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厥的请降,主战派不屑一顾,恳请泰始帝再增派兵马、赠送粮食,最好是能打到突厥牙帐,将这一麻烦从根本上消灭,重新建立都护府,将突厥的领地纳回到关内道中。而主张和平的,则是希望就此偃旗息鼓,派遣公主和亲,结两姓之好,彰显大齐的风度。在朝中吵闹不休的时候,又一封密书从边关传来,却是弹劾监军使李复然等人勾结突厥,截断齐军粮草,意图叛国!其中有缴获书信,道一定不负所托,会帮助突厥可汗成为大齐圣人之婿。泰始帝见到密奏,顿时大怒,召集宰臣商议此事如何处置。泰始帝雷霆震怒,主张和亲的倒是不敢说什么了,生怕自己被扣上通敌的大帽子。彻查李复然是必须的,李复然在朝中职位不显,只是侍奉天子的词臣,哪知抄家的时候从中搜罗出不少的好东西,还有大量的御赐之物。泰始帝对群臣还算大方,可依照李复然的名位,不可能得到那么多,而且其中一些东西,并不是李复然的身份能用的。这事儿一上奏,泰始帝立马扩大搜查范围,这样一来,李复然跟魏王高望之暗中交游甚密的事情便瞒不住了。在关键时刻,鸿胪寺官员趁势上奏,道魏王曾与突厥使臣有所往来。他倒是没有书信作证,但措辞很是暧昧,别人很难不将这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朝中还没有声音,长安街市的流言先行,说魏王高望之与突厥可汗约为香火兄弟云云。在泰始帝年轻的时候,南朝还未彻底平定,为北面不生乱,泰始帝与突厥可汗结过兄弟,突厥可汗还没换人呢,高望之又与他称兄道弟,将泰始帝放在哪里?捕风捉影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有确切的证据,只要泰始帝深感威胁,就能够将人处置了。在高望之入宫替自己辩解的时候,泰始帝将他劈头盖脸骂上一顿,随即又下令将高望之幽禁在王府中,不允许任何人往来探视。单于都护府中。李复然已经被下狱了。他心中一沉,知道有人在陷害他。先前慕容绍那般对待他,他当然是极为不满的,恰在这个时候,有人拿了密诏接触他,跟他提了朝中的局势,又说圣人已经同意突厥请和,可碍于勋贵战心太盛,要他设法在其中周旋,最好能剪除勋贵的力量。李复然看了密诏后信以为真,没多久,他便接触到了突厥的降兵,通过那降兵,与突厥贵族通了点书信,收了些东西,谁知道被慕容绍的人发现了。他第一时间想取来自长安的密诏,可没想到那密诏突然消失了!那密诏是假的?可上面的玺印分明是出自宫中,他不可能会认错。恐怕是被慕容绍的人偷走了,他必须要回京报信!慕容绍意图犯上作乱。李复然心情沉重,知道慕容绍他们已经领兵追突厥残兵去了,恰是他最好的逃跑时机,眼神闪了闪,他行动了起来。半日后。留在城中的将领接到了下人的传讯,听说李复然已经逃跑了,顿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跑吧,在这冰天雪地里,除了鬼门关,他还能去哪里呢?长安城,齐王府。高素之抱着手炉,一派置身事外的清闲。高满一直跟慕容观保持联络,所以她也知道战场的情况。李复然的确是有问题,可慕容绍太莽撞了,那一刀劈裂了李复然的胆气,但也将自身置于不利之险境。对圣人安排的监军使不满,不就是对圣人不满吗?一旦被弹劾,慕容绍就完蛋了。在这种时候就只能先下手为强。密诏是沈采真仿照泰始帝笔迹写的,至于玺印——宫中掌玺印的宫人已经是皇后的心腹了,除了跟泰始帝没关系,处处为真。“此刻高望之一定很愤怒地辱骂高慕之吧。”高素之感慨道。在高望之眼中,是勋贵对他发难。而勋贵,不就是高慕之的人吗?一定都是高慕之做的!第80章魏王府中,高望之果真破口大骂,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高慕之挫骨扬灰了。朝中高慕之的党羽,对边关李复然的事情一知半解,可在看到风向后,哪能不乘胜追击?魏王因李复然落难,此刻不拉一堆人下马,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私仇公仇在高慕之、元尚同心中萦绕,在他们的鼓动下,一封封弹劾的奏书飞入宫中。就连当初高望之结交文人墨客也都成了结党的罪证。谁在朝中能做个彻头彻尾的纯臣不树党?结党之事可大可小,此时的泰始帝戒备心重,颇感诸王的威胁,高望之的举止当然就成了不可赦的罪证。泰始帝大怒,接连贬斥数名朝中大员,崔闳虽未被贬官,可在替高望之求情的时候,一样遭到了泰始帝的呵骂。一股风暴席卷朝堂,在弹劾之风盛行的时候,人人自危。齐王府中。高素之很满意现在狗咬狗的局面。她乐陶陶地躺在椅子上,坐在炉边烤火。这长安天寒地冻的,飞雪飘入庭院,虽然未曾酿成灾情,可也冷得够呛。“这两人真是——”高素之感慨,只是当着王映霜的面,到底没说上污言秽语。王映霜的眉头微蹙着,轻声道:“如今算是勋贵们大获全胜了。”“他们被世族压着太久,好不容易逮到时机出一口恶气。”高素之道。王映霜道:“现在这局面未必好了。”高素之抬眸凝视着王映霜,轻声道:“娘子是觉得勋贵势大,到时候会影响边关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