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县丞渐渐放松了警惕,自己也该干嘛干嘛,这时候孟晚宁找上他,他先是吓一跳,以为自己暴露,而后却听孟晚宁打听,家里若是有人做生意要走水路,灵州府管水路的官员,哪些好说话些,他是否有认识的人。钱县丞惊讶不已,这个犟骨头开窍了?以前孟晚宁最看不起攀关系、走后门的人,现在竟然为了家人做生意,找他寻求人脉帮助?而且这个“家人”还不是一般人,是和孟晚宁有婚约的林漾,那可是江源县第一女商人,甚至可以说是阳州第一女商,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候有大生意?钱县丞此时按理来说是不敢有所行动的,但他没能从上次的交易中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分成,因为全安村抢劫案里,龙虎山损失惨重,根本没有抢到钱粮,哪有分给他的,钱县丞自己的俸禄并不高,在粮食和水稀缺的江源,他一家也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于是,当他刚离开衙门没多久,被龙虎山派来的人拉进小巷子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龙虎山那边因为贤王和虎啸营剿匪一事,被打得节节败退,情况非常紧急,需要大量钱财去给那位靠山打点,同时还要继续招兵买马,这需要的钱可不少,一般人拿不出来。龙虎山打听得知江源县两大奇女子,一个是最有名的女地主,一个是江源第一女富商。他们打劫凌一失败,反折损三百多人,元气大伤,既然这个能调动全村人和镖师的女地主不好惹,他们就找个好惹的,商人总比地主好对付。地主拥有土地和“农奴”,且都是当地土生土长的人,有的是人脉,但商人就不见得了,有的商人纯粹就是靠脑子赚钱,再加上林漾的父亲去世,林漾服丧三年,不能和县令未婚夫成婚,他们便觉得可以拿捏她。更何况,若是能重创林漾,不也能打击和她关系亲密的孟晚宁吗?钱县丞一想也是,咬咬牙答应了,但他有个条件,这是最后一次,成功后他就不干了,要带着家人好好过日子,每天这么心惊胆战地活着,太折磨了。伪装成平民的山贼翻了个白眼,鬼才信钱三这套说法,人哪有不贪的,一次又一次,想轻易和他们龙虎山撇干净,想得美。钱县丞仗着自己能出入衙门,且地位仅次于孟晚宁,还能给孟晚宁介绍灵州的官员通信,方便林漾去到灵州后好上下打点,借此了解到林漾这批货的路线和时间。大燕的官道并不算平坦,坑洼不少,不如凌一在村里自己修的道路,凌一有特殊的修路材料和方法,全安村的大路比许多城里的石路还要平坦,林漾也曾考虑过等她拿下南燕,要让南燕在她在位期间,修好所有的官道。林漾没有亲自送货,她是老板,除了第一次和龙虎山交手那次,为了立威,她才和凌一同行,其余时间,她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拨弄江源县乃至阳州的商业如同拨弄棋盘上的棋子一样轻松。商队一向不走空,这单生意,她们会把自家的丝绸、瓷器和珠宝、肥皂等货物卖给外地商人,同时从外地商人那儿购入粮食运回江源。当然,这是正常情况,当林漾的商队被龙虎山一百多人拦截时,这个愿望就无法成真了。不得不说龙虎山运气实在是好,北边战乱,他们逃往南边,一路上吸收了不知道多少难民,全都是青壮年男子,实力强大不说,还有靠山,一直没被清剿,转移到清江一带,竟然还能发现铁矿,更是大大增强了军事实力,已经威胁到了大燕朝廷。这下子,他们背后的那位靠山也保不住他们,他们急切地需要增强实力,最好是趁着饥荒动乱,彻底反了。饥荒再次给龙虎山吸收了不少灾民,这些灾民有的亲人在世,他们只顾自己吃饱,有的亲人饿死,满心是对朝廷的仇恨。龙虎山从最初的六百人,在饥荒后增加到了一千六百人,折损在全安村的三百人连零头都不算。要不是此时虎啸营联合各地县衙剿匪,不然龙虎山早就增派两倍人手,势必要屠光全安村报仇,以此立威。虽然他们腾不出手来收拾全安村,但不妨碍他们埋伏在林漾商队的必经之路上,准备抢下这一整个商队的女人和货物。可令山贼们没想到的是,当他们骑着马狂笑着围上去的时候,那些装货的大箱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个身穿大燕衙役服,手持长刀的男子。埋伏的山贼有一百六十人,本想着对付只有八十人的镖师队伍绰绰有余,可大箱子里跳出来的衙役也有八十人。战场局势瞬间逆转,这倒不是因为八十名衙役的实力比多出来的八十名山贼更强,相反,八十山贼和八十衙役的实力相差不大。扭转局势的其实潜龙镖局的八十名镖师,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潜龙镖局的镖师功夫要比一般山贼甚至是衙役强许多。因为她们的镖头是凌一,武师是追风,一个是学得又杂又精的机器,一个是暗杀组织千挑万选的杀手,这俩人训练她们,那可真就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县衙的衙役甚至不如虎啸营的兵丁,他们每日除了例行出巡,也就只有在孟晚宁上任后,每天装模作样挥舞几下刀木仓,一个立正都没法做到统一步伐,实力确实和山贼无异。当人数劣势被八十名衙役填补后,潜龙的镖师们就放开了手脚战斗,一百八十名山贼除了逃走的几名,其余全部被活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