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素之小小地嗯了一声。王映霜的身体稍微转了个角度,方便高素之倚靠在她的怀中。她低声道:“那让人回去。”“不要。”高素之呢喃着拒绝,在太湖上泛舟,就她们俩人飘然天地间,也有一种乐趣。她松开了一只手,去勾王映霜的腰。这亲昵的动作俨然超过在矜持下画出的那道界限了。可能是酒壮人胆,也可能是王映霜无声的纵容,高素之明显变得放肆了。王映霜轻哼一声,面颊被酒意以及那股羞赧熏得酡红。太唐突了,王映霜心想。可也没有说话制止。水上舟摇摇晃晃的,好像人的思绪也跟着飘摇起来。良久,王映霜才轻轻地说:“大王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高素之唔一声,慢慢地抬起头。脑子还在酒意中沉浮,可面上的酒色逐渐褪去,只余着一抹逗留在眼尾的薄红。“我、我——”她该抓紧机会的。可话没说出来,高素之就露出一抹沮丧之色,在心中暗骂自己的不争气。王映霜:“……”她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别样的氛围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将那点心思揭开会怎么样?脑子中乱糟糟一团,理智的弦在酒后断裂,凭借着一股冲动,她问,“大王有喜欢的人吗?”“没有。”高素之一惊,看着王映霜倏然冷凝的脸色,又摇了摇头说,“有。”王映霜听得不是滋味,这在答案揭晓前,不管是没有还是有都让人烦心。可烦恼中又夹杂着一些甜蜜的希望,毕竟根据以往种种,她也可以想到她自己。但王映霜又怕自作多情,想了想,她又拿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问,“是哪家郎子呢?”高素之的心突突地跳,王映霜的话像是给她泼了一盆冷水。直女的思维……只会认为她对哪个男的牵肠挂肚。高素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万一是试探你呢?”003暗搓搓地在一边看戏,实在忍不住出声鼓动哑巴似的高素之。前进还是倒退?这个问题回答后她跟王映霜的关系会如何?高素之的脑子开始转动。王映霜见她迟迟不出声,一股恼意油然而生。她拂落了高素之的手,终于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她从怀中推开。在高素之惊惶的眼神中,她又去倒酒。“没有哪个郎子。”高素之小心斟酌。王映霜呵呵一笑,将那杯剑南春一饮而尽。“大王直说便是,哪里用思考这么久?难道我还能阻止大王动心吗?”003兴致勃勃:“她生气了。”高素之:“……”本来思绪就是一片浆糊,又得听叽里呱啦的系统在叨叨,她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跟王映霜说话:“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王映霜的眼神更像是利箭了。脉脉春水顷刻间泛起汹涌壮阔的波澜。高素之被戳得心中冒血,一股冲动向上涌动,她问:“一定要是郎子吗?”话中的意思是个傻子都能听懂,更别说七窍玲珑心的王映霜了。在她的沉默中,高素之的一颗心笔直地坠入谷底,蔫头耷脑的,像是被判决了死刑的囚徒。一声轻磕。酒盏落在小几上,传出沉闷的响动来。王映霜抱着双臂,脸上的神色缓和几分。她问:“那是哪家娘子呢?”高素之心中沮丧,傻愣愣地看着王映霜,等系统重复了她的话,耳畔才炸开雷霆似的闷响。她的视线在王映霜的脸上聚焦,近距离地观察着那张皎如明月盘的脸,眉峰如青黛,眼波似江水。“很难回答吗?”王映霜叹息似的问,她抬起手揩了揩高素之湿润的眼角。她看着王映霜,呆了呆,一双水润的眼眸中忽然间浮动着不谙世事如孩童般的懵懂和天真:“我、娘子。”王映霜狂乱的心跳逐渐地平静了下来,面色依旧薄红,可逐渐清明的神思让她依旧把握着主场,引诱着高素之说出未尽的话:“嗯?”高素之口干舌燥的,那只轻轻抚过她眼角的手已经将一缕落在眉间的头发给拨开了。“不是晕船?是醉了啊?”王映霜望着高素之,看了半晌,漫不经心地收手,说,“罢了。”此刻的高素之完全被情绪主导着,看着王映霜要抽离,顿时一惊。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抓王映霜,不让那近在咫尺的盈盈香气抽出。她脱口道:“就不能是我家娘子吗?”她凝视着王映霜,又委委屈屈说,“我不是那没道德的人,我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王映霜面上的笑容绽开了,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霜之意散尽,她手落在高素之肩膀上,故意揪住高素之话语间的破绽,问:“就只是因为要从一而终?如果大王的王妃不是我呢?”高素之用力摇头:“不是。”本来只有一点昏沉,脑袋一摇,那股晕眩就更剧烈了。她的脸上露出一点惊慌失措,又抱住王映霜的腰。可才惹恼了人,现在的动作便显得唐突了。于是她一触即离,可王映霜手往下一滑,抱住了她。“头晕。”高素之看着王映霜,可怜兮兮的。“那我们就回去。”王映霜轻声道,语调像是和风细雨。高素之闷闷地应了一声,浆糊似的脑子里找到一些不对劲。王映霜问了,她回答了,然后呢?这样就完了吗?虽然她没有跟人表白过,但根据往常看小说的经验,要么是天雷勾地火般的剧烈缠绵,要么就是风刀霜剑般的拒绝,这样没有结果的结果算是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