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杜蘅一边思考着案件细节,一边和九里往前走着。ldquo张灼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为何会突然说自己家中要发达了,真的只是随口吹牛而说吗?rdquoldquo而且说完此话没多久他就溺水而亡了,难不成是有人听后为了钱杀人?rdquoldquo九里,你想想,如果他真的有门路弄到了钱发达了,那他这时候死了,受益的会是谁?rdquo杜蘅站定脚步,转头看她。乐九里回道:ldquo是他家中余下的人?rdquoldquo嗯,不过这个前提是张灼真的有了钱,并且能够让顾非晚或是小叶确定杀了他后能够得到。rdquoldquo但我感觉还是哪里不太对,如果张灼有钱,以他的为人怎么还会过得如此拮据,住在拥挤的房子里。rdquoldquo没关系,我们再想想其他的。rdquo乐九里安慰道。杜蘅摸着下巴,往前看去,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醉云楼这里。眼前的建筑内部装饰已经清空了大部分,牌匾也被丢在地上。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两个人在清扫搬运剩下的物品。ldquo这里是什么时候拆的?rdquo杜蘅走进去对着其中一人问道。第24章那人正专心地干着清扫的活, 听见杜蘅问话头也没抬地回她:ldquo这么大的事儿您居然不知道?前段时间这醉云楼里不是被抓了个杀人魔吗?吓得那些人都不敢靠近了,怕凶手还有同伙。又来了一批官兵说是调查到醉云楼跟人牙子之间有人口交易,封禁了一段时间,好像罚了不少钱。这下就更没人来了, 生意不好自然就亏损, 醉云楼的东家就给出兑了。rdquo醉云楼的东家, 是指唐二娘吗?ldquo那这楼内的姑娘们呢?她们都被带去哪儿了?rdquoldquo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负责将这地方清理出来。rdquo杜蘅望着眼前人去楼空的场景,不禁想起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柯珏、雪儿,还有楼内同样可怜的其他姑娘们......都如同梦境一般烟消云散了。她叹息了一声,和九里离开了这里。回到府中, 俩人不约而同地发起了呆。乐九里正思索着有关杜蘅生辰的事情, 距离那天还有约莫大半个月时间。她想了想自己剩余的月钱,苦恼着能为她买些什么。她平日花钱甚少,杜府包吃包住,所以基本都能攒下。估摸着还能有个三两钱,她趁夜晚时再去接些委托悬赏差不多就能凑齐五、六两银子。想来想去,她又有些挫败,五两银子对于她或是普通百姓可以够用一年还绰绰有余了, 但是对于杜蘅来说, 什么名贵东西基本都见过, 日常所用更不会缺。她出神想着,决定还是先尽量接委托攒钱更为要紧。而杜蘅则细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中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张灼的死是意外还是他杀, 现在并没有验尸结果, 但她更倾向于他杀。首先让她起了疑心的是她的梦境, 顾非晚家中后续的火灾让她感觉这次的失足事件并没有那么简单。其次是周围人对死者的评价,如果是意外落井身亡, 那想必是他自己走到井边去的,可一向不做事的他为何会去井边。是想用水?但一般人家都会在家中准备大缸储水以便方便用水。等等,她记得,顾非晚家厨房的大缸里似乎就是空的。可水缸是空的也并不能表明什么,兴许只是顾非晚身子难受没及时储水罢了。想要用水的张灼发现家中没有储水了,带入他的视角,他或许会把熟睡的小叶或是顾非晚叫醒去添水,而不是自己亲自去。这样就说不通,或许他不是想用水?那他靠近井边又有什么能做的?难不成是藏东西?他死前确实说过自己家即将发达,可是井中又能藏什么?钱票的话不能沾水,太轻的东西会漂浮在水上,珍宝之类的又会沉底,以井底的深度和宽度别说是他那样体型的人,就算是比较灵巧瘦小的人也不能取走井底的东西。看来藏物这个可能性很小。提到宽度和死者的体型,这一点就更加让她确信死者并非自己失足了。那井有些年头,修的口径要小一些,但日常取水足够了。而死者张灼,身材肥硕,大约有取水木桶的两个那么宽,如果是失足掉进井中恐怕也得费一番力气进去。她摇着头,想让思绪更加清晰一些。家中即将发达helliphellip家中helliphellip发达。ldquo家中!rdquo杜蘅猛地出声,将一旁沉思的九里也吓了一跳。ldquo为什么他不说rsquo我即将要发达了lsquo,而是说rsquo我家中即将要发达了lsquo,因为要发达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家里其他人!rdquo杜蘅恍然大悟道。ldquo所以说,不是他,顾非晚和小叶也不是,那他家就只剩下一个一直没见过的人。rdquoldquo顾非晚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夫君。rdquo乐九里顺着她的话说道。ldquo没错,我们得找机会打探下顾非晚那个夫君什么来头。不过mdashmdashrdquo她又蔫了一瞬,ldquo这个跟死者被害貌似没什么联系。rdquoldquo算了,也是多一个线索。rdquo她安慰自己道。ldquo小姐,段公子给您传信了。rdquo春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杜蘅接过信件一看,是段长风想约她明日一起出游,她随手将信件放到一旁。乐九里眼神盯着信中的内容,神色越发阴郁。杜蘅在心中盘算着,没注意到九里的表情。虽然她不太想去赴这个约,但是毕竟死者尸体还在他那里放着呢,她还可以利用段长风的身份去做些事情,以防她父亲发现再次将自己禁足。ldquo......你要去吗?rdquo乐九里突然看着她开口。ldquo嗯,去,你和我一起。rdquo乐九里没出声,憋了半天才回一个ldquo好rdquo字。杜蘅观察着她闷闷不乐的表情,用手摸了摸她的头。乐九里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又想到是跟段长风有关,心中堵塞之感愈发严重。她越想控制压抑这种情感,却越如疯狂生长的藤蔓一般钻进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藤蔓带刺的尾尖划过她内心深处,这感觉似痒又好似痛感,不断地抽离又加剧,刺激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终于抑制不住地站起身,脸部快速地接近杜蘅,在距离鼻尖只有一瞬的时候停了下来。她闷声开口道:ldquo小姐,我好像生病了。rdquo杜蘅望着她和自己不过一指距离的脸庞,目光清扫着她的五官缓慢下移停留在嘴角。杜蘅的右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脖子往上,声音好似蛊惑般得轻柔开口:ldquo是么,九里,让我看看是哪里不舒服。rdquo乐九里被颈间轻触的手惹得浑身一激,下意识地偏头夹住杜蘅的手,她半眯起一只眼牢牢盯着杜蘅,浓郁的香气将她包裹住,只觉得病得更重了。杜蘅略凉于她皮肤的手搭在她的耳廓,缓解掉了一部分热度。她的手继续往上,正要落在她的额头时,乐九里一把将她推开了。乐九里喘着急促的气息,往自己怀中看去:ldquo我知道了,肯定是这菜捣的鬼,菜中定然是放了什么毒,我忘记把它们从衣服里掏出来了!rdquoldquo我去找人查这东西里究竟放了什么。rdquo说完,不顾杜蘅呆若木鸡的表情,大步流星地往外跑去了。杜蘅呆滞地看着她的背影,猝不及防地气笑出声,自己咬着唇在房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抓着镜子拨弄着自己的脸。春月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姐扯着自己脸的场面,又默默退了出去。ldquo春月啊mdashmdashrdquo杜蘅的魔音传入她的耳中,她又将后退的脚步收回,换上一副笑脸。ldquo嘿嘿,小姐,有什么吩咐。rdquo杜蘅将手中的铜镜扣到桌上,眯起眼指了指自己的脸。ldquo我的脸,这么没有吸引力吗?rdquo春月摆出一副拍马屁的殷切样:ldquo哪有的事儿,我们家小姐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使无数男子钟情爱慕......rdquo感受到杜蘅的一记眼刀,她识相地闭了嘴。ldquo我要他们的喜欢做什么?rdquo杜蘅郁闷地捧住脸,想了想又开口:ldquo那要是女子呢?rdquo春月大惊失色地看着她,捂起耳朵嘟囔着:ldquo我没听到啊我没听到,小姐这种话可不兴问啊啊啊啊。rdquo杜蘅没搭理她,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喃喃自语道:ldquo难不成是我身上有了什么味道让人避之不及?不应该啊,我每天沐浴之后都用香粉的啊。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