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一因为最初只有六亩地,还没全种稻米,手头上留的大米是存粮,既要保证自己吃,也要保证有抗风险的余量,万一碰上什么雪灾、旱灾,粮食才是最值钱的。所以大米生意暂时只能定下明年的,除此外,凌一还想定下她接下来的小麦生意。凌一承诺她家的小麦加工的面粉,肯定会比一般人家的品质更好,到时候也一定会畅销。面粉可以加工成很多食物,毕竟江源县人主食多种多样,粮铺的粮食也很多样。面粉加工成面条、馒头、饼子等面食,可以百姓家里自己吃,也能供给客栈、面馆、酒楼。尤其是一些小面馆,她们不见得有炒菜搭配米饭,但一定会有各式各样的面食。只是,凌一还没种出来小麦呢,就敢先承诺品质比别家好,会不会太狂妄了?掌柜认真凝视着凌一,最后一咬牙,笑着应下了和凌一的合作,她想到了自家老板的交代,外加凌一家的米实在是好,她选择了相信凌一。富民掌柜姓吴,并非江源县本地人,她心知富贵险中求,没有冒险的决策和破釜沉舟的勇气,她们这种小店是难以在江源县如此多的商户中出头的。签下契书,凌一还多嘴问了句:“吴掌柜,敢问城中哪家酒楼会采购大量新鲜果蔬?”吴掌柜露出了然的神色,这是想借她的人脉去寻求其他客户呢。不过两人既然定下了长期合作,介绍一下也无妨。况且,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的货源,怎么能不想着东家呢。于是吴掌柜给凌一介绍了城里的一间酒楼,名曰鹿鸣涧。鹿鸣涧原名春风阁,是江源县一家老字号,中低档生意都做,富人平民的钱都赚。只是因为前两年经营不善,渐渐不敌城中另外几家大酒楼,逐渐被排挤,一度经营不下去。不知怎的,前几个月,春风阁更名鹿鸣涧,竟然如春风复苏般有了生机,装潢换了,菜品也新添不少。有人猜测是请了新的厨子,还是专门从外地请来的,因为有很多新奇的菜式。凌一记下鹿鸣涧的名字,又从吴掌柜那儿拿了封介绍信,吴掌柜说到了鹿鸣涧,给掌柜或账房报她的名字就行。等凌一一走,吴掌柜拿起账本和契书,转身朝书架走去,书架旁的一副山水画揭开,后面竟然还有一扇门。吴掌柜推开门进去,语气恭敬道:“主子,她已经走了。”第218章 生意这小小的暗室看似在墙后,实则采光极好,一点不昏暗,阳光透过身侧的窗户落在林漾身上,脸上的绒毛彷佛都带着白金色的光芒。吴掌柜虽年长林漾许多,却看了一眼后不敢多看,恭敬地呈上账本。林漾放下别的账本,接过富民的账本,抬头看向吴掌柜,笑容浅淡:“吴姐姐来了,坐吧,同我说说金稻米和程小花吧。”吴掌柜看见林漾笑了,这才放松,也跟着笑:“实在是没想到主子你竟然认识那小姑娘,她送来的精米相当抢手,经孟县令那一场鸿门宴后,全江源都知道咱家的金稻米了。”说着,吴掌柜好奇问了句:“既然主子认识那姑娘,为何不出来与她相认呢?我听春桃说,那姑娘救过主子,可有此事?”林漾放下账本,满意点头:“确有此事,不过,我想她应当不愿意借与我的关系成事,若她有携恩以报的心思,早在裕隆祥压价为难她的时候,就报上我的名字了。”吴掌柜点头:“这倒也是,这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其实极为懂事,哎,果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林漾忍不住轻笑出声,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吴姐姐啊,她可不只是懂事,她还帮助她娘亲与亲爹和离,两母女自立女户过日子了。”吴掌柜一惊:“什么?世间竟有如此勇猛的女子?”林漾想到她让春桃打听到的消息,眼里也带着一丝赞赏:“岂止是勇猛,简直就是惊世骇俗,若非本朝子女只能随父姓,恐怕她早就改了随她娘姓。”吴掌柜也忍不住面露欣赏,但转念又有些担心:“她如此做法,就不怕她爹一家将她告上公堂?”告上公堂也不需要别的理由,一项不孝的罪名就够凌一喝一壶了。林漾单手撑着下巴:“谁说不是呢,不过,那孟晚竹似乎和一般的县令不同,不见得一定会站在程家那边。”“我听林盛回来说,孟晚竹给江源县商户安排的鸿门宴,并非是为了勒索更多的钱财,反而是为了建水坝筹钱,行事作风简朴正派,让人摸不透啊。”吴掌柜冷哼一声:“正派,不见得,虚伪还差不多,我猜呀,定是个野心极强的男人,看不上江源县商户的小钱,他呀是志在调回京城,想趁这几年搞出点政绩升上去。”林漾不语,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而是问:“让追风查孟晚竹的来历,可有查清楚?”吴掌柜闻言,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一封信:“回主子,在这里。”林漾看着信上的内容,陷入沉思。孟晚竹,京城人氏,其身世在高官遍地走的京城不算出众,一家十几口人,住在一个极小的院子里,丫鬟小厮加起来不超过十人。其父在京城的官职也比较低,不过工部一个小小的侍郎。不过孟晚竹本人倒是争气,别看只是一个小县令,年纪也只有二十出头,但却是天子门生,探花郎,本该进入翰林院,却因为他父亲被政敌所害,他无法留在京城,他爹散尽家财,才堪堪保住了他的江源县县令之位。 ', ' ')