道:“你已经很聪明很谨慎很理智了,只不过你还是错了,你杀了一个人,杀了一个救了你性命的恩人。”
李青莲神情自若,淡淡道:“那又如何?倘若并非她本身就存在问题,我也不会杀她。”
“她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青莲道:“他脸上的面具虽然非常精致,但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你就杀了她?难道你不害怕杀错了人?”
“难道还不足够吗?”李青莲淡淡道:“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也并不是一个善人,像我这样的人每年都会杀错一两个好人,有时候我也会后悔伤心,只不过当我想到如果死人的人是我,那我就一点也不后悔了。”
那人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从容不迫,无论什么时候都愿意聆听别人的话,他认认真真听完了李青莲的言语,他轻轻拍了拍手,看上去似乎非常认同那人的言语,他开口笑道:“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如果你没有先认识墨倾池,或许我们可以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李青莲慢慢站起身,他的身躯站立得笔直,望着这个依旧云淡风轻的人,道:“只可惜我们已经没有机会成为朋友了,至少我还记得是谁弄断了我的左手食指和中指。”
那人笑了,他笑着指了指自己,轻声道:“是啊,人往往有许多时候会后悔,但上天似乎从来不给人后悔的机会,因此人也只能不得不一条道路走到黑,现在我虽然不愿意接受你已经是我仇敌的事实,但也不能不接受了。”
“不错。”李青莲说:“正如同现在我即使不愿意接受我已经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这个事实,但似乎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不错,世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这个样子的。”那人微笑着,脸上又流露出非常阳光非常灿烂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中带上了一抹玩味,他微笑望着李青莲道:“虽然事实有些残酷,但既然是事实,那人也只能去接受。”他指着已经失去的那具女尸,淡淡道:“她并不是我的属下,而是真正救你的人。”
李青莲没有一丁点表情,刚才乘着这段时间,他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因此他的手又有了些许力气,他的手握住了剑,握住了那柄几乎等同于他性命的剑。
——剑对他有着非常寻常的意义,不但等同于性命,亦是信仰。
——他知道他错了,他杀错人,但他什么也不想了,他脑海中只有一剑,天上地下所有事物在他眼中都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一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青莲没有出剑,但一袭白色长袍的年轻人已经感觉到了剑上人上流露出得摄人杀意与剑意,他长身而立,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以一种非常愉快的眼神望着李青莲。
那个人自然是有时间等的,但李青莲没有时间等,他的体力已经渐渐削弱,他只有出一剑的机会,因此他不能等。
时间飞快流逝,就在李青莲要拔剑的时候,那个给予他如山似海威胁的人飞快向后彻底,而且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我曾说过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了,我说过得话向来有效,过去是这样子的,现在还是一样。”
声音落下,李青莲的手再一次颤抖了,半息时间不到,他全身上下的力气似乎已经消耗完了,砰的一声,又倒下。
这一次他倒在了地上,倒在了那尸体上。
他瞪大眼睛,望着地上的女尸,脑海中则回想着那人眼中那一抹狡黠的笑容,一种压抑的气氛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脑海。
精气神都已经透支了的李青莲这一刻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晕了过去。
同日,几乎同时。
四月二十五日。
一个老道带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走进了武当山下一间农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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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五,晴,微风。r?anen???.?r?a?n??e?n?`?
木道人带着陆小凤见到墨倾池的时候,正好是早上。他们都知道现在墨倾池的身份是樵夫,而樵夫每天都要早出晚归,因此除了上午去见墨倾池,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他们见到了墨倾池,他们见到墨倾池的时候墨倾池没有半点要去上山砍柴的意思,陆小凤曾经想过见到墨倾池的画面,在他的想象中墨倾池一定会提着一把斧头,粗衣麻布,而是脸上或多或少有着脏乱。
但他错了,他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出现在墨倾池的身上,反而非常司空见惯的一幕出现在了墨倾池的身上。
一人,一剑。
一个冷傲如冰的人,一柄旷古绝今的剑。
一人一剑就站在木道人、陆小凤两人的面前,以一种他们非常熟悉但也非常兴奋更非常恐惧的犀利眼神望着他们。
三人长身而立,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开口。
倘若没有他人介入,恐怕这种沉默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怜星并不喜欢这种沉默继续持续下去,因此她开口了,她一手拉着墨倾池的衣角,柔如春光的视线扫向木道人、陆小凤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武当山辈分最高地位也仅仅次于武当掌门的木道人;这位是江湖上被称为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前者是后者的朋友,而后者是你的朋友。”
她说着又将视线移动墨倾池,对着木道人、陆小凤道:“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也是我的丈夫,而我叫怜星,我想你们对于我这个名字应当并不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不可思议,陆小凤望着墨倾池,他看见墨倾池神情平静自若,还是相信了这个本不可能出现但最终出现的事实,他凝视了墨倾池半晌,而后指着自己道:“你可还记得我?”
墨倾池摇头:“我不记得了,过去的一切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幸好我还记得一样。”
“什么?”
“剑,天上地下什么人我都可以忘记,剑不忘记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说着,右手放在剑柄上,一股恢弘令陆小凤、木道人都感觉到窒息的气势忽然之间散开覆盖而下。
墨倾池的眼睛已经从陆小凤身上移动至木道人身上,他望着木道人,也望着木道人后背那把古剑,他道:“你的剑不错,人也不错。”
木道人笑了笑,他已经感觉到陆小凤身上可怕的压迫,但他还是云淡风轻,他这一生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令他紧张的,他瞥了一眼后背上的黑色宝剑,微笑道:“你没有看过我的剑又怎么知道我的剑不错,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又如何知晓我的人不错?”
墨倾池道:“一种感觉,你是迄今为止令我在握住剑后还能感觉到威胁的人,而且我相信倘若你拔剑,我也一定会拔剑。”他的声音依旧宁静而淡漠,但眼中流露出了无论是陆小凤还是木道人都看得出的兴奋。
那是一种剑客遇上棋逢对手剑客时候的兴奋,一种即使明明知道死亡,但不在乎死亡的性命,显而易见这是一名对自己生命看得不重,对对手生命也看得不重的剑客。
一时之间气氛沉凝了下来。
不过至始至终都有一个女人调节着气氛,他轻轻推了推满脸淡漠的墨倾池,道:“客人已经上门,你为何不请他们进去坐坐呢?”
墨倾池笑了,他的笑容很温柔,一种陆小凤前所未见的温柔与柔情,这一刻他心中那一丁点怀疑也消失了,移花宫的怜星宫主的确已经成为了墨倾池的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陋的桌椅,普通的粗茶,有些缺口的茶碗。
四个人坐在并不拥挤的房间内,作为主人的墨倾池为陆小凤、木道人一一斟上了茶。
他斟了三次,第一次他斟了十分满,怜星推了推他,他尴尬一笑,随即倒掉,又斟上,这一次七分满。随后为木道人倒茶。
他放下茶壶,望着木道人、陆小凤微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而来,我也知道你们有许多事情想问我或我的妻子,现在你们都不用客气,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们。”他说着含笑望着怜星一眼。
怜星也笑了,她双手捧着茶,抿了一口,道:“夫君说得不错,你们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小凤天生就是一个不懂客气的人,这一次他也没有客气,他一口将茶喝下肚,就开口问了:“你是为什么失忆?”
墨倾池没有立刻回答,他瞧了怜星一眼,怜星点了点头,他才道:“简略点来说,应当就是技不如人,详细一点来说就是我在与怜星的姐姐邀月宫主决斗的时候,中了碧血照丹青一剑,重创之下掉下山崖,最终失忆。”
“你为什么要和邀月决斗?”
墨倾池道:“或许是因为邀月爱上了我吧。”
陆小凤呆了一下,但没有停顿,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和怜星成亲的?”
墨倾池道:“就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他说着望着已经低下头的怜星笑了笑,望着陆小凤道:“你应当知道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对于第一眼见到的人都是非常亲切的,因此当那个人说她是我的妻子,你认为我会怀疑她是我的妻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小凤笑了笑,他无法反驳,轻叹道:“我相信即使他说你是一头猪,你或许也会相信。”
墨倾池道:“正是这个道理,因此他说他是我的妻子,那我自然也就当他是我的妻子,或许未来有一天我的记忆回来了,我会反悔,但至少现在他还是我的妻子。”
怜星抬起头,非常嗔怪的望了墨倾池一眼,道:“你恢复记忆之后一定会反悔的,到时候你会发现你招惹过的女人都是非常漂亮而且都是非常喜欢你的女人,我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位。”
墨倾池笑了笑,他轻轻将这个有些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搂在怀中,轻声道:“或许吧,但我从不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至少在现在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怜星没有说话,她静静躺在这个男人的怀中,她相信这种时间其实并不多。
陆小凤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问,他道:“你们为什么要隐居在这里?”
墨倾池指了指怜星,他道:“这一点你要问我的妻子。”
怜星抬起头望着打搅她温馨气氛的男人,她淡淡道:“你应当知道墨倾池在江湖上出道的时间虽然并不长,甚至若不是在樊城一战胜过楚留香,他在江湖上依旧籍籍无名,但你也应当知道他作出许多不为人所知,但都算得上惊世骇俗事情。”
陆小凤道:“我知道。”
怜星道:“那你也应当知道,一个人如果做出太多这种事情,那就一定会损害太多人的利益,要掉太多人的性命,自古以来报仇以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就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因此一个失去记忆的墨倾池自然会成为各方面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陆小凤道:“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怜星道:“因此第一点也就已经出来了,我选择和墨倾池隐居是因为躲避仇家;至于第二点,这里靠近移花宫,我们可以得到移花宫的庇佑;第三,我是在躲避一些女人。”
“一些女人?”陆小凤呆了一下,道:“可是风四娘、梅吟雪、欧阳情、公孙兰、上官小仙这些女人?”
怜星淡淡瞥了陆小凤一眼,此时的怜星依旧是带着一张长相非常普通的面具,但陆小凤却感觉这个女人的眼神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怜星淡淡道:“天上地下只有一个墨倾池,而天上地下想要得到墨倾池的人却不知多少个,因此这岂非是最好的法子。”
陆小凤不能不承认,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因此他离开了,他告辞离开了,不带拖泥带水的离开。
路上,木道人开口问:“你就这样离开?”
陆小凤道:“你认为我需要做什么呢?”
木道人道:“你应当知道墨倾池知道的一切全部都是怜星告诉他的。”
陆小凤道:“我知道。”
木道人道:“那你也应当知道怜星或许另有目的?”
陆小凤道:“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轻而易举的离开?”
陆小凤停下了脚步,说了一句无言以对的话:“你认为我除了走还有什么法子呢?”
木道人无语,他发现面对郎情妾意的夫妻,他们似乎被就是多余的存在,即使他们的目的是来帮忙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小凤忽然开口道:“幸好这一趟我们并非没有任何收获。”
木道人望了陆小凤一眼,没有说话,显然他想静静聆听。
陆小凤道:“现在的墨倾池失去了记忆,但至少他还知道剑,只要墨倾池知道剑,而且手中有剑,天底下任何人想要对付墨倾池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木道人也不能不承认,他脑海中闪过墨倾池的眼神,轻声道:“刚才他虽然还没有拔剑,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出,他的剑依旧无匹可怕,那是一柄随时都可以杀人于瞬息之间的剑,可以杀任何人的剑。”
陆小凤道:“既然如此,那岂非已经足够了?何况他不但有剑,而且还拥有无可比拟的智慧,这样的墨倾池本不需要他人的相助,我除了走还能干什么?”
“不错,你只有走,只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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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和救人其实就在一念之间,仇敌和朋友其实也就在分毫之间。按照道理来将慕容惜生、梅吟雪、怜星、邀月已经算得上对头甚至仇敌的关系,可世上的事情偏偏非常奇妙,这四个原本应当算作对头的女人竟然安安静静,和和气气坐在一张桌子上。
一切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却在不可能的人眼中发生。
这一切并非无缘无故形成的。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她们四个人是一定知道的,她们能安安静静坐在一起只是因为一个人:墨倾池。
这个道理正等同于他们成为仇敌时候的原因一样,也是因为墨倾池。
陆小凤离开了,有时候他说离开并不代表会离开,但有时候说离开就真正离开了,这一次他就是真正离开,他早就已经想好好悠闲一段时间了,当他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他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他要好好休息。
不过在离开武当山之前总算还是见了两个人,两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他见了那两个女人,因此才有了四月二十六日移花宫中四位绝代佳人非常安静和平坐在一起的场景。
他只说了一句话,他道:“墨倾池失去了记忆,而且还娶了一个妻子叫怜星。”
在他看来他说完这句话本就不用再说其他的话了,其他一千句话一万句话加起来也绝对没有这句话来得有说服力,来得重要,因此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了,也不用再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他虽然离开了,但也将所有的事情推给了四个女人以及四个女人手中掌握的人:邀月、怜星、慕容惜生、梅吟雪。
梅吟雪脸上带着笑意,他看上去风情万种又成熟得如同水蜜桃,他玩味的望着邀月,邀月面上没有情绪的变化,她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任何人都相信只要她一笑就可以令世上任何男人都成为他的裙下之臣,只不过邀月并不喜欢笑,而且很少笑,更很少在女人面前笑。
她那双比世上任何人都还明亮的眼睛自然并非摆设,她自然看得出梅吟雪那玩味的眼神,但她并不理会,似乎根本没有看来,又似乎一丁点也不在意。
她不说话,她不想说话,也在等人说话。
一个聪明的女人并不见得喜欢说话,但一个睿智的女人一定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不应该说话,此时此刻在她看来岂非此时并不是一个应该说话的事情?
因此她没有说话,她在等人开口。
一个人如果想要掌握主动,那就需要学会等,虽然有时候并不需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