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好。rdquo乐九里空着的右手替她翻页。屋内只剩下偶尔几声ldquo唰唰rdquo的翻书声。杜蘅看完大半,心中开始走神,时不时瞟一下身边的人,她还惦记着病好后的那个吻。她放下书,看着九里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斟酌了一下开口:ldquo九里,我摸摸看你还热不热。rdquo她伸着细嫩的手去探她的额头,乐九里有些无奈,她心里明白着杜蘅的意思,她早都不烧了,这是在提醒她呢。她拿下杜蘅的手,对着她的眼睛说:ldquo我已经完全好了。rdquo杜蘅眯着眼睛高兴道:ldquo那真是太好了,我怎么记得病好后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rdquo平时只有杜蘅逗弄她的份儿,乐九里这次起了些坏心,故意装不懂。ldquo是吗?小姐是不是记错了。rdquo杜蘅撇下嘴,用她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她。乐九里转过头偷笑了一下,用手轻抚她的头发,闭眼抖着睫毛一点点接近她,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珍重的吻。额头微微的湿润就已经叫杜蘅头昏脑涨,她起着红晕看着同样害羞的彼此,她们互相握着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ldquo下雪了,九里。rdquo窗外一点点飘落下雪花,从盐粒变到鹅毛那么大,在地面积起一层厚度,树上也被镀了一层白。杜蘅从她的怀中坐起,有些兴奋地看着她,ldquo我们一起玩雪吧!叫上易水。rdquomdashmdash她与杜蘅、春月青女、易水和杜蓁组成了三伙队伍,六个人都裹成球一样哈着雾气打雪仗。乐九里身形敏捷,挡住砸向杜蘅的雪球。杜蘅躲在乐九里身后,对着其他人吐鬼脸,同时偷偷对春月扔雪球。春月气得跺脚,不分敌我地无差别攻击,本着能扔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快速地投掷,在她身边搓雪球的青女无奈地擦了把自己头上的雪。杜蓁躲得快,她能快速找出敌人的弱点明哲保身,她身上落的雪也是最少的,楼易水则左顾右盼,分不清局势,心一狠蹲在地上团了个最大的球发起攻击,结果半路滑了一跤,雪球跟她的心一样碎掉了。最后的局面以九里打人太痛而终止。九里有些委屈,跟着杜蘅她们开始堆雪人。她在杜蘅的一阵阵夸赞声中逐渐自信抬起头,将雪球越滚越大。有了九里这个帮手,她们都快速做好了大致雏形,剩下就靠自己精雕细琢。乐九里望着面前自己和杜蘅的雪人琢磨着从何下手,杜蘅手捧松散的雪在她身后悄悄靠近。乐九里早就听见她的脚步声,在她即将靠近的时候快速转过身。杜蘅吓了一跳,准备高举的手一抖,雪从她们头上如天女散花般落下,落在她们发丝上,睫毛上、鼻梁上、脖颈里,冰冰凉凉。虽然被吓到打断动作,但效果和预想的差不多,杜蘅和她对视着,二人眼里都是笑意。乐九里帮她把手套戴好,握住她的手问:ldquo冷不冷?rdquo杜蘅摇摇头低笑,将她头顶的雪扫去。一旁的几人面面相觑,杜蓁轻咳了一声,让大家各做各的去。很快,院子里堆起了六个不同样貌的雪人。楼易水和春月叽叽喳喳地为吃火锅还是烤羊肉起了争论。杜蓁走到杜蘅身边:ldquo蘅儿,我后日就要走了。rdquo杜蘅显得有些难过:ldquo姐姐,你下次再回来是什么时候?rdquo杜蓁望着那一排雪人,笑着摇了摇头,她小声呢喃了一句:ldquo就快了,很快姐姐就可以在家陪你,像我们少时那样,像今天大家这样在一起。rdquo她声音很轻飘得很远,很快被大雪淹没,杜蘅没听清。mdashmdash第二日一早,府上似乎来了许多宫中的人,杜蘅以为是负责来接杜蓁的人,并没有多想。谁知早饭后,她刚想与九里亲近亲近,就被通知去李霁屋中一趟。她心下有些隐隐不安,乐九里同样紧张地望着她,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 手,ldquo没事九里,我去去就回。rdquo她来到李霁屋中,杜迁也在,他们的脸色看上去都有些担忧。见她来了,李霁微微一笑,将她拥入怀中,ldquo我的好蘅儿,你已经长得这般大了。rdquo杜蘅歪着头看她,问道:ldquo母亲,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们神色如此严肃?rdquo李霁一副愁容,她坐回到椅子上不答她的问题,反而望着杜蘅问:ldquo蘅儿,你可有看中的哪家公子少爷?母亲可以为你去说下这门亲事。rdquo杜蘅脸色一变,看着他们二人,ldquo为什么这么问,我没有看得上眼的,我还不想成亲。rdquo她只要九里,但她不能将九里说出去让她牵扯到其中。杜迁面色冷峻:ldquo既然没有中意的,那段家公子人还不错,家世也好,最重要的是他对你有意,你觉得如何?rdquo果然,梦中的事情正在发生。杜蘅眉头一皱:ldquo我不喜欢他,我谁也不嫁,你们为何突然要给我说亲事,明明是询问我的意见,但却已经定好了人选,我不能理解你们的用意。rdquo李霁叹了口气:ldquo蘅儿,这次你先听我们的吧,段家公子是我们为你选择的最好人选,打探了很久,你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rdquoldquo为什么要替我选择?为什么我非嫁不可呢母亲?rdquo李霁有些心疼,刚要说话被杜迁打断。杜迁带了些怒意:ldquo女子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如果你有人选,我和你母亲定会为你争取,可你没有,那就听从父母之约、媒妁之言!我平日就是太惯着你,将你养得如此叛逆!rdquo杜蘅也站起身来对着他:ldquo你惯着我什么了?你若是真惯着我为我好又怎么会逼我嫁给不喜欢的人过一生!狗屁的女子婚事不由自己!这话我听了就厌烦!rdquoldquo你!rdquo杜迁气得直抖,ldquo你这逆女!rdquo杜蘅不看他,对着李霁说:ldquo母亲,您也是女子,虽然父亲对你还算不错,但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感受,只看家世就嫁给一个陌生不了解的人,跟去赌有什么区别?运气好的,遇到个正常人,不打不骂不花心就可以称得上极好了,然后就说这女子有福嫁得好,对她嫁的男子赞不绝口。运气不好,发生什么也不得反抗,一辈子就这么葬送了,旁人看了还要摇头感叹一句,是这女子命不好!然而对女子的要求几乎严苛,琴棋书画三从四德,身材样貌好还要一尘不染,会伺候人不争不抢不闹,有一点不对了都要被放大指着鼻子骂!被囚禁在宅子里活脱脱成了一个玩偶!再过生子的鬼门关,或是生下个不懂得体谅自己备受爱护长大的男胎,或是生下个与自己同样命运的女胎循环这一生。我有我的思想,如同千千万万个想反抗又不能的女子一样!rdquo杜蘅又指了指自己,ldquo这是我的身体,我要掌握我自己的人生命运。rdquo第40章此话一出, 屋内短暂的寂静了一会儿,李霁震惊地望着她,眼中有了泪水。杜迁沉默着,脸色十分难看, 他拿起戒尺对着杜蘅喊道:ldquo你给我跪下!rdquo杜蘅瞪着不屈服的眼睛, 直直跪在地上, 高举双手,ldquo你随便打,但我就是不嫁。rdquo杜迁气地举起戒尺就要落下。乐九里早在外面等候多时,听到屋内动静不对,急冲冲地推门而入。她挡在杜蘅身前, 阻止杜迁的行为。与她一同冲进来的还有春月青女, 她们一起跪在杜蘅身旁,替杜蘅求情。ldquo你们、你们要反了!你这逆女平日将这些下人惯得无法无天,都快要和主人平起平坐了。rdquo杜蘅不卑不亢地抬着头,讥讽道:ldquo什么主人下人的,我喜爱她们又有什么关系,你也只不过是命好,靠着家族入了仕途混了一个官位, 娶了合你心意的夫人, 你就觉得你高高在上了, 你若是身世和她们一般,或许你过得还不如她们呢!你一辈子顺风顺水, 过得称心如意, 现在你的女儿只是反抗你两下, 你就脆弱的受不了了?rdquoldquo混账!你给我滚开!rdquo杜迁要落下尺子,被乐九里拽住手臂挡住。杜蘅叫住她:ldquo九里, 春月和青女,你们谁也不要替我出手,此事我一人担着,这是我的请求。rdquo乐九里停了手看她,杜蘅对她笑着摇了摇头。她们跪在杜蘅另一边,春月青女不忍地落下泪水。杜蘅举着手,眼中清明看着杜迁:ldquo动手吧父亲,什么惩罚我都能受着,你今日将我打死了我也还是那句话,我要自己做主我的人生,我不会嫁。rdquoldquo好啊!好啊!rdquo杜迁的戒尺一次次落下,打在杜蘅手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