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
听到他一番解释。
身侧几人都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也不怪香客如织,几千年的传承,哪里是那些小山头中破观旧庙能够比拟。
一路走走歇歇。
足足两个钟头后,一股浓郁的香火味道散开,几乎融入了漫山之间,不时还能听见一道道厚重古朴的钟声。
到了这一处。
随行的那些香客明显激动起来,脚步都快了不少。
“到建福宫了!”
见杨方几人脸上露出错愕之色,陈玉楼平静道。
建福宫便是当年宁封子修行之处。
青城山也是他的道场。
可想而知,建福宫香火之鼎盛,绝大多数香客都是来此烧香。
即便天色已经漆黑。
道观中仍旧灯火通明。
等他们越过前方幽静处,一眼望去,古朴苍重的道观掩映在古松翠柏之间,依山而建,气势恢宏。
门内门外。
到处都是人影。
不少人握着点燃的香火,一脸虔诚之色,冲着殿内供奉的宁封真君神像不断祈福,口中低声喃喃。
“掌柜的,我们要不要?”
见此情形。
昆仑低声询问了一句。
毕竟是道家古观,真君修行之所。
“看看也无妨。”
陈玉楼点点头。
建福宫位于山腰处,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天师洞,则是山巅之上,第三混元顶悬崖峭壁之间,只有一条古栈道可以上下。
走了一夜,入观烧柱香,就当是歇息歇息。
有他这句吩咐。
其余几人自然不会拒绝。
当即简单整理了下衣着,好歹是道家清净之地,不至于风尘仆仆,蓬头垢面。
越过前门大院,跨过石殿门道。
殿内熙熙攘攘。
很难想象,眼下已经入夜许久,而且不是宁封真君的诞辰,或者有占醮一类的仪式,就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大半夜都有如此之多的人上山烧香。
可想而知,青城山道教之盛。
而陈玉楼答应入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整座建福宫,笼罩在一层沛然莫御的清气之中,一派道家凛然气象。
这只能说明一点。
宫内有道家传承,而且有大修行者。
当日在终南山,自拔仙台往鳌山而去,纯阳宫给他的感觉亦是如此。
只不过,前者气息凌厉,犹如刀剑,此处气息却是中正宁和,让人心神下意识安定宁静下来。
“这……”
跟在身后,一路上不曾说话的鹧鸪哨,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
入门的一刹那。
眸光便微微一动,双手垂在身侧,目光四下扫过,隐隐透着几分惊奇。
“陈兄。”
“嘘……先进门看看再说。”
见他张口欲言,陈玉楼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毕竟贸然登门。
都是修行之辈。
他们能有感应,对方也一定有所察觉。
鹧鸪哨暗暗点了点头。
见师兄和陈掌柜如此,老洋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收起心思,神色间多了几分凝然之色。
几个人随着香客,跨过大门,进入前殿。
灯火通明中。
一尊足有数米高的神像坐落在神龛之中。
目光炯炯,神色宁和。
手捧一卷天书。
不是宁封真君又是谁?
蒲团上跪着数位虔诚香客。
一旁的竹筒里插着木香,不时有人上前去取,自行对着蜡烛点燃,整个大殿内青烟袅袅,衬托的真君神像更是庄严厚重。
“陈掌柜,我去取香火?”
见几人并无动作,杨方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低声询问了一句。
“好。”
听他问起。
陈玉楼这才从大殿头顶上偌大的几个墨字上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等取过香火。
几人各自拿了三根,插入香炉之中。
冲着神像拜了拜,也算是逢山拜山,遇水拜水了。
等几人转身走出大殿。
落在后边的老洋人突然察觉到不太对劲,师兄和陈掌柜不知道为何,停了下脚步,站在大门处。
他被拦在身后,进退不得。
先行一步出去的昆仑和杨方也反应过来。
下意识顺着两人目光,朝远处望去。
只见熙熙攘攘的香客之中。
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老道身影。
看上去足有古稀高龄,须发皆白,身上穿着一件浆洗到发白的青色道袍,长发束在脑后,双手托着一把浮尘。
身形清瘦,精神却是矍铄过人。
一双眸子尤为清亮。
眼下明明身处众人之间,但却有种矗立云海,覆海之重的高深莫测感。
шwш¤Λ n¤c○
两人就算反应再慢。
此刻从那老道身上气质,也能明白过来。
此人绝不简单。
比起当日在终南山上见到的捣药老真人,气息还要深厚,如渊如岳,难以揣度。
“湘阴陈玉楼。”
“见过前辈!”
陈玉楼率先回过神来。
虽然早就料到他们一行人,迟早会被观中高道察觉,但就算是他也没想到,这位来的竟是如此之快。
轻风自身外拂过,片羽不沾。
已然是修行到极高境界的道门高人。
随着他话音起。
身侧的鹧鸪哨,也立刻明悟,双手抱拳躬身道。
“鹧鸪哨,见过前辈。”
听到师兄和陈掌柜自报家门,还留在殿内的老洋人,哪里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踮起脚尖,好奇的望了过去。
“诸位道友,来我建福宫,实在是蓬荜生辉。”
老道手中浮尘轻扬,动静之间,皆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出尘之意。
也没理会鹧鸪哨,明明身穿道袍,结着道髻,却以江湖武夫见礼,只是淡淡一笑。
“老道行崖,忝为建福宫住持。”
“诸位远道而来,还请后山一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