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摆了摆手:“没事儿,就是可惜了这世上……从此再无高山流水。”
嬴政此言一出。
右相王绾的身体变得越发僵硬……
而高渐离则迅速被章邯等人给拖了下去。
紧接着。
屠雎从地上捡起了乐筑,一上手他就感觉出来了重量有些不对。
屠雎转脸就开始发难道:“右相,你怎么回事?既然知晓高渐离乃是荆轲之友,为何刚刚没有细致检查他的乐器?”
高渐离不仅是王绾从大老远请来的。
更重要的是……
方才高渐离也是跟着右相王绾一起进入的御驾营帐。
怎么?
是铁鹰锐士搜查不够仔细?
屠雎断然是不会信的。
能在皇帝的身边当差,搜个身还能搜不明白?
必定是王绾出言干涉了,并且屠雎也大约听到了一些动静啥的。
总之一句话。
你王绾这次责任很大啊!
“陛下……”
王绾慌忙起身请罪道:“陛下,都怪微臣失察,还请陛下重重责罚。”
随即。
河内郡郡守甘琅和其余三个郡守也纷纷站出来告罪。
这已经是皇帝第二次在魏地遇袭了!
一而再的出现这种事情。
甘琅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完犊子了,他九成九的得背大锅了!
但……
甘琅不知道的是。
这个局并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冲着王绾来的。
上位。
“右相,你觉得自己就只是失察之罪吗?”
嬴政深吸一口气,道:“朕在临淄遭到过墨家刺杀,在楚地又遇见了巫蛊魇镇……现今于魏地,先是博浪沙突袭,后又是高渐离胆大包天……右相!人是你请来的,今天也是你亲自带入帐中的,这一而再,是否还有再而三啊!”
正所谓可一不可再!
你王绾负责的地界,出现一次刺杀可以视为中原整体不太平,非尔之过也。
可现在连续发生了两次刺杀。
尤其这次还在嬴政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若非嬴政早有准备,再加上章邯救驾及时,恐怕嬴政还真有些危险。
因此。
今天这个事儿就没有那么轻易翻篇了。
“陛下,一切都是微臣的罪责,微臣……无可辩驳……”
王绾已经吓得跪伏于地。
他堂堂右相,向来都是面君免跪,随后赐座的。
可现在他也不得不匍匐请罪。
只求皇帝能够看见他的忠心。
周围。
诸公重臣们面色各异,无人求情……
开玩笑。
这种事情谁求情,谁就得承担天大的风险。
像王翦、蒙武和冯去疾等人,本能的都把目光看向了扶苏,如果长公子率先求情,他们就可以跟着说话。
否则。
他们就只能闭嘴。
那么问题来了。
扶苏会为王绾求情吗?
自然是不会的。
关中勋贵派系的执牛耳者,从今以后,就得换一把交椅了。
“来人,把右相带下去,禁足。”
嬴政传命道:“还有河内郡、河东郡、砀郡和上郡的郡守,就地关押,待查。”
嬴政刚说完。
外面就进来了一队铁鹰锐士,火速把右相王绾和四郡郡守,一起给架了下去。
这个时候。
王绾的身体已经莫名的出现了些许脱力。
他并不是单纯的恐惧……
以王绾的政治心性,就算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他也能够保证自己最起码的体面。
可现在他却尽显狼狈。
原因只在于……
王绾感觉今日的结果,份外熟悉。
昔日在临淄的稷下学宫之时,不就是一声暴君,掀开了血屠的大幕吗?
今日的情形,仿若往日的复刻。
同样的的布局。
同样的手笔。
那时针对的是儒家八派。
此刻针对的则是他王绾,乃至于整个关中勋贵派系。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这才是夫子的后手……
王绾苦笑着摇了摇头,千防万防,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能躲得过夫子的算计。
搞了半天。
他自以为是逢君之好的底牌,结果却成了夫子反手做局的棋子。
王绾的处境……
估计也就只有屠雎有可能感同身受了。
毕竟屠雎在尉缭子那里,当初也是一枚反手做局的棋子。
屠雎自以为忠君忠秦,实际上他的极端激进,只会加速大秦的崩塌。
尉缭子举荐屠雎,也并非一心为公,而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加速达成自己在霸道的废墟之上,建立起一个王道帝国的理想。
这对屠雎而言,显然是一种非常恐怖的降维打击……当他知晓真相的那一瞬间,好似整个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相比之下。
许尚倒是没有把王绾的余生都算计成棋子,他只是利用了王绾的手,让其自掘坟墓。
当然。
最终王绾究竟会不会躺进墓中,就得看局势的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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