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俩约出来只是简单吃了个饭,看了个电影,谈了谈理想与未来,是我脑补的故事,还有三号放映厅的检票姑娘,也是看走了眼,看错了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一切再正常不过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那是你当局者迷;一开始我有点好奇副驾驶座椅的调动,后来捡到了这张电影票,一个观众注定寥寥无几的电影场,居然有人选择坐最后一排,这不奇怪吗?咱大学时候和女同学去看电影也喜欢坐后面,无非是想干点儿非分之想,后来检票员证实了我的想法,是一男一女。”
老六扶着椅子站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像是乞求、像是怀疑。
“大发,也许就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呢!”
“老六,我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只要你想得开,什么都不是事,即使将来你的琳琳把人领回来了,你只需要给人家腾个地方,你可以去侧卧睡,对不对?”
“琳琳不会这么做,不可能这么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以拒绝我,她可以不答应我啊!”
“老六,我再推你一步,算是刮骨疗伤,刚才在车上我看了行车记录仪的型号,有车内录音功能,你打开电脑的音量,我嫌恶心,不怕死你就戴上耳机听听。”
老六愣了愣,迟疑地戴上了耳机,我再次打开视频,眼瞅着他的头越来越沉,越来越低,都快钻到地上的缝隙里去了。
我打开一扇窗子,屋里的烟像化身的鬼怪飘了出去,老六的哭声越来越大,听着像个三岁小孩才会有的冤屈。
过了很久,屋里才又安静下来,老六两眼通红,疲惫至极。
......
“大发,你觉得求婚的视频该录制些什么内容?”
嗯?
“老六,你……什么意思?”
我脑袋轰的一声,还以为我听错了老六的话。
“大发,你还记得大学时我们曾看过一部电影,让我们羡慕不已。”
“除了岛国大片,我对电影的主人公没什么可羡慕的……你说的是《宿醉》?”
老六不停点着头,但我实在想不出这和当前的情况有什么联系。
“就当是琳琳婚前的单身派对,即使做些荒唐之事也可不予追究……爱玩是人的天性,有了家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我潮,这是绿帽子硬戴啊!
我真想抡起胳膊扇老六一耳光,这他妈是非她不娶吗?天底下救他一个女人了吗?
“老六,有了家有什么不一样的?婚内出轨招摇过市者大有人在,大学你股票玩的溜,及时止损的道理不用我说吧!趁没领证,趁房子还是你个人的,趁......”
老六朝我摆摆手。
“如果她答应我的求婚说明她心里有我,至少更偏向我,如果不答应,我无话可说!”
“服了,彻底服了,老六,你是否无话可说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被你整的无话可说。”
我头发都竖起来了,转身要走,老六站起来想阻拦却不好意思再开口。
“放心,我不走,我害怕你想不开,你的琳琳成了未婚的寡妇,我出去找口吃的,你这忙我帮到底,你有要吃的吗?”
我只有一个想法,老六如果按照我的策划执行,邀请彼此的好友一起为他们见证,我倒要看看,明天那个胖子会不会出现!
老六“买通”了琳琳的闺蜜,让她帮忙通知她们的朋友和同事,琳琳的闺蜜像自己要被求婚一样,高兴得花枝乱颤,她告诉老六,她要把琳琳的父母、领导都请过去,并在电话中“威胁”,如果不好好对待琳琳,她做鬼也不会放过老六。
老六皮笑肉不笑地答应着,我看着老六,突然有种陌生感,之前那个大男子主义十足的老六没了,眼下为了一份所谓的爱情,做着荒唐的妥协。
我帮老六录制了求婚视频,一段令人感动的独白,可谓字字珠玑、感人肺腑,老六不再兴奋激昂,平静得像一条毫无波澜的河,或者说像一条沉溺于水的狗。
临走的时候我帮他把u盘带到环球影城,我告诉经理,明晚八点,包场三号放映厅。
今晚过得特别漫长,我翻来覆去,搞不懂老六究竟是怎么想的,真想跑下去问问大爷,老六是不是真的鬼迷心窍了。
我想老六今晚过的比我还要漫长……
黑夜漫长,但终究还是要亮的。
如果晚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就会觉得白天的时间也被拉长,我像其他的受邀人一样,等待日暮降临,等待一场好戏,不同的是别人是为了见证老六的幸福,而我却要见证老六的不堪。
我到环球影城的时候接近八点,老六和他女人的好友已在三号厅零零散散地坐了不少,还有一对老夫妇隐没其中,应该是老六女人的父母,现场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也就是说老六没有叫自己的朋友过来。
我猜,老六是故意的,于是我自觉地坐到了最后一排。
八点整,放映厅慢慢变暗,没过多久,两个身影走了进来,坐到了最前排的中间位置,整个空间安静得出奇,偶尔能听见窃喜的笑声和我嗑瓜子的干脆声。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的脚趾头,只要我尴尬,我他妈都想钻地底下去,这就像一个老嫖客找了一个站街的姑娘,新婚之夜,女方义正言辞,说亲热的时候轻一点,她这是第一次,老嫖客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也是第一次。
结果,女的如狼似虎,男的会七七四十九种姿势。
糊弄人,对谁都没好处。
突然,“咣当”一声,像是有人故意摔门而入,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接着一个肥胖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扫了一眼现场,向我这边走来,光线太暗,我看不清老六和他女人脸上是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