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为了安全起见,凌一还是花钱和本地的镖局合作,让他们护送自己的商队送货。本地的金龙镖局,是几个县里最有名的镖局,里面的师傅都是些略懂一些拳脚功夫的,甚至还有所谓师出名门的“侠士”,凌一和他们交过手,水平一般,但对付一些杂毛足够了。结果在临出发前两天,金龙镖局临时提价,底下的伙计找到林家,说金龙镖局的总镖头要求见林家管事,要谈一谈价钱。林家管事却做不了主,纺织厂明面上的老板是林漾,不是林盛,林家人自己也很清楚这是林漾的私人产业,账本和收入都不走林家总账过,她们哪有资格去掺和。林漾让春桃去把凌一请来,约了金龙镖局的镖头在鹿鸣涧的雅间商谈。当然,这次的雅间不是她们俩私下专属的,而是平常一些达官贵族来鹿鸣涧常来的雅间。魏镖头跟着鹿鸣涧的伙计一路往楼上去,感慨这鹿鸣涧两年的时间,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这装潢透露着的贵气,一点不比那些州府里的大酒楼差。林漾能请他在鹿鸣涧的雅间商谈,想必是不差钱,到时候,看他怎么敲林漾一笔。女人嘛,哪里懂生意,他到时候虎着脸,随便吓几句就行了。凌一在屏风里的隔间听着,魏镖头上来就用气势压林漾,林漾却不急,她身边站着五六个丫鬟小厮,看上去一个个细皮嫩肉,但屏风内还有凌一和兰竹等身手不凡的人,门外更有刘掌柜留下的伙计,林漾一点不带怕的。甭管魏镖头如何拍桌子吓唬人,林漾都不急不缓地给对方倒上茶,抬手示意对方坐下好好谈。魏镖头闹这么一出,自然是为了抬高价钱,狠赚林漾一笔。他给出的提价理由也很简单,先是说自己和同行的镖局最近护送各大商贩押送货物都出现了人、货损失,因为在从江源县往北和往东两个方向,都出现了山贼。这两伙山贼貌似是一家的,听侥幸逃走的人说,这群人的口音大差不差。山贼杀人越货的第一起是在今年十一月初,那时候一行商队全员被杀灭口,还没人知道,直到发现十天半个月不见这个商队的踪迹,派人走了一遍他们走过的路,才看见了臭掉的尸体。回来的人立刻到了县里报案,此时接到消息的县是鹿县,还不是江源县,孟晚宁不知道此事。后来接连又出了三起山贼杀人越货的案子后,周边几个县都遭了殃,江源县目前还没有商队遭殃。但得知消息的众商家,还是担心殃及自己,有的从前舍不得钱请镖师的,纷纷找到各路镖师保护自己的货物。因此,各地镖局的要价也就自然而然升高了。甚至,由于百姓和商人们对官府的可信度不高,她们宁愿花钱请镖师,也不相信官府会出手剿灭山贼。金龙镖局的镖师已经算阳州府境内非常不错的,至少镖局内有拳脚过硬的镖师,还会招收一些年轻力壮的小子训练成镖师。魏镖头涨价也并不单单针对林漾,他对所有害怕山贼来求助金龙镖局的人都涨价了。林漾不是不能接受镖局涨价,毕竟特殊时期,镖局的生意爆满,危险性增加,提价也无可厚非,她自己也是做生意的,能理解。可问题是,魏镖头的涨价也太离谱了吧?魏镖头的要价比之前谈好的价钱高了一倍有余,而且之前谈好的价钱已经是涨过一次价之后的,这未免太黑心,半点诚信都不讲了?显然,双方没有就价钱一事谈拢,魏镖头气冲冲地走了,走前还打包走了林漾请的一桌子菜。鹿鸣涧的菜实在美味,可惜太贵,他怎么着也得占点便宜。魏镖头自信满满,认为林漾回头肯会再来找他们金龙镖局,毕竟,目前敢接且能接货物运输和保镖生意的,只有他们金龙镖局了,其他镖局别看嘴上承诺什么肯定把货物安全送到,但十次里起码得有五六次被山贼给劫了去。等魏镖头一走,凌一从屏风后走出来,问林漾:“谈崩了,你打算怎么办?”林漾扶额,无奈道:“谁知道这时候会冒出来一伙山贼,实在奇怪,按理说,江源县外虽然多山岭,但多少年没出过山贼了,上一次我听说关于山贼的事,还是晚宁全家在阳州府外遭遇的山贼。”凌一疑惑道:“什么?有这么久远吗?那你马车失事是谁干的?”林漾一愣,看向凌一:“你说什么?”凌一不解地看着她:“我以为你知道,且有隐情才不向我提及,原来,你不知道你那马车上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林漾哪知道这些,于生意、人心上,她或许还有些见解,但她真不知道自己马车被人动了手脚。凌一见状,仔细解释:“第一次在山里见到你,我就看出来你那马车有问题,一是缰绳上有利器割过剩一点的痕迹,二是死去的马儿下腹部有小型利器刺入的伤口,大概率是飞镖暗器。”凌一只以为林漾心思深沉,隐瞒的秘密很多,不向她说这些,她便也不打听。没想到,林漾压根不知情。林漾还以为,自己来江源县的路上,拉马车的马突然发狂是意外受到了惊吓,没想到,竟然是人为的暗害。不过,害她的人显然不想用明目张胆的手段,只希望她死于意外,而非人为。想也知道,一旦林漾的死亡被查出来是人为的,那么傅玉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连林盛这个注重面子的人,也会向当地的县令求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