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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您,把碗放着洗手去吧。”路知遥走过去把水龙头关上,又想要叹气了。现在不食人间烟火的天龙人人设已经过时了,段子书放到文艺作品里那是要挨骂的。听到路知遥的话,段子书很听劝地去洗手。过了一会又回来,站在路知遥身后看她洗碗。也不说话,就看着。像监察下属的领导,也像教室后门的班主任。路知遥被盯得浑身发毛,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寻常时候吃过饭就是一个人玩手机的休闲时光,可现在家里多了个人,怎么样都不自在。高中时路知遥恨不得一直和段子书腻在一起,单独相处就更好了,两个人摸摸搜搜,安生不下来。现在呢,路知遥觉得有点尴尬。分手的时候撕破脸皮,这么多年没见连叙旧的话都不好说。段子书本来不是个话太少的人,如今也闭口不言,端坐在沙发上像座雕像。路知遥偷偷看过去,见对方垂着眼看面前的地板,像是在深思什么。好不容易挨到九点,这个对年轻人来说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路知遥就立即站了起来。“该睡觉了!”睡吧睡吧,睡一觉起来段子书就该走了。其实直到现在路知遥也没完全弄明白情况,段子书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怎么就那么自然地进来吃一顿饭,怎么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留宿了。但管她呢,明天肯定要离开了吧?她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连共处一室都会觉得尴尬。家里只有一张床,路知遥留给作为客人的段子书,自己在沙发上睡。晚了两小时手机后,她脑袋一歪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高强度回忆高中的缘故,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她梦到了那些明黄色的过去。路知遥对段子书是相当俗套的一见钟情。作为靠成绩被私立学校拿奖学金收编的特招生,路知遥在这所大小姐大少爷遍地走的学校格格不入。有钱人家的孩子倒也不全是妖魔鬼怪,路知遥的同桌就是一位相当爱啃玉米饼子从不露富的二代。但家境不同带来的观念不同、气质不同不是那么容易抹消的。二代们多少带些花钱不愁产生的底气,而路知遥这样的寒门学子,也有不少十五六岁少年人最不缺的傲气。路知遥没有因为家境不同而畏缩,反而看不起那些从小学习资源丰富成绩却依然不如她的同学。她靠着小说和电视剧里对有钱人的了解,总觉得这些纨绔子弟一天天不务正业,穿金戴银却没有内涵。有一日她去艺术楼上音乐课——这样的课程她是看不上的,总会带着课本去,与其听两首曲子不如做几道数学题,成绩越好奖学金越高。突然听到从来没见人进去过的房间里传来了钢琴声。路知遥不通乐理,只觉得这首曲子相当悦耳。那时候,她心里充满了说不清的浪漫想法,比如像这样在向来没人使用的房间里弹琴的人,一定是不显山露水的世外高人。门虚掩着,路知遥忍不住好奇,凑上去看。不知道是那天阳光的确正好,还是回忆擅自给过往平添了许多滤镜。梦中明黄色的光影下,段子书坐在一架称得上漂亮的钢琴前,正奏到曲子的尾声。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激昂的乐曲越来越缓慢,越来越低沉,直到消散,唯留余韵。不懂音乐的人听出了几分悲伤。那弹琴的人手指落在最后一个音节的琴键上,停留了许久才拿开。路知遥清楚地记着,那天段子书穿着白色的衬衫,在音乐声消失后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向门外的路知遥:“请进。”“你弹得好好。”“谢谢。”段子书伸手摸了摸钢琴,“可我以后再也不会弹琴了。”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从第一次见面时路知遥就这样想。那些每天不用认真学习、只是玩乐着等待长大继承家产的同学们,浑身上下都是暴发户的铜臭味,没有底蕴。脑袋里塞的是吃喝享乐,肚子里放的是大鱼大虾,NPC一样活着,毫无趣味。但段子书是不一样的,虽然你不该轻易判断第一次见面的人的人生,可路知遥就是这样觉得。单是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弹钢琴了”就有多少故事感,惹得路知遥擅自琢磨了许多。梦里的自己又变成了那个高中生,回到了感情多到用不完的时候。迈出青春期后,路知遥似乎失去了对着一个人那样欢喜的能力。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新恋情,双方都很满意对方,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像从前。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心脏抽搐,怀疑自己快要猝死,那种感觉再也不会有。心砰砰跳,多巴胺在分泌,路知遥在梦里正美呢,突然被人推了推。她有点烦,不想放弃这样的好梦。可推她的人没有放弃,又推了两下。梦中断了,再睡也不一定继续了,路知遥不得已睁开了眼睛,还没完全清醒。昏暗的月色下,她看到了梦里的人。可醒来的路知遥没有梦里的心悸,只有莫名其妙被喊醒的不爽。她皱着可以拧死任何生物的眉头看向段子书,只见对方的神情相当严肃,郑重地像在参加选举。路知遥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脱口而出:“地震了?”段子书摇摇头。“我睡不着。”她说。路知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眉毛上面的血管猛地跳了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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